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法之黑暗时代(7)(1 / 1)
究竟多少年没踏进过这个法庭了呢?大清早御剑等人就进入了旁听区,为了避嫌故意没和他见面。
“事发当晚,还和他一起吃过饭的。终究最后,也还是不忍抛弃他。”
被委托的是牙琉雾人,但最终的出庭律师的确是初次上庭的新人王泥洗。
“啊,没,没问题的,我!”
他显得很慌张。这也难怪了,身边的老师也好,对方责任检事也好,还是被告也好,都是资历比他老的多的检事和律师。为什么这种事偏偏轮到自己了呢?那人明明自己可以自辩啊。趁着牙琉去办手续的时候他终于和成步堂独处了一会,而独处的唯一的成果就是自己的名字被误会成了“没问题君”。他更没底气了。一开始就被误会了自己真的没问题吗?成步堂虽说对他有信心,但这新人律师对自己是完全没信心。
庭审开始前连裁判长也感慨了一番。曾经风光一时的律师如今居然成了被告,虽然也曾过有2次成为被告的经历,而且两次都是绕在在那之前战绩全胜的检事手里也安然逃脱,但这次显然太不一样了。事件就如同大家知道的一样,发生在俄罗斯餐厅。成步堂被怀疑杀了被害人,是用葡萄汁瓶子打死的。而决定性的证据就是瓶子上反手的指纹。案发之时两人正在进行扑克游戏,但成步堂声明那只是游戏而已。众人都以为他靠那赚钱,其实他靠着御剑的贴补比过去做律师过的更滋润,当然这种在当今媒体眼中甚至可以认为是诽谤的话他是不可能在法庭上说出来的。
“一定只是笔试而已。从扑克牌背面标的安静而又祥和的青色的火焰来看,这场比赛的方法就可以知道了。”
御剑皱了皱眉头,现场的王泥喜还浑然未曾察觉状况。
“成步堂,你说把大家都叫来,就是为了这一点吗?”他小声嘟囔:“父亲,有必要做点什么吗?”
狩魔摇摇头:“无必要。若牙琉确为杀人者,应当顺其自然给予惩罚。吾曾说过,只原谅一次。”
他知道狩魔的作风。虽然每次都判被告有罪,但对于第一次犯罪且属于冲动犯罪的人往往宽厚仁慈,而对于累犯则决不手软。至于年幼时的自己为何是初犯而受到如此大的冲击,只能说是自己不识时务不知悔改了。
“青色的?”
裁判长问出这个问题,亚内似乎也没察觉出异常,“现场桌子上确实有一种淡淡青色的扑克牌。但这只不过是律师所得意的撒□□蒙人的作战计划罢了。是应付女人的招数哈哈。”
“为什么连这个第一号糊涂裁判长都看出来了他还是没看出来呢。这位检事比我还差呢。”
御剑敢打赌如果是7年前的一柳弓彦肯定也看不出来的。不过事实上也证明了他这些年真的有在努力。
“那被告,关于比试的证言。”
原律师作证当然不难:“虽然成为了所谓的钢琴手,但是基本上不怎么弹钢琴。工作其实是作和好奇的客人玩“扑克”。在成为现场的那间房子,有店里的名产呢,那里的“比赛”很吃香晒。规则,也是正式的。使用两组扑克牌来玩。当然,纯粹的游戏晒。客人都很满足哟。”
御剑当然知道这是真话,因为这家伙没输过一次。放假回来时就会去玩上一把,次数虽然不多,但没输过是真的。
“7年呢,好微妙的数字呢。”
他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旁边揶揄的冥。要知道他在遇到成步堂败诉前也是7年没输过。那里的牌是红色的和青色的各一组,就是为了防止出老千的。
“那请继续作证。”
他却摆摆手:“现在问的是关于那晚的比赛吧?再作证下去就违反了只质问事件相关的这个原则吧?我想律师一侧应该喊异议的吧?”
果然不出所料,他的法务能力没退化,应该说是退化才怪!这家伙这么多年可是在研读法律,现在已经是法学博士了!说是停业深造也不为过,当然不可能退化,只是外界都不知道罢了。
但令人奇怪的是律师一方并没有喊出异议,牙琉反而要他描述当时情况以及和事件的关系。本身作为被告就比较不利了,这么做其实更不利。御剑隐隐约约觉得那牙琉有什么打算,而成步堂好像是知道这点才故意委托那第一次上庭的小子的。
“和事件相关的细节我保持沉默。总之没有接触到过凶器。”
料想他也不会是个乖乖听话的被告,不过这节骨眼上居然拒绝作证还是比较出乎意料的。拒绝配合的被告会给裁判长留下不好的印象,虽然缄默权确实是被告的权利。
“但这样对你不利哦成步堂先生。”
王泥喜出言提醒却被反将一军:“对这做出点什么那不正是你的工作吗?”
