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华丽的逆转(7)(1 / 1)
“如果真是如此,犯人为何除去血迹,留下证据后反而不除去灯柱上的字?那个反写的真宵二字。这么一来反而像是刻意误导搜查将注意力引向那字似的。这与你说的保护本家的信念冲突。”
“好像?”狩魔皱了皱眉头,“辩护方可有证据表明字乃故意留下?抑或灯光太暗,未曾看见罢了。”
御剑喊出了异议:“第二天白天凶手可返回现场。”
“第二天乃案发架桥第一日,凶手岂会冒着被擒获之险返回现场?桥未架成但对岸情况一目了然。凶手并非如此愚笨之人。”
戈德一脸茫然:“等一下,血字?什么血字?哪里有血字?”
狩魔将照片交给了他。
“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成步堂和信乐都“诶”了一下,想说什么但被御剑阻止了。狩魔豪和狩魔冥也心照不宣看着他的行为。将他列入控方御剑本以为父亲也跟着冥胡闹罢了,现在看来冥的意图虽然确实是胡闹,也许也有她的考量,但父亲是在不着痕迹的布局。将自己逼到如此境地,这棋布局还真好。
“这是......这是。这是反写的真宵二字”
裁判长也愣了一下。
“什么?”
戈德显然很吃惊。
“是那样。被追赶的绘里守老师没有马上倒下,拼死在身后的柱上写下了字用身体里流出的血!”
被告也乘胜追击。
“等一下。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戈德依旧一脸茫然。
“血字!灯柱上的血字啊。”
御剑使了个眼色让成步堂告诉他。
“胡扯!这个灯柱上写了什么吗?”
这下众人都明白了,他是真的看不见。
法官点点头:“那么,立罪成立。里真宵杀害天流斋绘里守。”
御剑脸色变了:“不……不可能啊。不是真宵杀的啊。”
一旁的证人席上真宵也面如土色。她只记得被追杀,根本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杀人。
“被告,请继续作证。死后如何搬运尸体。”
御剑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再辩护下去了。真宵被定位有罪。这丫头到底怎么样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真宵别有罪。
“怜侍,我相信人不是真宵杀得。一定会有办法的。撑住,相信她啊。”成步堂扶着他,“大叔,接下来绫美的辩护交给你了。”
御剑扶住额头想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撑到最后,但越是不想去想就越是忍不住去想。
“怜侍君,真的好吗?”听证词时信乐还小声和他说话,“狩魔检事是想考验你什么才不放水的吧?你遇到厉害点的检事就连已经确定了的真相都无法证明了?就这点实力他会失望的吧。你可是近18年来唯一一个敢和他叫板的律师啊。”
他死也不想在父亲面前那么难堪的倒下,但实在撑不住啊。父亲在自己面前投入了多少精力他当然明白,把冥都丢一旁了。他不想辜负也不能辜负!接下去的证词他听的断断续续,但好歹也撑着在听。听到,雪地摩托。对了,那只有一条的车痕!那是个疑点。
“异……异议”御剑手握着护身符,盯着她看,“雪地摩托为何只有一条车痕,请解释。”
狩魔豪的嘴角弧度稍稍有些上翘。来了呢,逻辑象棋。刚才一瞬真担心他会倒下,虽然现在也一副随时会倒下的状态,但好歹还是撑着。
“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从叶樱院出去的时候下起了雪,回来时雪停了。”
御剑找到了疑点,同时心中也有了新的疑惑:“被告,请再说一遍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绫里绫美。怎么了吗?”
御剑走到他后背,用手撑着。
“狩魔怜侍你别胡来!”
