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曾经的表白（1 / 1）
“苏秋，你跑哪里去了？快点儿，我们班女生约在体育馆集合！”
刚出校门，就遇上颜清甜他们，颜清甜从景其尚手里扯过她就朝体育馆飞奔，天啊，她有必要这么忙活吗？
“景其尚，我去一下，马上回来！”
“你是担心他迷路，还是怕他被别人拐跑了？”颜清甜停了步子嘲笑问她。
总算不跑了，苏秋停下稍作喘气。
“你和他不是来真的吧？”
“苏秋，你到底怎么回事？卓孟然怎么办？你真的要扫他出局了吗？苏秋，你说呀，你到底怎么想的？”
唉，麻烦你问话留个空隙。
苏秋回头打断某人继续啰嗦下去，“清甜，我现在过的很好，你不用替我担心，倒是你，早点儿解决个人问题，对吧，玫瑰？”
旁边米菲笑着点头，“清甜，苏秋说的没错，你还是早点儿跟柏师兄复合。”
“是呀是呀，早点儿嫁过去，免得周六都来缠我。”苏秋也接口。
“我们意见不合。”
“不是说第三者插足的吗，怎么变成意见不合了？”
“苏秋，你再敢跟我顶嘴，小心我揭你丑闻！”
大学的女同学见面比较激动，虽然有些也还在同一个城市，平时碰上了也是忙碌的匆匆说几句话便分开，没什么机会像现在这样坐下来谈天说地，聊事业爱情婚姻，少不了调侃大学时代有趣的事情，自然也少不了苏秋那一段儿，而她也免不了解释一番。
聊了好久才依依不舍散了，路上又遇到几个认识的人，苏秋借口先走了，在这里，似乎什么都和卓孟然三个字有关，认识的人，熟悉的风景，一切都写着卓孟然三个字。
突然觉得有些累了，想回去，拿了手机打给景其尚，响了好久也没人接，只得回去刚才的地方找他，只是不知道还在不在。
朝南校门走，不远处一群人围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叽叽喳喳要签名合影。一眼就看到了，一眼就认出来了，没有什么大的震惊，因为这世界就是这样，注定要认识的人和注定要相逢的人，本该就这样认识，相逢。虽然心里还有些感觉，可是还是不得不承认，公主，公主就应该是那样的，骄傲的公主就是那样的！
远远退离那群人，不想被发现，虽然别人也许会发现她，至少，现在她还可以自我安慰，自我隐藏。也许，到了有一天，再怎么安慰，再怎么隐藏，也无济于事。生与死，存在与消亡，不都是这样的吗？
校门那边没找到景其尚，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在这个学校里，他的存在对她来说很小，或者，就好像，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在这里存在过一样，不知道哪个地方会有他的身影，只能盲目找他，或是选择等待。
“各位同学，你们好，我是校长，欢迎参加A大100周年校庆。首先…喂喂喂？咳咳，嗯，各位同学你们好，这里是管理学院03级5班景其尚……”
景其尚？苏秋寻声望去，喷水池那边草地上立着的大电视里那张脸不正是景其尚？
“……管理学院04级1班苏秋，你愿意嫁给我吗？……请回答，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是吧？！
周围的人慢慢望了过来，因为景其尚顺便把她的照片也展播了。飞快掏出手机，很快通了。
“景其尚，你搞什么鬼？”
“你在哪里？”
“喷水池这边，喂，你到底搞什么喂喂，”那边挂了电话，抬头看电视，画面已经换成了老校长那张怒气的脸。
…
“景其尚，就算你当初没转学，早晚校长也会把你开除的！”
景其尚笑着拉了她的手，“苏秋，请我吃东西吧？我好饿。”
“好好，我请。”
…
喷水池对面一处，柏乐同笑着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卓孟然，这辈子你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卓孟然没回答，眼依然盯着对面……
认识她很奇怪，也很偶然。那天他们去校外一家店吃饭，出门时，刚好对面传出一声卓孟然我喜欢你，其他人开始笑着起哄，他倒不觉得，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后来，他们几个硬是拉着他等在外面，说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疯狂用这种方式对校草表白。出来了三个女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眼就看见了她，那么不起眼的她，他却一眼便看见了，第一眼看见的居然是那个不起眼短头发的她。很久以后，他陪她看《草莓棉花糖》，那个他觉得很幼稚无聊的日本动漫，可她却很喜欢，每次拉着他看都笑的很开心，不过，他也记住了其中一句话，千佳的姐姐这样评价自己的妹妹，没有特点就是她最大的特点，这句话后来他也经常用来形容她，当然，他说这是表扬。
