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女人心事你别猜(1 / 1)
日子还是平常的过走,‘水武馆’内只多了一个神秘的水伯玉。说他神秘,是因为除了在吃饭,教一些前来学习的学生才出现,其他的时间他都关在里屋中,不难给四个人神秘感。就是水善飘,也不知道她老爹在里面做什么,不过老爹交待,她也不敢进去。
除了这件事,日子还跟平常的一样,肖默死缠烂打要水善飘收他为徒。而第五遇,一直在挣扎。
这一日,第五遇上完课去先一步社团,她和水善飘一直约好课上完在社团里等,除非对方有事。
水善飘学的是历史学系,倒是与厉时迁一样。不过她学历史是被逼的,被她老爹逼的,原因也简单的不能简单。他老爹告诉她:你除了练武,对其他也没什么兴趣,你也说了金融地理政治法律那些你是学不来了,除了运动与历史可以让你选择,不过运动我怕你使出武功,只能选择历史了。
水善飘那时候是苦着脸选择历史学系。后来想不会的问老爹,苦着脸看他怎么办。不过再问了几百次后,才知道老爹对历史一清二楚,问什么能答什么。那时候她惊异瞪着眼看着老爹,再想他不去教历史真是弃人才。后来她纯粹的羡慕老爹,就开始认真学历史。
水善飘与厉时迁倒是一个班,不过厉时迁是老师得意的尖子生,性情冷淡,她也就没和他接触。
下课时间到,水善飘收拾书就要逃也似的离去。她乐呵呵收拾着书,眼角一瞥,看到历史教授让厉时迁过来。
厉时迁M大排名第一,女生有多少想靠近他,只是平时难以接触,到了上课,他周围可是坐了一票女生。水善飘看着他费力从花痴堆里出来,眉头微微一蹙。
厉时迁排斥他人,拒人千里之外。这是水善飘与他读同一个班发现的。她本来不会去管的,毕竟那是别人的事。但只是眼角突然瞥到,看眉头越蹙越紧费力出来的厉时迁,而那些女生在他走出来时就偷偷在揩油。看着看着水善飘火了,这些女生怎么这么花痴,一个男的有什么好揩油的,世界上男人那么多,干嘛全都凑一起对一个人,没看见他眉头蹙那么紧,还动手动脚。
水善飘两三步跨了过去,往女生前一站‘哼哼’看着众人。水善飘出名,但没厉时迁与肖默,第五遇没那么出名,不过好歹别人看到水善飘还是会知道她的,由其知道她打的很厉害。
女生们见到水善飘往这边一站,微微惊愕。厉时迁也一愣,水善飘挑眉:“还愣什么,趁现在出来啊。”
厉时迁浅浅一笑,顿时明白。水善飘见他出来,‘哼哼’两声,丢下一票还在惊愕的女生,拿起背包离去也。
为什么女生那么惊愕?因为水善飘没和她们来往,更不会突然往她们面前一站管她们闲事。与他们这个班的厉时迁一样,是属于性情冷淡,独立的人。只不过厉时迁身边是真的没朋友,而水善飘身边至少还有第五遇。
水善飘出去时厉时迁看了她背影一眼,没什么表情。而水善飘自认做了一件好事,心情大好,一路那是欢快到茶艺社。
茶艺社里只有第五遇一个人。此时她在泡茶,动作柔美,配着她人,更美。水善飘在心里大大赞叹,坐到了第五遇的对面。
第五遇倒了一杯茶放在水善飘的面前。她想了很久,一进这茶社她就在想,她的确是该把全部的事说出来,恨她的,嫉妒她的,还有想教什么样的男朋友该全部说出来,不然真如沈半弦说的一样,这辈子她都离不开水善飘。
“阿遇,你今天有事啊?”水善飘看出什么端倪,平常的水善飘不会这么正襟危坐在这等她,还泡茶。
第五遇微微一笑,柔和郁丽:“飘飘,我今天有话和你说。”
“什么事?”水善飘不大习惯这气氛,在座位中摇头晃脑看着四处。茶艺社很简朴,有几张桌椅,上面放着各色茶具。墙壁亮白,上面挂着两幅字。一幅是隶书所写的唐代元稹的《茶》:茶。香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其堪夸。
一幅上就写了几个字:一期一会。意为像这样两个人面对面喝茶,也许一个人一生中只有一次,到下次再一起面对喝茶已是不知何时。有种‘一期一会、难得一面、世当珍惜’之感,苍凉而略带寂寥。进而思考人生的离合、相聚的欢娱,使参与者的精神境界接受一次洗礼,达到更高的状态——冥想中的涅盘。这,是一期一会的道理,也是茶中的道理。
