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因果相循(1 / 1)
“汝到底在何处遇到那人?”
御剑一惊:“老师……那人果然是您认识的吗?”
狩魔也不打算隐瞒了:“吾之曾祖父,巴洛克班吉克斯。吾有今日皆拜其所赐。汝以何种方法在何处遇见那人?”
“其实,那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
狩魔“哼”了一声:“吾早已猜到。可是灵媒?”
“我并不是故意灵媒出他来的。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老师,他改变了您的命运,也改变了司法界的命运。但好像并未完全颠覆,可能还会以别的形式发生在别人的身上。所以……”
“所以?”
“所以请恕弟子冒昧。请告知那日所有情况!”
“那日是指?”
“IS-7庭审那日所有情况。”
“所有情况汝皆知晓。”
“您做了什么和父亲性命有关的事?”
“吾杀了他。汝要吾说多少遍?”
“我是说您做了什么事?我是指救了父亲性命,最起码等同于这个级别甚至以上级别的事!您一定有做!请告诉我!24小时之内一定发生过!”
冥开门走了进来:“怜侍,那时父亲和那律师是对手,不可能发生那种事的。你知道的。”
“一定发生过的。一定发生过的。因为我的父亲是死于反噬的。介于这种情况,杀他之人一定就是对他有恩之人 ,且24小时内有重大恩情,而父亲他于24小时内背叛了。背叛的原因可以知道,是因为庭审时检举了老师吧?完美染上了污点,这对于老师来说等同于性命,所以无意间触动了反噬,为老师所杀。”
“反噬的条件?也就是说24小时内忘恩负义吗?”雾人虽然面无表情,但御剑似乎看到了他心里的黑线,“24小时内忘恩负义会被对方杀了?你这二流检事不会杀了我吧?”
御剑高傲的看着他:“如果真的变成这种情况也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了。”
“命运这种东西不是自己亲手打造的吗?”
他摇摇手指:“虽然大部分情况的确如此,但有些情况却不是的。我就全说明白吧,虽然绫里家的人都是很小就懂得。”
大家围着桌子坐稳后他就开始将一切娓娓道来。
“首先从看得见的部分开始。法学院毕业的人都明白,人有且只有一个线粒体端粒长度,长度用完后人就会死亡。而长度是随着身边发生的各种事件的程度依照不同程度减少且是不可逆的,这个端粒本身也是不可复制的。打开限制器后长度会以十分可怕的速度减少,从而获得很高的身体机能。但长度用完后人也只是进入正常的死亡状态。有许多人并非正常死亡,而是病死或者交通事故之类的非正常死亡。这就要引入另一个概念,就是灵媒者都明白的,世界线理论。粒子在四维时空中的运动轨迹即为世界线。其中有一条很重要的,就是世界线收束理论。就像一根麻绳,不论做出怎样的选择,最终都在一根绳子上,最终都会到那个结。比如今晚吃什么可以选择鸡也可以选择鸭,这的确是自主选择的,而且因为对未来的变动影响太小,在可允许误差范围内,只是麻绳里面的一股线中的一根丝线到另一根丝线这样,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有一点,人的生死,无论谁的生死,对于世界线都是很大的变动,结果是无法改变的。”
响也愣了一下:“狩魔检事的生死不是被改变了吗?因为你没拿出那个证物。”
“只是我一人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有另一个人欺骗了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以为老师死了。他代替老师接受了死刑,在我的梦中出现了,藉此告知我即将出现的未来。因为这个梦,我的行为发生了变化,没有指证老师,这个改变才算成功。如果他只是代替老师而死而我并不知道,那老师的命运依旧无法改变,那人也只是白白接受绞刑罢了。但我还要说的一点是,就算灵魂被拯救了,肉体依旧会有反应。老师,您是不是那晚好似受到绞刑似的难受,醒来时发现尿床了?”
狩魔手抓了抓衣服:“的确如此。”
“那并非尿床,而是绞刑到最后的症状,和牙琉律师这次一样。也就是说有人救了老师,居然甘心成为悟君代人受死。”
狩魔嘴角抽了抽:“此人乃吾曾祖父,吾此生最敬重亦最憎恨之人。葬礼吾亦未出席。”
“但是但是,到最后他选择了以这种方式救您。那说明无论您对他是什么感情,他还是爱您的吧?”
狩魔并没有说话。御剑咳了咳接下去说。
“但是,老师因DL-6而接受绞刑这个事实虽然好不容易被颠覆了,但在这之前,要改变死亡时间却是很容易的。”
草太一脸了然:“你是说,比如如果你第一天指证和最后一天指证,狩魔检事的死亡就可以有2天差距,这也是在误差范围内可以被容许是吗?”
“误差可以更大,甚至长达……15年。”
在场的人都明白15年这个数字有多敏感,还是响也先说破:“老师,15年前您就明白了父亲为何人所杀,对吗?”
