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1 / 1）
江亦行的手从夏寒的毛衣里探了进去，一点一点的往上移。
细腻的触感让人不想收手。
夏寒不小心踢倒了一旁的垃圾桶，哐当一声，把江亦行从混沌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在离开夏寒的嘴唇之前，江亦行又咬了一口她的下唇，头搁在她的肩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果然是精虫上脑，越界了。
“对不起。”江亦行叹了口气。
夏寒推开了江亦行，表达自己的不满，进了卫生间。
不一会就有水声传过来。
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洗澡。
十点一过，夏寒就开始犯困，迷迷糊糊地从卫生间出来只穿了贴身的背心，躺上床捞过被子就开始睡觉。
江亦行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夏寒已经睡熟了，嘴唇微微红肿，半张着，一张脸素面朝天，更衬得五官美得诱人。
江亦行进浴室冲了个澡，反复思量之下，也在床上躺下睡觉了，一个真男人，要做得起柳下惠。
第二天早上是江亦行先醒过来的，夏寒的睡脸近在咫尺，她依旧在熟睡，他看着她的睡颜有些出神，总归是于心不忍。
总记得第二次她醉酒熟睡时，送她回家，她梦呓着，在睡梦中低低地叫他的名字，江淮，那一声如同奶猫的撒娇，软到了人的心里。
江亦行忍不住凑近了她的脸，在夏寒的眼角轻轻地落下一个吻，轻得触不可及。
她的睫毛擦到了他的上眼睑，有让人沉沦的心动难耐。
夏寒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是她快要醒来的迹象。
江亦行重新躺好，开始装睡。
夏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懵了一会，天花板落入眼帘，身旁有均匀的呼吸声，侧过头，一张美男图呈现在了眼前。
刚刚睁开眼，眼睛还有些酸涩，夏寒侧过身子，把手从被窝里拿了出去，隔着空气一寸一寸的抚摸他脸上的线条。
像一件艺术品。
夏寒轻手轻脚地起了身，从正面去观摩江亦行的脸，她还没仔细地、好好地看过他。
江亦行的眼睫毛很长，这男人身上有不少让女人都嫉妒的地方。
夏寒忍不住把手指放到了他的睫毛上，轻轻柔柔地触碰着。
江亦行闻到了夏寒身上的味道，带着热度离他越来越近。
他突然睁开了眼，把她吓了一跳。
四目相接，一时都怔住了，江亦行鲜少从夏寒的脸上看到这样生动的表情，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来是真的吓到她了。
恶作剧得逞之后的欣喜，江亦行弯起了眉眼看她，他带着睡意的一双眼睛里温柔溢满，好像要流出水来。
就在夏寒以为会发生些什么的时候，江亦行只是拍了拍她的背，“起床了。”
门外的敲门声也适时地响起。
江亦行从被窝里出来套上了长裤。
夏寒□□着的双腿因为一下子触碰到外面温度较低的空气，皮肤紧缩，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
她又重新把被子捂到自己的腿边，那一侧的被子还沾着江亦行身上的温度。
柔软，温暖。
外面来的人是林棉。
林棉很贴心地从夏寒的背包里取来了换的衣服，一大清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来做一个活雷锋了。
“夏寒姐起了吗？”林棉把衣服递给了江亦行，眼睛却不断地在往里张望着。
夏寒在床上懒懒地坐着，毫不担心林棉会进来。
江亦行堵住了门口，“醒了，还没起。你先别去吃早饭，待会和她一起。”
“江老师你也太贴心了一点，你让我们其他女生以后还怎么找男朋友啊。”林棉嘟着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随缘。”江亦行扔了两个字给林棉，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换上。”江亦行把夏寒的衣服放到了床边，进了卫生间洗漱。
林棉很细心地把她的内衣都夹到了外面穿的衣服里面。
避免了尴尬。
夏寒利落地穿好了衣服，拿起了自己换下的脏衣服。
出房门的时候，夏寒遇到了去大厅的陆焱。
陆焱看到夏寒从江亦行的房间出来，手上还拿着她昨天穿的那件衣服，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你们？”陆焱问了一个只有主语的问句。他问不出口后面部分的话，你们做了？
“嗯。”夏寒回答得更加简洁。
没有过多的逗留，夏寒进了自己的房间洗漱。
摄影系和美术系的采风路线这几天大致相同，而资勘系的要前往远离丽江主城区的偏远地区对一个原生矿藏进行勘探和实地调研。
陆焱离开了。
这一天天气很好。
摄影系的几个学生背着摄影器材，捕捉着瞬间画面。
偶尔也会停下来，摄影系的老师讲了一些聚焦和镜头选择的要点，强调了三角构图的重要性。
美术系的一行人全程都在用眼睛记忆。
“有些画可以凭借感觉来作，因为很多的事物无法用写生来进行。
依靠记忆与回忆，经过理性的分析与思考，对色彩进行归纳、分类整理，以此来达到表现出记忆中的色调印象。
记忆整合的方式可以是经过对自然景物色调关系进行观察、分析后的记忆印象，也可以通过色彩速写式的写生记录来进行。
