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1 / 1)
这冷到千年寒冰的文已经快一半了,看得下去也好,写得无比烂也好,还是想重复千百次地说声感谢。等到了江亦行家,时间已经是九点多了。
夏寒的腿麻劲儿已经缓了过去,跟着江亦行上楼,在这个过程中,江亦行的手一直牵着她的。
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是江寒,发出喵呜喵呜的声音。
夏寒弯下腰去,一把抱起它,江寒和夏寒很是亲近,伸出舌头去舔夏寒的脸,被江亦行一把给拍走了。
江寒略带委屈的看着自己的男主人,把头埋进夏寒的胸前,不敢有别的行动。
冰箱里没有别的食材,江亦行下了两碗面,各自放了一个鸡蛋。
夏寒抱着江寒坐在餐桌旁,看着江亦行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脑海里闪过岑情爸爸做饭给她们吃的场景。
她也诧异,几乎已经忘记了的事情,在这一刻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就好像一直没忘过。
恍惚间,似乎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可一晃,已经十年有余。
江亦行给江寒的饭盆里倒了些猫粮,江寒跑到了饭盆旁,低下头开始吃,很识相地给他们留出了二人世界。
一碗面很浅,夏寒很快就吃完了。
“晚上吃太多,胃会不舒服。”江亦行起身收拾碗筷。
夏寒没跟他抢着洗碗,在外面冻过之后,现在浑身无力。
“你先去洗澡,睡衣穿我的,就放在衣柜上面。”
“嗯。”夏寒朝里间走去。
江亦行的睡衣是简单的T恤和长裤,夏寒的身形又长又瘦,穿着除了有些松松垮垮倒也没什么不妥。
夏寒的头发用毛巾包着,她的脸因为浴室里的热气被蒸出粉嫩的红色,看起来像是十七八岁的女高中生。
“我帮你吹头发?”江亦行走进卫生间,笑着问她。
“好。”
江亦行从一旁的收纳架上取下吹风机,又把夏寒的头上的毛巾取了下来,手指灵活地将她的头发都弄得松散。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夏寒、的头发,小水珠不断地从头发上散落下来,滴到他的手上。
镜子里起了一层雾,照不清人的样子,朦朦胧胧有两人的身影在其中。
头发很快吹干,江亦行收起了吹风机,夏寒转过身去看他,平静地问道,“你为什么对我好?”
夏寒的直线思维让她有些理解上的困难,从前陆焱也没有对她百般宠爱,千万分的计较着得失。
他爱她,要她也爱他。
这是付出要求回报的。像是数学上的等式,等式两边是恒等的关系,付出的必须要所有得。
不允许存在分毫偏差。
而江亦行对她,只对她好,从来没有表达过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些什么。
在她看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一定是有某种理由,想要表达某种诉求或者得到些什么。
而江亦行对她的好,她无所知晓。
说是爱?未免过分夸张。
说是喜欢?她不信这样的男人的喜欢能有几分真心实意。
江亦行若即若离,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从暧昧到正式确立关系,夏寒从未看清过他。
可夏寒此时,却信了后一种。
喜欢一定是有的。
他的声音混着浴室里未消散的浓密水汽,沉沉地传到她耳中,带着几分强势,他说,“不需要理由。”
情话从不嫌多,只要够动人。
她看着他,一动不动,一双眼眸黑白分明,眼底波光流转,里头的情绪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女人的感情通过眼睛表达,没有半分藏匿和遮掩。
况且,她也不需要。
她讨厌极了拐弯抹角,嫌疑猜忌。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江亦行勾着嘴角,在等待些什么。
恋爱心理学上有个说法,恋人对视七秒钟以上接吻的可能性高于百分之九十。
夏寒倾身上前,攀住他的手臂,轻轻一踮脚,吻上了他的嘴角。
浴室里和这个女人的身上散发着的都是他沐浴露的香味,淡淡的,混着水蒸气传达得十分热烈。
他也在她的嘴角轻轻回吻了一下,“今天你累了,早点去睡觉。”
“嗯。”夏寒走出了卫生间。
江亦行洗完澡回卧室套上了一件夏天的宽大T恤掀起被子的一角,躺下身去。
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
刚想关了一旁的壁灯,夏寒却转过身来看着他,他停下手上要关灯的动作。
“怎么还没睡着?”
