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二更>(1 / 1)
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地过着,明儿个一大早,我就得和林夕回老家去,而后儿个,就是林菀嫁给邹承的日子。
“世界要是能一直这样和平就好咯~”下班儿回到家,我躺在沙发上由衷地发出了一声感叹,然而我那只是口头说说还没来得及烧香拜佛付诸于行动的愿望在下一秒就被一通电话里的怒吼震碎,散落在一地连声呻-吟也没有
“林栖!别告诉我你已经回家了!今天可是我生日!你要是敢说不记得了我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剁碎了喂林夕!!”
把手机离耳朵远远的,等沈如清吼完了,我才把手机拿到耳边儿:“谁告诉你我不记得了?我是回家拿钱的,卡里没钱了。”
“你骗鬼呢!”
“对,就骗你这只鬼呢。”
“少废话!快点儿来轻闲酒吧VIP包厢。”
“轻闲酒吧……为什么去那儿?”
“克里娅说今天我生日,所以什么都免费,让我敞开了吃喝玩儿,反正酒吧是克里娅开的,不来白不来嘛~大家都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以后请她吃一顿大餐不就结了?给你十分钟!”
挂掉电话对着手机“呵呵”了两声,我拿起床上的钱包,抬头刚想叫从一进门儿开始就腻歪在洗手间洗澡洗到现在的林夕出来时,洗手间的门儿突然就打开了。
“锵锵!”两手先是撑在洗手间两边的墙上,林夕接着转了一个圈儿。
……白色雪纺裙……和……吊腿丝袜?
撩了一下散着快要及肩的头发,林夕朝我挤挤眼,忽然伸手掀起裙子:“锵锵锵锵!”
丁…………丁字裤吊腿丝袜…………?
学着玛丽莲梦露翘起屁股,大腿并拢,双手捂着裙子的模样,林夕朝我抛了一个媚眼,又送了一个飞吻:“怎么样?这个姿势怎么样?有没有激发出你最原始的野兽本能?”
“……”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了林夕好一会儿,我点点头说:“有!我现在感觉有一头野兽正在我身体里乱窜嘶吼。”面无表情抡了抡胳膊,又活动了一下手腕,伴着一声震耳欲聋地脆响,我一巴掌把他呼回了洗手间:“我最原始的野兽本能就是要你把下面那玩意儿给我脱掉!!!!”
数分钟后,林夕捂着脸泪眼婆娑的从洗手间出来。
嗯,吊腿丝袜是不见了,可他身上穿着的why还是那件白色雪纺裙?
“我不是让你脱掉吗?”
“我脱了。”说完,林夕又伸手掀起裙子:“你不是让我把‘下面’的脱掉?喏,我换了条四角裤。”
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吐了出来,我偏过头眼不见为净的摆摆手:“你是先去酒吧还是跟我去采蝶轩拿了蛋糕再去酒吧?”
见我没有深究,林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由泛着泪光的一脸委屈立刻就变回了那张总笑眯眯的欠扁脸:“当然是跟你去采蝶轩!”
拎着蛋糕打开一扇反光门,酒吧里零零散散或站、或坐着不少人,既没有吵闹得让人头疼的DJ舞曲,也没有那些在闪烁的灯光下疯狂跃动的人,和着暧昧迷离的灯光,委婉低缓的音乐如水柱一般直达心底。
找到沈如清后来短信里说的VIP包厢,我推门进去,却看见沙发上只坐着洛宸和克里娅。
“一个劲儿的催我快点儿快点儿,沈如清人呢?”
洛宸:“……”
克里娅:“……”
把蛋糕放在大理石茶几上,我看着呆愣着脸一声不吭的洛宸和克里娅:“见鬼了啊?怎么不说话?”
洛宸:“……”
克里娅:“……”
眯眯眼,我顺着洛宸和克里娅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让他们鸦雀无声的根源是穿着女装的林夕。
“洛宸,这对认识林夕六年的你来说已经没什么好吃惊的了吧?装什么装!”说完,我看向克里娅:“克里娅,这事儿三言两语和你说不清,总之……林夕没有女装癖!他丫就是闲得!欠扁。”
生怕被克里娅误会我有一个变态表哥,我急忙岔开话题:“洛宸,问你话呢!沈如清怎么没在?”
