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 twenty-seven(1 / 1)
离开一个人,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需要他。
尤娜的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了,大腿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的处理好。她确认自己身体没什么异常后掀开被子,踮起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掀开垂地的纱帘,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远方的在黑暗中潜形的岛屿上散落着星辰般的灯火,天际的上玄月清冷的倒映在粼粼的海面。尤娜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所在的这艘游轮从何处出发,又将驶向何处?
这个问题似乎和生命不谋而合。
我们的生命从何处伊始,又将被命运的舵手驱使向何处呢?
你是我海中偶过的岛屿吗?
你是我海的彼岸,最终的归宿吗?
“我相信你的爱”让这句话做我最后的话吧,我愿向着你的方向而亡。
“这是哪儿?”尤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换好衣物,再三思量终于打算推开那扇门。
巧合的是门在这时被轻声推开了。
“尤娜,你醒了?这一路辛苦你了,不觉得困了就来吃点东西吧。”
“谢谢……季夏。”
来的人是季夏让尤娜舒了一口气。被体贴的带到小圆桌边坐下,尤娜舀了一匙季夏送来的海鲜粥,味道清淡,分量也不多,但温暖已经足够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醒?”
“我让利昂那多告诉我药效的时间,就这么简单。”
难得如此直率的承认下药的季夏,尤娜是第一次见。
“你们后面的谈话不方便我听见吗?”
“不,你想听我也可以说给你听。”
尤娜慢慢放下汤匙,静静的看着季夏。
“利昂那多答应我会协助处理掉长老会,他会让玄亚带着人去,如果玄亚的人比我更快,那么首领的位子,我们怀特家亏欠布鲁家的,这一切,都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们。”
“怎么会这样?”
“这是公平的,利昂那多只忠于我父亲,他栽培了玄亚这么多年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我们怀特家真的亏欠布鲁家太多了。是作为酬劳也好,是作为补偿也好,我不能拒绝。”
“所以我们只能赢,对吗?”
我们这个字眼显然让季夏很感动,他难以自禁的握住尤娜的手
“是的,我们不能输,虽然这样做对不起玄亚,但如果不这么做,我也没办法补偿他什么,你不会觉得把首领之位拱手相让是对玄亚的补偿吧?”
尤娜回想起在唐德庄园的蓝发少年,赞同的点点头。
“那是更深重的枷锁。”
“你能了解真是太好了,谢谢。”
“为什么要道谢呢?”
“因为你给了我一个能够敞开心扉的怀抱。”
“翟鹤…不行吗?”尤娜听出他句中有些晦涩的意味。
“我希望他可以,不过也仅仅是希望而已。”季夏有些伤感的看了看窗外的玄月“可以的话,我不想这样,可是这一天终究要来到,我没有选择权。”
尤娜的心中有了最坏的猜测,她被季夏的悲伤感染,想为他分担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是默默的回握住那只冰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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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就像突然和尤娜相遇那样,突然的消失了。
结束了在意大利本土的巡游,送尤娜回到西西里,他给尤娜留下一枚怀特的家徽就匆匆离去。
届时尤娜开始为了即将开始的学期忙碌,整理旅行的物件,准备开学作业和各种手续……这样忙碌着不知不觉就开学了。
进入大学前尤娜听过不少上了大学就会轻松许多的传言,她亲身的体验却证实传言就是传言。
她只是选了除必修课之外的两项选修课程,就忙的焦头烂额。应酬热情的新同学,各种的校内活动、校外活动:跟导师跑到“荒郊野外”写生,交绘画作业,教文字作业……
为了期末考试及格不用重修她又拿出了在□□时的劲头,尤娜的努力大概在整个学校都是出了名的,□□的学生最拿手的不就是这个吗?别的同学成群结队的花前月下的时候,她在赶设计图稿。偶尔也会拿出手机翻一翻联系人列表,早就滚出列表的苏芳,爸爸,高中的一帮子好姬友还有…季夏。
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联系我呢?
尤娜开始怀疑出来意大利的几个月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呢?怎么想都是那个人的原因吧。现在自己心中的感情又是什么呢?为什么如此令她煎熬?
“Honey~听说了吗?”
面前端着餐盘坐到自己身边的金发美人亲热的蹭过来,傲人的胸部随着她高昂的情绪抖动着
“伊莎,你冷静,我听着呢。”
名叫伊莎贝拉的美人是尤娜同系的学生,因为喜欢东方文化和尤娜关系不错,性格开朗,消息灵通,是校内首屈一指的交际花。
“听说政府要制裁hei手党了!”
“什么!?”
惊得把浓汤都打翻了的尤娜,脑子中之剩下那个纤细挺拔的身影。
“刚才还让我冷静”伊莎贝拉翻出至今帮忙擦着倒了一桌子的浓汤“别担心,只是制裁本岛的,他们可没本事管住西西里人!”
“这样啊…”脸色依然不好看的尤娜对伊莎贝拉到过谢就回了自己的公寓。
下定决心拨出季夏的号码,显示的是对方已关机。
尤娜握着季夏给的家徽犹豫不决,要不要去总部找人问问现在的情况呢?但如果西西里这边长老会还没有被歼灭,自己这么做又会给季夏添麻烦:不去又担心的要命。
心烦意乱的打开电视,自从入住公寓就少有闲暇的尤娜很少看电视,她换到一个当地的频道正在播着新闻,果然是政府的制裁令相关的东西。
无措的关掉电视,收看完新闻的尤娜注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食之无味。
那个轻易打破自己平静生活的家伙万一就此消失怎么办?
突然涌起的对季夏的埋怨很快就又化成了深深的担忧。
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希望他能平安回来吧,当不当的成首领都无所谓……不过,当不成首领,他还能全身而退吗?
【不会】
残忍的告诉自己这个答案,尤娜不住的颤抖着。
她第一次为可能失去某个人而颤抖。
她想也许自己已经理解了心中对季夏的感情。
纵然她也担心翟鹤,担心玄亚,不过在脑海中占据了大部分位置的都是季夏。
那个初见温柔,再遇心动,分别成熟的少年,什么时候入侵进自己的世界的呢?
或许在初见时被他握住手的那一刻,或许在永恒之城的大教堂带着他气息的阳光洒满全身的时候,也许在威尼斯潮湿夜色里的小艇上他说出“Ti amo”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沉沦了,只是她不愿相信这样一见钟情式的爱情。
但她现在必须承认,她的确为他堕入了爱河。
她可以给他一百朵关于蔷薇的回忆,但是没有勇气献给他一束玫瑰。
窗外似乎下起了雨,和在威尼斯一样的雨。
她看过一本书上说,雨,不可拆解,只能由两部分组成:水和思念。
尤娜似乎觉得自己要被这雨淹没。
她从未如此厌恶地中海的天气。
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