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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抱着刚从市场上采购来食物,低头踩着石板路回餐馆。冷风刮过她麻木的脸,发丝随着步子在风里前后飘动。无论是街边的小广告也好,还是哪家阳台上的盆栽,或者是某扇修修补补不下上百次的雕花大门都如同空气一般让她视而不见。

门铃清脆地响一声,吧台后的金发男子看了一眼来人又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儿。厨房里有个看上更年轻的男孩儿,围着围裙,正揉着一团和了鸡蛋的面粉。烤炉里的柴火嗞嗞地燃着。

她把牛皮纸口袋放在一张木桌上,扯下脖子上厚实的围巾,又抓了两把褐色卷曲的头发,将它们束到一起扎在脑后,两三下掏出口袋里的食物。

男孩回头看。一个月快过去,她的情绪仍旧没有好转,从前那个安娜不见了,现在的她孤言寡语,任何人在她面前都不敢多说半个字。

即将到来的冬天驱赶走大量狂热的游客和北方来的富人,小城在真正的严冬到来之前重新恢复了宁静。家庭旅馆的招牌揭掉了,工人们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酒馆里的咖啡和烧酒,而隔壁小提琴作坊里的皮耶罗.隆巴迪也关上了那扇半掩半开的门回了老家——这里没完没了的雨季让他无法忍受。

当天空飘下些毛毛细雨,润湿了古老的石头。安娜望向窗外,喃喃自语道:冬天,还是来了。

伴随着又一声门铃,一个壮硕的老人走进来,左右探视,在邻近吧台的木桌旁边坐下。显然此时还不到开饭的时间。

这是一个有着智慧面孔、生着大白胡子和稀疏灰发的老人,岁月洗去了他曾今英俊的容貌,却怎么也带不走他朴实装扮之下谦逊自觉的人格魅力。

放下呢子礼帽和手杖,他朝厨房门口看了一眼。

服务生加布埃尔从厨房出来,恭敬地向绅士问好。金发小伙子微微一笑,“我这就去叫安娜。”

外面的雨点愈加细密,街道颜色更深了,让人分不清迷雾间的清晨和傍晚。

精致的提拉米苏被放在桌子正中间,老埃里奥舀了一勺放入嘴中细细品尝。还是那种让他回味无穷的细腻,温润而甜蜜。看来卡拉的手艺都被分毫不差地继承下来,他敢肯定地说,这家餐馆日后将在这个小姑娘的用心经营下日益兴旺。

“你还好吗?亲爱的。”

女孩点点头,苍白的嘴唇勉强微笑着。这样的微笑很像卡拉,十几年了,她总在那张椅子上露出这样的笑容——没有大悲大喜,淡泊而又从容。

他担忧地看着这张消瘦的笑脸。在她初到小镇、刚失去母亲的时候也常如此忧郁。他曾想,随着时间的流逝,卡拉的爱兴许能治愈她失去亲人的伤痛,能在某种程度上代替她的母亲,弥补她、爱护她……然而,万事无常,不久前卡拉也走了,而且走得毫无征兆。这孩子在转瞬之间重新经历了一场感情浩劫,才二十岁呵,他要怎么去向她解释人生的无常?

“真是好吃极了!我喜欢你做的提拉米苏。”老头惊叹道,仿佛这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美味。

“能再来一份吗?”

“可是您知道,您不能吃太多过甜的食物,医生说过,姨妈也说过……”

提到卡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抓住姑娘的双手。

“我知道,我都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可是你要知道卡拉走地很安心,因为她知道你会更好地活下去,因为你已经长大了,大到能让她放心独自生活了。况且你有我们,马塞洛、西尔维娅还有我——坚强不催的老埃里奥。”拍拍自己宽厚的肩膀,他诚恳地吐着每一个字:“我们都是你最忠诚的朋友。”

卡拉走了以后,安娜很容易落泪。天上的一片云,地上的一滴雨,都无法让她在这个失落的世界重新拾回用心生活的希望,她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任由风雨摆布,毫无方向地在天空里起伏、坠落。

看着埃里奥铺满皱纹的慈祥的脸,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打转。她点点头,领会了他如同父亲一样的疼爱。

老人温和地笑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幕之下,街灯在密密的雨点里如同月晕一般定格着。绅士举着伞,握着手杖,消失在古城阴晦的身影里。

马塞洛为她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比她还小的男孩子,皮肤光洁,深褐色的头发盖住他高高的额头。这个喜欢披头士的小子像极了从伦敦迷雾中走出来的摇滚乐手,在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闪闪发光的湛蓝眼睛非常漂亮。

安娜的手指扣上细滑的杯柄。

“谢谢你,马塞洛。”

