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宣判(1 / 1)
“案子到现在,本府相信你们都清楚了。”
公孙先生与展昭对望一眼。两人点头。
包大人道:“我们的证据能够指控李光福设计让李义替死。
而对于石一郎的义父,无法指控。所以,接下来。还要麻烦展护卫继续寻找证据。
公孙先生,你同本府一起调查十八年前旧案。”
“是。”两人同时应道。
开封府——挽秋亭
望着平静的水面。展昭一言不发,面色冷静。
小暖一直坐在后头望着他的背影,很想就这么直接把展昭身体转过来,看看他此刻的表情。不过,她忍住了这种冲动。她感觉得到,展昭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终于,展昭收回了目光。深深地叹了口气,才转回身坐下。
“展哥哥,别老是叹气,对身体不好。”小暖手倚石桌,捧着脑袋,傻愣愣一笑。
展昭终于露出了几丝笑意。“看见你,想叹气都难。”
“什么意思?”
他微微一笑,极有深意。“你自己理会吧。”
“啊?”小丫头抓耳挠腮地在理会。
而展昭笑意却更深了。
“展哥哥,你笑成这样,是不是代表你差不多理好情绪了?”
“嗯?”
“看你自从听了三娃的口供后,脸色就不对。当着大家的面,你虽然还是满脸带笑。但是!逃不过小暖的眼睛!”
“你发现了什么?”展昭难得有些好奇地问她问题。
“哼哼!从种种迹象!比如说,以往你练剑的时候,第一个动作应该是挥剑向后防守,但是今天你却是先挥剑向左进攻!”
展昭不禁一挑眉。这种事情应该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吧。
“你不好好养病,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我——当然是想一些我该想的事情。”
此时阵阵堂鼓传来。
两人一同望向湖水的对岸。
“要升堂了。”展昭轻轻道了句。
小暖仔细打量他此刻的眼色,真的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但是,她确实感受到了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公堂。
李光福被带上了堂,形容枯槁。
微微地发出点声音,“草民见过包大人。”
包大人依然声如洪钟,一发话,回音绕梁。
“李光福,你可知你曾经假扮的更夫李义的下落?”
他无神的眼睛一闪,惊讶地抬头望向包大人。
“哼!是本府一时疏忽,竟然忘了寻找真李义的行踪。”
“包——包大人!”
“你无须狡辩!本府且已调查得一清二楚。你最好自己说出实情。”
“草民——草民——”
包大人对于他的一脸欲盖弥彰的表情感到愤怒。狠狠一拍惊堂木。“李光福!你没有狡辩的机会,本府手上有人证物证!难道你不知道这玉佩的主人是谁吗?”
李光福顿时惊得瞠目结舌。“草民——”
“玉佩的主人不小心将玉佩丢在了李府了,所以李义会去李府里寻找玉佩。据你府里有幸从火灾中逃过一劫的家丁交代,李义曾经去找过你。而他之后再也没有见过李义。却听看守后门的人说看见李义深夜从后门出去了。而在池塘里发现了两具尸体,都穿着你的衣服!”
“大人——草民——”李光福一脸痛楚。“草民不是非要置他于死地的!”
“说!你究竟是如何设计让李义为你替死的!”
“草民——当时真的是慌了!一个多月前,我收到风声,说有人会在年末十二月初一来夺我性命!尽管那天草民已经在府里安排了江湖人,但还是不放心。
而就在那时候,李义出现了。
李义告诉草民,他每天晚上都会从后院的狗洞里爬进来去酒窖里偷几口酒喝。他不停地向草民道歉,不停地道歉——接着,他说他是为了朋友落在这里的玉佩而来。
还跟草民说——只要草民把玉佩还给他——他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于是,草民让他假扮草民一天——”
包大人愤怒的神色展现在他不断黑几分的脸色上。
一旁的展昭尽力握住巨阙,为了不让自己的手拔剑。小暖紧盯着展昭此刻隐忍的表情,神色担忧。
而公孙先生还是继续记口供,但从那有力地笔力里也发现了他愤然的表现。
沉默了一阵。
惊堂木再次响起,“所以那杀你的杀手才会误杀李义!”
面对包大人震人肺腑的威严,李义只是微微地道了句:“是。”
“当时你躲在哪里?”包大人问。
“草民躲在暗室里。久久不敢出去!直到草民请来的江湖人过来请我出去,经他们转述,草民才知道李义已经被杀死!他们说那杀手武功极其高强,一般人根本对付不了。”
“那江湖人可是看清了杀手模样?”
“不。他们只看到了杀手腰间挂着一个月牙形玉佩。但是,草民足以确定是什么人?”
“哦?”包大人心生疑窦。莫非李光福知道那杀手就是石一郎?确实,这也解释了他为何一直阻碍我们查案的原因。因为他想维护石一郎和云娘。”
包大人做了一番计较。
“李光福,让你见两个人吧!来人!传石一郎,付云娘!”
“传石一郎,付云娘!”
两人缓缓走上堂,一齐跪下。
那一刻,李光福终于看清了他们的脸。
包大人注意到了李光福眼里的惊讶和难以置信。
“李光福,你可认识他们?”
