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人心不是圣贤书就能熏陶的（1 / 1）
新年的氛围已经过去了。汴梁依然还是繁华热闹。
一妇人牵着两小孩在人群里穿梭。他们的穿着与这里的繁华格格不入。或许这就是让他们一直低头走路的原因吧。
“娘。爹为什么不让我们住进他的大房子里呢？”小孩子天真地问。
妇人眼里满是哀色。“你爹让我们去别的地方。”
另一边的孩子又问，“那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呢？”
妇人突然停下脚步。蹲下来，两手揽住两孩子。
“宁儿，馨儿。以后就让娘陪着你们好不好？”妇人眼里已经盈着泪。
两孩子还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说：“好！”
妇人又继续拉着孩子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包大人。”
“咚咚咚！”阵阵堂鼓敲响，鼓声里，满是冤屈。
是那妇人，带着孩子来开封府了。
包大人应声升堂。威严地坐于大堂上。
展昭在旁站立。公孙先生则坐于师爷桌上等待做笔录。
三班衙役有秩序地就位。王朝马汉立于大堂前。
整个公堂显出了威严。
妇人拉着孩子，有些怯懦。但还是迈着小步来到了堂上。
捕快田丰带她上堂后就侧立在旁了。
大堂中央只剩下妇人与两孩子。
两孩子对这阵仗很恐惧，小身板不停地发抖。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这一声吓得两小孩哇哇大哭起来。
妇人赶紧拉着孩子跪下，“民妇秦香莲见过包大人。”
两小孩还是在哭。不管秦香莲如何安慰，还是停不了他们的哭声。
“包大人！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包大人见谅！”秦香莲很慌张，生怕包大人发怒。
包大人摇摇头，“是两孩子被这阵仗吓到了。退堂！”
秦香莲不停地叩头感谢，直至包大人离开了公堂。
公孙先生此时走来。“秦大嫂。学生公孙策。”
秦香莲一脸胆怯地点头，
“包大人请你去花厅问话。”公孙先生道。
秦香莲默默地拉着好不容易停下来不哭的孩子跟随公孙先生去了。
经过花厅的审问，整个开封府都陷入了沉闷。
秦香莲看着怯生生的，没想到要告的竟是当朝驸马。
告他抛弃妻子，停妻再娶，不仁不孝！
包大人没理由立刻相信，也没理由立刻不信。一切还有待调查。
公孙先生的书房里。展昭与他正在喝茶。
“学生当真是没想到，当朝驸马会做出这样的事。”
展昭淡笑。“人心并不是圣贤书能熏陶的。”
公孙先生默默点头。
“公孙先生，你是认为秦香莲说的是真的？”
“学生觉得她没有理由撒谎。诬告当朝驸马可是重罪，她不会去冒这险。”
展昭静思了一会儿。最后只是淡笑。
“对了。小暖去哪儿了？”公孙先生突然问。
“一大早就出去玩了。展某好不容易劝她上街上逛逛。才有现在的清闲。”展昭笑道。
公孙先生也忍不住笑了。“展护卫。听你说来，怎么好像你惹上了一个甩不去的麻烦似的！”
展昭也不禁笑了。“麻烦应该还不算。”
“哦——展哥哥！你现在是在夸我吗？我没听错吧？”小暖又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小暖？你不是出去玩了吗？”展昭惊讶。
小暖一屁股坐下，自顾自地倒茶，一口灌下。
“不好玩！那些人都欺负我！”
展昭倒很好奇。谁能欺负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暖嘟起嘴。“嗯——那些人一直跟我说要吃东西就要付钱！展哥哥，钱是什么东西？”
展昭一口茶差点呛到。“早上你出门的时候，展某不是给你钱袋了吗？”
小暖疑惑，“所以呢？”
“钱袋里有你需要付给店家的银两。“
