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心头宠--3(1 / 1)
沈顾言有些事情要处理,被阿青叫出去了,宋清一在房间带了一上午未免会觉得乏味,自己一个人找件厚些的披风披上就推开了门。外面的天气冷的.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深深吐出一口气又紧紧的披风抬脚走了出去,就留下一连串深浅不一的痕迹,广袤无垠的一片银白雪色里,她挺直的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单薄,像是起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
抱琴坐在房外的栏杆上,一只腿蜷曲着放在上面,修长白皙的右手搭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另一只腿伸直了随意的放在地上。那么冷的天外面也只穿了一件黑色锦袍。
吱的一声,身后书房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他闻声转头看过去,未开口先上扬了嘴角,桃花眼熠熠生辉。
“楼主,刚才知画过来通知,说夫人一个人出去了。”
沈顾言冷清着一张脸,在听到关于安然的事时才柔和了线条,“无妨。”
站在一旁的阿青却有些皱眉:“最近乌渊被我们打击的已经毫无章法了,下面传来的信上说,乌渊四大护法准备合力猛然反击,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什么岔子,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沈顾言略略想了想说,“我去寻她。”
沈顾言走后就只剩下抱琴跟阿青在门口对峙,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阿青,在回到轻音楼后就变回了那个面无表情的楼主护卫,放佛一瞬间就没了七情六欲跟喜怒哀乐,如果不是宋清一变成了这个样子,抱琴都要以为在山下丰都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一样。
阿青看着抱琴有些泛紫的唇心里有些叹息,有些无奈的向他伸出手:“走吧,跟我回房间换件衣服,多大的人了,也不懂的照顾好自己。”
盯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大手,抱琴心里思绪万千,桃花眼深晦不明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喜欢捉弄自己,可他也是总是最关心自己的,他会嘱咐自己多吃点,早点休息,不要太累,天冷了要多穿衣。这样的关心是一直处于黑暗的人渴望而不可及的,就像沈顾言渴望宋清一一样,他怕自己有一天上瘾了就戒不掉,若是那个时候再失去这最后一片温暖,他想他应该是会万劫不复的吧。
阿青收回伸出的掌心,抬眸瞟了一眼那个有些单薄俊美过分的背影就慢慢低下头来,片刻后就面无表情的抬头朝沈顾言消失的方向走去。
抱琴站定,回头,触目可及的是那一个伟岸的背影,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相反的方向,义无反顾的踏去,就像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沈顾言刚打算出去去找宋清一,就碰到被裹成团子的她慢慢朝自己的方向挪动。
半天终于移到沈顾言身边的人一句话还没说,就把冻的冰凉的手自发性的塞到他怀里取暖,沈顾言也只是宠溺的笑笑,没有问她去了哪里,只是揽着她半拖半抱的往回走。
如今的相处模式倒是有些与自己装傻那段时间相似了,自己那时也总是这样依赖她,乖巧的把手放在她的掌心等着她带自己走,心甘情愿的哪怕前面是悬崖,只要是她牵着手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有人说拥抱是最残忍的缠绵,离得再近,却终是看不到对方。可是把自己爱的人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这种被全然的信任不是一种满足吗?
两个三十七度拥在一起,这个温度大概是世上所有温暖的总量了。
推开门进去,沈顾言还未来得及言语,就被怀里的一团嘟哝的抱怨:“你说你没事把轻音楼建那么大做什么,搞得我都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
宋清一窝在贵妃椅里,整个人缩成一团,身上盖着知画拿过来的绣着一簇一簇大红牡丹的棉被,就露出来个脑袋,还焉了吧唧的。
“知画,冬天什么时候才过完啊?”
