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六章 空虚的心（1 / 1）
银寒将魔绛紧紧抱住，却又觉得像是什么也没有抱住。他只能下意识地加大力道抱紧她，却还是没有那种有什么在他怀里的感觉。
为什么？她要拒绝呢？
他们一定是在一起的……
为什么呢？一定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他这样想，也算是安慰自己。
周围的亮度偏暗还亮，银寒的眼睛给衬得很有灵气，那样好看的双眸。相比之下魔绛的眸子要黯淡空洞许多。
……
不知何时睡去的，也不知睡了多久。做的那个有些真实的梦也记不全了，只知道，像很多醒来的时候一样，他不在。
洞里空空的，像漆黑如深夜的空洞，不全像，是因为这里更加深沉，漂游的莹莹点点的星点，一如她现在的心。
冥鬼去哪了呢？摸着完好的衣带，跳下台踏着水寻，因为心情的缘故脚步有些不稳。
刚才就发现冥鬼不见了，又不能问，现在也没出现……
到底去哪了？不在洞口……是在树林？
在迷蒙着雾障的树林找了很久，找到阳之地尽头又找到镜湖，天都亮了。
还是没有找到，林子里太安静，不好大喊，只能小声呼唤，到最后也顾不得了，大声呼喊：
“冥鬼？去哪了？出来啊！
冥鬼……！”
……
待终于放弃寻找冥鬼的念头的时候，脑子里又冒出在虚无之地银寒里的很近的面容，抱她抱得那么紧，眸中流转着无法言语的伤感。
仔细想了一下自己那时的反应和空洞黯淡的眼神……更加愧疚。
不知怎么地，绕到了宴会洞门口，驻足看了一会，多看了两眼曾经一起去遮云城、送他过来这里的小青狼，那个眼睛，她不会认错。不过已经不能叫小青狼了，看他身上首领的服饰，应该叫青狼首领了。
想必老青狼已经离世了。又想到与老青狼说话……似乎就是最近的事。
忽然又想到什么，伸出自己的手看得入了神……
上面没有血、没有腥，干干净净，也能拿得住剑，不用再用两只手挥动那剑，也没有了那种不舒服的被剑气压抑才有的感觉，而且现在去感觉剑的气息，已无半点违和感，剑上的气息，分明已经和自己的气息一样了。
转身走进林子，走着，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推着她的头转了一个角度，正看见小青狼出来。狼族天生机灵，小青狼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也往这边看。只见他看着自己情不自禁地笑，并大力挥手打招呼，但是只来得及行了个青狼族专属“兄弟礼”，就被刚出宴会的狸家二小姐拖走。
小青狼还是用力回身，冲她用手势道了再见，临了不忘冲她眨一只眼睛开她玩笑。
他的救命恩人，真是越看越漂亮越看越爱见，哈哈。
“红狐狸！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你干嘛呀！”
狸家二小姐回头一看，愣了一下，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冲她友好爽快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拖着小青狼走了，小青狼在红狸旁边嘴巴一张一合地讲着什么，眉飞色舞地样子，好不激动。
看着小青狼他们就这么走了，魔绛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有些落寂伤感。
走了银寒，不见了冥鬼，也没有练剑的心思。
没有了思绪，脑中一片空白，在林里孤孤立了很久，愣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冥鬼说的那与仙族的战争应该是结束了，大家才开的这个宴庆功的。
愣了一会，忽然想起或许有个可去的地方，便御风飞到那儿——
是个山顶，平的，不算宽敞。
当初是冥鬼带她来的，为了练飞行——毫不犹豫把她推下去。
那时惊呆了，只见眼前不断有字，是飞行术的心法要诀……
当时魔绛看冥鬼写字已经可以做到冥鬼写完她即看完的程度，虽然知道就算在落到底之前没有使出飞行术，冥鬼也一定会护她无事，但还是有些怕，怕学不会再来一遍……
想想那时候居然不怕死怕学不会再来一遍，不过幸好很顺利就使出了飞行术，飞上来了之后就看见冥鬼教育她：
——不能害怕
她想了想，眨眨眼睛说她只是怕刚才没能会飞这个不会不能吧？
冥鬼很长时间都没说话，临了写了两个字：
——不能
想到这儿，魔绛不由笑了，打算再玩一次，于是身形化成小时候的样子，在崖边边一倾身就要往后倒。
却只觉腰上一轻，倒的方向变了，感觉是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一睁眼，正好看到陌生人的脸，而陌生人发丝轻逸落在她脖颈。
“姑娘何必……”
‘没事吧？吓着没？’六个字还未出口，就只有心思偏过身闪开魔绛御向他面门的剑。
有些惊悚……
“嚯，我救了你啊你不要这样吓唬恩人我啊。”男子看着已经脱离他一段距离的魔绛有些无奈。
“星宿烟逻一支弟子聆参见魔绛夫人。”那语气，很像是在叫他自己的夫人“夫人”。
看着魔绛面无表情，甚至可以形容“冷冷的”的样子，聆叹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神仙妹妹……你不认识我了我好伤心啊！”
“我是来偷偷参加宴会的，来晚了点没……”聆认真解释，魔绛却没有半分要听下去的意思。
……
“我对你没有印象，宴会上没有你。”魔绛盯着他看了一会，瞬间反应过来：“你是那个小孩！”
她在人间时跟她一起玩耍过的小孩子们……其中的一个。
……
“你想起来了啊。”聆很欣慰的样子：“是变厉害了，这个子怎么没长呢？”
魔绛不好意思地变回来，看着聆像是关于她的事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天真地在问她。但是即能到这儿来，他应该是多少知道一点。
何况又是星宿的弟子，名字还是一个字的“聆”，或许知道全部。
曾经跟她一起玩耍过的、活得好好的、过得还不错的人——还是有的嘛！
想到这里心情舒缓了些，又想到在人间遇到算命先生之后遭到的对待，还是有些讽刺。
“不修炼的厉害些，如何担得起这祸国殃民的煞星之名。
不长的美些，又怎么承得起惑乱天下的殊荣呢？”忘记伪掺上倾尽天下的笑里的冷厉。
意料之中的，这个男人愣住了，意料之外的，他很认真地告诉她：“我是第一个看见你笑的人吧。”
……
“唉，我是路过，远远看着一个红影，想着是你，就过来看一看。我想说，你不要听进去人间他们那些人的胡话，也别把自己看的那么不值得。你自己好歹是有一颗心的，它是你的，你对它要好好的。
你明白么？”
聆说完要拍拍她的肩，但看到她的样子，转变心意摸了摸她的头：“但愿你我今日的缘分可以给你带来好的东西。“再见”之前我还想说句话——那会你多好啊，现在这个样子，像是种了噬心蛊做成的傀儡人。我希望你可以早日找到自己的“魂魄”。”
魔绛听着，想了想，回过神聆已经不见了。
想着，身为凡人的他，拜入星宿一定很不容易。
再想自己的境况，心烦意乱起来，便四处走走算是散心。只是她愣神楞得厉害，须臾间，又不知飞到了哪里，看着一处有暖红瑞光笼照的境地，滴血的双眸看起来不那么凛厉了，似乎被那暖光渲染。
莫名地，心不乱了，于是她落下脚步，看到了她一生中最美的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