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第一百三十三章（1 / 1）

因为才是初春，人们还是空闲的，气温是暖和多了，不过，寒流还是会时不时的侵袭。

因为不忙，所以空闲。

因为不忙，所以有心。

因为不忙，人们找乐。

农村的人们，要求其实不是很高，平时忙生计，忙农忙，忙家里，忙家人，所以有空闲了，不得找乐趣。

可以这么说，从正月开始，各村都会找戏班子，大多是地方戏，越剧是正牌，如果哪个村子能找唱越剧的班子来，那四乡八邻不知会涌来多少人凑热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老年人最是喜欢看越剧了，早早的搬了凳子占地方，只等开戏。

年青人也喜欢啊，不过，他们是纯凑热闹，哪大姑娘多，就往哪钻，碰到有起哄的，只嫌不够热闹。

小孩子最喜欢了，抱着台柱子，很想往台上钻，越靠近越自豪，啊啊，求屈了，啊啊，钱，都，有人扔钱了，哈哈，掉我面前，不捡白不捡。中大奖了，买糖吃。

这是看戏时的事。

在戏还没正式看场前，大家各就各位。只小孩子最是忙活了，此时不用抱台柱子，他们只往化妆间钻。化妆间里很是热闹，演员们吃了饭，开始化装，小生，花旦，老生这是内行人的看法，小孩子懂什么，他们只知道哎哎，这人好看，看她头发上这么多的金钗，珍珠，那裙子，那头了，那鞋子，好好看啊，近点，再近点，再近点，太好看了。

哎哎，明明是女的，怎么穿好戏服后变成男的了，哎哎，那鞋子多厚叫什么，靴子呀呀呀。

当锣鼓声声似催轿般奏起的时候，化妆间里的人才会少点，得抱台柱去了，只有抢了好地方，才能看好戏。

不过，越剧班子难得请到，大多是“摊黄”，有的叫“嘀笃”班，绍剧等属正宗地方戏，不过，大多数人不会去细分，有的看不错了，有什么可计较的。

大致差不了多少就行，懂的人讲的是韵味，这得时间的沉甸。

还有一种是莲花落，只一个人独演独唱，必得生色具全，要不你说干巴巴的，谁听？

也是，当时是，又没有其他的节目。没办法，农村生活就是比较单调，人们尽可能的找乐，丰富生活，活着总归不是只是吃饭睡觉干活，除了义务只剩责任的。

李家是个大村，说是李家，其实分很多小部分，只是一个统称叫李家，因为住着的百分之九十是姓李的。

当时每个村子都有一处村民们活动的地方，平时聚会啊，放电影啊等等，哪怕农忙的时候晒晒谷，也得有个地方。

李家最大的空置地平时放电影的地方离学校不远，戏台就搭在那。面西，因为，北面有一处老楼房，一直空着，村里是这么想的，空着，做化妆间，再临时的睡觉处。

那天，孙眉正在上早自休，她正在读课文。

后面张洪江，李小利正在偷偷说话：“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再去看一下，搭好了没有，听我妈妈她们说，明天就开始上演了。”

“是嘛，是嘛，上学来的时候我早看到了，一车呢，正在下下来。”

“听到了没有，中午一起去看看？”

“知道了，听到了，真烦。一起去就一起去。”

孙眉旁边的李潮，头半扭着，瞟一眼，想张口，看看四周，缩回头，再扭头，瞟一眼，又张嘴，如此好几回，把正读课文的孙眉看毛了：“想说就说，动来动去，就不让我按心读课文？”

李潮缩回头。

有人在说：“李老师来了。”

教室里只剩下干净的读书声。

李老师每排一遍走下来，在后门站了会儿，不知在什么时候，从后门走了。

因为，教室里的说话声又响了起来。

这会儿，李潮扭头：“小利，小利，村里真的要做戏了？”

李潮家离的远，他不是很清楚。

“是的，要做戏了。我们中午去看看，台搭好了没有，你去不去？”张洪江家就在空置地附近。

“我不去，我只是问一下。我中午回家吃饭，会来不及的。”李潮说完这句，扭回头，他可不想被老师抓住。

“胆小鬼。”李小利双手拿着书，眼睛放空，他只是这么看着，也只是看看，嘴巴，是用来说话的。

李潮再扭头：“你在说什么？”再缩回头。

李小利没闲心和李潮废话：“没事，我什么也没说。”看李潮不缩回头：“老师来了。”李潮一下就把头扭回去了。好一会儿，再扭头来：“胡说八道，吓我啊。”

李潮缩回头，他不过是不想招惹李老师，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李潮正自作聪明，却迎上孙眉的一个白眼：“真是看的你忙死了，如摇骨灯一样，晃前晃后。吵死。”