跟抱琴窃窃私语的知画被点名后,转身皮笑肉不笑的到答道:“夫人这个问题倒是把我问住了,想来我又不是那四季神,如何能知道这冬天什么时候过完。”
倒是坐在旁边的抱琴听了后好笑的看着只留个脑袋在外面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那么怕冷的人,我实在是好奇夫人你以往的冬天是怎样度过的。”语气里有些戏谑。
宋清一斜了他一眼可怜巴巴的说:“不瞒你们说,每年往往一到冬天,我就想着我要冻死在这个冬天了,”话说到这便戛然而止,蓦地神情有些古怪的拥着棉被从椅子里坐了起来,索性房间问跟窗户都关了,都点了好多碳在烧,也没觉得太冷。
知画跟抱琴对视一眼,不觉一愣,继而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宋清一看了她一眼又把头扭回来盯着地面,若有所思的模样,两人一时也不敢太过放肆,竟也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他们都没有想到,宋清一就因为一个关于冬天的话题恢复了记忆,当然,她想起来的只是还未穿越前的记忆。
当初因着赵大夫也是第一次用忘尘,到底还是有些纰漏的地方,因此只好拿银针封住了宋清一的一些大穴,但是她神经失常是因为小孩,因为来到这个世界,所以关于来到这个世界的记忆被埋在了脑海的最底层,可是对于现代,那是赵大夫触及不到的领域,也是这段时间宋清一一直不安的源头,没有了小孩,“以前”就成了她心心念念不能忘得心结,那么想起来也就是时间问题。
刚才她也只是随口接着抱琴的话往下说,说到一半的时候,也疑惑自己为什么顺口就出来这样的回答,记忆里好像是有人这样问过她的。
半晌后,宋清一才回过神来,对面露担心的两人挥挥手,有些意味阑珊的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说罢没理他们,自顾的又扯上棉被在椅子里歪着。只是这一个动作一句话,却是叫知画跟抱琴心惊胆战的,这样的情景在抱琴被冤枉给小孩下毒时也曾出现过。两人忧心的对视一眼,起身俯身退下后便去找沈顾言。
宋清一恢复记忆,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睁开眼就看到了沈顾言那张妖孽的俊脸。
“把你吵醒了?若是觉得困便再睡会,我陪你。”沈顾言把她连人带被的抱到了床上,语气低沉阴柔的在她耳边说。
宋清一半眯着眼睛,有些神志不清的嗯了一声,抬手环住沈顾言的脖子,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我就再睡一小会,就一小会,你别走,等我醒了我有话要告诉你。”近乎于撒娇那般。沈顾言笑笑,宠溺的应了她一声:“睡吧,我就在这陪着你。”
待再醒来时,天已经暗了。鼻息间都是熟悉的冷香味,抬头就看见沈顾言那张近在咫尺的祸国殃民的脸。
想来自己穿越过来后应该是认识他的吧,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住的这个地方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装饰的,太多自己留下的痕迹。这一个多个月相处下来,虽不知他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可是有一点还是可以确认的,他不会害她。自己也是走了狗屎运了,竟会碰到这样的男子。用陆韵的话来说就是,如果连这样的极品都放过,那可真是天理难容了。
“看够了么?得出来什么结论”沈顾言突然睁开眼睛,那双风眸里没有一丝睡意,清晰的装满了笑意。
宋清一愣了一下随即就笑开:“好啊,你竟然敢装睡骗我!”沈顾言故意压低声音凑近她,笑的极致妖孽,她就僵在那里,脸上轰的一声烧了起来。暗自骂道:这个妖孽!
“不知夫人对为夫的长相还是否满意?”他一身暗紫长袍被顾安然压得有些凌乱,墨法披在身后,似笑非笑的,非但不显一点狼狈之意,还显得凌乱美,充满了野性,使他本来就极好看的脸变得更加魅惑人心。
她清咳了一声,有些凶巴巴的瞪着他:“不要对我使美男计!我是不会被你诱惑的!”