“嗯?哦,沈姨今天出门儿忘了带钥匙,沈如清回家给她老娘送钥匙去了,一会儿就来。店长刚打电话说她走不开,就不来了。”说着,洛宸快手快脚拆开了我放在大理石茶几上的蛋糕盒,然后,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叫出声儿:“我靠!林栖,你是飞檐走壁来的还是捉贼去了?蛋糕全都散了!这要让沈如清看见还不得一嗓子吼死你?”
“她又不是手握权杖人人必须得围着她打转儿的女王。”瞥了一眼来得路上不小心把蛋糕盒掉到地上而此时已经喝起酒的罪魁祸首,我拿起一杯鸡尾酒,坐到了最边儿上的单人沙发:“人家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还把生日从4月改到了6月呢,不过吹个蜡烛过个排场,生日也就说得好听,沈如清要实在生气,等下次生日我给她订个39英寸的,噎不死她!”
“霸气!”竖起大拇指晃了晃,洛宸拿起塑料刀开始切蛋糕。
“林夕,你脸怎么了?”伸着脖子,克里娅指着自己的脸看向林夕。
“此事儿,说来有点儿话长啊!”坐在点歌台前,林夕一手拿着冰镇过的酒瓶充当冰块儿冷敷着巴掌印十分醒目的左脸,一手在电脑点歌机上划划点点。“我调戏花姑娘的时候被打了。”
知道他说得那个打他的花姑娘就是我,我强撑着只有嘴角肌肉在跳动得僵硬面部朝克里娅干笑了两下,然后阴冷冷地对林夕说:“看来你还没被打够……”
“我来啦!”
‘够’字话音还没落下,沈如清的声音就从才拉开一半儿的门外钻进了屋内。“克里娅,外面有人找你。”
“好,我这就去,你们玩儿。”
“记得一会儿来吃蛋糕……啊!蛋糕怎么全都散了?”送走克里娅,沈如清转过身瞪圆了原本就够圆的眼睛看看蛋糕,又看看吃得不亦乐乎的洛宸,一脸嫌恶地恶狠狠道:“洛宸!没记错的话我好像还没有吹蜡烛许愿吧?你是饿死鬼托生的吗?上辈子一定从出生到死都没吃过东西吧?挨了不少饿吧?我真想把这个场面模糊化再打上马赛克拖到回收站清空!”
“什么叫你的蛋糕?”看着沈如清眨眨眼,洛宸伸手指着蛋糕说:“这是人林栖出钱买的,又是他拎过来的,怎么就成了‘你’的蛋糕了?沈如清你是不是觉得你头上戴了一个生日快乐的帽子你就是party之王了?”
