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四章（1 / 1）
林方维走进教室的时候，班级里有些吵闹，底下的学生都在聊天，还有的学生在教室后面的小空地里玩篮球。学校规定三球不得进入教室，但是林方维对于这个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为她明白这种行为是制止不了的。
“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们开个简短的班会。”林方维拍拍手掌说道。
后面的男生听到林方维的话后，迅速收起篮球，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副要认真听讲的样子。对于他们来说，林方维现在就是个大恩人，因为她，瞿尧答应当他们的指导教练了。
“今天主要讲两件事。”林方维翻开她的工作笔记。
“半期考。”底下马上就有学生说，然后就是一阵叹气声。
林方维敲了下桌子，说：“第一件事，就是年级下星期要来检查仪容仪表了。”
果然，她刚讲完，就有一片哀怨声响起，大部分是女生发出的。
“校服我就不提醒了，这是必须要穿的。”林方维继续说：“我主要想提醒你们的是头发，尤其是女生，头发长度不能过肩，男生不要过耳。”
“我就知道。”
“天啊，又要剪。”
“这是什么破规矩嘛。”
……
底下一片抱怨的声音响起，林方维静静地让她们讨论了一会儿。
她就知道学生们会是这个反应。一中是管理化比较强的高校，早在她读高中的时候，就有这个规定了，这个规定一直被往届的学生吐槽着，可是一直没有废除。
高中时，林方维的班级只有周静怡一个女生因为是艺术生被允许留了长发，其余的女生都是短发。
那时林方维面对检查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她是个乖乖生，每天穿着规规矩矩的校服。小时候，她的母亲嫌麻烦不想给她打理头发，就让她从小留着短发，一直到高中，她都是留着刚刚过耳的小碎发。
她和陈远洋在一起后，知道他喜欢女生留着长发，所以就把头发蓄长了。
“好了，讨论时间结束。”林方维出声打断下面的讨论，“不合标准的自己回家去剪下头发，被抓了可就麻烦了。”
“第二件事，就是半期考了。”林方维看了下笔记本，说：“再过不久就是半期考了，希望大家做好备考准备，好好复习各科的内容。”
“oh no，双重噩耗。”
“怎么那么快就半期考了，月考不是才过吗？”
“完了，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物理……”
……
底下展开新一轮的讨论。
“上次月考我们班总体成绩不错，语文平均分第三，数学和物理稍显不足，希望大家这次加把劲，争取到更好的成绩。”林方维简单的分析了下班级的学习情况。
“老师，半期考之后要开家长会吗？”底下有个学生问道。
全班瞬间安静了下来，都往林方维站着的讲台看去。
林方维用有些可惜的语气说：“要的，所以……”
她话还没说完，学生们就开始无限循环一句话——
“老师你别说了，我想静静。”
“老师你别说了，我想静静。”
“老师你别说了，我想静静。”
……
“好吧，大致就这两件事，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就静静地……”林方维抑制不住的笑弯了眼睛，“复习吧。”
她说完就走出了教室，留下后面的一片哀嚎。
从教室回到办公室，林方维一进门就看到罗英和林平两人在聊天，李星在一旁的办公桌上玩着手机。
“方维，班会课开完啦？”罗英先看到她，出声问道。
“开完了。”林方维眨眨眼，说：“哀鸿遍野。”
林平哈哈一笑：“现在的学生啊。”
“老师您今天怎么有空？”林方维问林平，她知道身为组长的林平是很忙的。
“哦。”林平恍然，才想起他来办公室的目的，于是对林方维说：“我是来告诉你，语文组教师们讨论后决定让你负责这次语文半期考试卷的出卷任务。”
“啊？”林方维惊讶出声。
一旁的李星听到林平的话也吃惊的抬起头，语气有些不可置信：“林老师经验不足啊。”
林平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着答：“高二年级里就只有方维没有担任过出卷人了，经验也是要一步步积累的，这次就当是熟悉下流程。”
“可是，老师我……”林方维不自信的开口。
“没事的，你试试看。”林平鼓励道：“要是碰到不懂的可以问我。”
“就是啊，方维。”罗英也开口，“也可以来问我啊。”
林方维见他们这样讲也不好再推辞，而且她自己也想长长经验，于是点点头，谦虚道：“我会尽力做好的。”