“大人,草民——”李光福貌似有话就要脱口而出,而就在接触到两人的目光那一刻,停住了。
“李光福,本府已经查明,你就是十八年前钱府火灾中逃生的李立!”包大人一句话,惊得满堂都以惊讶地目光看着他。
李立全身颤抖不停,“大人——草民——”
“而通过石一郎身上佩戴的月牙形玉佩,我们已经确认。石一郎就是钱府小公子钱月杰,而付云娘就是——你的女儿李玉清!”
“包大人此话当真!”付云娘难以置信。
包大人降了几分威严,点了点头。“付云娘,李光福就是你的父亲李立。这几日,本府调查了十八年前旧案,一一查明了你们的身份。”
“不!这不可能!义父说他是我的仇人!杀死我‘亲身’父母的仇人!”云娘不肯相信这现实,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拒绝任何的声音。
“云娘,冷静点!”石一郎抓住她的手,“不要逃避。我们真的,一直以来都被义父骗了。”
云娘惊讶地抬头,“一郎,你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真相。但是,我早就明白,义父是另有目的的!从他给你下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一郎——”云娘含泪靠在了他怀里,“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竟然一直以来都把自己的亲身父亲为仇人活下去——差点就要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
一旁的李立疼惜地看着自己亲身女儿,身为亲身父亲,他此刻什么都做不了。好不容易重逢的父女,无法做到真正的团聚。
展昭看着这一幕,深深地吸了口气,仰头控制眼眶里即将盈满的泪水。
包大人神色缓和下来,一拍惊堂木。
“事情经过,本府业已明了。石一郎,那夜的杀手可就是你?”
“是。草民当夜潜入李府,依照义父的描述,就在后花园寻到了李光福。当时,他好像是在寻找什么。看见我拿着刀从天而降,立马就跑了。哪只草民刚要追,他又跑了回来,就为了方才掉在地上的玉佩。草民以为他是为财,就想这么贪婪的人,丢了命也是自找的。所以,草民狠下心一刀杀了他。但是,他临死那一刻无辜的眼神,让草民觉得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义父本交代草民直接烧尸,但是草民下不了手,所以草民选择将尸体埋在了后花园池塘底下。接着,草民就接受义父的指令,假扮李光福。”
“本府明白。你就是这样误杀了李立设局假扮他的李义。”
“大人,你可能告诉草民,草民杀了怎样的人?”石一郎手在颤抖。
展昭忧心忡忡地望着他,身子有往前倾的趋向。好在小暖及时拉住了他。
包大人在心里叹息。“李义是一打更的更夫。那天,他是为了去李府里寻回一个人的玉佩而遭陷害的。来人——传三娃!”
三娃?是何人?石一郎疑惑。待到来人跪在身旁,他才看去。发现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但是此刻神色忧伤,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这是我造成的伤害吗?石一郎的目光停滞在了三娃的神色里。
一旁的云娘,注意到了石一郎突然的眼神空洞,毫无灵光。似乎发现了什么令他惊恐的事,她转而望向三娃。
三娃有气无力地到了句,“草民见过包大人。”
“三娃,你可知道李义为何会进李府里去?”
“草民知道。李大叔是为了找回草民丢在李府里的玉佩。一个多月前,草民为了劝李大叔不要再进李府里偷酒喝就跟着进了李府,哪只和李大叔拉扯之间,玉佩丢在了李府了。而当时有人来了,我们只好急着回去。等到会在家,才发现——才发现——”三娃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大声地哭了出来。“玉佩不见了——然后——”伴着抽泣声,他拼命擦着泪水。“然后——李大叔为了找回玉佩——就——就被杀了——啊————包大人——你一定要为李大叔做主啊——”
展昭见着三娃悲戚地大哭,不忍再看下去。他望向了石一郎,看见了他神色里的悔恨。
石兄?
“本府明白,三娃,暂且控制好情绪,本府才能接着审案。”
“是。”三娃立刻擦干眼泪,强忍住泪水。
“石一郎,你可看清楚了?”
石一郎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草民看清楚了——”
此刻三娃投来了愤恨的目光,让石一郎彻底趴在了地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一郎,你别这样——”云娘哭着想扶他起来。
“石兄!不要把错都归结在你身上!”展昭终于喊了出来。“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受人利用了!”
“不——都是我的错!没有我那一刀!李义就不会死!都是我的错——”
包大人拍向惊堂木。“石一郎,不需要你盲目认罪,你也受人利用,也意味着,你也是受害者。大可不必如此!而李立!”
“草民在。”
“你设计让李义替死,就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其行可鄙,其行当诛!”
李立无法相信,“不!大人!草民是无辜的!”
“你若是无辜,那冤死的李义是什么?”包大人愤怒的大喊。“来人,将李义押入死牢,听候审判!”
“是!”衙役们拖着李义下了公堂。
而云娘含着热泪,望着自己亲身父亲被押入死牢。
“石一郎,你虽是受人利用,死罪可免,火灾难逃。本府判你流放岭南二十年。”
“多谢包大人!”石一郎激动地磕头。
云娘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庆幸,还是应该难过。她只能选择握住了石一郎颤抖的手。
“石一郎,接下来,本府需要你助我抓住你义父!”
“是!”石一郎终于有了有力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