夏寒的睡性好得过人,生物钟又极其准时,即使是在梦靥缠身的时候,也几乎没有遇到过失眠的状况。
十一点多,在平时,应该是即将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
江亦行放下手机,靠在床头柜上,夏寒环上了他的腰。
“睡不着。”她说。
人有时候过度疲劳了反而很难入睡。
“有没有不舒服?”江亦行搭上夏寒的手臂,被窝里两个人的温度相互熨帖,四肢交缠,几分缱绻和难舍。
“没有。”夏寒说不出口就是想抱抱你之类的话。
江亦行的胸口很暖,夏寒贴在那里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地传上她的心头。
气氛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这个姿势有些不舒服,夏寒又缠了一点上去,她的鼻息触着他颈间的皮肤,让人心痒。
夏寒的姿势有些像还没长大的小孩子缠自己的妈妈,缺乏安全感。
江亦行一笑,关了灯,把自己塞进被窝里,夏寒缠着他不肯松手。
黑暗里,她低低地叫他的名字,“江淮。”
江亦行的胸腔微微地震动,他应了一声。
“江淮。”夏寒又叫。
“嗯。”他笑着应,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
夏寒的头发发质很好,软软的,像她的人一样,不像她的脾气,又直又硬。
江亦行一手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像哄不按时睡觉的小孩子一样。
夏寒很快睡了过去,梦里依旧是大片大片的红色,还有妈妈把花瓶从楼上砸下来,家里的阿姨发出的惨叫。
救护车的声音不绝于耳,把她震得头疼。
她狠狠地瞪大眼睛,却发不出一声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尖叫。
“夏寒,夏寒。”
夏寒的身体不断的抖动,可人却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江亦行叫她的名字,夏寒在梦里听到了,她转身一辆车飞快地开了过来,她来不及跑了。
眼睛没有预兆的睁了开来。
“做恶梦了?”江亦行的脸清晰地出现在夏寒的眼前。
她松了一口气,朦胧的双眼看着江亦行那张好看得有些过分的脸,恍恍惚惚反应过来——刚刚是梦。
“嗯。”头痛欲裂,眼睛肿得有些睁不开,发出声音的时候发现鼻音很重。
“是不是发烧了?”
夏寒浑身无力,手都抬不起来,眼睛缓慢地闭上又睁开,没有精神地看着江亦行。
江亦行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她的,果然有些不正常的热。
“起床,去医院。”
“不想去。”夏寒的身子软软地瘫在床上。
江亦行也知道她昨天累了,便说,“我去给你买点药,吃了再睡一觉。”
他走出房间去洗漱,卫生巾里传来水流的声音。
过了一会,江亦行又走回房内,夏寒没睡,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面前换衣服。
等到江亦行将衬衫的最后一个扣子扣上,转过身去,才发现夏寒一直在盯着他看。
这一次,换他被调戏。
“别流鼻血了。”江亦行走到床边拍了拍夏寒的额头,“我马上回来。”
江亦行买了清粥和一些感冒药退烧药,到房间里的时候,夏寒依旧醒着。
“没睡?”江亦行在床边坐下,从盒子里取了药,又想到药不能空腹吃,端起了粥要喂夏寒。
“在等你。”
夏寒不经意的一句话说得江亦行心头一颤。
这几年,他一个人漂泊不定,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公司的事也大部分都是陈望在打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除了对当年的那件事还存在着执念。
其实人啊,没有离了什么不能活的。
“先吃饭。”
夏寒靠在江亦行的胸口,一口一口地吃着粥,淡淡的,没有一点味道。
感冒的人味觉就变得迟钝。
江亦行拿起几颗胶囊送进夏寒的嘴巴里,夏寒吞了几口水咽了下去。
“睡一觉先。”
“嗯。”
“辛瑜那边我会跟她说,你安心休息,我现在要回公司处理些事,中午会回来。”
“好。”
“一”又在举办新的画展,江亦行到的时候,辛瑜正在办公室修眉毛。
江亦行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差点一个手抖,把自己整根眉毛都给削了去。
“江先生,好久不见啊。”辛瑜收起修眉刀,站起身来对江亦行说。
“你好,辛小姐。”
“自己人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辛瑜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脸。
跟夏寒在一起之后,都没请吃过饭没拍过她马屁,也好意思?
有钱人死抠死抠的。
“呵呵。”江亦行站在她面前,又说,“我是来给夏寒请个假的。”
“她怎么了?”辛瑜的问题脱口而出。
“她有点发烧。”
“在医院?”
“在我家。”
“哦哦哦。”辛瑜的气松了一口,在医院说明情况很严重,这要是在江淮家,那就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假准了,你让她好好休息。”
“多谢。”江亦行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辛瑜看着他那样子恨不得想打他一顿,又想是夏寒喜欢的人,不能这么不给她面子。
所以还是算了。
环源因为近期要参与投标的一个投标案几个部门的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陈望不是学经济类专业出身,但这几年对于做生意也是把握了不少技巧。
江亦行和他不一样,在大学的时候他辅修过工商管理,虽然最后的学业证书没有拿到手,但也是懂不少专业知识。
“你要想好了,这次我们的竞争对手是明山,据我所知,明山最近情况不太乐观,就靠着这笔单子来打个翻身仗,要是我们真抢走了他们的生意,你和她?”陈望双手环胸,皱着眉头,“还是说,你是故意的?”
“难道我们就不用做生意了?”江亦行手上转着笔,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生意场上,总要你死我活的。”
“你这又是何必?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你的心,比海底的针还要难捞。”陈望靠在办公桌旁戏谑地开口。
“那也好过你婆婆妈妈。”
“我这要当爹了的,也总得学些说教的东西。”陈望的脸上是遮不住的喜悦。
“当爹?”江亦行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疑惑地看着陈望。
陈望却笑着看他,也不回答。
过了会,江亦行恍然大悟。
“十月怀孕了。”陈望对江亦行说,“恭喜你,即将成为我女儿的干爹。”
陈望和江亦行是同年,两人都已经三十二岁。
陈望已为人夫,即将为人父,江亦行低头笑了笑,“你小子动作挺快啊。”
“你自己抓把劲儿,别让你儿子的同学叫你爷爷。”
江亦行一转头,嘴角勾起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