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平淡而已（1 / 1）
对于展昭的匆忙离去，两位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们明白展护卫并不会无的放矢。
展昭几个纵身翻越，便来到了牢房。
狱卒对他的到来，满心欢喜。“展大人。你来可是包大人要提审犯人？”
“不。展某是来看看那李义。”
“好。展大人随我来。”狱卒乐着带展昭来到了李义的牢房前，接着便离去了。
展昭静静地看着牢房里的李义，握剑的手紧攥着。
李义刚刚睡醒，一睁眼，感觉到了一股寒气。
猛然坐了起来，牢房外就站着展昭的身影。
“展大人！”他惊讶出声。
展昭静静地推开狱卒解了锁的牢门。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李义在铺满稻草的地上拼命地往后退，直到退到了墙角，他只能睁大惊恐的眼望着展昭迫近的身影。
最让他恐惧的，就是展昭笑了。笑得极其凛冽。
“展大人！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李义拼了命地喊。
展昭终于停下了脚步，这让他有了片刻的心定。
随即而来的长剑再次让他惊叫出声。
一阵惊叫中，李义感觉脸上顿觉清凉。
“好久不见了，李老爷。”展昭的声音突然传入脑海。
李义猛一睁眼。看见了展昭凛冽的笑容，也看见了地上的□□。
“啊——”李义捧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为什么！为什么！这不可能！”
牢房里传出李义，不，是李老爷的嘶吼。
片刻后，一切归于平静。展昭缓缓从牢房里出来。
夜里的寒气丝毫亲近不了他的身躯，但他的身体确实在颤抖。
颤抖的身影依然在平稳地走着。
黑夜让人可以忽略他眼眶里的热泪。
为什么？小暖，现在我还可以做什么？我杀不了李义————
沉重的怒气，在他的隐忍下，转化为身体的颤抖。
而在他到达书房的那一刻，一切如常。
轻轻推开房门，静静地进了书房。
果然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在等他回来。
面对两人好奇的目光，展昭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找到李老爷了。”
顿时氛围划开。
包大人多日未曾展眉，如今却是笑了。“展护卫辛苦了。”
短短的辛苦了，到底包含了多少辛酸苦楚？
展昭依然微笑着。“大人可要立刻去见见李老爷？”
包大人转而疑惑。“本府还不知道李老板究竟在哪儿？”
展昭一片镇定，带笑道：“在牢房。”
这个答案，让包大人与公孙先生脸上的笑容霎时间僵了。
他们同时诧异地看向展昭。
而他依然是笑容。“展昭已经吩咐小马把李义带来了。很快就来。正送他去梳洗，所以会慢些。”
包大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选择点头。却还是试着唤一声。“展护卫”
“大人有事就请吩咐。”展昭一脸温和。
包大人真的愣住了，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种事情。
“展护卫。这几日你一直都在忙碌，先休息一日吧。明日就让王朝马汉去办事。李老爷定能提供些线索。就先让王朝马汉去查。”公孙先生久未开口，如今终于来了句劝慰。
展昭还是笑着，“多谢公孙先生。展昭还撑得住。”
“展护卫。”包大人语气里有了些严肃。
展昭回身望去。
“展护卫。本府让你休息一天，明天的事你大可不必担心。”
“大人？”
“展护卫。本府这是命令！”包大人只能采取这样的方式让展昭暂且歇下。
“展昭知道了。”一片沉寂中，展昭离开了书房。
尽管是休息，也是深夜难眠。
熬熬煎煎地过了一个夜晚。才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展昭照以往的时间推开了房门。
这几日他都在外奔波，但还是会回自己房间休息。
因为他总是在期待着推开房门的那一刻。
有的时候真的很傻，竟然不断在想，也许，小暖一直安静地在着。
房门缓缓打开了。一阵恍惚，仿佛在阳光照耀的台阶上真的出现了小暖的身影。
她转过身来，绽放着灿烂无比的笑容。
门停止晃动的那一刻，展昭的身影瞬时冲了过去。
短短的几秒，他在无限挣扎释放挣扎释放
这一次，他有想过要放下一些事情了。
几步之遥，而在几步之间，灿烂地笑容一会儿就消失了。丝毫不给他准备的机会。
他迷茫地在院子里寻找，疯了般搜寻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小暖，你出来好不好，出来好不好，出来好不好，出来好不好”
此时的他如同一无助的孩子，全然没了外在的冷静。无助地在乞求。
展昭之所以一直不肯让自己休息，最大的原因就在于他怕自己有太多时间去静心。
“出来好不好，出来好不好，出来好不好？”
最后，他直接僵坐在了地上。目光空洞，也停止了嘴里的询问。
而当午后，马大嫂推门进来时，院子里空空如也。
城外。
展昭的蓝影突显在一片新绿之中。
也许，到这里，可以让心里平静一下。
现在他是去赴约的，赴朋友之约，很久都没有的体会。
草屋。气氛很沉重，两人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草地。
“一郎，我们可以就此停手吗？我不想伤害展大侠，他是一个好人。”
石一郎满脸苦楚，“云娘，我又何尝不能明白。我佩服展昭，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只是，不这么做，义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一郎！我们应该分清楚敌人和友人。展昭一定愿意帮我们的。”
“我何尝没想过？只是，我们不能跟他坦白。展昭是开封府的人，你觉得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会放过我们吗？”
云娘本抱着希望，也就此被打破了。
“一郎，我不明白。我们只是想要平淡些的生活，为何就这么难？还要我们去做这么多错的事情？”
石一郎明白她的心情，怎么会不明白？
从小两人一起长大，相依为命。最羡慕的就是别人家的小孩子，不用怕冷，不用怕饿。
有意识的记忆里，他们的义父，一个月才给他们吃一顿饭。其他的，都要他们两个孩子自己去争。
而他们还称他为义父，就是因为这“义父”把他们带大到了可以走路，可以说话。
一阵长叹。“或许这就是命。有的时候午夜梦回，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愧疚。我不想杀李府里的人。他们是无辜的。十八年前的旧案不该牵扯到无辜者身上。可是，那天，义父盯着我，一直在身后盯着我。我没有办法！我要是不杀光李府里的人，你就要死了。”
云娘温暖一笑。“傻瓜。”抚了抚他有些冰冷的脸。“我不是在怪你。”
他握住她抚着脸的手，深深地望着她眼眸。“有的时候，我有想过，与其以伤害别人而活下来，还不如直接断了自己的命。我不怕死。但云娘，我怕你死。我不想你死。”说着，他有些恐惧，紧紧将眼前人搂在怀里。
正值傍晚，展昭的身影出现在了草地上。身后的落日，为他的身影做着凄楚的背景。
石一郎望见他的身影，先是觉得莫大的欢喜。而后便是无尽的悲伤。
很多的事情都要在此时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