冥冲了出来,但已经晚了。好像在小声念了什么。不一会“啊”的一声传来,一个恐怖的幽灵似的东西离开了她身体。
“你到底想干什么!”冥冲着他大吼,“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过一会,地上的“尸体”睁开了眼睛。
“果然呢。”御剑笑笑,“睡的可好,绫美小姐。早安。”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这是……法庭……我只记得……母亲叫我……闭上眼睛……然后……”
御剑回到辩方区:“裁判长。刚才的证人准确来说,是个已死之人,叫绫里千奈美,后父母离婚后随父姓,更名美柳千奈美。可别忘记被告房间住着的可是被告之母,绫里贵美子。强行介入他人灵媒之中,利用他人灵力施以外力灵媒,虽然非常危险,但考虑到这位母亲的品行也不足为奇。”
“这个名字……好像哪里听到过……”
“裁判长好记性。”御剑将右手放在左肩行礼,“正是我第一次上法庭时的某位证人,也是后来证明成步堂龙一无罪时案件的真正主犯。”
裁判长“哦”了一声:“看见你的脸就想起来了!是的是的!是御剑检事你亲手立的罪。”
成步堂真想吐槽为什么说看见御剑的脸就想起来了,为什么不是看见自己的脸想起来的?
“刚才难道不是太危险了吗?万一猜错了你可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故意杀人狩魔怜侍!50%的概率你赌大了!”冥简直气不打一处出来,“有你这家伙的庭审总是乱来!”
他有过搞得律师制压处分,有过擅自发言让律师胜诉明明自己是个检事,有过索性帮着辩护律师辩护的,有过被强击的,有告过监狱长,局长,审判长,有在法庭被枪击过,简直就是各种混乱都有过了连自己都做过被告。这次还差点变成故意杀人!
“我以前可是个严格遵守法庭秩序的好检事啊。法庭秩序总是混乱是因为被某个外行感染了。”
成步堂双手撑腰瞪着他:“索性就说病原体就是我好了。你这个补充说明让我更不爽!”
他摊摊手,为了庭审辩护先得灭火。这么乱来父亲恐怕也有点火吧:“如果只有50%的概率我是不会去赌的,人命关天。我有几乎百分百的概率。”
狩魔“哦?”了一声:“辩护律师倒是说说自信何来。”
他吐槽果然生气了:“如果那真是被告,应该知道我调查了气象资料,知道拙劣的谎言是骗不过去的。但这个人显然不知道,依旧撒谎。所以我才敢肯定此人并非真正被告。而且……算是心里作用吧,总觉得他和被告不同……该说……性格就很不同,更接近于那个狡猾的千奈美。”
“就因为心里作用或者直觉你就这么下手这不是赌博是什么狩魔怜侍!还以为你有什么确凿的理由呢!”
本以为她会帮着灭火,谁知道她是点火,把已经快压下去的火苗又点上来。
“总之,我们继续庭审吧。”御剑只好转移话题,“案发时雪停是不可能的。我再重申一下,雪停是10:50,而雪停前5分钟,桥已经着火。被告过桥到回来所用时间完全不会超过5分钟。从雪停倒推前5分钟是桥着火时间,这时被告已经不可能过桥了。所以所谓的去的时候在下雪,案发雪停,所以只有一条车痕是不成立的。”
狩魔“哼”了一下:“假被告乃是已死之人,证明其说谎可有意义?判死人藐视法庭?”
“但承认灵媒的存在却对本案有重要意义。一可以证明作案手法,二可以说明绫里真宵为何弑母。为了更明确的确认事实,我觉得有必要将美柳千奈美重新灵媒出来。还原当时案件的最真实场景。”他看向证人席:“真霄,做得到吗?”
真宵站起来,点点头,不一会,相貌便变成了美柳千奈美。
“哦!这可真是神奇啊!人居然能随意改变相貌!”
那个女人一出现就凶神恶煞:“你个家伙居然敢将老娘我!”
