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一错再错(1 / 1)
站在冰糕点前,御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从房间出来时老师就没说过一句话。狩魔其实很想冲着御剑发火,但他的部下,徒弟,以及众多检事都在,还是觉得给他留点面子的好,便愤愤朝着马堂说了句“搜查竟有如此大之盲点,汝竟然智商不及一8岁孩童,下个月工资评定汝给吾看场大好戏!”
马堂委屈无辜的眨巴着眼睛。为什么是自己而不骂这始作俑者呢?明明就在旁边啊!况且,藏尸运尸调包这种事,是普通8岁小孩会干出来的事吗?!要说是小孩子干的这也太碉堡了!
“老爷子,您应该责怪小朋友,他才是……”
还没说完御剑就掐断了话头,手指有规律的点着手臂:“马~堂~刑警,看样子你下个月的工资是不想领了。”
马堂觉得天地是非黑白全颠倒了!搜查不力他承认,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被这始作俑者来批评吧!这是稍微有点良心懂得愧疚二字怎么写的正常人会说出来的话会有的反应吗?!他真是比窦娥还冤!但其实御剑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老师被气成这样,回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认为与其考虑之后会被打得多惨还不如挣扎是不是该痛觉遮断比较好。
“阿啦,吓成这样,老师您难道没有痛觉遮断吗?”
冥很感兴趣:“痛觉遮断?痛觉也能遮断吗?这样该多好啊,就算摔跤也不会觉得痛。”
“小冥,你是不是因为鞋跟太高经常摔跤啊?”
冥想都没想赏了御剑一鞭“本大小姐我是完美的,绝对不会摔跤!”
“为什么不遮断?搞不好会被教育的很凄惨。”
响也无法理解。既然预料到接下来会痛,那还选择痛的方法而不做措施来杜绝绝对就是傻瓜的做法,完全无法理解。不仅响也异类,而是选择不遮断的御剑看起来异类。哪怕是冥也无法理解。
“无论被教育的多惨,我从来没有选择遮断痛觉过。而且相反,我不仅不选择遮断,而且选择将各种感觉调制最敏锐。”
响也“诶”了一下:“宁可让精神饱受痛苦?为什么?实在不是明智的举动。而且将神经调制最敏锐岂不是会更加增加痛觉么?反其道而行之到底为什么?”
“那你去问问牙琉律师吧?如果说狠狠被打一顿就可以回来的话,他会选择接受惩罚呢?还是会选择割裂亲情呢?”御剑眼神看上去很集中,看上去又没集中,“哪怕是痛苦,也是自己的。真的到了没有一个人来给你施加痛苦的时候,这种空虚感,这种孤独感,绝对不是肉体的疼痛能比拟的。你没有过是因为你很幸福,或者说,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很幸福。但很不巧的,我在太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孤独的感觉,已经……不想再失去感觉了。”
狩魔心想果然如此。这孩子不知不觉中竟也沾染了些自己的习气,严于律己,而不仅仅是衣着或动作表面的模仿。不知不觉中,这孩子竟以成长为真正的贵族了,当初自己竟没发现他有那么多有点还一心想复仇至他于死地,自己的想法还真是让人不可理喻。
“阿拉阿拉,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这可不能不当作回事呢,回去得向那个人报告呢。”
轻浮的语气,口中的那个人,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
“我可不记得允许律师进入现场,信乐律师。”
一直脚刚踏进现场,头才刚探出来他就吓了一大跳,脚又缩了回去:“嘶~~~这还真是盛大的欢迎场面啊!”
的确称得上盛大了,刑警2名,鉴定人无数,狩魔家三口全到齐,还外加响也,总统4名检事,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是什么特大刑案呢。
“所以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御剑朝着门口走去,“我想我也该离开现场的好。”
“怜侍,汝去哪里?”
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耸耸肩:“老师,我身上留的血,现在的身份,是最不该留在这个现场的人。既然是您的案子弟子本就不该插手,更何况因为我是那人的儿子,不能排除我倒戈的可能□□?为了完美的胜诉,我这种不安定因素一开始就该排除在外。庭审时麻烦老师您指派任何一位刑警或者检事限制我的行动,当然我本身也没有要去法庭的打算,只不过有不在场证明,您会更安心吧。”
走上去时狩魔心中没来由的莫名的心疼。他的意思是自己尽管隐藏证物,哪怕判决不公正,他期待着再上演一场不公正的判决么?就像……看着糕点中的尸体,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将那尸体看成了御剑,就像那场差点害死他的不公正的审判吗?一直到现在他依旧严格恪守师徒本分。本以为对他太宽松了造成他这些天行为有些出格,但现在想想,这些出格都只是小乌龟将四肢稍稍伸出龟壳在试探,头还是藏在龟壳里。而且一旦警戒到危险便会将四肢再度缩回,比如现在。那次那么认真那么诚心的道歉,但果然负面影响不可能一次就消除。他打了个响指:“律师检查个够亦好,马堂,依旧由汝负责监视。冥与响也待机。糸锯刑警找出绪屋敷司并形影不离。若怜侍做出不合适举动吾授权汝直接制止无需汇报。吾上去透透气。”
“明白的说!”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谁都明白他是在担心御剑。到了上面,御剑果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怜侍。”
他愣了一下:“老师您怎么上来了?下面好了吗?”
“鉴定人员已在鉴定,结果呼之欲出。”
他“啊”了一声:“到底谁是凶手,一会就能见分晓了呢。”
“汝……不要紧吧?”