李潮：“第七课，****”对孙眉说：“你不懂。”

孙眉又扔他一个白眼：“我怎么不懂了，我又不是外国人，不就是做戏吗？”孙眉心里嘀咕，她们村里又不是没做过戏，搞的稀奇八怪一样。

李潮侧脸：“你知道啊？”

孙眉大声的读，心里：我怎么不知道，听听就明白了。不过，她明白了是明白了，具体的，下课后她得和陈丽丽说说，她消息最灵通了。

放学后，孙眉伙同陈丽丽，周小红，李丽，一起，去看戏。

转过一个路口，笔直往前走就到了戏台那，

孙眉她们在戏台处看了看。台还是那种台，悬空，几根柱子支撑着，台上主要分两部分，前面是演戏的地方，后面是换场，演员休息的地方，前面一侧是奏乐的人坐的地方。后面一边有楼梯。

现在戏台空置着，最是小男孩玩耍的好时机，己经有人在攀爬台了，滚，爬，扭，爱干嘛干嘛，没上台的，在下面看着，要么正攀爬着，看到好笑处，直笑的没劲爬台。

孙眉她们看着没意思，走向北面的楼房，陈丽丽早打听到了，演戏的演员会在老楼房楼上化妆，晚上的时候睡觉用。

一路上楼，听到的全是嘻闹声，还有木地板的吱吱声，再就是踩在地板上的咚咚声。

上的楼梯，孙眉看到的是满目的人，大多数是年青人，再一个就是小孩子了，要不就是学生，现在是放学时候，孙眉觉得，要是没看到学生才怪。

化妆台己经放好，靠墙沿伸开来一排，把房间分成两半。再就是化妆台后面排着的一个个大半人高的大木箱，箱子是打开着的，里面全是颜色新鲜的戏服，大红，大绿，大紫，黄色。。。。有的则是挂在墙边，对，墙上挂着道具，胡子啦，马鞭啦，大刀啊等等。

而房间里的闲人们是东看看，西看看，眼馋的，盯着看，很是想伸手摸上一摸。

“小孩，看作看，碰就不要碰了？”有人提醒。

唱戏嘛，本来就是大众戏，图的就是高兴，再说了，这种是野路班子，有人为的是挣钱，有人为的是找乐，各得其所。所以，一切是畅开着来。

孙眉她们转了几圈，看着也只是看着，没多少意思，是没多少意思的，戏没正式开始前，有什么可头，看看也只是看看人，人，哪看不到，下妆后，都一个样。你要说那坐着的男的女的，你除了不认识外，你能分辩的了这人会唱戏，如果他不开唱的话。

孙眉觉得再看下去也不会有多大意思，想离开了，她看看李丽她们，李丽倒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周小红和陈丽丽看上去都有点烦燥了，是呀，该看的都看的差不多了，不过几个人，行头都在里面，而她们最想看的不是这些，是什么，得，今天是没花头了，怎么说也得等到明天再说了。

孙眉单手按书包：“我们走吧，还没做作业呢？”

是的，她们是放学直接过来的。

这个时候，是人最多的时候，消息如长翅膀一样，大家都知道李家要唱戏了，还有谁会不知道，再说了，哪有小孩子对稀罕事不感兴趣的。人是一拨一拨的往楼上跑，此时，木地板的咚咚声己不是单奏了，是此起彼伏，这没消失那就接上。房间里也人满为患，还是有人不断的拥进来。

李丽随即说：“好啊。”

陈丽丽有点不舍，“我们再看会儿啊？”

孙眉一口回绝：“走啦走啦，这么多从，挤都挤死了。”拉着李丽，周小红还有陈丽丽，拨开人群，想冲出去。

“那边是小玲，我看到认识的人了？”

其实，在她们来了之后，碰到熟人是正常的，一个学校的，同班的，同村的，谁不认识谁，打声招呼大家都明白，不过都是来凑热闹。

陈丽丽这么说，不过是找借口不想走，你看她，说着小玲，甩开孙眉的手，想去找人。

李丽觉得这里空气太热了，有点不能适应了：“我们走，随便她。”谁不明白陈丽丽的心思，爱凑热闹，把凑热闹当头等大事。

孙眉看了眼随人流离她们越来越远的陈丽丽，也只能随她了。

“明天戏开演了吧，我们再来看。”

“好。”

农村的乡俗吧，做戏必得单数，一天当然不可能，不如不做。起码三天，钱多点五天，七天也有啊，那是千载难逢的。

放学后孙眉天天报到，相邀着同学一起去。小学一般三点多放学，而做戏的时间，一般分为下午场和晚上场。三点多正是一场戏的高/潮部分，因为，下午场差不多是五点左右就会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