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忘却的逆转~中(1 / 1)
一只手搭在了御剑肩膀上。
“怜侍,推理需建立于物证之基础上。”
他立刻冷静了下来。的确没错,自己是法律工作者,法庭上物证才是一切。这是父亲一贯的教导,不能背离。一旁。有一位老太正在验尸,是伊丹医院的院长。四周询问情况得知,这个房间必须使用安保磁卡才能进来,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现在虽然门开着,但最初发现尸体的成员的确是检事审查委员会的成员。根据以上逻辑推理,内部作案可能性很大。如果没案件发生的话,御剑觉得现在他已经站在相当于被告席的位置上接受审查了。象征公平的正义女神像前有很大一滩血迹,真是讽刺。迹象表明被害者在女神像前遇害,尸体被移动到了椅子上。
就在这时冥的手机响了起来。
“抱歉了怜侍,如果你还想搜查的话又要做我的部下了。”她摇摇手机,“你知道我一直在追查走私组织吧?这次来日本其实也是查到了和日本有关的线索。现在有线报,这起案件与那个案件有关。”
他双手抱胸,手指轻点手臂:“也就是说,你成了责任检事。”
她摇摇手指:“没错。所以呢,要么就出去,要么就成为我的部下,两选一咯。谁叫你那么没出息到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没用的国内检事没调到国际组呢?”
狩魔看着这对兄妹又开始较劲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怜侍实力较强,冥总是吃亏,这种较劲也促使了她实力的增强,从结果上来说也不错。当然,作为代价,怜侍鞭子没少挨冥气也没少受。
一旁的老婆婆立起腰:“老朽验尸结束了,接下来就随你们的便了。”
“那也请允许我们参与搜查。”
老婆婆听到这句话似乎相当愤怒:“你小子的事老朽早已听说,恃才傲物欺负小冥,怎可能允许你参加搜查!快被炒的检事还是快点回去的好!”
御剑条件反射反驳:“我才是三天两头挨鞭子!”
知情人都说狩魔比起女儿更宠儿子,这种宠爱体现在方方面面,其实这不是空穴来风。比如现在,他就有点心疼儿子被女儿欺负了。
“怜侍,别磨蹭。作为吾之下属参与搜查。”
终于得救了他当然比什么都高兴,“是”了一声便光明正大的进行搜查。
“父亲……”
女儿当然有感觉到父亲的偏心,鞭子绷得紧紧的。但无奈那是自己的父亲,怎可能抽的下手,只好干着急。
“冥,有时间较劲不如争取赶在怜侍之前捕获真凶。此乃尔等之较量,吾不作任何协助,从旁观察便是。”
“我明白了。一定比这白痴更早的找到决定性证据将真凶缉拿归案。”
狩魔将马堂借给了冥。刑警方较弱和糸锯和检事方较强的御剑结合,刑警方较强的马堂和检事方较若的冥结合,只有这样天平才能平衡,冥才有胜机。
“但责任检事可是我。无论谁输谁赢事后都得详细的汇报给我。”
糸锯自告奋勇的回答了句“感激不尽的说”却招来了一鞭子:“才不是对你说的胡渣!”
老婆婆觉得自己没事了就朝着门口走去,还留下了一句话:“小心点不要被炒了哦。”
冥信心十足:“我的威名可不是那么轻易就动摇的。”
御剑直吐槽这话明明就是对自己说的。与快丢掉检事徽章的自己相比冥的境遇和自己的境遇简直天差地别。
走到尸体旁边检查,尸体旁赫然放着美云的约定笔记。
“马堂前辈你说过的说,小云的约定笔记自那之后就不见了的说。”
御剑皱起眉头,难道是第二个KG-8事件,也就是她父亲死的那个案件时弄丢的?
“这应该是警方管理的证物,没返还反而弄丢了?”
他点点头:“确实没错。等要归还的时候才发现不见了的说。马堂前辈那时很懊恼的说。”
马堂也点点头:“一想到这是她父亲的遗物却被弄丢了我就……就觉得对不起小云。所以归还的……只有遗体……小云当时很伤心,拜托我无论如何要找回来。我拼了命的找……还是没找到。”
狩魔看着这一幕心中泛起一阵伤感。对于御剑来说,当时父亲的手机也遗失了,前几天才知道已经找回。证物返还时他又会是什么表情呢?一定也很难过吧?只可惜那是在葬礼之前,还没收养他。
不一会就找到了凶器,是三叉的烛台。手上有烧伤的痕迹,手套在尸体上。手上拿着进门的磁卡,胸花和美云手上的是一致的。两人心照不宣,美云成了重要嫌疑人。
“但这说到底只是一种可能性,说不定有人巧妙的误导调查呢?”
