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狂战士检事(1 / 1)
看着全身包着纱布打着石膏的御剑狩魔心里无比的痛。一早带着御剑和死缠烂打要来的响也来到检事审查委员会,狩魔冥不知为何也在那里,难怪一大早不见人。
“小冥,这位是……?”
那个稍稍有些野性打扮的人一脸高傲:“喂喂,自己把人叫来却连人都不认识啊。”
御剑狐疑了一下:“我……叫你来?”
“我叫狼龙士。”
听到这个名字狩魔豪注意到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不是……我……不是……我……”
他边机械性的复述出这句话边往后退。
“不是你难道你还想说是别人不成?难道是你的刑警冒你的名义?”
狩魔更觉奇怪了:“水镜,汝说将怜侍亦带来究竟何事?”
“狩魔老师,不瞒您说,行刑那天一早我们这里就接到了一桩特大国际案件,报案人就是狩魔冥检事带来的这位狼龙士国际搜查官。而据他说提供情报的是御剑阁下的拍档糸锯刑警,且一被有罪宣判就提供了证物并嘱咐他别离开本国,证物的意义直到那天早上才告诉他,应该是想借此延缓行刑保住御剑阁下的性命。知道意义后狼阁下火速联系了狩魔检事将他带来这里直接报案。糸锯阁下还说手上还有线索,这些线索包括证物都是御剑阁下交付的,所以他说要拿那些线索换回御剑阁下的无罪判决。”
御剑一直摇头:“我确实是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糸锯刑警了。但我当初说的是确实说过等行刑了再联系狼搜查官,但我绝没有想过拿这些线索来当保命绳。我更没同意过让他把这当作我的保命绳我一被判有罪就告诉国际方面的人。”
狼终于沉不住气了:“无论怎样,亏你知道那么大一桩案件啊!还握有线索!在线索全部吐出来,案件解决前可不能放过你。反正你也是检事,有的是时间陪你耗。要死也把线索都吐完了死!”
水镜看了看一脸慌张的御剑:“御剑阁下,糸锯阁下做的十分正确。按照您的说法,要是狩魔老师也不申请复核的话,到案件浮出水面时我们已经失去了重要证人。”她又看向狩魔,“也就是说,狩魔老师,今天御剑阁下就算到了刑场也不能被行刑。当然您亲自提出案件复核而并非由委员会下达暂缓的指令可说是皆大欢喜。而且这个案件太过复杂,御剑阁下也认为您作为责任检事最合适。糸锯刑警也确实说过那之后向我们申请您作为责任检事确保案件水落石出。”
狩魔也理清了头绪。御剑是重要的证人,水镜只是一直在等自己改变主意,如果不改变,到了时间点就会下达暂缓行刑的指令。据御剑本人说没用这些线索来逃避死刑的想法,但作为忠犬的糸锯却这么做了。
冥被气得够呛:“怜侍,是你关照那胡渣和狼搜查官单线联系跳过我的是吧!今天我接到电话可被吓惨了!丢下这么大个案件随随便便去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手里有那么明显的证物你却不打算起诉甚至连公民应尽的义务也不尽,连个案也不报亏你还是检事!”
“怎么……可能……会这样……”
与先前的歇斯底里不同,他的话像是说出了自己的内心,透露出丝丝绝望。但他的表情却呈现出另一种状态。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但他的嘴角诡异的向上扬起,不出声的怪笑着。随着他的嘴唇微动,细微的笑声就如缝隙间的风声般漏出。与其说散发着恐惧和悲伤,倒不如说是某种恍惚的神情。而且他的瞳孔张的极大,映出那无穷无尽的绝望,就像在死死盯着所有人多看不见的黑暗一样。他就像是缺失了人类所必须的某种东西。不,相反,他可能已经超出了这些。
“御剑前辈?”
响也察觉到了不对,或者说其实谁都察觉到了不对。
“不是……我……”
狼反而步步紧逼:“不是你说希望狩魔检事作为责任检事的吗?怎么不是你了?”
他觉得很奇怪,前面不正是他要求狩魔豪作为责任检事的吗?为什么又说不是呢?只有响也明白,他说的“不是我”的意思也许并非“不是我”,而是“不是我的错。”(日语中的两句话都是仆じぁなぃ)。
御剑对狼提出的问题完全充耳不闻。他一根根的弯曲手指,不安的因素也随之增加。似乎他已经被自己的想法束缚住。
“我……会……被……”
话并没说完。当他已经没有手指可弯曲时,在他的脸上,已经看不见任何表情。“不要啊~~~~~~~~~~~~~~~”
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尖叫声。他发出几乎要振瘫整幢楼的惨叫之后,跑出了检事审查委员会的房间。
“御剑前辈!”