“那就好。”林平满意的笑了，“你们忙，我就先走了。”
罗英：“组长再见。”
林方维稍稍鞠了下腰：“老师再见。”
李星扯着有些僵硬的笑容，也说道：“组长再见。”
林平一走，李星就拉下了脸，阴阳怪气的说了句：“有后台真好。”然后就踩着高跟鞋走出办公室了。
“别理她。”罗英说。
“嗯。”
——
周末因为要出卷，林方维一个人在学校的办公室里呆着，出卷需要用到学校电脑里的题库，所以她一大早就来到了学校，中午也是在学校附近匆匆吃了饭就回到办公室里接着出卷。
林方维上手后才知道出卷原来这么难，光是挑题目就已经看得眼花缭乱了，既要考虑到难易度，还需要把学生的做题时间纳入考量中，最后还要设置答案的评分标准。
林方维累得靠到椅背上，伸手按揉下了下眼睛，站起身动了动脖子，她觉得她的颈椎酸酸胀胀的。
她决定出去走走再回来继续出卷。
林方维在教学区附近走了一圈，经过操场时听到篮球场那边有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她鬼使神差的往那边走，站在球场外，隔着绿色的网格，林方维看到了瞿尧和班上的几个男生在打篮球。
瞿尧今天穿着一套白色的球服，站在一群穿着蓝色球服的男生中很显眼。
她这才想起瞿尧答应给班上的篮球队当指导的事情，学生们平时没空，要训练也只能是在周末。
林方维站在场外的树荫底下抬头看，树叶间有斑驳的光影，从间隙中还可以窥到此时正在高空中的太阳，很热。
她看着站在太阳底下的几个人，转身去了学校的小商店。
“就这些吗？”商店老板问。
“嗯。”林方维点点头。
商店的老板帮林方维把几瓶盐水装进袋子里，林方维刚想付钱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走到冰柜里拿了一瓶纯净水。
“再加一瓶这个。”她说。
林方维提着一袋水走进篮球场时，巫恩杰最先看到了她，向她招招手，喊道：“维姐。”
林方维笑笑，她已经习惯巫恩杰对她的最新称呼了。
瞿尧听到巫恩杰的喊声，转过头。
林方维提了提手中的水，说：“休息下喝点水吧。”
“oh，还是班主任体贴。”男生们一哄而上。
林方维把袋子给他们，然后把拿在手上的纯净水递给瞿尧：“这是你的。”
瞿尧盯着那瓶水看了会儿，才伸手接过，冰凉的感觉从指尖向身体内部传递，一下子就消除了他的燥热感。
巫恩杰拧开盐水的瓶盖喝了口，看到林方维递给瞿尧的水，问：“维姐，怎么尧哥的和我们的不一样啊？”
“诶，是哦。”旁边有男生也发现了。
“……”林方维不知怎么解释，她总不能说她高中的时候观察陈远洋的喜好时，无意中在一次比赛上发现他们俩饮水习惯的不同吧？
瞿尧眼神中有细碎的流光，他拧开瓶盖喝了口水，说：“我习惯喝纯净水。”
“哦。”巫恩杰偷眼看了下瞿尧，总觉得瞿尧的语气与刚才指导他们打球时大不相同，一点都不随意，反而好像很认真，就连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烈日当空，林方维才站了一会儿就觉得皮肤有灼热感，她看着场上汗如雨下的学生，有些担心，于是问瞿尧：“还要练吗？”
“嗯。”瞿尧应了声，看她明显不放心的表情又补了一句：“我有分寸。”
林方维听他认真的语气，觉得他似乎是在向她作保证。
“维姐，你今天怎么在学校啊？”巫恩杰问。
“出卷。”
“手下留情啊，老师。”另一个男生说道。
“对啊，维姐，我们的心愿能不能实现就看你了。”巫恩杰也说。
“啊？”林方维不解。
瞿尧朝场上的男生们看了一眼，明明是很随意的一扫，可男生们都从中感受到了威慑力，于是纷纷打着哈哈。
“老师，你留下来看我们打下球呗。”有男生提议。
林方维答：“好啊。”
瞿尧环顾了下球场，指着边缘的一个有树荫投射的角落，说：“站那去。”
“哦。”林方维点头。
“尧哥，你刚教的防守姿势我已经会了，你试试看。”巫恩杰拿着篮球说。
瞿尧直到林方维走到阴影里才收回视线，扫了一眼巫恩杰，勾勾手示意他把球扔给他。
巫恩杰嘿嘿一笑，把球扔给他，然后在篮下张开双臂摆出防守的姿势。
瞿尧随意的运着球走了两步，突然加快速度附身攻向巫恩杰，巫恩杰上前拦住，瞿尧只伸手隔开他，带球一个转身就到了他的身后。
“还不够格。”瞿尧没有投篮，直接直起身子把球抛给巫恩杰。
整个过程不过五秒，旁观的男生们个个目瞪口呆，眼神仰慕。
巫恩杰接过球，心服口服道：“尧哥，你打球这么厉害，谁是你的对手啊。”
瞿尧下意识的往球场的角落看去，林方维此时正站在那里，往他们这边观望着。
两人对视。
“我不是她的对手。”瞿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