这显然是一语双关。御剑当时利用美云巧妙的误导调查,将嫌疑嫁祸他人,而这次同样也有人误导了调查将嫌疑嫁祸美云。说是现世报都不过分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明明我才是负责检事为什么你们又比我快啊!”
冥二话不说一鞭子上去:“太慢了!我也是负责检事!要是不认真就由这鞭子来督促你!”
一柳弓彦上次没体会过冥的鞭术,初次体验才一下就快哭出来了。御剑觉得这家伙搞不好这次真能被抽的晕过去,冥的鞭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一柳检事,这是很好的成长机会,谢谢狩魔冥检事吧。经过这件事你会脱胎换骨的。”
连狩魔也在一旁笑了出来。正确来说,该是被□□的脱胎换骨。教育时正式的验尸报告也出来了。死亡时间是昨日深夜,致命伤是刺伤,头部的伤是倒下时造成的。
“这样就清楚了,既然旁边有一条美云的笔记,她就是重要嫌疑人。将她抓起来。”
“什么的说!!!!!!!”
别说糸锯不同意,其他人也不可能同意如此肤浅的推理。
“就凭这种证据就……简直太嫩了!根本不足以胜任检事!”
冥又给了他一鞭子。
“难道这证据还不足吗?”
御剑简直望天。这检事根本就连糸锯也不如。话说他的老师到底是谁?还是说太笨了根本没人要?这么个蠢徒弟在外面闯祸也不见哪个高级检事出来职责真奇怪了。就连作为法官的水镜也任由他胡闹,还是说这位法官就是表面上的老师但迫于他父亲的压力不能指责?
“如果仅凭这项证据就要逮捕美云,我就被迫必须反抗!逮捕证据不足!”
“当下,本庭已经确信,您作为检事的资质应当受到质疑!”
美云虽然失忆却也了解了情况:“御剑先生,我不要紧的。请不要担心。”
怎么能让她去牢里!去了那里很可能就像马乃介一样再也回不来了!御剑深深的感到担心。
“怎么可能不要紧的说!”糸锯也很担心,“小云不能去那种地方的说!”
“但万一人是我杀的话!”
御剑摇摇头:“我知道人一定不可能是你杀的!不用去理会莫须有的罪名!”
“一流的人总是排在第一的!是我第一个发现的!她潜入了会议室将人杀害了,这就是证据。”
就连一向马虎的糸锯都条件反射的说出了句“一如既往好差劲的推理的说”御剑真觉得这个检事已经悲剧到极点了。
“美云,没关系的说。御剑大人一定能扭转创造奇迹的说。无罪的证据下一秒就能啪的一下变出来的说。”
御剑真心觉得这刑警的形容怎么听怎么像在描述伪证!
“她要偷偷进来行窃?”御剑真心觉得好笑:“检事审查委员会的安保系统竟如此不堪一击?那还要磁卡干什么!磁卡只有内部人员有,我们这边没人有,也就是说美云进来行窃根本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要怀疑美云!”
“只有她才是犯人!”
御剑继续引诱:“谁帮你下的结论?”
水镜适时阻止了:“是责任检事自己下的结论。”
他这才反应过来:“没错。是我自己下的结论。”
御剑耸耸肩摊摊手:“一柳弓彦检事,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的吧?如果你成为检事的理由只是想得到父亲的承认不被抛弃的话,尽早回头。否则,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你的日子会很痛苦,法庭上每一分钟对你来说都会是煎熬。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这番话的含义。”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一条美云就是犯人!先抓住她!证据一会我们慢慢找!”
“不用找了。”水镜拿来一份文件,“有一个可能,犯人和她是一同进来的。起了争执后犯下了罪行。”
御剑“哼”了一下:“那为什么不怀疑她之前的那个工作证的主人呢?那个人同样也是很有嫌疑的。”
“不用怀疑。因为那个工作证的主人就是我。”
“因为是你就不用怀疑吗?说不过去呢。更何况,昨天你在场的,说不定……和风见一样呢……更何况,美云根本不认识被害人。”
“不认识被害人?”水镜笑笑,“这是验尸时伊丹女士发现的信。这证明了两人根本就是认识的。她要还给美云小姐约定笔记对吧?两人不仅认识,而且是熟识呢。”
“这是伪证!”
