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逆转蜘蛛~终(1 / 1)
“御剑大人!自己实在是太感动了的说!这简直就是爱的奇迹的说!狩魔大人的爱好伟大的说。”
横卧在自己办公室的御剑根本就起不来,连说话都说不出,只能任由他胡扯。爱的奇迹吗?还真是爱的奇迹呢!最后选择相信父亲,果然没让他失望啊。
两小时以前。
“控方……控方要求被告作证!”
信乐摊摊手:“找死。好吧,就让你死心吧。败诉被逐出师门后顺便也把那肮脏的检事给辞了吧。”
被告站在被告台上时信乐还是自信满满的。
“接下来就上演大逆转吧。”他拿出一个袋子,“被告,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什么?”
“一颗未引爆的炸弹。当然,上面有你的指纹。纸袋下面有点湿了,那是你纵火的汽油。可以想到的吧?”
他拿出那个早餐的小袋子。
“不可能有指纹我装火药炸弹时有带手套!”
刚说完这句话他就捂住了嘴巴。
“刚才的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呢。是吧,裁判长。”
信乐捂住了帽檐。怎么会有那么阴险的家伙。
“住宅是一下子起火的,也就是说住宅里有多处炸药,都是你埋的吧?”
信乐拍了下桌子:“现在审理的是杀人案。”
御剑摊摊手:“这次纵火罪的罪人也有可能是杀人案的罪人。”
“他有不在场证明怎么杀人的!”
御剑稍稍思考了一下:“我们……来这么想吧?他可以将炸药埋的整个房间都是,墙壁上都是,那他为什么不能像云霄飞车固定人这样那样将被害者固定住呢?比如说……固定在墙上或者天花板?”
只是随口瞎编用来争取时间思考的胡扯使被告忽然脸色一阵铁青。御剑也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叫了一声:“天花板?对!天花板!死者是被固定在天花板上的。被害者根本不是重击致死,而是高处坠落头部撞击地面而死。为什么要放火呢?因为如果不放火的话就会发现的吧?坠落后身体其他部分的大片撞伤。松开拘束椅之前还活着,松开后听到一声响就死了,然后就起火了。如果是在地面那也太扯了。能想到的是一定在墙上或者天花板上。而被害者死的那个位置算算垂直距离的话是不可能在墙上的。所以一定在天花板上!所谓的头部重击是从天花板掉下来的重击!说看见蜘蛛人,人不可能在天花板上。所以他在天花板上往下看,看到了地上扮作蜘蛛人的人。我见过那个别馆的复原图的,正过来倒过去很难发觉的。”
信乐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那真是太好笑了啊!是断电松开拘束椅害死了被害者吗?那我的委托人又有什么责任!按下拘束椅的,可是他妻子啊哈哈!不论是我先前坚持的小森笹夫杀了被害者,还是你现在这个主张坚持的因为断电从拘束椅落下杀了被害者,杀人的都不是我的委托人!这次的无罪辩护简直就是妥妥的了!”他拿出了死亡鉴定书:“死亡后才烧的火,他只不过烧焦了一具尸体而已!”
“这是杀人罪!分明就是杀人罪!是他将被害人绑在那么高的地方的!”
“以日本的法律很难定罪这是你说的检事!”这时被告喊了起来,“你倒是说说凭什么定我罪。是的,你说的就是事实。我将家具和椅子都固定在天花板上。利用振动引的唯一一个靠振动就可以起火的火药起了火,其他地方铺设的都是普通火药。地面起的火配合汽油引燃了别的火药的导火线,接着火星四射,那些四射的火星又在很短时间内引燃了别的火药引起了连环爆炸。我承认又如何?被害人自己慌乱做了错误决定枉送性命!我只是将他拘束起来而已!这和他将我那有重度蜘蛛恐惧症的弟弟拘束在别馆3小时后放出,我弟弟因为幻觉而被判定为自杀有什么区别!我只是做了和他一样的事情而已!是他叫家人断电解放拘束椅的!如果我弟弟是自杀的话,他也是自杀!如果要追究他杀责任,就该追究按下断电按钮的姬子夫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他用同样的方法当时害死员工被判无罪,案子连检察院都没到,难道就因为这次的被害者换成了他自己,换成了数码社长就判我有罪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无法判决我!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现在追加他是有罪的,当时要不是那些刑警不顶用,要不是他们说他是无罪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那么优秀的弟弟难道就白死了吗?我弟弟被杀却没任何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吗?!这就是日本法律给被害者的答卷吗?!这样形同虚设的法律,有不如无!”
