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只是当时太年少(1 / 1)
在我脱口而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我的脑子甚至是糊涂不清的,那一刻有太多情绪一涌而来,令我不假思索便呢喃出那个名字——即使我曾发誓,此生终不提及半个字,关于她。
可惜我这一生中有太多事情与她有关,总有心脱离,却也在就为自己编织好了一个牢笼。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他人。
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了当年我与她初见的模样,犹自年少,轻狂自在。
我记不大清那是什么日子了,只隐约记得我那时才不过五岁,懵懂无知。跟着韩回上马车的时候,祖父忽然急急在韩回身后吼了一声:“等等!”
我以为以韩回那我行我素的作风一定置之不理,给祖父当面一个难堪,狠狠摔上他一个威风,却不料韩回抱着我转过头去,目光幽沉如一潭湖水,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青丝懒懒一束,几缕掉落身前,声音带着微微的疲倦与轻蔑,问道:“老爷子还有什么话想说?韩某终究只是个晚辈,况又不姓作凤,老爷子也管太宽太严了吧!”
祖父那时便冷了一张脸,不过韩回是韩家独子,自幼娇生惯养,跟风家之间的关系游客说做剪不断,理还乱,凤家纵有心想要与他贴近上几分,却也挡不住韩回对凤家人毫不掩饰的愁意,当年带走我,不过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插曲。
当时的气氛即使我尚还年少也可察觉出几分端倪,那种不动声色的僵冷气氛与父亲静默垂头看地的姿态,使我至今印象深刻。好在祖父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无声的命令两个下人带着一个不过十二三岁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女孩儿怯怯来到我身前。
我记得当时仆人带女孩儿上来时祖父曾经匆匆扫过她一眼,那目光深处是少有的温和怜惜,带着我至今都从不曾享受过的慈祥和蔼。韩回那时搂着我,猛地一下用尽了力,箍得我身子一痛,却连哭都不敢,只得低低哀哀的抽泣一声,便也罢了。
其实我想那时要不是我太小,没有去多看看韩回那一刻的神情,估计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错事——没有之一。
只是那时实在太疼,离现在时间又过去太长时间,而我又究竟年少,也不太清楚的记得韩回与祖父又说了什么,目光流转间又是怎样的暗涛汹涌,不过那也不是什么太值得在意的东西,毕竟都已经过去。反正到最后我同韩回回去的时候,身边多一个小小侍女。还有那天韩回他一路上,心情都很好。自那以后,我很少看到韩回那么高兴的模样,那时他眼睛微微眯起,唇角翘起的弧度,带着满心满意的快乐。印象里韩回很少这么兴高采烈,为此我也很高兴。有人问我应该给小女儿起个什么名字。我说:“她生的肌肤如雪,我给她起名白雪曼吧!”
于是我每每想起白雪曼这三个字,想起来的永远不是她这么个人。而是那日天空白亮,有个仆人带着一个浑身肌肤如雪的女孩儿来到我面前,她身姿曼妙,如诗如画,并且她自跟着我的那一天,韩回很高兴,我也因此很高兴。
我想要记住那一天,于是,从那天起,有个女孩儿,她十二岁便跟着我,名字是我自己起的,三个字:白雪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