刚要冲上去她就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忘记了?若灵媒师能力够强,是可以控制被灵媒灵魂的行动的。灵媒之所以被认可,灵媒师灵媒出来的人真杀人了法律也会判灵媒师有罪,判过失杀人,其依据便在此。”
裁判长看的目不转睛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请说明。”
“案发在那天,桥着火了,但尸体确实过来了。怎么过来的呢?就像现在演示的这样。利用灵媒,造出2个绫美,也就是绫美和千奈美配合便可。至于过来的方法,当然是荡过来的,利用摆钟原理,这点昨天得到了证实。”
狩魔笑了笑:“如何证明此画确实倒着,辩护律师可有考虑过此问题?否则便无法确立此画真实性。”
“当然是可以的。”御剑心慢慢定了下来,“一座破桥恐怕没人想着拍照吧?但很不凑巧的,多年前,也就是我上庭的第一个案件有拍照呢。真凑巧呢,美柳千奈美,就是用你的照相机拍下的那张照片呢。大家请看,写生上的绳索是从栏杆上面拉住的,然而现实中的胧桥是从下面拉住的。这就是证据,不是吗?”
“不可排除看错之可能性。”
御剑摊摊手:“主要问题在为什么看错。他以仰卧的状态目击了那个情形!所以自然是倒的!所以是从桥下荡过去的。”
“绳子从何而来?”
“当然是断了的绳索。落雷之后桥着了火,那时绳子肯定有烧断。犯人没有忧郁的时间,就用那个绳子把尸体绑住。除此之外没有搬运尸体的方法。就因为这么做了,所以尸体的手杖和水晶分别落在两岸了。昨天检方也提出了可能性,为何会有3米高落下这一点。证明了死者死于坠落。凶器进入体内虽然必定死亡,但准确来说那时还没死。”
裁判长“哦”了一声。
“所以,裁判长。辩护方在此提出这个观点,既然被害人是坠落致死,那当然该追究的是荡绳子的人的责任,而非正当防卫的绫里真宵的责任是吧?”
“检方认为应当追究行凶者责任,因荡时二人均不知死者尚未死亡。”
“父亲为何帮着她说话!”御剑实在想不通,“为何要害真宵!”
“辩护方问题检方并无必要回答。”
御剑简直哑口无言。为什么!自己都那么低三下四的求过他了,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害真宵呢。
“死者请继续作证,关于计划。”
她摊摊手:“所有的计划是我死后开始的。是“为了让女儿继承家业”的绫里贵美子的无聊计划。为了那杀死绫里真宵就好办了。那个任务就交给了我。我只有附身在绫美身上,并嫁货给她。的确是很疯狂的计划。但是我似乎成功了。”
成步堂打从生下来一次感到母爱其实也不是那么伟大的:“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次计划,是绫里贵美子?”
“去年她进了监狱。我是死囚。但她也是我母亲......俩人相见总有些意外的高兴。她的计划最初就是从我的死开始的.......自己的女儿哦。”
“是想让春美当上当家?”
“绫里贵美子的心真毒。进监狱还很光荣呢,当家的位子被自己妹妹舞子夺走.......从那天开始就有了今天的计划。幸好我们和那无聊的灵力无缘,所以我们被抛弃了,和父亲一起。我的生活还不错。她将却薄命的妹妹丢在那座破旧的庙里。父亲的再婚对象有一个女儿,不是不需要再添一个孩子了吗?并且父亲对孩子全然不关心。她因私欲而生下这个□□美的孩子。似乎充满着灵力,真是不幸。贵美子用春美来完成自己的心愿。就是夺取仓院流的当家的无聊事。”
御剑“哼”了一声:“口口声声说无聊,你不也帮忙了吗?”
“我是觉得无聊,也不是为了所谓的亲情。我只是想复仇罢了。”他指着御剑,“没错!对你!所以你看,你妹妹不是被那边的检事死咬着不放成了杀人犯吗?正当防卫辩护你辩的过吗?就你这张嘴还有机会胜利吗?”她忽然笑的很猖狂,“如何?亲情有裂痕了吧?什么感受啊?你姐姐死了,母亲死了,妹妹没法保护好即将成为故意杀人犯,死囚哦!现在的家又无法守护住,什么感受啊!”
“证人,请描述经过。”
她点点头:“那晚9点我降临到这个世界上。马上结好发,然后带上旁边的杖去了叶樱院,那个住持没有发现这一点。她腰疼犯了,叫嚷着回去了。”
御剑已经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脑子却嗡嗡作响。到头来什么都没守护住吗?为什么父亲要这么对自己。
狩魔刻意提醒:“杖?”
