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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决定
回到蔚府，蔚锦文已经启程赶回了书院，阿鸾也没来得及见到他人，就更别提将今日的事情同蔚锦文商量商量了，左右一想终究是没有什么头绪，烦躁的立在湖边吹吹风，刚一站定就见到蔚钰珊拉着蔚霖立在不远处，阿鸾翻翻白眼，今日心情不好哪还有心思应付她们，转身要走，却见蔚钰珊正好转过身来，两人打了一个照面，阿鸾原地站定，好吧，这会想走都走不了了。
蔚钰珊看见阿鸾，眸色暗了暗，心不甘情不愿的拉着蔚霖走了过去。
“姐姐。”蔚钰珊福了福身子，蔚霖亦是听话的点了点头，算是见礼了，眼睛却是亮晶晶的盯着阿鸾“阿鸾姐姐，你今天真好看。”
谁都爱听好话，虽然这夸奖的话阿鸾几乎日日都听，但是这话是出自一个十岁幼童的口听起来就是格外的中听尤其是当着蔚钰珊的面，阿鸾就更是舒坦，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摸了摸蔚霖的脸“就属你嘴甜。”
蔚钰珊瞪了一眼蔚霖，这个不争气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平日里同他说了不许同蔚青鸾等人亲近就是不听，见了人有几分姿色就忘了形，也亏的娘对他寄予厚望呢，平日里百般宠着！依自己来看也不过就是个酒囊饭袋的色胚子！
“姐姐今日倒是打扮的用心啊，这身衣裳可是今年时新的样子。”上下打量一眼阿鸾的着装，蔚钰珊酸酸的说道。
阿鸾扯扯嘴角“春织楼的手艺也不如从前了，我还想着过几日派人去南边定几套回来呢。”
蔚钰珊抿抿唇，脸色难看起来，这蔚青鸾还真是蹬鼻子上脸“毕竟是见皇子，总归要打扮打扮，姐姐倒是上心。”
阿鸾一挑眉头，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
听到这儿，蔚霖，忽的一拍额头，小大人一般板起了脸“对了，阿姐说过你今日回去见什么五皇子，都念叨一早上了，阿鸾姐姐，你真去见五皇子了，你为什么去见他？”
阿鸾一怔，随即抬起头狐疑的看了看蔚钰珊，蔚钰珊本就心虚，这会子就更不愿意抬头看阿鸾了，愤愤的推了一把蔚霖示意他闭嘴。
见了这情景阿鸾怎么还能不明白蔚钰珊的心思，扯扯嘴角，原来蔚钰珊竟藏了这么一副心思……
看着阿鸾一脸玩味的笑，蔚钰珊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你，你别欺人太甚!”
阿鸾故作无知的眨了眨眼睛“妹妹这话从何说起，我说什么了吗？”
蔚钰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招了供，听了这话心中暗暗后悔，跺了跺脚，拉着蔚霖匆匆离开，阿鸾看着蔚钰珊仓皇的背影扯扯嘴角……
来到了赵氏的住处，赵氏一反常态，没有在处理账务反倒是在绣架前坐着，仔仔细细的在配着线，比对着颜色，时不时摇摇头，看了又看又点点头，模样认真的很，阿鸾没让下人通报，立在门口看了好一阵赵氏都没有发觉，阿鸾叹了口气，每年都这样，每逢父亲的生辰，母亲必定费心费力的亲自绣上一副绣品，或是岁寒三友，或是麻姑献寿，每一幅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不知费了赵氏多少的心思，可那些绣品都是在生辰宴上亮一次相引来无数称赞与掌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阿鸾从没见过蔚齐将那些绣品摆在何处过，那些绣品就像是蒸发了一般再也没了影子，就只有赵氏，每年依旧是锲而不舍的绣，锲而不舍的送，却换不来蔚齐的一个侧目，如此看来，赵氏该是爱着蔚齐的吧……
阿鸾咬咬嘴唇，所以说这世上的情情爱爱最是麻烦，连赵氏平日里这做事雷厉风行的人也化为了绕指柔，甘心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管着蔚家，赵氏的一切都让阿鸾敬佩，从为人处事到言谈举止，就唯有这一点，阿鸾怎么也想不明白，看不通透……略一思索，阿鸾一个寒颤，这情爱当真碰不得！
“母亲。”阿鸾哼哼着叫道，往前凑了一步。
赵氏看了一眼小心翼翼一脸赔笑的阿鸾，无奈的摇摇头“怎么，回来了？”
阿鸾忙不迭的靠近赵氏，看了看绣架上面描完的花样，能看得出是一丛西府海棠。
“又在为父亲准备生辰礼啊。”
赵氏点点头，手中动作未停。
阿鸾嘟嘟嘴“画一幅画就好了，为什么定要绣出来，多费神啊。”
“画一幅画人人画得，这绣出来才显得贵重。”左右比对了一下，赵氏最终决定用左手的浅粉色。