“飘飘,我和你说的话可能会伤害你,但我想了半个多月,我真的想说出来。”第五遇眉间的悒郁色淡了许多,也许是打算要说出来,心里轻松了许多。
“那我们不要说。”水善飘预感到是不好的事,连忙说道。
第五遇摇了摇头,浅笑,有种绝艳的美:“飘飘,你知道吗,其实我从小时候就一直在嫉妒你,嫉妒你为什么会轻功,为什么可以开开心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所有人都敬佩你,怕你,你是个很坚强的人,我很嫉妒… …”她叹了口气:“我嫉妒,一直跟在你后面就一直嫉妒,我无法像你那样坚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轻功,也不能打架去保护人。”第五遇看着水善飘,水善飘无措握着茶杯,她轻轻一笑:“我被你一直保护着,从小到大,有你保护我没法坚强,没法像你一样,所有人看到我印象都是柳弱,柳弱的如‘林黛玉’。我到最后都无法做自己,习惯依赖,没法拒绝你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没法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你。我恨你,你知道这次我花了多大的勇气告诉你!”
第五遇说到‘我恨你’时,水善飘突然抬头看着第五遇,眼底是惊诧与不置信。第五遇叹息:“你不敢想象吧,我也不敢想象,我们是从小一直长大的朋友,应该是感情最深的,但长年累月下来,我会因为这样导致恨你。你说你一直保护我,谁靠近我就是不良的心思。你从来没问过我怎么想,你就擅自替我拿了主意。为什么你可以有那些轻功,可以飞来飞去,可以想打就打。我就要做一个柔柔弱弱受你保护的人?你知道我也有压力,我面对你我有压力啊!这种压力,容易变得痛苦,导致无力,绝望。我面对你一直很累。”第五遇笑道,笑得苦涩凄绝:“我没告诉你,其实我有男朋友,秦飞濯,你也见过的,我和他在一起是在三个月前。”
水善飘闻言,一脸惊讶,动了动嘴唇想问什么。第五遇抢先道:“你不用问我们是怎么认识,总之我们就是在一起。但是我没有带他来见你是不是。”她望着远处笑道:“你见到他的样子了吧,如果他追求我被你知道的话,你一定会分开我们吧。因为他染发,打耳洞,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好人,我和他在一起没幸福。你肯定是这么想的,你想的是给我找个有好工作,是正人君子那样的好男人。你这么做是想我幸福,我知道,但是我想自己去找一个自己爱的人。你知道半个月前我和他分了,因为我常常和你在一起,我忽略了他,我怕你反对没把他介绍给你,在你面前不敢给他回信息,不敢打电话。最后他忍无可忍和我分手了。我很伤心。”
水善飘闻言,怔的回不过神,是想不到第五遇的分手原因居然会是她。只听第五遇继续说道:“是沈半弦给我建议,我才把一切说出来。飘飘,看一个人不是看表面,秦飞濯是什么样的人我接触不大深,三个月和他在一起一天都不到,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是很爱我的一个人。一个人的表面和内心是不一样的,很多事不能用绝对来说。”
水善飘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水,几片茶叶漂浮在碧绿的水上轻轻波动。第五遇没有说下去,她的话显然已经说完了,但留给她的怔动却很大。
“你让我一个人静静。”水善飘放下茶杯,拿起身边的背包逃离。
第五遇看着她的背影,又看波动的茶水,笑得苦涩。她选择说出来,必然知道会失去一个朋友,但她必须说,不说出来她永远被水善飘保护着,无法做自己。只是她说了‘恨’,的确她是恨,但说出来,就要什么都说出来。她无法再选择沉默。
水善飘逃离学校回到家中,她要好好想想全部的事。全部的事,从小到大——的确,她一直是保护着第五遇,说的话第五遇也没有拒绝,什么都是听她的。而她没有听过第五遇说的任何话,以为这就是她想要的,以为一切都是为了第五遇所想,却不知道自己所想并不是对方所想要的,也不能把自己的喜好的加诸在别人的身上。直到今日第五遇说出来她才知道,只不过现在知道的时候也知道她恨自己,长年累日所有的事全部加起来导致第五遇开始恨自己。