她点点头:“是的。手杖。上面有紫色宝石的一个。”
御剑一点反应没。若在平时无论如何也该注意到的。狩魔像做笔录一样姑且记了下来。
“那个锁是简单的东西。然后我把她逼到大灯柱前。然后用仓库里捡到的小刀。”她的表情很奇怪,“感觉……被什么刺到了。一定是那丫头反击了。但好像没受伤,因为立刻恢复过来了。然后在台柱上写下名字。但中间有一段记忆,被抹掉了。中间有一段,记忆恢复过来,在修炼洞。”
狩魔觉得那是二次灵媒的主要证词,但对这个最懂的御剑……唉……完全没法自拔的样子。
“记忆抹消的部分详细说明。”
狩魔来发问。
“你问我……我也不清楚……就是这么回事。”
“是……因为……二次灵媒……中间记忆断档。”
大家看着捂着头的御剑。他握着护身符,强制使用逻辑象棋好歹集中了点注意力。就在这时狩魔豪叫记录员递来了一张纸。
“此段证词可有疑问。”
御剑拼命的思考:“有……那个……手杖,可以确定,初次灵媒她的人,是绫里舞子。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被害人会攻击自己的女儿了。因为攻击她的是被灵媒的绫里千奈美,真宵是正当防卫。”
“但那又如何?她杀了自己的母亲,这点不容否认。就算法律判她无罪,社会,她的内心,都永远会判她有罪。御剑检事,什么想法啊?看着自己的亲妹妹痛苦一辈子的表情。一定不会有什么想法吧?毕竟是第一次出庭就让自己的亲姐姐受到制压处分还在被告尸体旁边哭得差点不省人世的恶魔检事呢。她大声控诉你的脸色也没丝毫改变呢哈哈!明明那男人是无罪的!知道还这么干!这次,明明那丫头是无罪的,但说不定正当防卫会不成立,会因为某种原因变成故意杀人或者过失杀人哦哈哈!还是被自己的父亲下达判决!哈哈!真是绝妙的剧本啊!真是因果报应啊哈哈!”
御剑没有回一句话。勉强集中着注意力,随时崩溃都不稀奇。而逻辑象棋状态下的彻底崩溃会对神经造成重大伤害,搞不好是会一下子变成疯子的。
“检方要求休庭30分钟。”
裁判长看看御剑的脸色,敲下了休庭的木槌。喊出同意的一刹那他就这么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好像,好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他实在无法回应了。狩魔过来将他抱到检事休息室让他躺在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冥终于忍不住了:“父亲,怜侍没事吧?为何要帮那种人!怜侍他甚至……”
狩魔叹了口气:“冥。若顺辩护方意愿追究荡桥者故意杀人罪,绫里真宵将背负故意杀人或过失杀人罪。”
御剑缓缓睁开了眼睛:“为什么?”
他身体很累,简直起不来。
“首次灵媒乃绫里舞子,二次灵媒乃绫里真宵。即杀人者为……”
他大脑总算恢复了点运算:“也就是说,如果追究坠落杀人,真宵因为是灵媒者,就会故意杀人?”
狩魔点点头:“正是如此。法庭之上,吾实在无法说明。必须遵从责任检事之思路,检事一体制偶尔亦有优点。”
“对……对不起……我居然那样大吼大叫的。”
他摇摇头:“此女十分狡诈,需小心谨慎,不可让她瞧出端倪。数次吾担心汝可否会崩溃,但也撑至如此地步,已十分不易。”
狩魔摸摸他额头,有些冰凉的手十分舒服,御剑索性闭上眼睛微微笑了出来,一脸享受。
“还好父亲手下留情,否则你就等着直接崩溃变成疯子吧!”
冥虽然嘴不留情但心里也还是提心吊胆的。那时真的太悬了。
“汝需证明乃第三人所杀。无需背负过重报复,仅此目的尔。”
御剑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3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喝了好多运动饮料下去,好歹补充了点体力,他们一起回到了法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