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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新妆宜面下朱楼,东海悍妇鬼见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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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刻意不出门,鱼落见不得我这窝囊样,再加上不愿与雏月过多纠缠,惹龙九误会,索性包袱款款去昆仑山退亲。

太子清越不常过来,我一个人镇日闷在房里看话本实在无聊,索性破罐破摔开门迎客……我原只是想去对街买碗豆腐脑,顺便听听妇人们亲切的东家长西家短。结果一推院门便把一个小娃娃吓哭了。

小娃娃粉嫩粉嫩的,哭声跟猫叫一样,细细小小的,我一个箭步过去一把拉进怀里从头到脚地团了一团。唔,虽说我不大愿意见到真珠,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我倒真是念念不忘。

小娃娃受惊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龙九曾经差人送到丹熏山的紫玉葡萄,葡萄沁了泪水越发晶莹透亮。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儿?”

小娃娃只愣愣看着我,一声一声抽泣。

“你爹娘呢?先前带着你的真珠姑娘呢?”

小娃娃嘴巴一瘪,呜呜哭起来。

我拉着小娃娃寻到珠玉街,才终于寻到急得团团转的真珠姑娘,真珠姑娘脾气躁,把小娃娃领进屋按到膝上就是一顿打,不由分说。我在一旁心疼的直咂嘴。

小娃娃嘴里叫着“娘”哭声低低弱弱的,真珠姑娘却不停手,我看得出来真珠姑娘下手不重,意在惩戒,不由得愿意听听她的故事。然而我愿意听,她却不愿意说,竟在小娃娃睡后,直接轰我出门。

“小孩顽皮,给姑娘添麻烦了,我要去里间制香,就不留姑娘了。”

真珠姑娘不高兴的时候,那双月牙眼就不见了,看我的眼神清清淡淡的,仿佛我前脚一出门后脚就是路人了。

“呃,真珠姑娘,我只是好奇,你可以不用回答。若我是个男子,你这么防我,却还说得过去,但是我赵满跟你一样是个姑娘啊。”

真珠姑娘面无表情去了里间。

我目瞪口呆:你真不回答……

太子清越睡在我旁边,我便极少做梦,但是独睡却还是常常梦见那对师徒,只是梦境仿佛注入了天光渐渐明亮。妖姑娘嘴边隐隐有了笑意,虽然总是转瞬即逝,倒是白发师父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师父,我自个儿编的蚂蚱,你看看像不像?”

“昨晚的经文,你默完了么?”

“没有。”

青年转身进房,妖姑娘跟过去险险撞上迎面拍来的木门。

“师父……”

妖姑娘哀哀叫了两声,转脸去柴房生火做饭。

“师父我们以后真的不回来了?后山还有一些菌菇再一场雨就能炖汤喝了,山下那个送我草蚂蚱的姑娘还要带我去刨甜丝丝的毛毛根吃。”

“你若不想走可以留下。”

“……那走吧。”

我一觉睡醒,心情不错,妆枢里还有半盒眉粉胭脂,我细细打扮一番,出门揽客……鱼落走了,金鳞没了,我一日三餐便没了着落,清越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中天太子完全指望不上,他从未考虑过我虽是玄光却也是赵满,赵满同千千万万的凡人一样顿顿离不得五谷杂粮。

我在珠玉街支了个小摊儿代写书信。

“姑娘,你就写:老娘听说镇上的孙福上个月月初就回来了,平平都是赶考书生,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迟迟不归?可是叫京师的娼妓迷了眼?老娘早在你赴京之前就警告过你,你若胆敢迎娶二房三房四房,老娘定断你子孙根!不由分说!”

我一字不落写下,淡定地吹干墨迹,双手捧至悍妇面前。

“嘿嘿,三个银贝。”

“三个?”悍妇皱眉。

我主随客便,随和道:“您看看多少合适?”

悍妇留下一个银贝气势汹汹地走了。我把银贝收入怀里,默默诅咒悍妇早日跟书生姐妹相称。

我的书信摊儿摆在一个旧书铺旁边,旧书铺后院住着真珠和小娃娃,真珠不常出门,倒是小娃娃时不时探头出来滴溜溜的眼儿四处看着。小娃娃爱吃糖葫芦,真珠大约是生活拮据,总要小娃娃哭红眼才肯买一串给他解馋。我后来跟真珠混熟,也知道她的生活并不如我先前猜想的困难,问起糖葫芦的事儿,她平静道,你幼时必定嗜吃甜食如今满口龋齿。我讪讪道,真珠姑娘真是体察入微,我腮帮子里的确有两颗虫牙,哈哈……

真珠出门向来薄纱覆面,只露出一双月牙眼儿,即便跟人讨价还价也是不急不缓的。我原以为这是个和善的主儿,不久竟见她抄起隔壁面铺的擀面杖疯狂扑打一个肥胖妇人,直把妇人打出两条街。后来我才知道,那妇人是布店掌柜的媳妇,出名的善妒,掌柜不过多给真珠两块染上污渍的边角布,她竟就咬死两人有染,气势汹汹上门讨伐。我后来看到布店掌柜满脸横肉的模样,恨不得替真珠再抽那妇人两棍!