这种表现方对于培养和提高色调的记忆力与创造力是很有成效的。
梵高的《星月夜》就是这一类之中的代表作。”
夏寒能够从容地在美术系的学生面前说着这些专业的绘画术语，江亦行看着夏寒认真的样子有略微的出神。
不明白一个擅长程序设计的女孩子怎么忽然就做起了一个搞艺术的女青。
白天的古城和晚上的差别很大。
昨天晚上夏寒没有好好观察一下这座城市，到了白天慢悠悠地在这走着，倒是看得仔细又认真。
阳光笼罩了整个古城区，呈现出类似江南小镇的安静祥和之感。
街道依山傍水而建，铺的大多是红色角砾岩，石板上刻着的花纹自然又典雅。
原木建造的房屋，木质的拱形桥，悠悠的小河流水。有汉族的传统元素在，同时又融合了少数民族的风格。
夏寒想象中的云南就是这样的。
和南浔有几分的相似，但又不同。
旅游淡季，行人很少。
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本地人坐在自家门口悠闲地晒着太阳。
纳西族藏青色的民族服饰很美。
这些带有浓重的原生态的东西，在城市里很难找到。
张爱玲写过，像我们这样生长在都市文化中的人，总是先看见海的图画，后看见海；先读到爱情小说，后知道爱；我们对于生活的体验往往是第二轮的。
大概说的就是如此。
丽江就像一个江湖，宽容又带着几分大气，包容着来自世界各种的游人，倾听着他们的故事。
街角有民谣歌手在卖唱，吉他的琴弦被轻轻波动，一段又一段的往事娓娓道来。
歌里唱着，“最后一次你说爱我，第二天你就永远离开了我。”
她站在街角听他唱歌。
民谣的歌词通俗易懂。
来这里的人，不是没有故事的。
夏寒放了一张纸币在歌手的吉他盒子里。
流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少女生曾经做过侠客梦天下陪着一个男人浪荡天涯的梦，辛瑜不例外。
爱情就没有不浪漫的。
夏寒耳濡目染，懂得几分。
又经过一个街口的时候，夏寒问江亦行，“你的那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
“哪一张？”江亦行明知故问。
“你送给我的那一张。”
“傍晚带你去。”江亦行浅笑着回答夏寒。
等到日落之时，大家都回住处了，江亦行和带队老师打了招呼说要和夏寒单独去逛一个地方。
大家也都明白的嘛，年轻小情侣，难舍难分。
古城区街道错综复杂，夏寒的地理记忆能力和方向感一向很强，走过一次的路就能记得清清楚楚。
江亦行带她来的这条街道下午的时候曾经路过，却没有走进来。
“你故意的？”夏寒问江亦行。
“没有，这里本来就不在范围之内。”江亦行笑了笑，“我只带你来。”
“你很擅长说甜言蜜语。”夏寒冷冷道。
“那要看对谁。”江亦行依旧笑得人畜无害，一笑祸害千年。
夏寒在这方面不是他的对手。
太阳已经西斜，浅薄的阳光越过屋檐直直地落在地面上。青灰色的石砖的痕迹被清楚地映照出来，像个老人在讲从前的故事，一幕又一幕娓娓道来。
如果说南浔的日落是宁静的，那丽江的日落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温柔。
这温柔，像一杯浓茶，浓得化不开。
身边站着的男人白衣黑裤，额前软软的刘海在阳光下反着光，气质清明，看了令人愉悦。
爱情是让人愉悦的事物，能够使人感到欢喜和满足。
夏寒想，她昨天骗了陆焱。
“我上次来这里是三年前。”江亦行开口，“一个人来和两个人来的感觉还真的不同，有时候那些文艺青年的话，也挺玄乎。”
他轻轻地笑出声来。
夏寒在光影中看着他，皱眉不解。
“别老用这种表情看我，我不想背上拐卖无知少女的罪名。”
夏寒听懂了这句话，这是在说她蠢，也没其他表情，绕过江亦行，开了相机开始拍照。
她调了最小光圈要在镜头范围内表现太阳和阳光。
那些事物饱经历史沧桑，每一张后面都能有一段长长的故事可以讲。
摄影和绘画一样，都是通过图像来表达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艺术具有共通性。
照片成像在屏幕上，阳光形成的大大的斑点显现在物体前。
脖子上挂着相机，穿着宽松的毛衣，紧身的牛仔裤，此刻的夏寒像极了安妮宝贝笔下的女主角，隔离于人世，处在自己的小世界之中，对一切都无所谓。
江亦行皱了皱眉头，开始思忖自己为何非要拉她下水。
一切趁现在收手或许还来得及。
夏寒走到对面的一间古楼的屋檐下，江亦行正低头想着些什么，逆光而立，斜射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在江亦行发现她在拍他之前，夏寒飞快地按下了快门。
有他，就是人间。
江亦行在原地站了一会，突然想起夏寒，找不到她的身影，他心下有些慌，快步都到了另一个街口，还是不见她。
“夏寒。”他喊。
没人应。
江亦行又走到了旁边的一个街口，还是不见她的身影。
刚刚还在犹豫的心思此刻尘埃落定，“夏寒。”
他四处张望，回到原先的地方。
“江淮。”她手上还拿着相机，脖子有些扬起，低低地叫他的名字。
夏寒站在光下，整个人被光照得分外柔和。
江亦行挡住了背后的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她身前，见鬼的黄昏和夕阳，他有些粗暴地举起了她手上的相机。
这东西，碍事。
江亦行把夏寒按在自己的怀里，力道有些大，但他落下的吻却都是绵软的，像极了此时的日落时的阳光。
细细碎碎地渗入皮肤和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