响也首先冲了出去。虽然大喊出声,但并没有传到他的耳中。冥等所有人都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狩魔也尽量加快步伐,大家都乘上了电梯。御剑已经完全处于混乱之中,连狩魔都觉得惊讶。他很少有这种前后不一的反应。
“不是我……不是我……”
他一边奔跑一边从嘴里挤出这句话,根本不在乎已经撞了好几次墙。随后他发现了大门,直接冲了过去。响也知道他已经陷入绝境,行动愈发迅速,光是追赶已经竭尽全力。但那门是指纹开锁的,他居然连这点也没想到,不停用自己的拳头胡乱杂着门。保安也好,群众也好,都已经吓的躲在一边。
“快开!快开!快开!不是我!不是我!”
渐渐的,每当他扬起拳头时,就开始溅出血珠。由于拳头握紧,指尖上的长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手掌。不仅如此,直接用力敲打门的部位也渐渐红肿。
“怜服!住手!”
看到这过于令人心痛的情景,一出电梯狩魔就对这诡异的情况视而不见直接制止他,把他的双手紧紧按住,压到墙上。
“怜侍,只是作证!汝不是被告!”
狩魔强行掰开他的手掌,掌心留下了四道深深的伤痕。从伤口处咕噜咕噜的流出鲜红的血液。血液顺着他的手,流到狩魔的手腕上,更流到他的心里。看到这些血他迟疑了一下,但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使得御剑有了可趁之机,用胳膊肘狠狠一撞,趁他后退的时候逃脱了。这根本不正常。正常情况下御剑绝对不敢对老师动手!
他又迅速的从众人身边穿过,不知是哪个视他为瘟神的人打开了门,让他冲了出去。
“别看!!!!!!!”
众人都担心狩魔有没有事,毕竟年纪也那么大了,只有响也担心御剑,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似的。但毕竟没有追上。大楼旁的一块空地,只见御剑站在那里。
“御剑前辈……不是您的错!冷静下来……好吗?”
这块空地的意义作为歌手的牙琉响也很明白。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他忽然又开始大叫。一边胡乱的抓着自己一边痛苦的挣扎,好像在抓挠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疹子。被他挠过的皮肤破了,鲜血从里面渗出。
“御剑前辈请住手!”
他上前制止。御剑的视线捕捉到了响也。但他的眼神很不对,完全失去了理智。
“啊!!!!!!!!!!!!”
分不清是谁的惨叫,他忽然响攻击响也!响也虽然想要避开,但还是被他单手就抓住了手腕。
“没有……你的话……”
“啊,啊,啊”
他只能发出几个短促的啊音。因为过度害怕,他开始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的声音了。没想到作为歌星的自己会声音失真。抓住他的力量,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众人赶到时只看到御剑的手用力的掐着响也的脖子,几乎要捏碎骨头。
“放……手……”
一个成年男子居然会被像小孩子似的一直手就拎起来。
“放开响也!”
雾人正巧在附近,接到电话最快时间感到。看见弟弟这样不顾三七二十一冲了上去。他其实很害怕,其实想要逃走,但理智告诉他不能丢下弟弟。而御剑似乎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他的另一只手狠狠掐住了雾人的脖子也将他拎的两脚离地。平时一贯高傲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的恐惧。
“啊……啊……啊……”
两人的嘴角都不自觉的流出了口水。喉咙被紧紧钳住,无法出声。脖子被掐紧的声音通过骨传导,震响了鼓膜。
“怜侍住手!”
狩魔不得不拔出了电棍直接给了他一击。正常人的话早晕过去了,但御剑只是将注意转向电棍,尖锐的指甲甚至在金属上抓出一条痕迹来,就连他身上的西服也微微作响。
从握力中解放出来,响也和雾人不由得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
“哈……哈……哈……”
“御剑大人请住手的说!”
作为值班刑警的糸锯接到了报案警车开足马力赶了过来,谁料到人高马大的他却会被御剑给随随便便摔了出去?
“怎么这样的说!这么粗鲁根本就不是御剑大人的说!”