信乐笑的很欢:“如何,控方检事?如何反驳?请问如何让裁判长确信他是有罪的呢?”
御剑拍了下桌子:“你是有罪的。事实如此当时为何不用民事纠纷的方式诉诸法庭?而要将这件事扩大成刑事案件?”
“民事纠纷?我一个粗人哪里懂那么多?而且我听说民事纠纷是不会被判刑的,最多罚款!这点法律常识我还是有的!他钱多的是!罚款什么的他会在乎吗?这是打发叫花子吗?死人了!都死人了!我弟弟死了!凭什么当作民事纠纷?!这不是二郎家的球砸了三郎家的花瓶却没钱赔调节调节算数!这是死了人的案件!”
御剑转向裁判长:“裁判长,作为一名检事,我要求警署方追究当时草草对木村次郎一死案件下定论的刑警小组小组长渎职的责任!被告人无疑杀了人,但这点小森朱宗也是。正因为案子没有到检察院才起了连环反应有了现在这个案子。我认为当时的刑警负有很大的责任。”
裁判长点点头:“这点予以考虑。”
“还有,我要求追加小森朱宗故意杀人罪,同样,木村初郎也是。”
裁判长却摇摇头:“御剑检事,你手里有证物证明你刚才的猜想吗?如果没,那无法追究他的罪名。看上去,你刚才的想法是误打误撞对吧?那我就给你点时间,请你举证。”
御剑咬了咬牙:“那个决定性证据。当时在别馆看到的图像都是倒着的。要证明这一点的证据是……”他忽然一拍脑袋,“裁判长,这样的证据,我有!”
他拿出了那张蜘蛛的照片:“怎么没早点察觉呢。我们想象看,蜘蛛结网是房屋高处墙角从高往下对吧?换句话说,我们看到的蜘蛛都应该是脚朝上头朝下的。这是被害人临死前为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画的素描。请看这里,隐约还看得出这里就是扶手的边缘。所以这张照片能辨认出这个扶手的方向。但按照准确的方向去看,我们可以看到蜘蛛都头朝上的。这就是被害者当时是被倒置在天花板的证据!”
裁判长点点头:“这点确实没错。但还有一点,正如辩护律师所说,按照我国现有法律,被告只是非法拘禁了被害人而已。如果你要追究杀人罪,杀人的,是被害人的妻子。我国的法律,无法追究他故意杀人罪。同样,也无法追究小森朱宗的故意杀人罪。”
御剑握紧了拳头。
“御剑检事,要改变主张吗?主张木村初郎非法拘禁而非故意杀人。如果不改变主张,很可惜,由于按照我国现行法律无法判罪,只能判你败诉。”
“非法拘禁,除非能证明被害者是被被告直接杀死,否则最多拘留15天。而只拘禁了被害人几个小时之类的,连拘留标准都没到。虽然是我胜诉,但对于被告来说,最多档案上记一笔前科,然后就回家,等同于无罪释放。而故意杀人罪无法追究的话,我不改变主张则是辩护人胜诉,被告无罪释放。”
裁判长点点头:“没错。小森朱宗也是,木村初郎也是。控方是否改变主张?”
“明明……明明等同于故意杀人……”
裁判长摇摇头:“故意杀人罪无法追究。但能追究小森姬子过失杀人。”
“她……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御剑抱着头贴在控方桌子上喃喃自语:“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杀了人,和DL-6事件的我一样。要定她过失杀人罪的话,那我……我也是……”
“控方请做决定。”
“控方……控方决定追究木村初郎拘禁罪,故意纵火罪和妨碍公务罪。因为他破坏了调查现场,最重要的是,尸体烧焦了。同样,也要求追加小森朱宗社长……拘禁罪。同时,由于故意纵火罪烧了大量珍贵书籍,财产损失及其巨大,已达到刑事案件标准。所以对于此项罪名,控方要求以刑事案件标准来判决。”
裁判长点点头:“被告……请上前来。”
他站在了被告台。
“被告,刚才的庭审可听到了吗?”
他点点头。
“对此次判决可有异议?”
