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1 / 1）
“我要听的不是对不起这三个字！你给了我爱的狂喜，把我带到天堂，再狠心地把我离我而去，把我送入地狱。你这个笨女人、狠心的女人。我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上天入地也要找到你。现在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再放过你。”
面对费钦的咄咄逼人寸步不让，这几年的辛酸委屈，苦楚歉疚一齐涌上心头，善桃眼眶一红，泪花泛起，一抽一噎地哭起来了，眼泪汹涌地流下来，眼泪浇得脸庞一塌糊涂。她哽咽道：“那你要我怎样啊？”
费钦兵败如山倒，紧紧抱着她，柔声哄着：“宝贝别哭了，还嫌我的心痛的不够吗？都怪我不好，不哭了不哭了。你打我吧，消消气。”他温柔地吻去她晶莹的泪珠，辗转来到她的樱桃小口，唇舌纠缠，两人渐渐吻得意乱情迷。
费钦在善桃耳边喃喃道：“回到我身边。”
善桃流着泪摇头。
费钦愣住，松开她，一步步后退。这个死心眼的女人，到底为什么？
平复了一下心情，费钦道：“我想提醒一下你，既然我都找到你了，你也没有躲的必要，你是不是该回家看看你妈妈和弟弟？”
善桃低着头：“哦，我知道了，我正在安排。”善桃想到什么，抬起头问费钦：“你怎么知道我没看他们？”
“……”费钦转过头不看她，有点恼羞成怒气急败坏，“我就是知道！”
费钦坐飞机回了A市一趟，总部有事务事非得他亲自出面处理不可，百忙之中，他抽空回家和父母打了个照面。
这几年费钦接棒天扬集团，父亲费国涛逐渐退出集团管理事务，基本上撒手不管，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退居二线。突如其来的一场病，他从鬼门关里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初步康复之后他想通了许多事，真个人豁然开朗。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可健康状况的原因，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身体就像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再勉强重负荷运转下去，非得早早报废不可。
人定胜天，但没必要和天斗，更多的时候需要顺天而行。这么多年下来，那颗争强好胜的斗争心也淡了。“也罢，反正迟早要放手的，一切就交给我儿了。”
费钦没有让他失望，做出了骄人的成绩，让本来持怀疑态度的董事和股东们彻底改观，心服口服。
只是有一项，费钦和他不太亲近，除了例行的问安，话都说不上几句。费钦性格不再冲动毛躁，沉稳内敛成熟了许多。虽说父子间不像以前那样关系紧张，会发生激烈的冲突，可现在费钦对他这个父亲，完全是不冷不热不远不近公事公办的态度，客气但是疏离，始终隔着一层。费钦打电话回家，也是和他妈妈说话的多，顶多问一句爸好吗？如果电话是自己接的，问候一声爸，接着就是问：“妈在家吗？”厚此薄彼的待遇让费国涛有点郁闷，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怎么自己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人老了，是不是心也变得脆弱，对情感的需求也多？
费国涛自己也清楚，造成这个局面的人恰恰是自己。他无数次的反思检讨，是自己曾经对费钦说过的话，流露过的眼神，与之相处的细节，一步步地把儿子推离。和儿子的关系有过蜜月期，可是热热乎乎的劲儿没坚持多久就又冷下来了。那个女孩子不见了之后，费钦的热情好似也被她带走了。从那以后儿子只埋头于工作，对人都是淡淡的，冷漠的面容，笑容都少，父子俩的关系也冷了下来。
那个女孩子，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会不会给予费钦更多的关爱。如果能回到过去，他还会不会棒打鸳鸯，要求她离开儿子。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郝娅问善桃：“你和费钦怎么回事？”
“费钦，什么费钦？什么怎么回事？”善桃下意识地装傻，心里诧异，郝娅怎么知道她和费钦之间有纠葛？
“别瞒我了，我都看见了，看得一清二楚的。你太不够意思了，还想抵赖，完全是欲盖弥彰。你和费钦在一起的场景，那叫一个怨憎会爱别离，惊天地泣鬼神。乖乖，我的小心脏啊。看到你们火花四射纠缠在一块，我真的意外，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知道得太多没好处。猫有九条命，可好奇害死猫。”
郝娅威胁道：“你不说我就问其他人了，众志成城，大家都来问你的话，总能问出点什么的。”
善桃不可置信：“你疯啦！千万别。“
思忖了一下，善桃说：“我和他曾就读同一所大学，还当过他女朋友，后来我们分开了。”
郝娅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你们曾经是男女朋友？就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我看他对你很有爱的样子啊，那为什么你们不旧情复燃？”
“相爱容易，相处太难。”
“他这个人很难搞？看不出来啊，很难相处吗？善桃姐你脾气这么柔和，都和他处不好，他脾气得是得有多差才让你望而却步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瞎想。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我怕我达不到他的期望，我怕我们会不幸福。有很多原因，你不会懂的。”
郝娅还要追问，善桃坚决不肯再吐露半句，任尔东南西北风，她自岿然不动，郝娅也拿她没辙。
向东问善桃：“可否愿意当我的宴会女伴？”
善桃豪爽地答应：“可以啊，没问题。”大有只要你一句话我两肋插刀都没问题的势头。
“这么好？”善桃答应得这么痛快，向东也有点始料未及，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唇舌的。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你帮我那么多，我为你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算什么。”