这样一来,马塞洛格外开心,这么多天以来她终于笑了,如同阳光赶走乌云般让他兴奋。他问她饿不饿,还说要给她做土豆泥和西兰花——他新研究出的菜。说着就从椅子上蹦起来,几乎是退进厨房的,那手势是在说:没有什么事情比她的微笑和食欲更加重要。

寒冷的心上,再次升起一股暖流。

他撑着雨伞朝着巷子深处缓缓走去。

阴冷的街道空无一人。咕咕叫着的,是在古老屋檐下排着列队的鸽子。有人关上了水绿色的百叶窗,他听得从那些细细的缝隙里飘出罗西尼的歌剧《威廉泰尔》。那该是序曲第三段,长笛与牧笛应和,有着暴风雨过后的宁静。

他细细打量狭路两边古老斑驳的墙体、石雕,店铺招牌,以及色彩鲜艳的社区标志。它们在阴晦的天气里静默着,安然享受冬雨带来的潮湿与寂静。

塔尖随着前行的脚步悠悠地出现于视野尽头,它轻盈而又肃穆,如同一把宝剑直插云霄。看着塔顶随风飘动的彩旗,他想自己是不是还属于这里。

芭芭拉站在柜台边上,一手举着镜子一手用口红涂抹她那已经红颜无比的嘴唇。对着镜子无数次眨眼,以实践她高出两倍价钱从巴黎邮购来的假眼睫毛是否货真价实,最后谨慎地整理着花了她三个小时才定好型的头发。

这时有人进来了,她慢条斯理地说了句欢迎光临,把镜子塞回围裙。她当然不会料到在那些富得流油的王宫贵族和大城市来的单身白领离开后,这个土不拉几的城里上还会有多体面地客人走进这家土不拉几的小店。然而当她看见来人是多么令她不可思议时,她楞在那里眨巴着大眼睛,半天才回过神来引人入座,把菜单递到人手上。

“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菜?能介绍一下吗?”

那人抬起头,发现对方的眼睛正盯着他的手表,眼珠仿佛都要落进那炫目的表盘里。于是他又问了一遍,这才让后者把注意力收回来。

头盘很快上来了,是一道色彩对比强烈的沙律,新鲜的芦笋配以圣女果切片。接着是传统的锡耶纳宽面,以及当地瘦肉加上培根和茴香子制成的腊肠,被切成薄片混合着醇厚的酱汁让他欲罢不能。在把杯子里的cappuccino品尽后,他招来服务员。

“安娜,客人要见你!”

芭芭拉在门口叫了一声,又补充一句,“3号桌。一个大帅哥。”

桌边的人正望着窗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安娜甚至觉得现在走过去会显得很不礼貌。可是他在想什么?

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由灯光勾勒出精细的线条,却又有着韦罗基奥刻刀之下略失柔和的轮廓,那样的轮廓能让她看清很多细节。一种紧张感,一种被谨小慎微艺术家赋予的,在不经意间流露的痕迹——浓重阴影里气度非凡而又若有所失的脸。

从外表来看不是本地人,不,当然不是,安娜对自己说。他身着整洁笔挺的衬衣和高贵的西装背心,高档布料的灰色西裤和一双同样价格不菲的皮鞋。还有挂在衣钩上黑色羊呢大衣。这些安娜都注意到了,在寒流来袭的前夜谁家的贵公子会走进这家朴素的小店里呢?她有些好奇。

“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安娜点了点头。再看看桌上的餐具,被有序地被放好了,盘子很干净,想必这顿原汁原味的托斯卡纳午餐让他很满意。

“味道非常好。谢谢你。我很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意大利菜了。”

他嘴角朝上,画出一丝弧线,将双手轻松愉快地握在一起,友善地看着面前的姑娘。

“我感到很荣幸,先生。”

安娜微笑着,再次打量面前的人。该说什么好呢?他有着浓黑的眉毛和一双黑色深陷的眼睛,鼻梁高挑直挺,像一件制作精细的艺术品,流水行云般一气呵成。单薄却又不单调的嘴唇,在他微笑起来的时候呈现出柔美的幅度。他是如此英俊,而又淡雅脱俗,淡雅之间却还隐藏着一丝不安分的桀骜。

此时那双深邃地眼睛正停留在她的脸上。居然让她的脸颊有点发烫。

马塞洛在平地锅里熬着一块奶油,接着向安娜请示星期六早上参加足球比赛的事,以及他麻烦的母亲执意要在明天下午带他去看牙医——因为一颗被虫蛀了的臼齿。

“你去吧。”安娜用汤勺拍了拍马塞洛的脑袋,“星期六我会来看你的比赛,你们一定能赢。”

“真的?”小孩分外欣喜。

安娜万分肯定地点头。

马塞洛搅动着变成炼乳状的奶油,展露出欣慰的笑容。自从卡拉去逝后她总算把自己从蚕茧里挣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加入到新生活的队伍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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