水善飘没法想,她不怪第五遇将全部心事说出来,只是没想到她会恨自己。也更没到因为她想的加诸在第五遇身上,导致她和秦飞濯分手。
事情加起来全都该怪她,她没有什么原因什么理由去怪第五遇,第五遇没错,错的是她的自以为是。
水善飘头脑乱烘烘,趴在石桌上无措看着天空。
肖默与沈半弦这时来见水善飘,就见她无力趴在石桌上心事重重。肖默与沈半弦面面相觑。
“师父,你今天怎么了?病了?”肖默凑了上去,手在水善飘晃啊晃,就是不去抚她的前额看病没病。他还怕被她打,所以不敢动手。
水善飘没力气与肖默吵,只能叹息,整个人趴在石桌上:“我情愿我只是病了。”
“咦?”肖默惊异看着水善飘,能让她变成这样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唉!”水善飘叹了一声。肖默连忙退了一步,像是见鬼一般看着自己的师父。
“你跳什么啊。”水善飘瞪眼,转眼看到一旁的沈半弦,突然想起阿遇说过是沈半弦给她的建议。
“你… …”水善飘朝沈半弦勾勾手,让他过来:“你和阿遇到底说什么了,她今天和我说了很多。”
“哦。”沈半弦浅笑:“她说出口了。”
“看样子就是你在她背后嚼舌根了。”水善飘瞪眼,不过也没真怪沈半弦,如果阿遇没有说出来,她就永远不能理解她所想,也会永远让她对自己的恨逐日增多。
沈半弦微微笑着,笑的没有任何的声息:“你不能想通吗?”他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指不能想通他会在背后嚼舌根,二是不能想通第五遇会说出来。
水善飘送了他一记卫生球,没力气回答他。半晌,水善飘转头看着肖默:“我头痛腰痛腿痛,要吃‘精茂’的蛋糕。”
肖默闻言,连忙道:“我去买,师父你等下。”水善飘点了点头,看着肖默远去。沈半弦淡笑:“你可以不用让他去买的,我没有打算不让他知道。”
“我知道。”水善飘瞪眼:“只是你和我说的肖默并不知道全部吧,我也不想瞒他,只是想让话更好说下去,肖默一知半解,我还怕他觉得我们忽略了他。”
沈半弦闻言有些诧异看着水善飘,没想到她会想到这个。水善飘继续道:“我也知道你想为了什么吧。你其实不大想理人吧,如果不是肖默想要拜我为师,你不会做到这步。”
“对。”沈半弦不可置否:“肖默是想拜你为师,但第五遇那边的事还是要解决,毕竟秦飞濯和我们认识。就算不为秦飞濯,第五遇难道要一直压抑自己的心事?”
“所以我没怪阿遇。”水善飘翻了个白眼:“阿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让她遇到危险,任何伤她的人,我都会加倍讨回来。”
“哦。”沈半弦应了一声。水善飘转头看他,打量着眼前的人,她从没认真正眼看这个人。此时近距离看来,沈半弦脸上干干净净,让人看得很舒服。最显眼的便是他眼下的那颗痣。听老人说眼下有泪痣的人一生坎坷,但水善飘见眼前这个人只觉得他一生都很欠扁。
“阿遇可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我就她这么一个朋友。我不保护她保护谁。”水善飘缓缓说道。
沈半弦点了点头:“只是你保护的太过头了,让她变得越来越软弱,最后无法对你说出一切,无法反抗你的话。”
“恩。”水善飘颔首:“所以阿遇和我说的时候,我只是很怔惊,全部的是说来都是我自以为是,我太过保护她,忘了她所想的。”
“那你现在是担心吗?担心第五遇不想和你做什么?”沈半弦问道。
水善飘一愣,随即淡笑:“对,我就是担心这个,阿遇这么和我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想和我继续做朋友。阿遇说是你给她建议的,现在我倒要问你,阿遇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不和我做朋友?”