“对……对不起……”
听到他道歉狩魔一愣。
“若我再有用点的话,一定能在不触及这个案子的前提下拿到证物。居然要再一次揭开老师您的伤口,对不起。”
原来是为自己着想,他用高傲掩饰心中的喜悦:“在汝眼中吾竟如此脆弱?”
“当然不是。不是一次……而是两次……三次……我……”他紧紧握住了拳头,“那时候……为什么没选择直接杀了我呢?行刑了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老师您也不会蒙受如此奇耻大辱。”
“吾当时所说句句属实。吾庆幸自己早清醒。若行刑后清醒,吾恐将抱憾终生。”
他咬了咬嘴唇:“对不起。当初,若我当初不做多余的事的话,其实黑色心锁一辈子都不可能松动,您一辈子都不可能想起那段回忆,自然也不会遗憾。都是我做了多余的事想说话才……”
不知为何,狩魔居然笑了:“怜侍,吾即使现在亦感到庆幸,SS-5吾当初选择了此等处理方法。”
御剑眉头皱了一下,手扶上右臂仅仅抓住了袖子,却不敢问。
“汝现在一定不理解,甚至做出相反理解。开庭那日,汝务必出席,吾将在庭审中公布一切。汝会对此话做何评判?赞同抑或反感?届时再告知吾不迟。至于此案,若汝愿意相信吾那日乃诚心,便随吾下去,参与调查,监督吾有无隐藏证据,还天下一个清白。”
“诶?这样……真的好吗?话说,没见到信乐律师呢,他去哪里了?”
“那律师尚在地下室调查中。”
“地下室调查?怎么能这样!不是不能让旁人进入现场的么?”
“纯当赎罪亦好。区区小律师,怎会是吾对手?!”
“老师,若当真犯人不是天海,您打算怎么办?真的申请重新开庭并……你甘心吗?!再次……”
御剑似乎比本人还不甘心。
“吾当然不甘心,但为何是汝更不甘心?”
他“诶?”了一声:“为什么……这么问?”
“汝与那律师乃血亲,该是高兴。”
“我是您的弟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眼神看着前方,却又好似透过前方看着别的东西:“怜侍,汝还尚未觉醒。”
“我当然知道。若是我再有用点绝不会被逼到如此境地。”
他手捏着裤子,狩魔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汝竟连要觉醒之意识都无,吾该不是辜负了那律师之期望吧。”
“辜负了律师的期望,是说父亲吗?您和他谈过关于我的事么?什么时候!怎么从没听您提过?”
他耸耸肩:“若吾说,乃DL-6发生之前,更确切些,乃吾开枪前几分钟呢?”
“那时父亲是醒着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收养我难道是父亲委托的吗?老师,您和父亲到底说了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您说起这件事呢。”
谁知信乐却刚走出电梯:“呵呵,大叔我可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了呢。”
响也和马堂一脸惊讶,说不出话,信乐却红了眼:“御剑怜侍你可真是个好检事,不,一条好狗呢!”
御剑些许犹豫后咬了咬牙齿,随即挡在了狩魔的面前,从背后拿出了一把硕大的枪,只说了“decompose(分解)”一个单词枪便变了形。居然有可以识别声纹的智能枪狩魔从没见过,但更让他惊讶的时响也第一时间冲到了信乐的面前用身体挡住了他。
“老师……住手!”
“牙琉检事,看在你是直系亲属的份上会留着你性命,让开。”
“开什么玩笑!”
御剑昂起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你腿在发抖。心里怕的不得了吧?让开。”
他摇了摇头,却已经吓的都快站不住了。
“还没正式上法庭呢就有胆量违抗师命了是不是?”
“狩魔检事,请把老师手里的枪拿走。这样下去的话他会犯法的。”
“哦?犯法?”御剑笑笑,“你倒是说说,我就算当中开枪,谁又能证明我犯法了。”
“那是杀人!”
“那你倒说说,如果你是责任检事,信乐律师就在你的眼前被分解模式所杀,你该怎么起诉呢?”
“我……我……”
“尸体都没,肉都没,只有一滩血水,你如何起诉才能定我的罪呢?杀人罪必须有尸体才可起诉,并且有尸检,我触犯了什么法律?又有谁能证明是我触犯的法律?犯法?我在这里开枪杀了他,只是让他变成一滩血水,电梯里只是多了一滩血水,没半点肉块。而他,是永远失踪,最多证明他是带着重伤永远失踪,死亡可能性极高。请问我犯法了么?犯了什么法了?”
看他答不上来,御剑又降了一个声调:“让开。我做的事情并没触犯法律。此人留不得!方才,我想到了一个十分好的主意呢。这件屋子除了鉴定人员,除了家里人,外人就只有两个对吧?让他们永远失踪的话,这个案子就会永远成为定局,根本不用开庭。”
他眼神瞟向另一边,绪屋敷司打开了房门,显然一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牙琉检事,你来决定先后顺序吧?”
“老师……您这是……进入任务状态了么?”
“没错。就在那一刹那,我紧急遮断了该这段的感觉以便大脑有更高的思考力。看来你连恐惧感也还没来得及遮断吧?诚实面对自己,怕的话乖乖让开才是上策。现在的话,我还可以既往不咎。再违抗我,做出对这个家不利的决定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可不管。”
“可无论有没有犯法杀人就是杀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师您成为杀人犯!”
狩魔之所以不说话,大家都认为是在维护他,他是受益方所以默许了御剑的行径,但谁都没注意到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其实是在忍耐。终于,万万没有想到的,御剑的背后遭打了袭击,晕了过去。倒下前他眼角撇向背后拿着电棍的狩魔,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