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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得来全不费工夫
同赵氏的谈话不欢而散，赵氏对于阿鸾没有再多说什么，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一脸的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两日后阿鸾便同蔚齐一同入宫，临行时在门口道别，蔚齐打量了一下阿鸾的行头，满意的点点头，阿鸾恭顺的笑笑。
赵氏上前提阿鸾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深深的看了阿鸾一眼，叹了口气，阿鸾一怔，尴尬的咬着嘴唇别开眼睛。
“待会儿到了宫中见了皇上，问你什么不用惊慌。”蔚齐开口道。
“是。”阿鸾恭顺的点头。
蔚齐默了半响，忽的开口“这次进宫面圣非同小可，你可要好好表现啊。”言语间有所示意，一同来送行的王氏母女闻言当即变了脸色。
“老爷，这……”赵氏终于是变了脸色，吃惊的望向蔚齐，难不成连蔚齐也有意……？
蔚齐摆摆手阻挡了赵氏接下来的话，深深的看了看赵氏“我们蔚家的女儿注定不会平凡，你知道的不是吗……”
闻言，赵氏原本合在胸前的手颓然的垂落下来，自己一直以来确实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总以为有自己能护着阿鸾不卷入任何争斗，自己精明了一辈子，就不能允许自己天真一回吗？自己为了赵家为了蔚家辛劳了一辈子，就不能允许自己自私一回吗？
阿鸾见赵氏身形不稳连忙上前相扶，蔚齐看着赵氏的模样皱皱眉头“我知道你的心思，只不过到底怎样你应该心知肚明，你生了个好女儿，像你。”
“像我……”赵氏仔细咀嚼这蔚齐的话只觉的满腔苦涩，碍于王氏等人在场没有过多的言语，但
是脸色却是难看了许多，正是因为像自己才不想她重走自己的老路……
阿鸾咬咬嘴唇，见了赵氏受委屈自然那不满，上前一步“父亲，时候不早了。“
蔚齐点点头，王氏见状连忙领着蔚钰珊和蔚霖赶上前来堆着笑叮咛道“老爷，可要早些回来。”说着还拉这蔚霖往蔚齐身上推。
蔚霖的个子只到蔚齐的小腿，吸吸鼻子抱住蔚齐奶声奶气道“父亲早些回来……”
蔚齐心情大好，慈爱一笑，抚上蔚霖的头“好，等我回来了给你带你最爱吃的桂花酥。”
蔚钰珊连忙拉着蔚齐的胳膊撒娇“我也要，我也要！”
“好好好，都买都买，这么大了还馋嘴。”蔚齐点着蔚钰珊的头却并不舍得用力，好一幅一家和乐的场面，反观阿鸾同赵氏却是格格不入。
这样的场景阿鸾并不熟悉，从小到大在阿鸾的记忆中从来都没有类似的场景出现，蔚齐对待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笑过，看着满脸笑意的王氏一家与蔚齐，再看看一旁的赵氏与自己，只觉得心中有些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阿鸾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心中就是有些不舒服，那时的阿鸾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名字叫做“妒忌”，是阿鸾认为和自己永远没有关系的一种感觉。
阿鸾上前拉了拉赵氏的手，只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赵氏已然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心中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这会儿见了阿鸾又想起那天的谈话，不由心中一酸，抚上了阿鸾的脸颊爱恋的摩挲几下，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蔚齐左手拉着蔚霖，右手拉着蔚钰珊怀里依偎着王氏，不经意的瞥到了不愿处的赵氏与阿鸾，笑意僵在了脸上，看看自己，尴尬的咳了一声，推开了王氏，松开了蔚霖与蔚钰珊的手，对着阿鸾招呼道“阿鸾，时候不早了”我们启程吧。”
阿鸾依依不舍的放开了赵氏的手，转过身来“我还以为父亲您光顾着和姨娘亲厚忘了我同娘亲呢。”
这是阿鸾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表露出对蔚齐的不满，众人具是一愣，王氏等人动作一卡，齐齐看向阿鸾。
蔚齐尴尬一笑，看了看底下互相交换眼色的小厮，咳了咳“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阿鸾摊摊肩，眨眨眼睛，天真的模样让谁见了都不忍苛责她“难道不是吗？父亲就只是同姨娘亲厚，都不理我同母亲。”复又转头看向王氏“姨娘看来是担心父亲的紧，这大庭广众的就这么急着投怀送抱？”言语虽恶毒但是语气却是调笑的语调再配上那倾城又不失可爱的模样，让人听了只觉得忍俊不禁，想要发笑。
王氏闻言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平日里自己是惯了这样的，赵氏也不在意也不说话，让自己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如今被阿鸾这样直白的指出才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对，身为妾侍，却是有些越矩了，只得那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蔚齐等着蔚齐开口。
“我说这话姨娘可别恼，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父亲平日里不是最讲究规矩二字吗，我这也是替父亲着想，您说是不是父亲……”阿鸾抢在了蔚齐之前开了口。
