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第一百八十六章（1 / 1）

孙眉没发表意见，不过，她己经想好，她选王可元。那天，孙眉从上厕所回教室，走上台阶准备进教室的时候，前面有一个身影，孙眉以为是和她玩的来的王春芬，她想捉弄她。她悄悄的跟着走了几步，悄悄的伸出手，悄悄的伸到王春芬的腋下，是，她想搔她的胳膊，这么搔她一下，看她什么反应。

在孙眉想来，这不过是同学间的一个小玩笑，大家平时，可不是这么玩的。

是，她搔到了，可是，回头的人不是王春芬是王苗珍，孙眉还看到了王苗珍脸上的厌恶。让她本来得意得手的快乐心情一下子差了，就算你王苗珍不小心被人捉弄了，这个小玩笑值得你摆这种脸色给人看吗？

是孙眉的错，孙眉也不好怎么样，她尴尬的笑笑：“我以为是春芬呢。”绕过她，跑进教室。这件事对孙眉的印象是，她王苗珍太不近人情，同学嘛，虽然大家平时不是很要好，但也不能这样摆脸色吧。

孙眉觉得她不选王苗珍，选王可元理所应当。

说起选三好学生，孙眉觉得自己太伤心了。

从一年级开始，她年年得的是学习积极分子，是，她永远不可能成为班上成绩最好的那个，特别是，三年级的时候，因为看电视，她的成绩直线下降，虽说后来上去了，可是，回复不到原来的水准，总是差上那么点。

到得四年级，她好象回到以前的成绩了，可是，转过来的同学中，成绩好的很多，这么一来，她好象也不怎么突出，看起来只比三年级的时候好上一点，有时会得学习积极分子的奖状，有时没。因为四年开始，老师采取不记名投票，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李老师是这样说的。

投票那天是孙眉最难熬的日子。特别是投票那节课。别人是什么心情，孙眉无从关心，她记得自己是无奈是紧张是装。

教室里静的可怕这是孙眉的第一感觉。

李老师站在讲台上，说的不过是这节课来选这学期的三好生，学习，劳动文艺等等积极分子，大家在选票上写上你认为可以当选的同学的名字，等会交到我这来。再唱票。

孙眉觉得自己有点意识麻木，可是，老师说的话她没有半句落下。

发选票时李老师这样说：“同学们记住了，特别是调皮的同学，你不会搞小动作吧，把没资格当选的同学的名字写上去吧？”说着，眼睛有意识，无意识的瞟向几个调皮的同学：“还有一点，大家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吧？”

孙眉的心里被狠狠的敲了一下，她从上课铃响以来，她脑子一直在想，就目前自己的成绩，撑死能当选学习积极分子，可是，就她在同学们，老师的心中，好象，她不是个很活跃的人，这两者摆一起，她好象被当选的可能性不高。她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自己投自己一票，她还是在顾及，万一没一个人投她一票，只她投自己一票，那，那，她会不会被别人笑死，再万一没人投她一票，那她。。。。孙眉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心情也糟糟。

票就在她的面前，她提笔，写上想好的名字，在学习积极边，她踟蹰着，她看看其他人，有写好的，有正在写，有小声说话的。李老师在教室里慢慢踱着。

孙眉最后还是没写上自己的名字。

唱票开始了，不用说，孙眉没得当。

上次有，这次没，孙眉心里会不难受才怪，其他们得没得，关她什么事，可是，她不能表现出难受，她整理自己的面部表情，装着没事人一样，从开始笑到结尾。有谁知道道她内心的煎熬。

好不容易盼到下课的铃声，孙眉总算舒出一口气，假面具戴着会好受，天知道。

自己会变成这样子，孙眉是知道原因的，说来这事也没发生多久前。

记得那是她上三年级时候的事。孙眉他们很少去外婆家，不过是过年过节，星期天会去，是少去，但不代表对那边的人不熟悉，对周边的环境不熟悉。

外婆家在解放前不算有钱人，但比周围大家还在吃着草根就饭，他们能吃上白米饭来说，可以算是有钱人，要不，只能和地主比。

外婆家是个大家族，同族都住在周围，血缘近的同宗，相对整个康倪岙来说，大家都一个姓，老早的时候就是一个祖宗，只不过后来儿子多了，分叉了又分叉而己。就比如，到了管绿茶这代，有家谱记载，快第三十代了。

所以，孙眉外婆在村子里的辈分挺高，走在路上，遇到人，不管年长年小，喊一声太太是最基本，否则太太婆也不少，叫老祖宗的也有。

每年的阴历七月半是乡间的一大事儿，家家会祭祖宗，很简单，不过是烧几碗有荤有素的菜，和白米饭一起，摆八仙桌上，烧黄纸，家人屈膝拜几下，二，三桌下来，完事。

这种日子，怎么会不少得了孙眉他们。话说回来，在一年中只能吃几次肉的年代，有好吃的，不得把孙眉他们喊了去。

吃过午饭，就动手。外婆在灶上炒，孙眉他们在灶下烧火，大热天也不怕了。很快一切就绪。

八仙桌摆堂屋中间，顶头两太师椅，两边各一长凳，饭菜摆上，倒上酒，摆上水果，馒头，蜡烛点了，香点着，一个一个轮着祭拜，黄纸焚了，一桌。

当第二桌快结束，大家才祭拜完，准备焚黄纸的时候，孙眉一个乘大家不注意，捞起馒头塞嘴里，溜着溜着溜门口，开吃。

被孙丽看到了：“外婆，孙眉偷馒头吃。”