“你在想这事的时候,也许第五遇也在想这事。”沈半弦看着天空,今日雪霁天晴,是个好天气:“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没有什么事是解不开的。十几年的友谊根深蒂固,任何的猜忌和怀疑只要说出来就是好朋友。”
“是吗?”水善飘偏头看着沈半弦:“但是阿遇说她恨我。”
沈半弦淡笑:“她是恨你吧,这恨也只在心事还没说出来时,等她说出来,她自然不会再恨你。这也不能怨她,这心事她可是压抑了好几年。”
“是吧。”水善飘点了点头站起身,突然觉得心情大好。只要有个人能解开她的心结,她就一定会和第五遇再好。
沈半弦支颔看她:“你会收肖默为徒吗?”水善飘眨眨眼看他:“为什么他要学轻功?死缠烂打,我说他多难听的话他也要学?”
“他,是越挫越勇,不会因为你那么说他他就放弃。”沈半弦缓缓道。水善飘疑惑看他,沈半弦眼微眯,拉的狭长,有些媚眼丝丝,那颗泪痣在碎发半遮半掩内闪着奇异的光芒,竟让她此时觉得这人很魅惑:“这半日我看他不是坏人,他学轻功不会是为了表现自己吧。”
“你觉得呢?”沈半弦温和笑着:“他的愿望是当一名警察,能够救人,不过因为他父母的原因,他只能学法律。肖默见到你有轻功,就是想学来救人而已。”
“哦。”水善飘总算明白,淡淡一笑:“让我想想吧。”
能让她想想就是有戏了。沈半弦浅笑。
这时肖默买回了‘精茂’的蛋糕。水善飘心情大好,接过蛋糕切成五块,一人分一块,还有两块,一块给老爹,一块等下带给阿遇。
肖默凑到沈半弦身边问师父怎么心情突然好了。沈半弦咬了一口蛋糕:“女人的心事你别猜。”
他难得会说一句开玩笑的话,肖默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沈半弦,摇了摇头:“你怎么漏了一句假半仙的心事你别猜。”
“我又不是女人。”沈半弦差点将手中的蛋糕贴到肖默的脸上。肖默又是摇了摇头:“我那句话里又没说你是女人。”
沈半弦苦笑看着他。而水善飘拿一块进去给水伯玉之后,将剩下一块蛋糕精心包好,拿给第五遇。
第五遇还在社团内,她在发呆,在想事情,在想水善飘还会不会和她做朋友。
她想了一个下午,直到茶水凉了,水善飘离开又过来。
“阿遇,我带了蛋糕过来。”水善飘人未进来,声音先到。第五遇听到水善飘的声音先是一愣,而后赶忙起身赶出去,在门口时差点撞上水善飘。
“阿遇,我敲诈肖默一个蛋糕,带了一块给你。”水善飘提起自己包的精致的蛋糕,笑眯眯说道。
第五遇怔了怔,眼泪当先留了出来:“飘飘,你不怪我吗?”
“怪你?”水善飘微微疑惑,随即释然:“干嘛怪你,这件事本来也是我不对是不是,你能说出来就代表你还是当我好朋友。”
“我还以为你不当我是朋友了。”第五遇听到水善飘的话又笑了出来。水善飘看她乍哭乍笑,无奈笑了笑:“我们从小长大,不管做错什么,我们都是好朋友。”
水善飘将蛋糕放下:“快吃快吃,吃完了你和秦飞濯和好,我要那小子保证不欺负你。”
水善飘这么说自然是不反对她与秦飞濯在一起了。第五遇心下激动,眼泪止不住又流出来。水善飘拿出一包纸巾给第五遇:“我最招架不了阿遇哭了。还说要做坚强的人不让我保护,那你可不能这么哭了。”
第五遇破涕为笑,点了点头,拆开纸盒。
水善飘笑眯眯看着第五遇吃蛋糕,只觉得无比满足——只要你幸福,我幸福,大家都幸福,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是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