沈顾言暗自失笑,果然是她宋清一,就算失去了记忆忘了所有,依旧还是喜欢看美人,这可真是让他半喜半忧。她哼笑一声,轻佻的抬起他的下巴,拇指还轻轻摸索着手下滑腻的肌肤:“美人,你这皮肤可真滑,不若跟我回家如何,保准你吃喝不愁,嗯~”。
可真真是极尽风流,如果不是她脸上还挂着两团红云,简直活脱脱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样。
“只要你对我好,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沈顾言墨眸深情满满的瞧着她,像是要看进她心里一样。
既然放不下一个人,那就让她住进心里吧。宋清一,我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你的身上,你做庄,输赢你说了算,而我只是一个倾城一搏的赌徒。
又几日,宋清一突然就想起,二月份了,哪里还有梅花可看。而自从那日傍晚她答应沈顾言在一起后,沈顾言简直是要把她拴在裤腰上一样,走哪带哪,离开他视线一刻钟就会放下手头的事情出来寻她。
这让宋清一是快乐并忧伤着。她以为像沈顾言这样极品的一个男人,若两人在一起少不了挡些桃花,可是相处下来却一朵桃花都没看见,反之自己被他盯的死死地,出去茅房都恨不得跟去。
这日。
一大早,沈顾言坐在床头看着床上裹成一团的物体突然说:“清一,我们成婚吧。”宋清一最后一丝睡意瞬时被砸的清醒,抱着被子弹起来很是惊讶:“做什么要这样说,我们这样不好吗?知画他们不都喊我夫人吗?”一连提出好几个疑问。
看着她睁大眼的样子,他忍不住倾身去搂她,连人带被都搂进怀里:“我想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昭告全天下你是我的。”她张张嘴吧又闭上,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顾言也不知道自己也是怎么了,两人几乎跟那时一样,白天同吃同行,晚上同寝共眠。自从那日她答应他会跟他好好在一起后,他就一刻也忍受不了她不在自己身边,那种就想把她柔碎了镶嵌到自己身体里的想法把他自己都吓到了,可他控制不了。
每天在外还是那副模样,可朝夕相处的几个人又怎么看不出来。求而不得时不敢过于造次,不是自己的没有奢求,若是想了念了许久,有一日终于属于自己,那压抑许久的感情就像火山爆发一样,汹涌澎湃。又何况沈顾言本就不是温柔的模样,他是人人口中悲喜莫测闻风丧胆的轻音楼楼主。
宋清一当然也发现了这些变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两人身份颠倒了那般,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的那个人不应该是她吗?
还没待她回答,他就凑到她颈间,低笑着亲昵的说道:“怎的我发现,倘若是这在屋子里你就是抱着被子的,那么怕冷?如果我们成亲了,晚上我就可可以给你暖被窝了。”
宋清一整个人除了凌乱还是凌乱,现在的沈顾言对她有些偏执的执着,这种偏执让她害怕。
“沈顾言,你别这样,我害怕。”听到她清冷的声音,沈顾言的身体微不可觉的顿了一下。
“怎么了?”
她抬头看他,目光清澈明亮:“沈顾言,我既然应允与你在一起,就不会食言,给我时间,我在努力的学着像你喜欢我那么深的去喜欢你,你不要不安。”
他敛了笑,显得整个人有些阴沉,跟平时温柔的模样相差甚远,就那样直直的望回去,有些冷冽狠戾。
宋清一一直知道沈顾言从来不是一个温润儒雅的男人,一个撑起外人口中神秘莫测的轻音楼的地方的男人,是不需要温柔的,那只会让他在黑暗里加速灭亡。而他每天对自己体贴入微也只是因为他喜欢自己,更或是他爱自己,倘若没了这个前提,想必她在他眼里就什么也不是了,这个男人无疑是让人动心的,可也是最让人心生恐惧的,若是哪一天没了他的爱,她一定会痛不欲生。可是现在看着仅是不微笑的他,她就很心疼,不管未来如何,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现在定是爱惨了她,才会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全然没了旁人眼里那种雷厉风行的狠劲。他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不让她心动?
她在他的视线里慢慢凑过去轻吻他的嘴角,而后撤开“沈顾言,如果只有成亲才能让你有安全感,那么,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