“哦——也就是说刚才我只要把钱袋里的钱给那些人，小暖就会有包子吃了？”小暖领悟了。
展昭感叹，“真聪明。”
公孙先生在旁看到这一幕，不停地偷笑。
“哦！展哥哥！刚才在门口，有个姐姐给了小暖一封信，说是要给你的。我看那姐姐脸红红的!可是现在天不热啊！”小暖从袖袋里拿出信，递给展昭。
展昭很庆幸小暖不懂这是什么。而公孙先生的眼神，已经逼得他脸发热了。
“小暖，展某现在不想看。”
小暖很听话。“哦。”把信收了回去。
可她接着却把信打开，大声地朗读。
“展公子收。
自从除夕夜对展公子惊鸿一瞥。兰儿心里就难忘展公子身影。
思君——嗯——”小暖还没念完，展昭就捂住她嘴，一把夺过了信。
“展某什么时候让你念出来！”
小暖挣扎着，拿开了手。喘着气。很理直气壮地说：“不是你说不想看吗！小暖就念给你听啊！”
展昭已经顾不得脸红了，他已经石化了。
石化在公孙先生那肆无忌惮的笑里和小暖那一脸正义里。
“展大哥。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王朝马汉不知何时蹦出来的。还一脸的憋笑。
展昭彻底石化了。
小暖是有多大的威力，让他损失了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听力。
马汉适时道：“展大哥。公孙先生。包大人请你们去书房。”
展昭二话不说拿起剑就走。
“展哥哥。等等！”小暖想跟上。
展昭坚强地笑着转身，“小暖就先待在这里等展某回来。”笑着的，语气里确是命令。
“是！”小暖恭敬地立正鞠躬。
一转眼，这里就只剩下她一人。一阵风一阵风地吹。她始终弯着腰，一动不动。
包大人书房里。
“大人。你去见过驸马了？”公孙先生问。
包大人点头。“见过了。”
“驸马反应如何？”展昭好奇问。
包大人苦笑，“从他听见秦香莲的神态可以看出，此事不假。”
三人剩下的也只有叹息。
“展护卫的话确实没错。”公孙先生感慨。
包大人疑惑，“哦？展护卫说了什么？”
公孙先生笑答：“人心不是圣贤书就能熏陶的。”
包大人也笑了。“这话确实是说对了。”
展昭也是苦笑。“展昭却不想这句话说对了。”
书房里氛围很沉重。他们都不想驸马犯下这样的欺君之罪，但越是不想，事实就越是摆在眼前。
“大人。秦香莲可知道若是驸马获罪，最后会被判以极刑。”公孙先生突然问。
包大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此事必须要先让秦香莲知道。本府担心她只是为了寻回自己的丈夫。最后就无法收场了。”
“公孙先生，你立刻传秦香莲到书房来。”包大人道。
“是。”公孙先生迈着急促的步子离开了。
“大人。此事你打算何时向皇上禀报？”展昭问。
“只能等证据收齐了，才能让皇上信服。”包大人言语里有些无奈。“展护卫。秦香莲母子的安全你要多加留意了。”
“展昭明白。”他应得很简单。但心里已经下了承诺。
包大人点点头。“你先下去吧”
“是。”展昭离开了。
包大人还是唉声叹气，对这起案子感到痛心。
本府只能秉公守法。只是公主何辜？秦香莲母子痛失依靠，又有何辜？
包大人的心情。展昭岂是不明白。但即使是他自己陷入这种境地，也只会选择法律的。谁也无法左右。所以展昭没有多劝，再多话，都是没用的。
“展哥哥！”小暖出现得依然很突然。
展昭无奈。“展某不是让你在公孙先生那里等我吗？”
“展哥哥！小暖感觉到你心情好像不好。所以小暖过来逗你开心啊！”
展昭始终还是笑了。“你怎么知道展某心情不好？”
小暖说得很自豪。“因为小暖是你的守护神！所以无论你什么感觉！小暖都能感觉到的！”
展昭好奇问，“那你也知道展某每次看见你的时候的心情了？”
小暖点点头。“当然知道。每次小暖出现，展哥哥都很高兴啊！”
展昭叹气。你到底是怎么感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