“哦？原来你这么投桃报李，看来我以后要多请你吃饭多送你东西多帮你忙了。”
离开派对后，向东对善桃说道：“我请你下馆子吃饭。”
“你这句话如果让宴席主人听到了，她会觉得很羞愧的。”
“这有什么，那种聚会场合，纯粹是为了交际，哪顾得上吃东西。那些东西也纯粹是做摆设的，中看不中吃。时间还不晚，为了答谢你仗义相助，我请你下馆子吃饭。我还要谢你帮我拟的广告词呢，太绝妙了，一直想找个机会感谢一下。”
善桃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是灵感到了，突然想到的而已。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向东也会下馆子吃饭？善桃突然就觉得他挺有烟火气息。阳春白雪高贵优雅的向东，穿着名贵西装带着名表在烟幕弥漫闹哄哄的小菜馆吃饭，周围是一群光着膀子灌啤酒的壮汉，那画面想想也是醉了。如果他西装革履地坐在马路边吃大排档，那效果更是惊人了。
向东开一辆银灰色奥迪，到了一栋居民楼前停下。善桃看看四周，这附近都是住宅，亮着一盏盏温馨的灯，哪有菜馆的影子？招牌都不见一块。
正疑惑间，向东头一偏，示意她跟上。
进了一个楼梯间，拾级而上，善桃穿着高跟鞋，不免有点吃力。好在向东走得不快，一边走一边陪她说话，也不觉得难熬。
每到一层会有数字标识楼层，见到3+1的字样，善桃知道是到了4楼。岭南人忌讳数字4，会写成3+1或罗马数字IV替代，
爬到了六楼，总算停下了。朴实的门外表毫不起眼，打开门里面却别有洞天。温馨的居室装修，色彩鲜艳明亮。正厅两张餐桌有客人正在就餐。居然还有一个吧台，设计得匠心独运，吧台后的酒柜里摆着各式洋酒。屋子里摆着许多绿色植物，墙壁上挂着油画和壁毯。
原来这是是一个家庭餐馆，名字很新颖别致——“品·味”。
美食是确实需要慢慢地品，细细地回味。吃着美食，静静地品味时光，让时间驻留，慢慢地把时间雕刻。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和向东打招呼，和他攀谈起来，”向东，今天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家伙给忘了。“
“怎么会，最近事情有点多。刘叔可一点也不老，还和我是高中生的时候一样，一点也没变。”
刘叔开朗地哈哈大笑。
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看样子估计是刚才那男人妻子，领着他们俩进了一个包间。
向东问善桃：“想吃什么，不用拘束，尽管点。”
善桃摇头，“你点吧，我负责吃就好了。”
那女人在向东点好菜后看了善桃一眼，笑得耐人寻味。
善桃环顾左右，“这里的装修好特别，在一个这么漂亮的地方，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想必这家菜馆的主人很幸福。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想开一家咖啡屋，感觉挺小资情调的。咖啡屋取名叫“心灵驿站”，闲暇时和顾客聊聊天，听他们讲故事。
向东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忍俊不禁：“你一个不喝咖啡，只喝白开水果汁牛奶的人，去开咖啡屋？”
善桃眼睛一瞪：“怎么？不行吗？我也只是想想啦，要的只是那种氛围。开个茶馆也可以啊，我不光喝白开水果汁牛奶了，最近在尝试喝茶和学习茶道，说不定哪天成了茶博士了。”她把博士两个字咬得很重。
“那我拭目以待了。”
“慢慢等吧，等个三五十年，会等到的。”善桃煞有介事地说。
向东做个抚额的动作，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精致的五菜一汤上来，光看菜色和闻味道就知道好吃了。看得出来，食材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厨艺也好得没法说，每一口都是享受。
善桃由衷赞叹：“你可真会享受生活，喝那么好的红酒，吃这么美味的菜。”
向东抿嘴一笑，“其实我还有很多面没有展现出来，你会慢慢发现的。”
“这里这么隐蔽，一般人都找不到吧？不用担心生意吗？”
“是的，是不容易找到。生意靠口碑介绍，这里的客人全是熟客或熟人推荐。我高中的时候还帮他们在网站论坛弄了一个推广贴，人气还不错。”
“你高中就来光顾了？你是怎么知道这儿的呢？”
“我有点特殊。这家菜馆的主人曾经得了心脏病，交不起手术费。我父亲亲自主刀给他动手术，还想办法给他减免了一部分手术费，剩下的一些允许他慢慢还。他把我父亲当成救命恩人，逢年过节还往我们家送土特产。”
“伯父真是个大好人，医术高超，妙手仁心，妙手回春。”
“医者父母心，我父亲也是因为有救死扶伤的慈悲心肠，才选择当了医生。”
善桃吐吐舌头，“原来你高中就是一个技术达人了，还很有营销天赋啊，我就差远了，只会在网上遛弯。”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当一面的绝技啊，你的电台节目那么受欢迎，品·味的菜让食客频频光顾，都是各自才能的成功。”
“我真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电台主持，阴差阳错因缘际会地进了电台，慢慢的竟然做出了点成绩，也算是小有名气，这都是始料未及的。小学的时候老师问我长大后的理想是什么，那时候我还傻乎乎地说要当个像居里夫人那样的科学家呢，后来发现自己完全不是当科学家的料。”
“就是因为人生充满了未知，我们的生活才更加有趣。”
“你认为人的一生该怎样度过？“
“生命不仅有长度，还有宽度和厚度，最后算出一个总体积，体积大的人才算赢。”
“那我肯定比不过你。”
暖气开得温度有点高，善桃热得微微地出了汗，一张粉脸红红绯绯，艳若桃花，再配上娇俏的笑容，向东不由得心跳加快了几分。
“之前你写的采访报告，做了很多准备吧？”她提问他这个酒庄负责人时，背景信息了解得详实，是做了功课来的。
“是。”
“你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