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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第5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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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连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日日跟随着师父练功、习剑,天气好的时候,他们或许会离开燕国的王都,来到郊外的山上透透气,他很喜欢拿着自己的小弓打几只山鸡野兔,安毓诚却对打猎兴趣缺缺,反而爱对着山间的草药研究,总会采一小筐药回去。

裁雪堂中人不但内功精湛,通常还对医术药理颇有研究,这大约也是受了安毓诚的影响。

冯连云不知道他采这些草药有什么用,但想来必定是为了裁雪堂或是别的什么人,应该与自己无关。

师父对他总是若即若离的,说不上严厉,也没有多亲密。冯连云只记得他一向很温和,无论自己要什么,他都会尽力满足,平时闲着的时候,也会用小刀刻一些木雕的小玩意儿给他玩。

因为父亲实在是太孱弱了,整天只知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半点武功不会,一点英雄气概都没有,因此他小的时候崇拜的只有师父,而不是父亲。

他那时候就希望自己长大之后,能成为像师父一样厉害的人。

人在年幼的时候,固然心思单纯,殊无负担,却也最容易迷茫恐惧,不知对错,柔弱无力,或许只能仰仗着年长者给予指引。

师父对他来说,就是这样的引路人。

他练功遇到困难的时候,在王宫里受了委屈的时候,心中疑惑难解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便会去依赖安毓诚。

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尊心的扩大,冯连云的意志越来越坚定,渐渐习惯了凡事依靠自己,不去指望别人,但是年幼时对师父的那份信赖,早已深埋心底,不可能忘记了。

以至于他在受到折磨生不如死的时候,仍会忍不住想起师父的笑容和安慰劝解的语句。

不论再怎么回忆,他都不觉得那时候安毓诚对他的态度有什么不对,所以他很难相信,一手将他推进地狱里的人,竟然是他最信任的师父。

那时候的师徒感情都是假的?哪些微笑和温言教导的话语,也都是假的?

即便一开始是假的,相处了数年之后,他仍旧铁了心要害死自己么?

还是说已经无法回头了?

冯连云从睡梦中醒转,缓缓睁开了眼睛,正是白天,房中一片明亮,床帐绑在两边没有落下,他侧了侧头,一眼便看见陆翎舟支着下颚坐在桌边。

陆翎舟注意到他醒了,毫无温度地笑了一下,揶揄道:“没想到你真的能撑下来,最痛苦的阶段已经过去,你以后说不定能长命百岁了。”

冯连云本无意与她顶嘴,却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微带嘲讽地笑道:“不过如此,我之前历经百折千磨,这点小事还不在话下。”

他一向嘴硬,陆翎舟便没说什么,他发疯时的模样或许自己都不记得了,陆翎舟却牢牢记在心里,若非痛苦到了极致,一个人绝无可能变成那样,到了那个地步却还能够活下来,还能够恢复正常,即便是陆翎舟,也不愿再对他冷嘲热讽了。

从前被赐鸩酒时心中积下的恨意,在看到他受了种种折磨之后,已经消弭得差不多,何况陆翎舟有时很难将面前的冯连云和那个险些杀死她的安郡王联系起来。

虽然是一样的自大和死要面子,一样的坚定残忍,但是头脑清醒的冯连云和被心魔操控的疯子究竟是不同的。

清醒时的冯连云或许会尽力刺杀皇帝,却没有足够的理由赐死陆翎舟。

究竟有什么恩怨,已无须细算了,想做什么做什么,随意便好。

冯连云仍有些虚脱,费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陆翎舟在这里坐着只是为了等着看他会不会醒来,如今已没必要逗留,起身就要出门去唤宫人来照顾他,却被他出声叫住。

“你父亲……安毓诚,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因为很久没有喝水,冯连云的嗓音略显嘶哑。

陆翎舟回身看了看他,眸光清亮,她笑了笑道:“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才对。”

“我也听说过不少传闻。”冯连云手撑在被褥上,费力维持着还算端正的坐姿,“传言里,他是个风流潇洒,杀伐决断,且不拘小节的人。”

他闭了闭眼,喘了口气才继续道:“可在我眼里,他实在温和得过了头,就像温吞的白开水一样,从不生气,似乎没有喜怒哀乐……简直就像个垂暮的老人。”

陆翎舟转开目光盯着虚空,似乎在思索他话中的意味。

“说来也许可笑。”冯连云笑道,“可至今我仍不相信是他蓄意害我,他不是那样的人,也没有做这种残忍之事的心情。我并非是在自欺欺人,九死一生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还不至于幼稚到无法接受现实的地步。”

陆翎舟呆了呆,“那你觉得,你这一身的伤痛又是从何而来?当年教授你内功的难道不是他么?”