蔚齐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吞了下去，阿鸾扣上了这么一顶高帽子给自己让自己还怎么开口说一些苛责的话，只得点点头“没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钰珊、霖儿……你们可记下了。”避重就轻只说两个小的，将王氏放下不提。
“记下了。”
“记下了。”
两人规规矩矩的答道，蔚钰珊低头的瞬间向阿鸾甩去一计眼刀。
阿鸾装作没看见得意的笑笑，反正父亲看不上自己同母亲是不争的事实，可却不可能将王氏扶正，毕竟赵家可是当朝一品大学士，父亲虽宠王氏，但是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要不然这丞相可就是白当了！而这进宫的当口蔚齐也不会太过的苛责自己，等到回了府这件事也过去了，大不了自己到时候象征性的认个错不就好了，左右不能让王氏等人当着自己的面这样的得意，阿鸾可看不惯！
同蔚齐上了马车，马车慢慢行驶，阿鸾同蔚齐互相对视一眼，尴尬的别过眼睛，谁也不肯再看对方一眼，父女之间能生分至此，蔚家也算是独一份了。
一路无言……
时隔两年，阿鸾又重新来到了皇宫，上次来皇宫还是因为同高玄结下孽缘的那次宫宴，面对着那朱瓦红墙，阿鸾心中一阵激动，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当朝皇帝为慧成帝，年过五旬，身子依然硬朗的很，见了阿鸾笑的很和善，不像高高在上的君王更像是一个可亲的老人，一同陪着的还有高玄的母妃，如今暂代皇后之位，协理六宫的宁贵妃。
阿鸾见了礼，立在一旁不做言语。
慧成帝笑笑对蔚齐说“这就是你家的大女儿？”
蔚齐躬身行礼“回禀皇上，正是小女蔚青鸾。”
宁贵妃向前探探身看了看阿鸾，拾起手帕掩唇轻笑“皇上，这蔚家小姐虽然穿着简单，但这身段倒是风流的！臣妾打赌，定是个倾城的美人！”这一动作本来显得有些娇俏，她一个三十几岁的少妇做起来本来不怎么何氏，不过仗着平日里保养得当，又生了一张娃娃脸，这动作做起来倒也不别扭。
皇上一挑剑眉来了兴趣“哦？上前来，抬起头让朕瞧瞧。”
阿鸾依言行事，上前一步缓缓抬起头，一时间这个大殿的金碧辉煌恍若都不敌阿鸾眉间的丽色动人，阿鸾今日并没有刻意的涂画胭脂，走的是清雅路线，却反倒将那倾城绝艳的面容愈发的凸显出来了，浑身上下散发的光辉怎么挡也挡不住，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就那样盯着你，任你是谁也要生出几分怜惜。
宁贵妃刚刚说这一番话主要是想吸引皇上的注意力顺便抬举一下蔚齐，毕竟蔚齐可是当朝丞相，此时不拉拢更待何时，高朗若有了他的支持，问鼎帝位更是如虎添翼！可当阿鸾当真抬起头出现在她眼前事，见惯了美人的宁贵妃还是被晃了眼睛，这丫头竟然生的如此祸国殃民！？明明两年前远远一见还是个粉雕玉砌的瓷娃娃一样的小人，如今……
皇上也是一愣，足足三秒才缓过神来，由衷称赞道“不愧是蔚家的姑娘，果然是拔尖的，当日救下五皇子的就是你？”
阿鸾早已经选定好了的“公公婆婆”就在眼前，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几乎是怀着敬意在看这两个人，闻言低下头，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
皇上满意一笑“小小年纪，勇气可嘉，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今年十五了。”
“唔……”皇上点点头“救了五皇子可着实是一大功，你可想要什么奖赏？”
阿鸾笑笑，将应对张氏的那套说辞重新搬了出来“父亲常教育哥哥要忠君爱国，阿鸾不才也跟着耳濡目染了一段时日，认为虽是女子也要有一颗忠君之心，今日有幸能为皇上尽忠自然不敢要什么奖赏。”
皇上诧异的一挑眉“这小女孩有点意思……忠君，好！好！好！蔚丞相，你教了个好女儿！”
蔚齐躬身谢恩，嘴里说着不敢，眼底却满是得意，看向阿鸾的目光暖了几分。
“可是这既然有功就必定要赏，否则不就是赏罚不分了吗……朕要赏你些什么呢？”皇上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思索着。
宁贵妃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蔚齐，开口道“不知这蔚小姐许人家的吗？”
蔚齐转转眼睛“回娘娘，不曾。”
“不曾？”宁贵妃笑道“皇上，即使这样便不必苦恼了，女儿家最重要的不过就是婚姻大事，依臣妾看不如给这蔚小姐许一门好亲事才好。”
皇上思索片刻，眼前一亮觉得可行，随即又陷入了苦恼“可是这京中有谁堪配呢？”
“这有何难，这孩子的名字取的也好，阿鸾阿鸾，这不就是鸾凤的意思吗，是凤就该在天上，依臣妾看，这么伶俐的孩子也别便宜了别人，倒是甚和臣妾的眼缘，皇上，朗儿今年二十整，还没有正妃呢……”
最后这句话宁贵妃多了几分撒娇的语气，阿鸾听着一阵欣喜，强按下心中的雀跃，原来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宁贵妃说这话自有一番考量，虽然拉拢蔚齐不能全靠这一纸婚约，但是有着一层保障不是比没有强吗？管他今后如何，先将蔚青鸾攥在手里再说，实在不行到时候在随机应变不就得了。
皇上笑笑“你呀，什么好的都要占！”话虽这么说，但是却是转向了蔚齐问道“丞相以为如何？”宁贵妃既然开了口自己也总不好回绝啊。
蔚齐拱拱手“一切听凭皇上的安排。”
蔚齐对高朗也是有几分看好的，也有联姻的打算。
“那朕就……”
“贵妃娘娘好偏心，明明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却给了四哥哥。”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语调依旧是温文尔雅，仔细一听却带有几分凌厉的气势，阿鸾心中一惊，循声望去却见一个青色的身影立在宫门口，身后，是万丈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