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第一百三十五章（1 / 1）

用孙眉自己的话说，今天她踩狗屎运了，明明她们正准备回家，正垂头丧气呢，特别是孙眉，她对化妆间里的事有阴影。

一个五分的硬币就滚落在她的鞋尖处。旁边，前面，后面不用说，那从台上跳下来的，都蜂拥了过来。就是说踩狗屎运，孙眉的反应不是一般的快，她不经脑子，弯腰把五分硬币捡了起来。

而和她并排站的李丽，陈丽丽她们，有的脑子才发应过来：钱，掉钱了。有的，哇，我去捡？有的：捡。不管哪种想，都比孙眉慢了半拍。等她们都思路清晰了，孙眉己经把钱揣手心里了。

一边，都是虎视眈眈的人，多的是眼中的不甘，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看，有的会小声嘀咕：我看到的。可是马上很多道目光扫过去，看到有屁用，这么多人看到了，能怎样？想打团架？

孙眉笑的眉开眼笑，手紧紧的攥成拳，眼珠乱转。所以说人啊就是这样，一次好运，就想着下次，下下次都该是他好运的。

这下，孙眉不提回家的事了，其他人也不提，大家都低着头，找寻着，最大的愿望，象孙眉一样能捡到。好象戏台上的哭声还声声着。

孙眉她们是在戏散了后回的家，这和平时倒没多大区别，平时吧，有时早回家，有时迟回家，总的来说，回家，都不会太早，就算是早回家了，那又如何，家里大多数时候没人。

管绿茶不止一次的的念叨，什么时候开始，该你们做饭了，你们放学后除了做作业，做饭应该没多少问题的，谁家小孩不是这样子，放学，做作业，做饭，再大点的小孩子，还得洗衣服。

孙眉她听过了是听过了，孙伟都没意见，她有什么意见，再怎么样，总得先轮到孙伟吧，再她，话说回来，她会做啊，几年的实战，自然而然的，饭就会做了。

孙眉她们天天去戏场子报到，上的学，大家谈论的也多是戏，除了戏还是戏。老师也睁眼闭眼。

是，老师们大多住在镇上，但是，镇有多大，谁不明白，李家就在镇的边边上，从镇的这边到那边，多少时间？白天上班，晚上，有的老师还是会去看戏。再说了，象管绿茶这样的民办教师不在少数。

本来说做三天的戏，后来实足做了五天，可把小孩子们乐坏了，乐坏了，五天过去了，台折走了，大家还在讨论演过的戏。

孙眉记得，戏她大概能听懂八/九，有时，还会嗯上两句，是，是听来的。因为你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听到别人不经意的唱，而这个时候，也许是你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你听进了，在那么不经意间，还记住了，学会了。

如果以时间来推算，以年纪来统筹的话，孙眉算得老戏迷，当然，这不是从入戏多深来分析的。孙眉看过的戏的次数是从她不记事开始，再小的时候，跟爸爸妈妈，会走了，跟在比她大点的人后面，再后来，活蹦乱跳了，她跑的更远了，那时的她，很是活跃，不对，不止她活跃，后面还会拖条小尾巴——孙丽。

孙眉模糊记得，最远她跑着去看过的戏是她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那是去年还是前年，要么是大前年的事了，她记得不太清楚，那好象是春节过后很久后的事吧，她听爸爸妈妈说，湖岙做戏了，说要做连五台呢。

孙眉竖着耳朵听进了，湖岙，她有记忆，就是外婆家进去的那个村子，不要以为是外婆家进去的村子，其实离孙眉家挺远的，孙眉去外婆家得走不少路，到了外婆家的村子，是根本看不到时面还有村子，你说有多远。打个比喻，孙眉站在家门口的桥上，看过去，要是农作物不高的话，能看到李家那边高大的建筑物。孙眉到李家，那得走浅半小时，如此推算，孙眉走到湖岙走上一个多小时，最正常不过了。

孙眉也不知道湖岙在哪，只知道是外婆家村子进去的那个村子，顺着山路一直走，一直走，往人多的地方，往热闹的地方走总不会错的。

其实，戏，越剧，摊黄，嘀笃班，莲花落都差不多，在哪唱都一样，除了那些老戏迷外，谁会去深究，今天的唱功和去哪个村子唱的有多少区别？

孙眉是走的累死，到的湖岙，村子不熟悉不要紧，人不认识不要紧，凑热闹是正事。孙眉和孙丽是迷糊的凑着，口袋里没有一分钱，看到好吃的，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看，后来是怎么回家的，有没有看完戏，孙眉自己也搞不清了，自那后，她不再赶着戏跑了，一次足够了，人累死不算，还口干舌燥。