什么是缘？记得有本书上是这样说的，某年某月某日，路过一处小镇，住进一家小客栈，老板和蔼好客，老板娘不美可满脸笑容，菜色可口不腻，床铺不是高档席梦思但有阳光的味道，睡的安实。第二天离开小镇继续赶路，很多年以后想起来，回到小镇，却找不到那家小店，随意住进一家，却再也找不到当时的感觉。
什么是缘？众里寻她千百度，某日，走在千千次次熟悉的小路上，抬头，前方路灯下，有人笑着挥手，哟，好巧。
……
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卓孟然夹了香烟燃上，拉开门……
“你，你怎么在这里？“
本是出来扔垃圾，没想到竟然…见到他？苏秋愣了几秒，很快便要转身进屋，可比不过他的速度。
卓孟然紧紧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进屋，他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可是，却实实在在是她！
“告诉我，你怎么在这里？你在这里干什么？”
苏秋紧紧揪着衣襟不回答，这世界真是奇怪，一个小职员住豪华公寓没人问为什么，住破公寓却要追究为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干什么？”
“吃饭，睡觉，上班。”
“你再说一次。”
苏秋回头，盯着他的眼，“吃饭睡觉上班。你现在知道了吗？知道了就放开。”
“苏秋，”他拉着她没有一丝松开的痕迹，反是越来越紧，“…为什么没有等我？为什么没有等我回来？”
“因为我不曾承诺要等你。”
“你说谎！…如果你不是等我，那你为什么还住在这里？”
“我住在这里是因为我没钱住大房子。”苏秋试图抽出手，她想不通，这人为什么非要纠结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不也是在这里吗？堂堂卓氏总经理，跑到这里来住破公寓不是更有新闻价值？
卓孟然不说话也不松手，二人僵持着。
初冬的风带些寒意，冰凉彻骨。风吹了门，门在她身后砰一声关上，二人依然还在僵持，她低着头不看他站在他面前，就好像以前无数次她惹他生气或是考试挂科一样，低着头站在他面前，怕他生气不理她，拉着他衣角不让他走。只是，这次不是她拉着他，而是他拉着她不让她走。
“…苏秋…”
卓孟然一手扶了她脑袋，她的额头轻轻靠上他的胸膛。以前，无数次，他生气不理她，她拉着他衣角，额头靠着他不说话，好久，他抬手抱她，她才笑着扑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胸膛，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每次，他都做不到真正的生气，发火，吼她。每次，她都用这种方式让他认输，他永远也做不到不理她。
她轻轻靠着他胸口，他还是拉着她的手，她不动不说话，他也不动不说话。好久，他另一只手滑下，轻轻环上她的背，她还是不动，他慢慢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他紧紧抱着她，她的脸埋在他怀里，呼不出气来…….
又一次她无家可归，钥匙忘在了房里，房门被风吹上了。
“你睡床，我睡沙发。”卓孟然抱了一床被子出来。
“嗯。”不想争执，因为卓孟然本人很霸道，有些事情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他也不让步。
躺在陌生气息的被窝里，她睡不着，或者说，她强迫自己不能睡着，睡着了，脑细胞就要休息了。
有些事情，不能忘记，变了回忆，可以不想起。
有些回忆，不愿想起，醒着可以，睡着了会肆无忌惮，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情况下。
卓孟然……孟然，孟然……
卧室门没关严，冬夜的月光从窗口照进来，客厅沙发上他的睡脸依稀可见，也许，只能在这种时候，她才可以这样看着他，望着他…孟然…真的做不到就这样选择幸福下去……
天亮了，他醒的晚了，昨晚睡的很好，睁眼，卧室门虚掩着，留着一条缝，门上贴着一张纸条，懒洋洋的金黄色照射着。
轻轻推开门，她已经不在了，走了，她不知何时走了，无数次，她总是等他，而他也习惯了她等他，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等他。
……
“呼呼…”车里的暖气暖暖的，两手抱在宽大的衣袖里，她偏头，“景其尚，我今天可不可以不上班？”
“不可以。”
“那我可不可以请假？”
“不可以。”
“景其尚，你帮我搬家吧？”车子猛的煞住，景其尚转头看她，“你说什么？”
她调皮笑着抽出冷冰冰的手贴上他的脸颊，“我说，帮我搬家！”
…
“本少爷宣布，放你三天假。”
“终于搬完了！”放下最后一个纸箱子，苏秋倒在沙发上累的直喘气。
景其尚也挤到旁边坐下，嚷嚷着要喝水，实在是受不了他一直嚷嚷，苏秋爬起来去倒水。
