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童话里天使（1 / 1）
迷迷糊糊睁眼，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咦？怎么有烧焦的味道。
迷迷糊糊连拖鞋也没穿推开房门，一个人影晃过眼帘，苏秋彻底呆住了。
他穿着蓝格衬衣，袖口卷到手肘，手拿着汤勺。
有人说，欣赏美男可以舒缓眼睛疲劳，那么欣赏美男下厨应该更可以舒缓疲劳，可是，为什么会觉得眼睛涨涨的？
‘啪！’，摔了一只碗。
“切！”景其尚一脚踢开脚边的碎片，满手的泡沫随意在衬衣衣襟擦了擦，又要拉开橱柜。
趁着家里的碗没被摔光，苏秋走过去。
“景其尚？”
“嗯？”景其尚没回头，埋头对抗满手的泡沫。
“景其尚。”
“干吗？”
“…你，结婚了吗？”
‘啪！’，又摔了手里的碗，景其尚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结婚了吗？”苏秋微笑着。
愣了几秒，景其尚摇头，“未婚。”
“那，你有女朋友吗？”
“单身。”
苏秋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凑合。”
“我做你”
“苏秋，做我女朋友吧？”他紧紧抱过她，满手的泡沫沾湿了她的衣。
卓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有一位苏小姐找您。”
“转进来。”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卓孟然扔了手里的文件靠上椅背，手指轻轻瞧着办公桌桌面。
“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商人的目的就是赚钱。”
“你，你我，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屈服的！”
他轻轻勾起唇角，“苏小姐这句话还是跟你们老板说去。”
砰，那边挂了电话。放下电话，嘴角不自觉上扬，连眼里也有了笑意。
“哟，今天立春吗？”柏乐同推开办公室的门，靠着玻璃门打趣。
卓孟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作为你的销售部经理，难道连向老板汇报业绩的权利也没有吗？”
“有事快说。”卓孟然双眼紧盯着电脑，嘴角那抹弧度久久挂着。
柏乐同径自坐在他对面，过了好久，冷不丁，“卓孟然，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没有。”十指飞快跳跃，嘴角的弧度不知觉加深。
柏乐同站起，将手里的文件丢在桌上，“卓孟然，做人不要总盯着一处，偶尔也要打开门看看旁边都有些什么人。”
我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碟片反反复复唱着这首歌，就好像几年前的一个傍晚，校园那颗古树下，她靠在他怀里，两人耳朵里各自塞着一只耳麦，耳麦里反复唱着这首歌。直到星星亮了，月亮也出来了，耳边还是那首歌。
我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结局是什么？
结局是她等不到流星雨，睡着了，他背着她回去。其实半路上她已经醒了，半眯着眼睛盯着他好看的侧脸。他背着她回去，她继续装睡，他抱她放在床上，替她拉好被子，轻轻吻了她额头，然后，说了，我喜欢你，那是他第一次说喜欢她。
翻了个身，她轻轻闭上眼睛，就在这里，他第一次说喜欢她。
认识他很戏剧。大一下学期，正是某笑闻传的沸沸扬扬之时，那天刚好是她，颜清甜，米菲三人搬到校外住的第二天，一大清早，门铃响个不停，她穿着睡衣蓬头乱发顶着俩黑眼圈开门。他就像上级检查一样迈了进来，环视房子一圈，坐下，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开口第一句，“听说你喜欢我？”，第二句，“从今天起，你是我女朋友了。”那语气，就好像小学老师对他们说，“同学们，从今天起，你们是少先队员了。”不过，他的语气里包含了一种不容拒绝。