一同赶来的马堂也开始认真起来,摆好了架势打算和他大干一场。
“小朋友很不正常,竟能单手将糸锯摔出这么远。老爷子你还是退后吧。现在的他未必认得你。”
狩魔只好边心疼的退后边嘱咐马堂别弄伤御剑。
御剑简直是看到什么就破坏什么,那振动简直就像是轻微地震,让所有人毛骨悚然。这不是人力能搞出的破坏!他的身体一定软组织受伤了,该就医,但眼下不阻止根本就无法送他就医!仅凭人力就能用丢出的道具将墙壁砸出坑来,要是对人砸那后果根本不堪设想!现在的御剑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体受伤,时而用手砸,时而用东西砸,弄得即使满身是血也进行着破坏行为。他肯定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到底发生过什么?甚至可以让他失常到如此地步,让他凌驾于痛苦之上?狩魔远远观察着一切,然后注意到了某点,虽然不是很清晰,但额头似乎有一点点奇怪的隆起。
糸锯手里拿着□□:“怎么办的说……根本无能为力的说……自己带了麻醉弹却用不上的说。”
发狂不停止即使众人合力也只能徒增伤员,麻醉剂根本无法准确射击。所有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脱力。他们不知道如何救御剑,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我!!!!!!!!!!”
充满冲击力的声音敲打着每个人的心。狩魔想他是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响也也知道自己的猜测应验了。
“没办法了。他因为极度痛苦,已经解除了平时维系身体的限幅器了。”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限幅器可不是如此容易就解除的。虽说关于人体的限幅器还有诸多不明,但据说人平常只会发挥出70%的力气和10%的脑力。现在发狂的御剑正在向众人诉说限幅器失灵后人会变成多么可怕的动物!
“虽然不想这么干,但确实没办法了。”
众人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面对这种局面,难道响也能有什么办法?
“那边的刑警,我吸引他的注意力并且控制住他。你将麻醉弹打进他身体里。有几发打几发!”
限幅器解除后会给人的身体带来相当大的负担。响也其实不想这么做的,他知道这么做有多痛苦。但他认为这是必须的。
接着他也发力冲了过去,那速度和发狂的御剑一样的诡异。第一拳打空了,但御剑的拳也同样没打到他。
“这么快的拳速居然有人能躲的过。”
水镜和检事审查委员会的所有人都看着,没想到居然会引发那么大的灾难。雾人念叨着弟弟的名字,眉头紧蹙。
御剑出拳攻击响也,他见后出了一记快拳,速度比御剑的。就要击中时,御剑快速反应过来用左手化拳为掌接下对方的攻击。很显然,这电光火石间的反应已经都远远超出常识范围内人类的反应力极限了。御剑忽然感到手被抓住,来了一记扫堂腿,向他腹部踢去。感到一阵劲风后响也松开了手向后跳去,躲过了这一击。御剑见他退开没相让反而步步逼杀,连踏两步,跳至空中,准备一记下踢将对方就地格杀。好在响也反应够快才躲过这一击。他明白,这场决斗谁先摔倒谁就彻底输了,而他输了的后果就是被当场击杀。现在的御剑怜侍谁都不认识,完全没理智可言。在本能的驱使下完全变成了杀人狂。响也左手抓住御剑将他投了出去,但他在空中转了下身形,平稳地站在地上化险为夷。
“现在!”
糸锯还算是条□□的很好的狗狗,立刻将抢里的麻醉弹全部打了出来。就算再马虎好歹是个刑警,接受过训练,6发子弹全数命中。
“啊!!!!!!!!!!!!!!!!”
那仿佛是临终的惨叫。一般人被打中1发就直接晕过去了,但御剑却极其快速的奔向糸锯冲着他的胸口狠狠来了一拳,将他打飞出去很远还在地上弹了一下。
“糸锯!”
马堂刚想冲上前,却发现御剑终于站立不稳,倒在地上,不一会便没了动作。
“6发还能做最后挣扎,小朋友真是个怪物!”
那之后所有声音骤然停止。仿佛听不见任何动静,可怕的静默弥漫全场。看着御剑彻底倒下,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赶忙拨打120。狩魔走过来跪在地上抱着他,说不出的心疼。到处都是鲜血留下的痕迹。可以想象那充满特征的服装下躯体已经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先前还是谦谦君子的御剑怜侍竟忽然豹变成了另一种形态。哪怕生命受到威胁也没发生过如此恐怖的事。如果他真的是绫里怜侍,就必须在不暴露他身份的前提下让他作证,否则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作泡影。但SS-5被媒体宣扬的如此厉害,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也得和水镜好好商量才好。
冥已经到了极限。骄傲如她也吓的瘫软在地。她把手挡在嘴上,拼命抑制住生理性的泪水却收效甚微。
“我……觉得……暂时放弃询问……比较明智。困兽之斗是最可怕的。”
连那匹狼都这么说了,可见他也被吓惨了。
响也躺在雾人怀里,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终于结束了”便同御剑,糸锯一起被抬上了救护车。狩魔也坐在里面,其他人开车一起赶向医院。
空地上,马路上,英都摄影所的数台摄像机都在静静的工作着。摄影所的人员目睹了这一切,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