孙伟一脸的鄙视，坐在竹椅里，等着下一步。

外婆从厨房出来：“谁偷馒头了？”少了孙眉，可不是她：“人呢，这能吃吗，一时都等不了，这是给祖宗吃的，她吃，她敢吃？孙眉，你进来？”

孙眉就躲在大门外，当然清楚屋里的情况，嘴里嘀咕着：“不就吃了一个馒头吗，反正也是我们吃的，我只是早吃会。”从大门口探出头，馒头己被她三口二口吃干净了，抹一把嘴：“找我吗，什么事？”

孙丽看到孙眉手上己没馒头，指着八仙桌上的空缺：“外婆，她装。”

“小眉，你吃桌上的馒头了？”

这么明显的事，孙眉就算想赖，也赖不了，老实回答：“嗯。”才应完，突然觉得肚子绞了般的痛：“不行不行，外婆，我肚子痛。”

外婆瞪了孙眉一眼：“这都是给祖宗吃的，你偷吃，做祭前我是千嘱咐，万嘱咐，你就是听不进，现在好了，肚子痛了。”一手拉了孙眉：“跪下。”

外婆说着，她自己先跪下，口中念念有词：“祖宗啊，小孩子不懂事，偷吃了，你们要原谅她，下次，她是不敢的。你们就原谅她吧。快，磕头着拜啊？”按着孙眉的头，一下，二下，三下。孙眉认为够了，可是外婆还是接着她的头。

就是有这么灵，等到孙眉拜完，她的肚子就不痛了，惊的孙眉暗暗吐气：下次再也不敢偷吃了。

到的晚上，因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雷阵雨，地面不干，甚至还有点泥浆，孙眉他们没跑远玩。听外婆说，隔壁的美娟媳妇正在搬家，可以去窜门。

得令，孙眉和孙丽，一起跑出外婆家。孙伟认为，他是男人，不和女人一起，还是窜门这种事。

美娟媳妇结婚没几年，是外婆同房里的一个小辈媳妇，因为她婆婆家儿子多，房子不够分，现在，她丈夫的弟弟也就是她的小叔要结婚了，她婆婆发话，叫他们一家搬到老房子也就是外婆隔壁去住，新房子有用。

就在隔壁，近，孙眉和孙丽两步就到了。进屋的时候，美娟媳妇还在搬，但是，她家的屋里己经有其他的小孩在了，孙眉她们加入进，就一起玩了起来。

老邻居，同房，关系自然而然的很好，和在自己家一样，大家玩的很随性，很开心。当时，孙眉也没想是什么原因导致美娟媳妇冲她发火，说那么难听的话。

当时，孙眉和一帮小孩子跳到美娟媳妇房间大床的踏脚上，跳啊，跳啊，其他人也跟着跳啊跳啊，美娟媳妇什么时候进的房间，谁也没发现。

“你，这么大的人，也不知道羞不羞，跑别人家的房间乱跳乱跑。。。。。”后面说的是什么，孙眉听不清了。她懵了：是亲戚呢，和外婆家关系很好的呢，不过是跳了几下，以前她也没少干这种事，今天。。。

孙眉还傻站着，其他人早溜了。

“还站着。。。”

孙眉黯然回到外婆家。孙丽早跑回了外婆：“你怎么这么慢，她还骂人了？”

孙眉没理孙丽，她的心里有了个结，从此后她的这个结就打上了：怎么说呢，反正有种就不清的情绪，会时不时的控制她，比如象得不得奖这种事，象她这年纪，不用装的这么老成。

高雅歌跑到孙眉的位子边：“孙眉，我选的是你。”

孙眉觉得很难为情，说起唱票，是，有人选她，不多，三票，看来其中一票是高雅歌的。

“你那么好的成绩，怎么没能得学习积极分子呢？”高雅歌还在纠结。

“大概别人都比我好啊？”

要说那些当选的都比孙眉好那倒不尽然，在伯仲之间，才是真的。可是，要说按关系来排，孙眉不如他们。

孙眉自己怎么会不清楚，只是她说不出口，如果说，当选学习积极分子要用关系的好坏来投票，那她，那她就想不好了。

在高雅歌看来，反正她的学习从来就没好过，及格以上。孙眉嘛，在她看来，那是成绩好的之例，当然，那些被当选的，也不错。孙眉和那些当选的应该是差不多，为什么她的好朋友就当选不了，她想不通。

好在这不是她自己的事，她想不通也不过是一时的事，马上她就抛脑后了。

孙眉也想抛脑后，可是，从四年级开始往后，她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都得戴上假面具，她戴着难受，她不想戴，可是，她能露出不高兴的脸来？她能受得了别人背后说她，还是说她能不在乎表面的友好？

罢罢罢，孙眉甩了甩头，摆出高兴，和高雅歌研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