当时，她除了呆没别的反应，况想，一大清早，一个不知姓名的陌生人跑到你家里跟你说这话你能有什么反应，没等她清醒，他就走了。那一整天她一直没醒过来，直到晚上上游戏时，一个名为白衣天使的大神加她为好友，大神？能拒绝吗？肯定不！大神上来第一句，“出来。”她又呆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老遇上深沉的，说话省略的都让人听不懂。马上，她明白了，开门，果然，他站在门外。他带着她去吃饭，回来的路上，她鼓起勇气问，“你…到底是谁？”他神色怪异打量她的脸，吐了三个字，卓孟然。
“卓孟然…”他不知道当时那三个字对她有多大的震撼，那传的沸沸扬扬的绯闻，起因于一次大冒险。
当然，苏秋也不会知道，她大冒险喊那个不知名的人的名字，卓孟然我喜欢你，当时，卓孟然正和几个同学从隔壁包间出来。
人生如戏，真的戏剧，戏剧的可笑，可笑的让人心痛，心痛的好像一睁眼发现只是一场梦。
卓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卓总，苏小姐找您。”
“转进来。”
……
“卓孟然，我拒绝。”
“拒绝？”卓孟然一手敲键盘，眉头轻扬，“我不觉得你有拒绝的理由。”
“总之，我不愿意，你另请高明。”
“苏秋，”停了另一只手的动作，卓孟然轻轻靠进皮椅里，“……原谅我一次好吗？”
话筒另一边没了声音，然后是挂断的声音。
高大的欧式建筑，白衣天使迎风站立，洁白的羽毛衣飘飘然，对面，一身破烂袍子的魔法师手执法杖，目不斜视。一只绿色小怪靠近。
ReadyGo！
羽毛飞扬，法杖横舞，一只只妖怪倒地，突然，天使和魔法师同时转身，一道白光，魔法师倒地。
系统：魔法蜗牛阵亡，落回天空之城第五层。
蜗牛队魔法蜗牛：我下次一定杀了你！
蜗牛队白衣天使：这句话你已经说了无数次了。
蜗牛队魔法蜗牛：我不要当什么代言人！
蜗牛队白衣天使：这句话你也说了无数次了。
蜗牛队魔法蜗牛：卓孟然，我讨厌你！
……
蜗牛队白衣天使：再见。
啪，关了电脑，摔在床上。
那天晚上，知道了他的名字，她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真是，丢脸丢到她这样的程度也难得了，都怪颜清甜！回了公寓，她追着要找颜清甜报仇，手机响了，短信，很简洁两个字，上线。自从知道曾对她有过一次救命之恩的白衣天使是他后，她很清楚那两个字省略的含义。上了游戏，天使接了任务。任务等级很高，可以捡不少经验值和罕见宝贝，作为菜鸟蜗牛，她的任务就是躲在大神天使后面捡宝贝和金币。难打的Boss轻松被天使打下，就在她庆幸遇上善良的好人时，天使一个优雅转身，洁白飘逸的羽毛围了她脑袋一圈，白光一道，魔法蜗牛阵亡。留下她目瞪口呆，就这样死了吗？胜利的大门刚刚打开，她居然是被善良的天使秒杀了？后来，她有了胆量问为什么杀她，卓孟然回答，谁让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是的，就因为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先给了她一个甜果子，然后杀了她。
类似状况后来经常发生，而且是完全没有征兆的。
是的，他生气了，他生气了说话正常，也不摆冷脸，就上游戏砍她。
有一次他们吵架，好几天她不理他，游戏里他第二十九次秒杀她，她生气关了电脑不玩了！然后，卓孟然疯狂打她手机，她也不接。半夜三更门咚咚响个不停，不得已，她起来开门，拉开门见是他就要关门，卓孟然拉住她，然后，第一次吻了她。风吹上了门，他还是抱着她不放手，后来，实在是不好意思敲门，估计她要是敲门，颜清甜开门第一件事绝对会是杀了她！无家可归，他们去顶楼看星星，她仅穿着睡衣冷的打颤，卓孟然脱了外套给她，然后紧紧抱着她。星星没怎么看，因为连续几天上游戏和他打一直没怎么睡，靠在他怀里很快她就睡着了，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快要吃饭，醒来，卓孟然依然维持那个姿势抱着她。上午没去上课，下午两个人又逃了，因为她感冒了，他骑自行车带她去挂水，然后，第三天，他搬进她们斜对面那间屋子。
抬头，看了眼脱落的门牌号，狠狠踢了一脚。
“卓孟然，你这个幼稚的家伙！”
初冬的早上，太阳懒的厉害，几束阳光洒下，还是冷，裹紧长长的围巾，瞟了眼旁边人，“景其尚，你跟来干吗？”
“就是，景少爷来参观下属的母校吗？”约在校门，想不到她不仅迟到，还带了个拖油瓶过来，颜清甜拉近苏秋，压低声音，“你到底想怎么样？”
“甜甜，我”这真不怪她，她已经说了是校庆，他还是跟来了。
“颜师妹，这样可以吗？”景其尚掏出一张卡片。
“你不是吧？这是伪造的吧？”颜清甜盯着他的眼认真对比。