“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是伪证吗御剑阁下?别忘了,胡乱发言对您可不妙,检事审查委员会可不会置之不理的。对计划予以协助,是什么协助呢?我稍稍查了点资料,美云小姐一直和您在一起,而笼目律师确实需要一定程度的情报。是什么协助美云小姐若没失忆一定知道。”
众人感叹真是位精明的法官!她故意以猜测的口吻装作自己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是什么协助她也是知道的!但若是贸然承认,只会对美云更不利。
一声苍老的“异议”伴随着响指将大家的目光都拉了过来:“居然连这点都无法发现,怜侍,汝太不认真。”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点,总之先承认。他转过身子面向狩魔微微一鞠躬:“父亲教训的是。”
他走到御剑身边:“信发现于被害者左胸,被害者死因乃左胸被烛台贯穿致死。为何此信只有血迹无贯穿之洞穴?此乃知晓昨日事件之人精心打造之伪证。水镜,汝昨晚早于被害人进入此房间,且知晓昨日之事,两点均符合。有风见前车之鉴,汝亦有可能受雇于人,故嫌疑最大。美云次之。”
这看上去哪里像是强行指证,简直就是有理有据的推理!御剑不得不感叹父亲实在是功力深厚自己望尘莫及。
“一定是报告错误了!水镜不可能是犯人的!”
狩魔看出一丝端倪。这个新人检事好像对慈母般的法官甚是依赖。
“问句题外话,汝之母情况如何?”
“你怎么这么恶劣!”一柳反应很大,“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
“原来是年幼丧母呢。难怪。”
御剑也深有感触。难怪这孩子那么依赖父亲。但他更奇怪的是为何自己父亲能看出这点?虽然却是也有点隐约觉得他像依赖母亲一般依赖水镜,御剑知道他心中那个除了自己就没人知道的秘密也是凭直觉和自己的经历,父亲到底是怎么发觉的?
“哦呀哦呀,好像谈到私事了呢。”
御剑和冥不自觉的都往狩魔身后躲。本能最能反应一个人的内心,这对儿女对自己父亲的信任真是不一般。冥作为亲生女儿姑且不论,连御剑这个养子都对父亲那么信任可见狩魔花了多少力气。
“父亲您怎么来了。”
他笑了笑:“我听说委员会发生了命案,而且你是负责检事,所以就来看看。”
“案件勘察还要父亲陪同的检事真是闻所未闻的说。”
神经大条的糸锯没心没肺的说出这句话,冥和御剑心里都在吐槽“下个月的工资评定你可以看场好戏了”。
“注意你的发言!”水镜敲下了木槌,“一柳会长以前是检察院检查长,2年前成了审查会会长。注意你的发言!”
“好了好了水镜君,不用吓唬小刑警。”
虽然笑嘻嘻的说这句话御剑他们心里却觉得毛骨悚然。
“怜侍,不用害怕。就算徽章被剥夺,甚至成为律师,吾不会舍弃汝。这个家绝不会变!”
狩魔话里有话他当然明白。其实父亲已经料到了最坏的结局。他心领神会小声“嗯”了一声:“世上没有什么比父亲的承诺更让孩儿安心的了。”
“阿拉阿拉,御剑君也不要那么害怕嘛。今天可是对你的审查呢。”
一柳一听这话就来了劲:“父亲,他就是因为不想徽章被夺所以才诬陷水镜的。人不是水镜杀的。是那个小姑娘杀的。”
“去证明汝之立场。”
御剑大声喊出了“异议”:“本案有太多不明之处,还不能断定犯人是谁!写那封信的人才是真正的犯人!”
说话之时狩魔的手一直放在御剑的腰部。他觉得没有比这更有力的助力了,说是精神支柱也不为过。
“都说了是放错口袋了。”
话还没说完冥就一鞭子抽了上去:“白痴检事就到一边凉快去。”
一柳万才呵呵一笑:“狩魔老师,您生得一对好儿女,但弓彦可是独子。您一双儿女均比弓彦年长,两个大孩子欺负一个小孩子可不行。”
狩魔并不介意这些闲言碎语:“年龄小亦是弱点,既有弱点受人欺凌便天经地义。家中怜侍也常欺负冥,吾向来不闻不问。”
“哦?居然有您这样的父亲,亲生女儿被外人欺负还不闻不问,真是大度。佩服佩服啊。”
“吾从未将怜侍视为外人,冥亦将其视为亲兄长。多子女同成长之快乐岂独生子女可体会?正是吾推定水镜乃最大嫌疑人。”
水镜微微一行李:“抱歉一柳会长,让您看到如此失利的场面。”
“大家说的我基本都掌握了……除了弓彦以外……”
御剑稍稍皱了皱眉头。在外人面前居然这么说自己儿子这还是做父亲的?