他摇摇头,只说了一句:“如果……如果当时勘察现场的,是这位检事的搭档,该有多好。”
“作为控方,作为一名检事……因为法律的漏洞……明明事实摆在眼前是故意杀人罪,却无法惩治罪犯抚慰你痛失爱弟的伤……向你道歉。”
他微微笑了笑:“御剑检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这次的责任检事是你……真是太好了。”
裁判长敲下了木槌:“拘禁罪,故意纵火罪和妨碍公务罪,由于故意纵火罪造成了大量珍贵书籍被毁,造成的财产损失巨大,而被告又无力赔偿,已构成刑事犯罪。故采用刑事案件中造成财产损失相关条案判决上限,判决被告有期徒刑3年。被告可有异议?”
他摇摇头:“在拘留所就听到传闻了。狱警说我可怜绕在了御剑检事手上。说御剑检事是会将每个被告都送进监狱的,果然如此呢。我没有异议。”
裁判长敲下了闭庭的木槌。后来他还问了句:“御剑检事,你今天提交的物证列表是空白的。是身体不舒服了忘记填了吗?”
他摇摇头:“这件事……对控方有利的证物……一件都没。”
“你手上纸袋里的那个未引爆的炸弹……”
“啊……这个啊……其实是我的早饭,2个包子。今天起来晚了老师让我带着休庭的时间吃掉的,只是这次案件没休庭。”
那个被压着还没走出法庭的木村初郎大叫:“哈?!不是吧!我被骗了啊!我要追究这名检事的伪证罪啊!!!!!!!!!!!”
信乐盾之扶额:“御剑怜侍,你可知你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伪证罪?”
“所以我才没将这个证物进行登录。”
“这个……根本就算不上证物……”
“算不上证物又怎能说是伪证罪呢?这只是一种话术,虚张声势的威慑,你们律师不是经常使用的吗?就不准检事用吗?”
他刚要将包子塞进嘴里狩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怜侍,吃冷包子汝想拉肚子?”他手里还拎着两个热腾腾的包子。
“啊……谢谢。”
御剑开心的接过包子吃了起来。
“御剑怜侍,你为何要选择成为检事?不是所有律师都是肮脏的,也有被告是无罪的,你该知道的。那次你辩护的那个被告……”
他转过身:“那次,是在老师的同意下进行的辩护。如果老师不同意,哪怕龙一背叛有罪,我也只会在旁听席上看到最后,不会插手。”
“为什么!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难道就因为信老师的死你就……”
“最重要的……不是父亲的死。”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是因为那个恶德律师的辩护……”
“也不是。在那之前,我就下定决心要成为检事了。而且……说来你可能不信……是父亲……希望我成为检事的。他生前……亲口对我说的。”
“就算他要你成为检事也不可能希望你成为这样肮脏的检事!你总有一天会毁了自己的御剑怜侍!狩魔豪这样的检事是你父亲所排斥的!你不该拜他为师!”
“那又是谁当初让我信心百倍的等了好几天结果却依旧不见踪影狠心将我抛弃的说啊!”
突如其来的大喊吓的几个还没走出法庭的旁听者停住了脚步,信乐不用说,连狩魔都被惊了一下。他如此生气实属罕见。
“信乐盾之!你这个背叛者没资格说这句话!我当初一直在等你!一直一直!你却迟迟没出现!”
“那是因为我这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办!一时来不及……”
“来不及?!我看根本是觉得自己还小无力抚养一个小孩子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罢了!要不是狩魔检事在葬礼后主动站出来作为父亲收养我我早就被那些只看中财产连我的名字都会喊错的亲戚们收养,被他们骗走财产落的身无分文的下场了!我告诉你,虽然我在日本口头上确实是叫御剑怜侍,但我正式的名字是狩魔怜侍,国籍是美国。你不信的话哪天约在外面我可以给你看我的护照。”
“什……什么……就觉得不正常……关系亲密的过分……狩魔检事……是你的养父……”
“没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所以,他的女儿狩魔冥法律上来说是我的亲妹妹。这些年我锦衣玉食没受任何苦,一直过着贵公子般的生活,享受最精英最上等的教育,毕业于世界顶尖的耶鲁大学法学院,来日本前拿到了硕士毕业学位。等日本这边的事结束后我会再回到美国攻读法学博士学位。至于事务所,那之后我会写财产转让书让他变成信乐律师事务所,之后怎样就随你。”
“排斥……肮脏的检事……这些是父亲对外的托词,你就信以为真了对吗?事实上正相反也说不定。”
“正……相反……你在说什么……信老师明明……明明亲口说过……”
“那是因为外界都这么说他只能随声附和而已罢了。不敢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待到真的说出来时已经是第一天休庭结束在电梯里时了。那个秘密伴着他进了棺材,成了永远的秘密。对外如此宣称,只是父亲稍稍有些害羞罢了。而且告诉你好了,IS-7号案件的审理,为了胜诉而用了肮脏的手段的,其实是父亲,为了将案件拖至第二天。虽然是父亲期望我成为检事的,但选择检事而非律师,是我自己的选择。促成我下决心成为检事并且认为律师都是肮脏的,并不是DL-6事件,也不是恶德律师的辩护,更不是遗愿。而是……而是IS-7号案件审判中,为了拖时间帮助被告辩护而使用了肮脏手段的……父亲。他被胜诉迷了双眼不择手段,最终,迷失了自我。”
伴着信乐愤恨的“你”字落下的是一声力道十足清脆的巴掌声。下手如此之重御剑都踉跄了好几步,半个脸都红了。
“汝为何如此贬低自己的生身父亲怜侍?”