“我不知道。”冯连云自嘲地笑笑,“所以才想问你。”

陆翎舟垂下眼帘,想了片刻,才道:“我会替你去问问我爹和裁雪堂的人,你先歇息吧。”

语毕,她见冯连云似乎也没什么话要说了,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江玄正坐在树下的石桌边等她,夏日炎炎,他手中摇着折扇,见她出来便起身迎过来,展开折扇替她略遮了遮毒辣的日光,笑盈盈地道:“他醒了?”

“你怎么知道?”

“本王相信他的毅力。”江玄悠然道,“反正醒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他如今只是个阶下囚罢了。”

陆翎舟笑了笑道:“我想去山居一趟,你随我去么?”

“这么热还要上山啊?”江玄有些惊讶,随即反应过来,“是有东西要拿?我陪你去。”

夏日里,山间有树荫蔽日,反而清凉些,他们二人轻车熟路来到了密林深处的宅院,陆翎舟掏出钥匙开门,江玄望着熟悉的景致,忍不住感叹道:“许久没有来过了,当年我就想着,要是能和你一起住在这里也不错,最好养一条看门的狗,平时还可以抱着玩。”

陆翎舟无奈道:“从永安的豪宅沦落到山里的小破木屋,殿下的想法真是不可捉摸。”

江玄嘻嘻笑道:“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啊,我只是觉得房子大住着舒服些。”

“等到了永安你想养一院子的狗都没问题呢。”说话间已经进了主屋,宅子近来都没人打扫,桌上柜上都落了一层灰,幸而还没结起蛛网,看着仍算像样。

江玄往四周看了看,眼底黯了黯,“好怀念啊。”

陆翎舟笑看他,“倒像是你一直住在这里。”

“我也经常来的。”江玄想起那孤苦伶仃的三年,心像是被扎了一下,然而现在他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没必要提过去那些伤心事了,他随意摇了摇扇子,问:“你要找什么东西?”

“父亲的手记,我爹都没看过,直接留给我了。”陆翎舟说着走到书房里,挪开柜格里的一摞书,在后面的墙壁上按了按,那一处藏着暗格,用力一推便开了,她掀起盖板,取出两本装订完好的旧册子,捧在手里看了看。

“为何你住的地方有这么多机关暗格?”

陆翎舟笑了笑,“这不是很正常么?殿下你府中没有,才是不寻常。”

江玄咳了咳道:“本王为人坦荡,用不着这些东西。”

“将来或许可以试试,可以用来藏私房钱呢。”陆翎舟状似无意地和他开着玩笑,江玄却一本正经地道:“不必。”

“也是,可能藏着藏着就忘了放在何处。”

“不是那个意思,我记性很好的。”江玄早习惯了在和她的说笑中落于下风,遂叹了口气,凑近了道:“怎么想起拿这个?和冯连云有关?”

“这两本手记我都没看过,从前只是不感兴趣。”陆翎舟随意翻了翻便合上,道:“冯连云不相信父亲会害他,因此还是读一读,替他证实一下好了。”

“你这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江玄眨眨眼。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陆翎舟笑了笑去拉他的手,“走吧,这里太乱了,我拿回去再慢慢看。”

手记的内容不算多,两天便可以看完,在这几天中,冯连云要将养身体,江玄要交待永安那座新宅中的各类事宜,准备几天之后便动身过去,离京在即,他进宫的日子自然也多了些,好与皇帝及两位皇子多些相处的时间。

唯有陆翎舟闲闲的没什么事情,便只在家中翻看手记,其间冯恪托人来找过她表示感激,似乎有意亲自见面道谢,被她暂时回绝了。

三四日过去,陆翎舟对于手记中的内容几乎烂熟于胸,在安毓诚生前,两本手记应当一直放置在他的住处,直至他死后才被陆华言带回藏好,陆华言并未看过手记的内容,安毓诚也未必对他说实话,他所说的旧事,也不过是从各处听来的传言。

至于裁雪堂中的颜沐、殷雪岭等人,所了解的到的事实多半浮于表面,更是不可深信,相比之下,手记的内容反而更可靠些。

安毓诚应当没有必要书写两本虚假的手记来欺骗后人吧。

想到这里,陆翎舟看了看毒辣的日头,叹了口气,出门往皇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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