不屑地嗤笑一声,沈如清抬高下巴双手抱臂,扯起一边嘴角笑得邪魅:“洛宸,你要是羡慕嫉妒恨我被人众星捧月就直说呗~你瞅瞅你现在这样儿,我都替你臊得慌。”
“是啊~我可羡慕死你了!谁比得上你啊?身后有那么大一群追求者,把你美得都跟那骄阳下的花儿似得了,我说赶明儿个你要不要在头上种朵向日葵,好时时刻刻吸取日月光华让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我小日子过得滋不滋润那是我的事儿,你要看不惯可以不看呀,我一没拉着你家人跳井威胁你必须看二没掰着你眼皮儿让你必须看,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挖了你家祖坟破你风水让你没人跟在身后追求一样。”
自大学认识以来,洛宸和沈如清的日常就是每天都得吃一顿裹着炸弹的鞭炮饭去炮轰对方。坐在一旁看着俩人儿有来有往的人身攻击,我再次发自肺腑地觉得水火不容这个带着神圣光环的成语就是为这俩人儿量身打造的。
对损,拼酒,唱歌,抹蛋糕……所以我都说了生日就是吹个蜡烛过个排场,排场过完了,剩下的和我们平时玩儿得有什么不同?没有。
靠在沙发上看着喝醉了的沈如清和林夕又蹦又跳得对唱着调儿早跑到外太空去的情歌,还有早就在和沈如清拼酒时被放倒躺在一旁的洛宸,我不禁对他们的未来深感担忧。
“嘿!林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也有份儿哦~”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克里娅坐在我旁边儿笑盈盈得嘿嘿笑了两声,说:“刚刚来找我的是我爹地的人,他说我爹地想见见伊人,但是我爹地现在正在和妈咪环游世界,所以要我明年带伊人去英国见他。”
“呃……”搔搔头,我努力整理了一下思绪:“你和店长去见父母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其实我和伊人早就有去英国的打算,所以我们明年去见了我爹地之后应该就不会回来中国了。你不是和我说过想自己开个影楼或摄影工作室吗?我刚才问了伊人,她说我们明年走了之后想把影楼给你。”
“你是说……店长要把影楼卖给我?”呆着一张脸,我真不知道我此时是该兴奋还是该兴奋,这么好的事儿真就落到了我头上?我日幻夜想在一个好地段儿自己开个影楼的美梦这么快就要成真了?
“好了,时间不早啦,你们该回去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克里娅笑着摆摆手,站起身得同时扔了一个红包给我:“这是我和伊人给你妹妹的礼金,可不准还回来!”
拿着手里怎么说也有好几千印着金色囍字的红包,我愣了一下,正想叫住克里娅把钱还给她,可当我抬头得时候她人已经不在包厢里了。
克里娅根本用不着给林菀礼金,她和店长不但不认识林菀,甚至连林菀叫什么都不知道,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给什么礼金啊?还这么多……
“喔!红包啊!”声到人未到,我一转头沈如清就一个踉跄撞进了我怀里:“红包可是个好东西,里面有大把大把的红票子呢!”打了一个酒嗝,沈如清双手推开我挣扎着从我怀里站起身,摇摇晃晃得看着我说:“说起红包……嗝!咱,咱妹子是明天结婚噢?你等等,我也有红包给她……”
“不是明天,我明天回老家,她是后天结婚。而且克里娅已经给了这么多了,你那红包就省省吧。”扶着沈如清的肩膀让她靠坐在沙发上,我往旁边挪了挪,和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酒臭味儿实在太大!
“妖女!变(别)想勾引木西!”口齿不清地说着,还踢了沈如清小腿一脚,林夕扑到我身上抱着我的胳膊嘟起嘴说:“木西~快告诉他们你是我的~”
皱起眉头拿手推着林夕的额头,我说:“别发酒疯!回家了!”
“谁说我发酒疯?老娘脑子清醒着呢!”以为我在说她,沈如清拿手边捶沙发边吼着,吼完了之后她突然拍了洛宸一巴掌:“没死就给我起来!就这点儿酒量还跟我拼?要睡回家睡去,快起来!”
出了包厢走到外厅,原本还有些空的酒吧此时此刻竟然满满登登全是人,而在推推挤挤间,林夕好几次落在后头儿被淹没在人群里。
低低啧了一声,我扒开人群伸手拉过林夕就往外走,可不知道这混蛋是故意的还是被人拌了脚,突然朝前一个踉跄张开手臂死死抱着我就不松手了。
也许是酒吧里的气氛太过暧昧,也许是被这柔和的灯光所影响,看着林夕脸颊绯红,略显迷蒙的眼睛里游弋着淡淡的温和,浅浅的静谧傻呵呵望着我的模样,我总觉得有一个缱绻缠绵地声音在我耳边儿喃喃细语怂恿着我做些什么。
不是幻听,也不是虚无缥缈的声音,而是一道真真切切地呢喃。那道声音说着:“亲下去……亲下去……”
……
“克里娅,我先带林夕回去了!沈如清和洛宸麻烦你等下找人送他们回去。”迅速扭头冲着站在吧台后面的克里娅大声吼叫,我挣开林夕抱着我的双臂把他拖了出去。
我一定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