当春天越走越远的时候，关于戏的一切也从人们的谈话中淡出了，可是，孙眉好象有点魔怔了。她怎么觉得哪不对劲。

孙眉没去李丽家，她心里感觉怪怪的。放学回家，孙眉无心无应的做完作业，一个人在里屋发呆。

管绿茶下班做饭，做完就去收拾地了。

孙丽跑进里屋，她说怎么找不到孙眉，明明她刚刚看到孙眉己经在家了。

“孙眉，我们一起玩啊？”自孙眉捣鼓了石膏来后，孙丽也想孙眉能天天和她一起在家玩，比如跳房子等 ，可是，她想的太美了，孙眉什么时候会这么早着家，不赶着吃晚饭的时间到家，算好了。

孙眉看了一眼孙丽，看了眼孙丽手中的石膏石，“干嘛啊？”

孙丽动了动手里的石头：“跳房子啊？”她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玩，除了玩她能做什么？

孙眉慢吞吞的：“哦。”半天，站起身，半天，走，半天，走出里屋，半天。。。

孙丽觉得孙眉今天有毛病，这样子还不如自己一个人玩呢，看孙眉这德性，一点也不好玩，孙丽的玩性也大打折扣，没玩多久，两人各玩各的，孙眉蹲在地上发呆，拿一小枝在地上画圈。孙丽则拿着石膏石在地上乱画。

画鸡，画成了鸟，还是只病鸟，画树成草，幼儿园里老师教她们画画，那又怎样，铅笔画不好，石膏画更不好。画不好也挡不了她乱画。

画到脑中可画的没了，孙丽索性蹲着在地上更乱画了，圆的，方的，三角的，乱涂，一片一片，反正随机，想到什么手就动，至于成什么，她没看到。

孙丽脑中只三字：不好玩，不好玩，不好玩。

两姐妹现在变成各自发呆，各发各的呆。

第二天，孙眉去上学，心情还是不怎么好。不过，比昨天好多了。陈丽丽她们还在说那会儿看戏时的事，说起孙眉运气，捡到了钱，一脸的向往。

有人说起这，孙眉多点得意，是啊，那天她是走运，后来，她们放学后都赶着时间，想着再能捡到钱，可是，哪怕她们一放学干巴巴的杵在台下不动，屈，照样求，她们是一分钱也没捡到。

戏台都折了这么久，还有人说起她的这个事，孙眉不好意思的说：“哪呀，我们都差不多的，五分钱，五颗糖。”一人一颗，四人，她不过多吃了一颗。哪划算了，这是孙眉最后的结论。

说过这后，大家又说其他的看戏其间的事。这又让孙眉丝丝烦恼了起来：事实是看戏己一去不返了。孙眉的脸上有淡淡的烦恼，你说，有戏看的时候，大家都想着其他的事，比如捡钱，比如看化妆，看行头。现在没戏看了，却怀念起戏来。

有谁说：“哎哎，你们说，人家唱戏的人，是不是都是自己学的？”

大家发表意见：有的人，是啊，当然了，有的人说不知道，有的人，肯定是要学的，要不，天生的？有的人，应该是象我们这样子啦，天天学。

当然大家还说到，那脸上画的，你们说，画的好吗？

这话问的，马上有人说，问周丽芳啊。周丽芳觉得莫名其妙，这么多人一齐盯着她看，她的脸竟红了：“看我做什么？”

当然有皮厚的：“不问你问谁？”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脸，“我可没经验的。”

其他人都坏坏的笑了，有和周丽红要好的，不好明着和周丽芳这样子，错开脸，有的红着脸，掩面。

当然有不买帐的：“周丽芳，你说说啊？和我们讲讲，你这是怎么画的？”

周丽芳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这哪是她想要的效果，现在她们把她当另类了，哪象平时，有好多同学围着，问她，丽芳，你的头发梳的真好看，丽芳，你的指甲这种颜色很配你。。。。说的她沾沾自喜。

现在竟是这种情况，她的脸不黑才怪。

周丽芳直翻脸，“想学啊，自己画去，问什么问？”不走，不出声，就是直坐着。

好象要陷入死局了。

为什么说学校是个小社会，那可一点不假，看看这么点大的小屁孩，看看前面的说话，表情，不是很好的说明吗？

有人跳出来：“这么小气，不说就说。”

都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陈丽丽有心了，孙眉有心了，还有有的人有心了。

反正这个局是死了，大家都觉得没趣，又呆了会儿，各自散开。

陈丽丽多聪明的一个人，她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陈丽丽和周丽芳关系不错的，但她现在不会去招惹周丽芳，她倒是跟着孙眉她们一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