这分明就是不讲理,那律师看上去倒更像是个被欺负的小孩子。
“但成步堂先生,您说你没碰过凶器瓶子对吧?”
他点点头:“确实没碰过。”
亚内笑笑:“看样子辩护方也没打算装糊涂呢。那这上面的反手指纹怎么解释呢?”
“成步堂先生,能解释一下吗?”
他笑笑:“我说过的,保持沉默。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的被告罢了。驳回控方意见可是你这律师的职责。”
那辩护律师的一对触角垂了下来,不轻不响的嘟囔了句“分明就是欺负人。”
“但案发当晚向警察报警的,到底是谁呢?被告好像还是很配合的。”
总算说了句好话打了圆场,但成步堂依旧没想要继续配合。
“好像……在等待什么时机……”
所有和他对敌过的人都这么觉得。但这时机是什么呢?大家又摸不着头脑。
“好了,不要再卖关子了。既然说被告在现场,那就一定有证人对吧?那请把证人叫来吧。”
证人名叫逆居雅香。
“戴着白色帽子的客人死掉了。当时我就在那房间里。事件发生时那里只有3人,我,被害人和被告。”
谁都会怀疑如果成步堂不是杀人犯的话那杀人犯只可能是这小姑娘。
“那晚被客人要求送扑克。那天晚上很冷。他们两个人却都取下了帽子玩起了游戏。被害者他紧握住脖子上的坠链开始了比赛。最后胜负决定的一瞬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边猛地向被害者这边扑来,勒住了被害者的脖子!”
“那最后谁赢了了呢?”
他点点头:“赢了的说被害人。”
“这怎么可能!毕竟,成步堂先生不可能会输的!”
牙琉叹了口气:“那个,王泥喜君,真希望你不要再丢我的脸了。虽说7年没败过但谁也不能保证没有第一次啊。”
亚内检事出示了扑克的筹码作为证据,确实是被害人这边的筹码多。
“还有,说起坠子,被害人的照片上完全没这东西啊。”
得出的结论是有人把这个摘下来了。但摘下来的会是谁呢?嫌疑人当然只有一个,就是成步堂。
“难道不是被害人被抢劫吗?”
御剑直觉觉得不会如此。但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这个结论居然是辩护方提出来的。杀人上面还要加上个抢劫,这辩护方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就好像被告脖子上挂着的东西。”
他摊摊手:“这坠子吗?和案件无关哦。这是我的坠子,里面还有我女儿的照片呢。”
他摊开了坠子,确实有女儿的照片。案件发现后就被逮捕了,还被搜身了,根本是不可能有时间去弄什么女儿照片了。所以在场所有人都相信了这坠子确实是成步堂的,与案件无关。
“那个……坠子如果是被害人的……那被害人其实就是……那杀人者……不是吧……”
御剑脸色有些青了:“成步堂……这家伙什么都不说……难道是要……”
他紧紧的握住护身符。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不能漏掉,每一个细微的细节都不能漏掉!虽然先前精神比较放松,但现在也必须使用逻辑象棋了。
“但你说是勒住脖子。但被告是头部被打至死啊。凶杀的瞬间,你真的看到了吗?”
裁判长也点点头:“看照片的话根本看不出是被殴打的。帽子还好好的戴着呢。”
亚内交出了另一张照片:“确实是被殴打的。请看去掉帽子后的照片。”
成步堂耸耸肩:“啊,刚才忘了说一点了。这帽子,是我后来给带上去的。”
“什~~~~~~~~~么~~~~~~~~~~~作为律师居然破坏现场????????!!!!!!!!!!”
王泥喜不敢相信这家伙真的是前律师!这大嗓门让站在一旁的雾人直觉得是受罪。
“我只是单纯的被告,粗莽野汉罢了。请这么看我。还有,我只是给他带了帽子而已,并没做其他任何事。改变现场甚至隐藏证据什么的,某检事曾经相信没少做。”
御剑有冲下去揍人的冲动!当然眼前这个初次上庭的律师之不知道的,这么做只会另自己难堪罢了。检查局长对被告暴力?这种会让八卦记者唠叨上一段时间的事还是少做为妙。当时冥怀孕那事现在想想还真是够受!