可是父亲还不是没当回事。
这话阿鸾只敢在心里想想，并未说出来，唯恐伤了赵氏的心，每当这种时候阿鸾都恨不得自己生
为一个男儿身，有朝一日功成名就能带着赵氏远走高飞，再不受这份气！
可是看了看赵氏一脸认真刺绣的模样，阿鸾又是无奈的一叹气，即便自己要带她，恐怕她也是不愿意……
“今日五皇子同你说了什么？”赵氏放下针线这才提起正是。
阿鸾本已经消下去的火一时间又蹭的窜了上来，重重的一呼气“还能有什么，不过就是谢我的救命之恩，说了两句闲话就散了。”
赵氏点头拍拍自己的身侧是以阿鸾坐下，拉着阿鸾的手重重一叹气，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绪“阿鸾，母亲想过了，以你的性子决定好的事情终觉不会轻易改变，既然你的父亲也有意让你嫁到……”赵氏停了一下，指了指天继续说道“母亲也拦不住，母亲早就该明白你不是那寻常人家的孩子，先前是我异想天开了，只不过若是一旦做了决定，需知一入侯门深似海，需要处处谨小慎微，不比从前，你可懂了？”
听到赵氏松了口风，阿鸾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两只眼睛迸发出兴奋的光芒，忙不迭的点头，突然就感觉心理面舒坦了许多，从自己出生到现在阿鸾的一切心机多或多或少的有所收敛，免得惹赵氏不快，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好不痛快，如今赵氏说了这样的话就是默许了自己的行为，捆绑自己的绳子终于松开了，阿鸾能不开心吗！
眼见着阿鸾险些欢呼雀跃起来，赵氏白了一眼她，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也别得意，不过是有些小聪明，当真以为自己能处理好那些纷乱杂绪的事情，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要留个心眼，你呀还是太心急，凡事爱逞强，从前是有我护着，若是一旦嫁了人，恐怕日子就没这么顺遂
了，明日起就跟在我身边学学管家吧。”
阿鸾连忙点头应声，这管家可从来都是女子即将出嫁的时候才会教的，闺阁中的女子没有特意教的，再说阿鸾现如今的亲事八字还没有一撇现在提起让阿鸾跟在身边学习未免也太早了，那么这学什么就不言而喻了，不外乎就是如何处理人际关系的学问罢了。
阿鸾撒娇的我在赵氏肩头蹭了蹭，这么多年自己学的可不少了。
赵氏没有理会阿鸾的撒娇，推开阿鸾正色道“你也别得意，你以为你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什么都学会了？你那不过是小打小闹，分寸依旧没有把握住，就会给我坏事。”
“我哪有坏你的事。”阿鸾不满道。
赵氏冷冷一笑“你当那日你当着老太太的面将张氏私吞月钱的事情点出来是做的对的？”
阿鸾疑惑“那不然能怎么办？她都已经诬陷到你头上了，我还能置之不理？这让别人怎么想你。”
赵氏摇摇头“要是我就不会这么做，何必逞一时之快？我那账本一笔笔出入账目记得清清楚楚，哪里怕人来查，过两日挑着机会公布一下账目就什么都明白了，谣言不攻自破，再说张氏做的那些事你打量没人知道，只不过是不说而已，我只要将老太太哄住就好了，旁的何必费心，还得罪人，再有……”赵氏顿了顿，板起了脸“张氏贪污银钱的事情我已经跟了许久了，就等着有一个机会找些证据让老太太知晓，到时候我定能一举扳倒她，可是你这么一弄反倒打草惊蛇，张氏必然做了准备，我花那么多心思布的局都让你给搅了！”
阿鸾一怔，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犹疑的眨着眼睛“不会吧……张氏……”
“你呀，心太燥，须知那张氏总归也是活了小半辈子的人，别的不说，见识的勾心斗角是在你怎么也比不上的，你以为凭你那点小聪明能事事占得上峰？你……”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门口有敲门的声音，赵氏应了一声，只听门外的碧容禀报“夫人，老太太让您去前厅一趟，说有要紧事。”
赵氏看看天色，这不早不晚的能有什么要紧事？
“说是什么事了吗？”赵氏疑惑道。
那碧容是赵氏身边的大丫头，很是灵力明早就在来人禀报的时候花了些银钱问出了点消息“说是王姨娘同二房的张氏也在，老太太很生气，让人拿了冯姨娘，这会儿都聚在正厅。”
赵氏一怔，冯姨娘？王氏？张氏？
同阿鸾对视一眼，心中一沉，一同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