一只玻璃杯放在他面前，景其尚看了眼玻璃杯，抬头看她，“又是自来水？”
“当然。”苏秋点头，“刚搬来有自来水喝已经很不错了！”
“那我不喝了。”
“随便你。”苏秋转身要去收拾东西。
“苏秋？”
“干吗？”
景其尚用力扯过她，不容分说深深吻了她。好久，他搂着她坐在他腿上，一下一下轻轻的吻她的脸，“…苏秋，你喜欢我吗？”
“景其尚，我”
“不用回答，我知道，所以，不用回答……”
“…我去煮咖啡。”
厨房里，她翻出咖啡壶，水沸腾了好久，她关了火，水慢慢冷却，又燃了火继续煮。没有咖啡豆，永远也没有咖啡。
第几次水沸腾了，她关了火，倒光咖啡壶里的水，随意扔在水池里，转身要出去。
转身，景其尚倚着门扯嘴朝她笑，“不会下厨不用勉强，本少爷不会嫌弃你。”
“我嫌弃自己还不行吗？”
走过他身边，景其尚轻轻拉了她的手，从身后环抱住她，脸颊贴着她的发，“苏秋，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本少爷不着急，像我这种少见的好男人，给你三个月，你一定会无可救药的爱上我！苏秋…你愿意借给我三个月吗？”
“景其尚，”苏秋笑着回过身仰头看他，“三个月是不是太短，还是，你是否太，自，恋了。”
“有吗？”景其尚一本正经摸摸自己的脸。
“有！”苏秋重重点头。
“景其尚？”
“嗯？”
“我饿了！我们去吃大餐吧！”
三天假，一天搬家，一天收拾，一天睡觉，很快便过去了。就好像小时候盼着寒暑假，好不容易盼到了，计划列了几张纸，好多计划中要做的事情都还没做，长假便不知不觉过完了，后来想想，都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该做的没做，于是又开始盼望着下一个假期。
“你还舍得来呀？”
再次上班，小夏看她的眼神可真是什么都有，好吧，她对不起她，她知道她请假期间所有的事情都落给她了，而且，她没来，小夏一个人守着空无一人的大办公室肯定很孤单。
“小夏，听说商业街最近打折打的厉害，周末我们去看看吧？”
“好啊！”一说到买衣服，小夏眼睛开始放光，对她的仇恨也消失了。
“早上好！我亲爱的部下们！”
“早上好，尊敬的老板！”
苏秋抬头，“这是什么？”
“亲爱的苏秋，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一种名为玫瑰花的植物吗？”景其尚微笑着将那捧玫瑰递到她眼前。
“苏秋！”小夏压低声音叫她，脚隔着桌子在下面疯狂踢她。
终于反应过来，她伸手，还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景其尚刚进办公室，小夏便滑了椅子过来，盯着她的脸暧昧的笑，笑的苏秋直打冷颤。警惕推开一点儿，“你…干吗？”
“没什么，就看看你。”小夏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她有什么看的，不天天看见吗？
“苏秋，原来我们景二少还挺浪漫的哦！”
“哦。”
“想我来这里快三年了，还从没听说过咱们景二少用这种方法追求女孩子的！”
“哦。”
“…今天午餐你请吧？”
“哦。”
“很好，开始工作了！”
“哦。”哦，哦，哦，就知道会是这样。看看手里那束还挂着水珠的玫瑰花，很漂亮，鲜艳的红色晃得眼睛有些刺痛，难怪书上和电视上经常有这样的情节，女孩子收到玫瑰花感动的留下眼泪。她现在大约明白了，就算不是感动的留下眼泪，这硬生生的嫣红也红的想流泪。
郑重的摆在桌上，因为没有花瓶，看来，作为女孩子，必备的物品项中要加上花瓶这一项，以备不时之需。
“孟然，那些花好漂亮哦。”
“哪里漂亮了，明天来看肯定都枯萎了。走了，回去了。”
“才不是，好看的东西永远都是好看的！”
“好了，回去了，看看你都感冒成这样了，还不快点儿回去吃药。”
他拉着她往回走，走了一段，她突然甩开他的手不走了，他叫她跟上，她不理，于是，他又回来拉她的手，可是她还是不走，揪着他的衣角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路灯下他轻轻抱着她。
“孟然,,,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抱紧她，“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拉着他的衣角，额头抵在他怀里，“因为你从来没有说过你喜欢我…今天是情人节，你也不送我玫瑰花…”
他没说话，捧了她的脸低头吻她。路灯下，旁边有人经过，朝他们吹口哨，她红了脸推开他，“我…我感冒了。”
“吃了药就会好。”他笑着说，拉过她继续吻她。
回去时，他拉着她的手，她仰头看星星，说，“孟然，我想看流星雨。”
“嗯，等你感冒好了，我陪你看。”
感冒好了，他陪她去校园里那棵树下等流星，却没有看到，因为，流星不是每天都有的，他背着她回去，她睡着了，他在她耳边轻轻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