“还有一点,我并没输哦。双方筹码各为3500点开始比赛的。筹码大小两种,总数7000点。你们再看看照片,确认一下我们双方点数吧。”
仔细观察了一下照片,没想到筹码少的成步堂一方其实反而是赢家。代表大点的是小筹码。
“所以,因为比赛输了而杀人什么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不是吗?事实上我没动怒过半分。”
“其实,最后的比赛,有作弊的成分,所以他才杀了被害人的。最后的比赛,双方都下了很大的赌注。被害的牌很好,所以下了很大的注。但那时,我清楚的看到被告人打了被害人!拿着瓶子打被害人的瞬间!因为两人都是顺子,所以看了两人的牌就知道作弊了,很明显的。被告作弊被发现了,所以拿起手上的瓶子打了被害人。”
“所谓的作弊是什么呢?”
“因为出现了第5张A啊。被害人受理3张A,被告受理2张A,所以作弊了。”
王泥喜看了看照片:“可照片上,没有那第五张A呢。到底是怎么了?被害人手里只有2个A,这是为什么呢?”
“被害人真的有3张A的!”
证人死死咬住这一点。
“被害人,被告,都只有2张A啊。”
牙琉笑笑:“那调查一下扑克牌如何呢?应该已经封存起来了吧?”
调查时王泥喜愣了一下:“成步堂说过比赛时候用的是青色的牌,为什么这张,被害人的牌,背后是红色的呢?”
证人吓的大叫:“怎么可能!我做的手脚是在成步堂那边啊。”
“刚才的证言可不能当作没听到呢。”
大家都看着证人。
“也就是说,送扑克牌的人是己方的人。作弊的一方,是被害人。对吧?就因为她作弊失败了,所以和被害人发生了什么也毫不奇怪呢。”
裁判长笑笑:“那你打算告发证人吗?”
“正是!这位证人才是真正的犯人!”
裁判长点点头:“这位证人其实才是……”
话还没说完成步堂反而喊了异议。
“为……为什么?是对您有利的判决,不会听不出吧?”
“就一张,颜色不同的牌。那个含义可不可以再稍稍想一下呢。”
亚内也火了。比起干脆的宣判他更受不了这种无理取闹。
“被,被告人,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场阿!”
裁判长也只好无语:“亚内检事,你也应该很清楚的。他所在的法庭,没一次不乱七八糟的。”
这话还真是说到所有人心里去了,御剑就差直接喊赞同了。都被他拖上辩护席多少次了!
“那最后的比赛,牌是什么时候被替换的呢?”
既然是颜色不同的牌,只可能是事件发生之后。但事件发生之后的话既已开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那是为什么呢?
“那再问一个问题,谁换的?”
“首先送牌人是不可能犯这种会被揭穿的错误了,成步堂也不可能。那只可能是不知道有两副牌的第三人了。难道……难道您主张现场还有第三人么?”
他点点头:“对。那个人就是凶手。我是这么主张的。首先,那个人不知道有两副牌,另外一个,是牌的数字。第五张不见了的A成了K了。那人对顺子还有点印象,虽然时间紧张,但他选了K。”
“但这种人完全不存在!我们搜查过!”
他摇摇头:“但可能性已经浮出睡眠了。谁都不知道的第三者的存在。”
雾人也叹了一口气。法庭真的乱七八糟了。
休庭时成步堂显得很轻松,甚至和王泥喜攀谈了起来:“知道吗?扑克和法庭一样,就是心里战。我就算牌再糟糕也能赢,因为这根本就是心里阅读。知道对手怎么想的,下一步会怎么办。知道这个的话,一定会赢的。因为人的思考一定会表现在脸上,仔细观察的话就一定……”
“我可不想你将逻辑象棋的观察术用在赌博上啊龙一。”御剑终于按耐不住了,“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乱来。真是的,本以为你长进些了。”
王泥喜吓的不轻:“狩……狩魔检查局长????!!!!!”
“啊,顺带一提,这家伙是我的小学同学。”
“如果你被判有罪的话,对作为检事的我来说可是大麻烦呢。”
他点点头:“我当然知道。检事交友结婚对象都有严格规定,如果家人之中有人是犯罪者,哪怕已经是检事也必须在判决正式下达的那一刻辞职呢。狩魔检事那时的事搞得你有多难堪我可是知道的。”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问你,犯人是谁。”
他看向窗外:“谁知道呢。”
“话说回来,你就不教教这可怜的律师观察术吗?就算是为了我的无罪判决。”
他叹了口气:“算了。现在开始教也来不及了。王泥喜律师是吗?那个证人,在说某些证言的时候,一定会摸脖子。这就是小动作。注意摸脖子的时机,追寻这条线索。”
他点点头:“我……我明白了……谢谢。”
“还有,声音小一点。”
他“啊”了一下:“明,明白。”
走出休息室时与雾人擦肩而过,两人只是互相笑笑点了点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