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家事国事天下事（1 / 1）
现下凤天影共有五子二女，若是加上南宫姨娘生的罗衣勉强算是三女。其中儿子中能看得过去的一个是许秋婉的长子凤栖容，另一个是淑仪公主生的、凤家正儿八经的嫡长子凤桁容，其余三个中许秋婉的小儿子凤轻容虽生的颇为可爱，但却顽劣不堪，至于剩下两个更是不用说，全是庶出。
若要再轮到女儿，那便要再说一说凤家不成文的规矩：“男孩儿随母亲走，女孩儿随父亲走。”
正是因为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即使许秋婉的唯一的宝贝女儿现在是凤天影惟一的嫡女，但在凤家地位却并不是很高，只勉强入了族谱，还是因为她嫡出的身份。不过这也并不值得高兴，因为凤家唯一一个没有入了族谱的女儿是南宫姨娘生的罗衣。原因是因为罗衣生的与他母亲南宫紫萱一摸一样，那一双只属于胡人的眼睛是绝不会叫人认错的。凤家是百年大族，娶了一个胡人做妾已经是莫大耻辱，再生一个胡人的女儿，那么剩下的凤家女儿也不必出嫁了——谁愿意去和一个娶了胡人的男人做连襟？去和一个低贱的胡人称亲戚？
当年天下四分，分别是北秦、西凉、东望、南楚。但其中南楚并不是一个国家，而是南楚十八部落。彼时天下中三国共尊长生天，而南楚十八部落则以十八种独属于他们部落的诡异动物为图腾，共尊的则是人头神。其中以残忍暴虐、为世俗所不容容忍的汩汩族为首。而汩汩族有一传统，那便是每当族中有人死亡便剥去头，将身上所有骨髓、肌肉统统食尽。后来愈演愈烈，甚至连过路的商人也不能幸免。更叫人不可思议的是南楚十八部落世世代代主要是由女子主政，南楚末代圣女的母亲黛沁圣女甚至有着三夫六侍，而末代圣女乌黛更是情人满天下，处处留情，据说更与西燕北疆大帝韩回有过一段情缘。
后来三国共灭南楚，攻破南楚第一城误伽城，变卖所有居民为奴隶。后来更是将差不多所有南楚十八部落中的族民变卖为奴，如今叫人一想起胡人，第一想起的恐怕便是自家院子里婀娜多姿、婉转承欢的胡人舞姬。
但说来也怪，南宫紫萱一共生了一个双胞胎，其中长女唤作云裳的却与南宫紫萱一点儿也不相似。虽生的颇是普通，半点儿也没继承她那一双俊美父母绝色容貌，但却聪明非常，很得凤天影的喜爱，后来因为风罗衣不上家谱，也算不上凤家的女儿，便统一唤作“小小姐”。后来更有奴婢清客私下唤做“小千金”的。若这也便算了，但即便是早已致辞的凤老家主也很是高看凤云裳一眼。因着云裳、罗衣二词实在轻浮，明眼人更是一眼便能看出她二人是同胞姐妹的关系，特地为凤云裳改了名字，将“云裳”中的“裳”字换作“上”，凤云上三个字取意庄子《逍遥游》里的“抟扶摇直上者九万里。”足见家族重视。后来更是不顾麻烦，去改了族谱，将凤云上写在淑仪公主名下，成了原配正妻的嫡出女儿，身份不可与凤家其他女儿同论。不要说本家旁支的那些女儿，就连凤天影其他的亲生女儿都万万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虽然周围人都知道淑仪公主只剩了凤恒容一个儿子，但都当不知道。音还是那个音，但名已经不是那个名，甚至连人都不算是原本那个人。原本凤云上应该由南宫姨娘来养，不过凤老家主因为嫌弃南宫紫萱出生蛮族，怕耽误凤云上这根好苗子，三岁那年便特地接来与自己一起住，以便教养。因为若不出意外，凭借显赫外家出生的凤恒容应该是下一任凤家家主，所以与凤老家主一起住在梁州。后来因为打小一起长大，除了寒食、万花这几个重要节日，或族中出现重大事件必须要他们出现的便不会回族中。因着身边也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二人也算是同母兄妹，所以关系处的相当好。
只是后来人还是写惯了凤云裳三个字，再加上自七小姐有了凤云上这个名字便不停的病，而且七小姐一直陪凤老家主住在离帝京千里之远的梁州，天高皇帝远，实在不需麻烦。后来凤老家主斟酌再三，还是因为“贱名好养活”这个原因，一直允许家中人写名、称呼时唤作“裳小姐”。不过凤云裳如今已经差不多八岁了，再这么下去非得穿帮不可，便命令人一律将“裳”换作“上”，严禁喊错写错的。免得他日找不到好婆家，平白可惜这般好的女儿。
至于许秋婉，她虽然出生望族，但却并不是本家的女儿，不过也并不是其他旁支的庶出女儿。虽然凤家家主嫡出儿女不加上凤寒江便足足有七个之多，后来第二次的续弦又生了一对小儿女，其他庶出的子女更是不必多说。但凤天影毕竟年少高才，而且原配也只有一个儿子，所以还是很好找的。不过若是要去世家望族的话，也不算困难的，就算是是与凤家这样的大族一样的簪缨世家也可。但最后只娶了许家旁支的女儿。不过即使是旁支的女儿，也是有讲究的。
许秋婉的“许”是许家八大旁支中的一支。其父虽出生世家，但却是以诗书扬名。虽然如今天下多重武，其中更以华族为盛，只有寒族平民才以诗书传家，但先帝却十分喜爱经书礼仪，所以出生世族的读书人更受喜欢一些。因此许秋婉之父在先帝一朝便很是得了些提拔，官位兰台寺大夫。所以许秋婉虽系钟鼎之家，却亦是书香之族。只可惜许秋婉之父命中无子，又没甚亲支嫡派。虽有几房姬妾，也只得许秋婉一个嫡出的女儿，便自幼当做男儿来养，以偿膝下空虚。如此看来许秋婉一家实力单薄，许秋婉本身也是无甚亲眷，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妻子。并且如今东望首席望族有七，凤为第二，许不过七，位居其后。为何凤家下一任当家要去娶一个对自己毫无助益的女人，实在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