“怎么了？”苏秋也凑过去看。咦？那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证吗？上面的人，不是…“你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
“不像吗？”景其尚拿着学生证在她眼前晃了晃。
管理学院03级？那不就是她们一个学院，高一届的师兄吗？
“既然你是我们学院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你？”颜清甜指着照片上的人问。
“我大一被开除了。”
“难怪！”难怪这么高调的人会没有听说过。
“苏秋，甜甜，这里！”不远处，米菲朝她们挥手，旁边还站着陆一鸣柏乐同和卓孟然。
“卓二少怎么也来了？”柏乐同明显待他不善。
“这是我们失散多年的战友。”颜清甜这样说。
几人正站着，一群人过来，是卓孟然他们以前一块儿的，苏秋她们也都认识，人多热闹谁也顾不上，苏秋趁机拉了景其尚离开。
A大100年校庆，校方办的比较隆重，正值周六，学生们也都没课，人显得很多，来来往往。苏秋拉着景其尚到处乱晃，路过一处宣传栏，几个人刚好回头。
“你，你小子不是景其尚吗？不是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看来这几位是景其尚的同学了，不过，“咦？你不是卓孟然的小女朋友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卓”那人适时打住，看来，这人也是卓孟然他们的狐朋狗友。
当时和卓孟然一起，他那些朋友不是称呼她名字，而是称卓孟然的小女朋友，卓孟然那三个字在当时就是她的代号。
“你们好。”景其尚搂着她的腰跟那几人打招呼。
很明显，那人还有些尴尬，还好还有其他几个脑袋灵活的，换了话题，气氛很快恢复了正常。
随便找了个理由走开，无聊坐在石凳上等他，看来，当年，她真的是太出名了，无论是因为那沸沸扬扬的绯闻事件，还是因为卓孟然，怎么走哪里都有人认识她。
自卓孟然搬到她们对面住，卓孟然便强制要求她跟他去他们班上课，理由他说她头脑太笨了，秉持笨鸟先飞的原则，所以她要预先上大三的课程。于是，她不仅要上自己班的课，还要去上卓孟然班的课，如果课时冲突，依然选择上他的课，因为他说，她不去会有人借她笔记，但是如果她不去他那边就没人给他记笔记了。每次上他的课，他都把笔记推给她，还要求记的一字不漏。一次上课，老师当众表扬说卓孟然笔记做的好，卓孟然还很厚脸皮站起来说多谢夸奖。真是的，他都不想想那些都是她的功劳。记得冬天，学生们冷的都不愿写字，可她还要拼命写，老师幻灯片跳的快还不肯借给拷，只能手抄，她写的手都冻僵了，握笔都握不住，卓孟然用双手包了她的手放在怀里取暖，那时，她觉得好幸福，就算是再冷，她也愿意给他写笔记，因为他会帮她暖手。
卓孟然，那三个字，占据了她生命里的那些年，深深映在心里，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割舍。有时她在想，那段青葱的爱情是爱情吗，无由戏剧的开始，也许注定了无由戏剧的结束。
“冷吗？”不知什么时候，景其尚已经回来了，蹲在她面前捧着她的手呵气。
“不冷。”她灿烂笑着摇头。
“不冷才怪。”刚才和那些人说话时他一直在回头看她，看她不停搓手跺脚的。
“…听说，你当年死缠烂打高调示爱追求校草？”
“呃？”苏秋一愣，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后来她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隔了这么久，那件事还是没被人遗忘，“不是，我没有，那是因为”
“苏秋，”景其尚突然抱住她，“如果…我没有转学，你一定会先认识我，对吗？”
“景其尚…”
有时候她觉得景其尚这人很孩子气，就好像这种问题一般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问，这种问题，而她要怎么回答呢？先与后，自盘古开天地有了这个世界，先还是后，从来不能有个绝对。先与后从来都不是能控制的，有时候她也想着如果她先认识了一些人，那么后来的一些人就不会遇到了。好比那个著名的鸡生蛋，蛋产鸡的问题。这个世上，有些事情没有先后，而是，它就是那样，它就是那样慢慢一步步随着时间到来，先与后，都是一样，先也许是后，后也不一定是先。
“苏秋，我们去吃小吃街吧，听说学校旁边的东西很好吃，我那时都没什么机会吃呢！”景其尚拉了她朝南校门走去。真是的，这人变化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