狩魔眼明手快将他揽在怀里,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而信乐甚至气得眼中满是泪水都快溢出来了:“果然成了恶德检事了啊你!”
“下次在动手之前最好找个灵媒师问问清楚,那些父亲不曾向你说过的话。”
留下这句话他就随着狩魔离开了。
“那些话……是御剑信自己说的?”
御剑点点头:“是的。其实,您不知道吧?父亲他,背地里可是一直很憧憬着您哦。”
这半认真半揶揄的表情连狩魔都吃不准到底是真是假,“怜侍,刚才那句,是玩笑话?还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想不到吧?”
他“唔”了一声:“着实吃了一惊。真没想到……那个笨蛋律师。”
“诶?笨蛋?”
他又“唔”了一声:“经常拿着证物来和吾探讨案情。辩护律师居然希望与责任检事共同探讨,经常一副学生求教的表情。委实让吾困扰。这一年中,有时齐头并进,有时互相争辩争得面红耳赤,如小孩儿过家家般赌气,第二天又几乎同时出现在案发现场,好似前一天的事只是一场梦一般。”
御剑想想就觉得好笑:“父亲,想必那一年您经常满脸黑线吧?”
他点点头:“确实。不过,在案件中与律师培养感情什么的,吾是想都没想过的。”
“毕竟法庭上……是对手吗?”
他点点头。
“那是父亲他剃头担子一头热?”
“汝……以后也许也会碰上这么一位律师。”
他“诶?”了一声:“我可是恶名在外,会有这么个律师来接近我吗?”
“吾当时又何尝不是恶名在外。那个成步堂……”
“诶?父亲居然能记住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太有特色而已。”
“那个笨蛋吗?他成为律师后一定会很热血吧?可能的话我可不想碰上。法庭上大哭大闹的会很麻烦的。”
“就算汝不愿意,应该也会碰上的吧?那一年,很特殊。汝何不试着找个律师培养友情试试看呢?序审制度实行后律师和检事碰面也只有短短几天,无法培养感情。那种明明是敌对阵营却一整年一起共事的状况,恐怕是不会再出现了吧?”
他眨眨眼:“父亲……莫非在怀念……那份逝去的友情?”
“汝怎会说出如此蠢话。”
“哈哈,也对。”
他觉得还是不要点穿的好啊。但转念一想,如若真的是他杀了父亲,当时,他又是什么心情开的枪呢?果然……是因为父亲的肮脏手段觉得被背叛了?那父亲不将那事公之于众,岂不是在独自承受着痛苦保护父亲的清誉吗?明明被背叛的是自己。可父亲说的肮脏手段……又是什么呢?他曾说过除了揭发伪证还使了其他肮脏手段,到底是什么呢?还有那个热血成步堂,他觉得如果可能的话一辈子都不要再碰上的好。想想就觉得有他出现的法庭一定会很乱来。被律师信任的检事他不认为会有好下场,至少父亲不就被自己的生身父亲背叛了吗?既然有前车之鉴他才不想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最后落得处罚的下场呢。
下了车,回到了检察院,他才想起来还得写心得。今天这场案子,真是九死一生啊!一想到当时千钧一发的状况脚就发软。能胜诉……只能说是奇迹吧。
“御剑大人!自己实在是太感动了的说!这简直就是爱的奇迹的说!狩魔大人的爱好伟大的说。”
横卧在自己办公室的御剑根本就起不来,连说话都说不出,只能默默忍受他的噪音。今天,真的是太累了。心得的话,先午睡一下再写吧。他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