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试问郎心似何物（1 / 1）

张莲今早心梳的是抛家髻，发髻上一支银钗分外别致，一看就知道不是张莲这等仆役戴

的起的，云裳看见了也没有什么疑问，只淡淡笑了，叹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虽说‘姚黄’才是这世间最珍贵的花，可我始终不爱，大约是因为见不惯吧。”

话已至此，张莲也只好陪笑道：“瞧小姐这话说的，要知道，大少爷最喜欢的话也不是‘姚黄’，而是‘素心腊梅’呢”

“哦？是吗。我一直以为大哥喜欢的是‘磐口蜡梅’，没想到大哥居然最喜欢的是‘素心腊梅’，真是……下一次遇到大哥时，送他一束‘素心腊梅’吧。”

“别说是七小姐不知道大少爷喜欢这花，即使是在凤家服侍过多年的世仆都不一定知道呢！据说大少爷早年最喜爱的是‘相思’，只是那花实在是太娇贵了，整个东望也不过清王殿下有几束罢了。据说世子自幼体弱，生来丧母，清王怜悯，才将那一园‘相思’尽数送给世子的。”说到这张莲微微叹了口气，似是不想说下去了。云裳是何等人物，闻弦歌而知雅意，当下便知道这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定与风恒容不再喜爱相思花，改爱素口腊梅有关。

风吹动附近的荷花，摇出缕缕幽芳入骨的清芬。初晴的天空上碧空如洗，给人一种格外心旷神仪的感觉。

一点银亮在云裳掌间显现，云裳不动声色地握紧拳，抬头看相张莲，“莲姨，我累了。”

张莲点点头，“奴婢明白了。”说完便知趣的退下了。

云裳想是没有听到一样，弯下头埋在桌子上，一副困倦的样子。知道张莲走后足有半柱香的时间，云裳才抬起头，轻轻喊：“张莲？”听到没人回应，又大着声音喊：“张莲？”确定没人回应后，才踉踉跄跄跑到她方才摘过牡丹花的花丛处，狠狠将一个小女孩儿拽出来，“罗衣！”

凤罗衣被姐姐揪住也不慌，只对着凤云裳眯眼一笑。那一笑风华绝代，那一笑倾国倾城。紫眸黑发，额间一点朱红；肤胜白雪，一弯梨涡蜜如糖；风流天成，素衣莹腕，纤细柔美。一笑百花谢，一哭万古愁，容妍万古，独擅春秋。

多年后史书记载她的，最多就是她数年不变的风情，坎坷的身世，以及，那一句“青州凤家，小女殊容，姿可惑众。”

阴冷的地牢下，空气分外潮湿，引动地牢下女子阵阵闷咳，每一下都可以说是将一个人的心跟脾肺统统咳出来。她身着一袭平金青云外裳，指甲上镶着三寸长的银壳镶米珠护甲，原本完好的桃心髻上有一只金滚珠步摇。她容貌与凤罗衣有七八分相像，只是凤罗衣没有她身上那种楚楚可怜，妩媚动人的姿态，若不错的话，她便是凤云裳、凤罗衣二者之生母，东望大司马凤天影之妾，原明映公主凤寒江四位贴身婢女之一的南宫紫萱。

原东望大司马、明映公主凤寒江共有四位远近闻名的美人婢子，分别是有着“扬州慢”美名的白雪曼、“芙蓉渠”柳青青、“小洛神”楚媚儿，以及眼前这位南楚附属小国冷泉国供奉人头神的圣女“飞燕子”南宫紫萱。

相传南宫紫萱神态轻盈，曾于鼓上一舞“惊鸿”，鼓舞士气，故名“飞燕子”。足可见其舞姿之高超，身态之窈窕，也有那文人痴魔厌“飞燕子”不配其人之才华气质，又取了个诨名叫做“西妃娘子”，以西子之美名喻南宫紫萱之美貌。传闻西施善“响屐舞”，吴王为其建造“响屐廊”，昔年凤天影纳嫡亲姐姐凤寒江的贴身婢子为妾的时候，遇到过颇多阻拦，最终心愿得以实现的时候，效法夫差，建造“浮云小菀”，供其舞乐，一时传为佳话。故大江南北，皆称其为“西妃夫人”。与北秦“桃红夫人”萧姓娘子并称“东北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