御剑摇摇头:“我并不明白,而且一直以为是我自己所杀。这的确是事实。但我当时就明白了谁是可能知晓□□的人。葬礼那天我带着勾玉,也曾问过老师杀人的人是谁,老师并未回答,但却显示出了黑色心锁。老师决心收养我之后我认为该知恩图报,所以当即决定将已经用灵力开了光的勾玉给了姐姐千寻,千寻给了真宵,真宵给了成步堂,现在又回到我自己这里。如果老师当时没有收养我,我说不定就会指证,那么这个案子会在那时就结束。”
“也就是说,爸爸的决定使自己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是的。每个人的死期,死法其实是根据这个人生平做的每件事推算出来的,就像数学公式一样。而将死之人我们会在他灵魂上看到11这个数字,通常是距离死亡24小时内。肉体上也可以看到,是在颈部后面有两条竖线,只不过灵媒师能更直观的看到罢了。那天,在父亲检举了老师后,我看到了很清晰的11,所以我明白24小时内会失去父亲。当时我并不确定这是不是反噬,而使我能确定的是,我明明只是扔枪打伤了老师,老师在本已背负一条人命的情况下念出死刑判决,将世界线扭曲至此却没显出11。老师,您到底是卖给了父亲多大的恩情才会抵得上两条人命的?”
狩魔依旧回答不记得,这让御剑十分无语。他没那本事撬开老师的嘴。
“牙琉律师的死能扭转看似是我做了什么,其实是世界线规律。因为我做了什么救他的命,所以我更确定了人一定不是他所杀。杀人偿命这是世界线的准则,杀了人的人一定会以各种方式在不同的时间偿命,但受到世界线的影响我呼出了悟君,更确切的说是老师的曾祖父,代其接受绞刑,保其性命。”
“汝是说,吾之祖父不仅救吾命,亦是救雾人性命之人?”
“是的,老师。正是第二次出现时我察觉到了不对,察觉到那个梦里代替您接受绞刑的人也许是他,所以问了,但悟君只能回答一个问题或接受一个指令,所以他并没回答我的问题,选择接受指令,救牙琉律师的性命。老师,您就算在行刑的路上也没出现11,您对父亲到底做了什么?那么重要的事不可能忘记的!这是用我们父子两条命相抵都不为过的恩情,请您告诉我。”
他甚至激动的站了起来。
狩魔“哼”了一声:“吾从来不记得做过如此重要之事,就如同吾从来不记律师名讳一样。可是,怜侍,经汝提醒吾亦有一疑问。”
“老师请说。”
“那日……那日吾如不谢罪,汝可是会认为吾救汝并给予汝无罪判决只是为了表面光鲜?”
被他说中了心事御剑心里狠狠一抽。
“庭审结束,下达无罪判决之时,汝可是打算以自爆之方式自尽?”
响也差点将桌子拍碎:“老师!真的是这样吗?”
他左手紧紧握住左手手肘不敢看大家:“的……的确……”
“怜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这么钻牛角尖!这样的话岂不是父亲既输了官司还死了弟子吗?!”
“那晚,有人使吾做到此梦,兴许吾祖父所为。”
雾人叹了口气:“好在你和爷爷算是有惊无险达到最完美结局了。”
“并非如此。”御剑重新坐下,“那天,那天我听到了一首歌,那首歌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歌。”
“那天……那天你早告诉公路上忽然跑下来说听到的那首歌吗?”
“是的。那首歌,是在原来老师已死的前提下我所做的歌。那首歌是不可能出现的。这条世界线还没走完。IS-7,DL-6,SS-5这三个案子是相连的,但牙琉检事这个案子和我们又有什么联系呢?必须找出其中的联系。”
“怜侍行刑前日究竟何人所为使吾做如此离奇之梦,提供诸多线索?为何吾梦中会出现雾人使用伪证?人类大脑不可能梦见不知晓之人或事,为何王泥喜律师素不相识却出现于吾梦中?与吾所负责案件必有联系。”
响也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头:“说起来,大脑门,你做了什么才被追杀呢?”
他也只好打哈哈。
“葵大地在哪里?为什么连那么重要的日子都没出现?”
御剑“嗯?”了一下:“葵大地不是宇宙中心事件的死者吗?”
“宇宙中心事件的死者?他怎么会去宇宙中心?”
御剑拿来了卷宗,里面有死者照片,的确是他没错。
“葵大地是谁?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呢。”
响也眨眨眼:“大哥您不知道吗?大脑门没说过这个人?这可是他最好的朋友。”
“从来没听王泥喜君说过。”
响也眯着眼睛盯着王泥喜:“说起来,你的首席披风呢?”
“那个……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为何你马甲和披风的料子一模一样呢?那料子是防弹的,要不要现在就做个实验呢?骗不了我和老师的,我们可都是首席呢。”
“那个……那个……哈哈……”
他只好挠着头傻笑。响也走过去细细端详,王泥喜却一个劲后退。
“肩膀处的线和别处的线颜色有些许不同,线的磨损程度也不同。如果是披风改造的,完全可以改造成长袖,但为何是马甲?袖子去哪里了?和四周的针脚不同,袖子的针脚缝合的手法相当细腻,给人一种很纤细的感觉。大哥,你合着大脑门到底做了什么非得瞒住我们的事?”
雾人推了推眼睛:“我哪有做什么需要瞒住响也的事?”
“您又不是没做过。既然这么说,那大哥,得罪了。我得去一次您的事务所呢。相信那里该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才对,大哥你没有定期扔垃圾的习惯。”
“响也,你这是故意要惹火我吗?”
“我只是行使正当的检事职权罢了。”
“别忘了你得出示搜查令。”
“这种东西……好,大哥你非要按程序走的话我就先绕个远路去一次警局好了。大脑门,就算是你,如果被我查出你是一柳那边的人对大哥不利的话,你就等着变成一滩血水吧。”
“我从来没做过任何对老师不利的事!”
“最好没有!”
御剑看着手里的卷宗,又看了看王泥喜。真没想到幺蛾子出在自己人身边。看样子这个重要证人得好好审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