“作为检事,追查案情是我们的职责。但是,对一个没有充分嫌疑的犯人我们不能称之为嫌疑人!”
“有两位责任检事还真是麻烦啊。”他为难的摇摇头:“但御剑君,你也不是责任检事。责任检事是狩魔冥君。”
冥微微一行礼:“是的。但此案兹事体大,若不好好处理恐将变成丑闻,所以我才自作主张让父亲和怜侍代替两位刑警进行搜查。毕竟怜侍再不济搜查能力也强过那胡渣,父亲更是比马堂强。可有不妥?”
御剑赶忙接过话头:“微不足道的实力能得到狩魔冥检事的认可本人不甚荣幸。”
一家三口本就是贵族,平时也需要出席各种交际场合,逢场作戏更是家常便饭看上去像真的一样。
“但是否应该避嫌呢?听说御剑君经常和嫌疑人一起活动。年轻人有羁绊虽然好,但正如你所说,检察院想以最快速度解决此案。时间可是不能浪费的哦。虽然很遗憾,但你明白的吧,御剑君。”
“那也该将水镜法官作为嫌疑人,而不是美云!”
一柳万才摇摇头:“此种场合应该将身份也考虑进去。一名大盗,也就是犯罪者,和一名法官,也就是法律的维护者,谁更像是犯罪者呢?”
御剑摊摊手:“就连一国大使是犯罪者的事情都有过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说不定哪一天一国总统都会成为犯罪者呢。”
“那我换个说法吧。那毕竟只是个例,通常概率下,这两个身份,谁更会是犯罪者呢?”
狩魔喊出了“异议”:“法,并无通常特例之分,仅通过物证庭审还以真相尔。”
“狩魔老师,我本不想说的。但就算是您守丧也有冤案不是吗?若无特例真相之分的话那个IS-7,时隔多年为何会想到翻案呢?怎么看都是天海杀了人不是吗?庭审也天衣无缝。若法无特例通常之分通过物证庭审证明的的确就是天海杀了人啊。所以,我们应该逮捕的就是一条美云。水镜是清白的。”
“美云才是清白的!”
水镜敲下了木槌:“忤逆一柳会长便是忤逆司法!检事做出此举可说是重大的背信弃义的行为。也就是说,有充分的理由进行审议。你已经有即将失去徽章的觉悟了吗?”
“怎么会这样!”
糸锯第一个吼出来。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一直以来保护他的御剑即将失去徽章,再也不是检事。
“居然把徽章拿来当盾牌。审议会也堕落了!”
冥也表示相当愤慨。
狩魔余光注视着御剑。这是对他的考验。当初给他下的最后一道命令,追求真相,他能否贯彻到底?经历过大将军一案,他能否信任自己的父亲,信任这个家,相信刚才说的话?如果他能做到,狩魔觉得作为回报他努力成长到这一步的奖品,应该好好给他解释一下过去的一切了。那些交给他做让他写感想的案件也好,还有,那封信也好。
御剑闭了闭眼,像是在回想过去。过了一会,又睁开眼,眼神笔直想着前方,没有丝毫犹豫。狩魔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浮。这孩子从小到大都那么努力又认真的回应自己的期待,从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御剑走到台前,交出了检事徽章,回到原位,拉起了美云的手:“检事徽章现已归还。”
“这是怎么回事狩魔怜侍!”冥的反应最大,鞭子绷的紧紧的,“你难道不做检事了吗?”
“这是开玩笑的吧御剑大人!自己怎么办的说!”
糸锯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
“如果颠倒是非黑白才是检事之道的话,我对检事没半分留恋!我会以我的方式寻求真相,绝不会在这种地方止步不前!”
拉着美云离开大厅,任凭冥在后面大叫:“你又打算把我甩在后面是不是!”
糸锯想跟上去,却被命令不准跟。看着御剑逐渐离开众人视线,他像被抛弃了的小狗一样坐在地上居然哭了起来。一当上刑警就被捡了去,真该说是命好。自己跟了这个检事快10年了,也没和别的检事相处过,现在难道都结束了吗?那么突然?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他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
狩魔淡淡的说了句“继续追查真相直到水落石出。”冥简直反应不过来。为什么父亲能那么冷静?御剑可是他花费无数心血培养的检事。只要他说一句话御剑就一定能回来的,为什么他就不开口呢?这次,他难道真的想放弃御剑了吗?一想起那封信他就毛骨悚然。这个家,难道注定要散吗?伴随了自己18年的哥哥难道终于要离开自己吗?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