小娃娃喜欢蹲在街边撅着屁、股看蚂蚁,我一边替人写书信一边替真珠看着,小娃娃也常常摇摇晃晃乱走,走远我就给拽回来,买个糖球哄哄。太子清越有一回撞见,表情很是微妙,我一时兴起抱起小娃娃跟他站在一起问像不像一家三口,太子清越立时黑脸。

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我百无聊赖地打着呵欠仿着凡间思春少女的模样写下满满一纸的“清越”,然后满意地收进怀里。

傍晚收摊的时候太子清越终于来了。我照旧把笔墨纸砚还有方桌全部送进旧书铺寄存,然后拉着太子清越走进一家香喷喷粥铺。

香喷喷粥铺的小二笑哈哈跑过来,热情道:“小满姑娘,还是素菜粥吗?”

“素菜粥,再加两个馒头。”

“得嘞!这位公子来点什么?”

“他辟谷,清水一碗。清水不收钱吧?”

“……不收。”

“不收来两碗,一碗净手。”

太子清越对我这种不占便宜就是吃亏的心态不予置评,只是淡淡地看向窗外,假作跟我只是拼桌。

夜里睡觉前,我跟太子清越聊起昆仑山那点事儿。鱼落这一去我是不放心的,奈何当时死活拦不住。昆仑山太帝是个刚正不阿的,他养育的两位公主却是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尤其是嫁到东海的长公主。

我混沌初开不过一不留神打碎这位公主从昆仑山带来的双鱼玉碗,她竟当场翻脸,几乎跟我搏命。我当时还不清楚北天玄光是个多么尊贵的位份,只是一味地道歉,由着她一杯热茶泼湿我半截衣袖。当然后来我加倍还回去了。往后近千年的岁月里,我跟谁说话都要故作不经意地提一提东海的悍妇,譬如:胥姚,这也就是我玄光大度宽容,换做东海悍妇,你至少得挫骨扬灰赔罪。破军星君,警告你宫里的碎嘴宫娥,平日里传传各位星君的闲话也就算了,千万别惹上东海悍妇,后果?后果我不清楚,反正我是听说阎君那里历任拔舌小鬼都与悍妇交好。司命老儿,我是真不愿打击你,东海悍妇讥讽你珍藏的桃花渡滋味儿还不如昆仑山洗脚水……新妆宜面下朱楼,东海悍妇鬼见愁。凡此种种。在我年复一年孜孜不倦的挑拨离间下,东海悍妇的名号一度比我北天玄光还要响亮。

“素闻昆仑山雏月虽患有不治哑疾,但是性情和善,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曲怀宴上我曾遥遥看过他一眼,面相倒是不错,肖似戏文里的白面书生,鱼落兴许能看上。”

太子清越闲闲看我,问:“你倒是清楚她的喜好。”

“你若跟我长久相处,我迟早也会清楚你的喜好。”

“现在还不算长久么?”

“……我这么说,我在见不到你的充裕的时日里,完全有精力再应付一段姻缘。可惜大晋的李廷玉此时早已作古。”

“李廷玉作古,天枢星君却一直在爻光殿。”

“我眼下不是回不去天庭……好好好,我认错,我说话不过脑子三番五次惹清越不痛快,就罚我唱一段艳曲给清越解解闷儿。”

我等了一会儿,太子清越并未出言阻止。遂大方唱道:

花明月暗笼轻雾,

今宵好向君边去。

刬袜步香阶,

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

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

教君恣意怜。

(李煜《菩萨蛮》)

我方唱完,太子清越脸上终于多出一抹悦色。他伸指挑起我的下巴,缓缓笑道:“恣意怜啊……玄光,我知道你向来喜欢在枕下压一些见不得光的,偶尔效仿为之,也算情趣。今儿枕下压的,我猜猜,可是你在旧书铺搜出来的《金瓶》?”

我哑口无言,若是《金瓶》倒好,奈何今儿枕下的却是,呃,内容很健康,但是书名有歧义的《压倒中宫太子》……若论厚颜,我深信太子清越跟我至少有七万年的差距。

夜里睡觉没有梦见青年师父,只梦见妖姑娘。妖姑娘此时看着大约有十五六岁,衣裳虽然朴素,却也遮掩不住姑娘二八年华的美好。她的脾性渐渐没有初时的急躁,步履匆匆,却也偶尔会在脂粉摊前停一停,默默打量小巧的锦盒。

“姑娘,这盒胭脂送你。”

“为什么?”

“因为姑娘喜欢,恰好小爷兜里竟然还有几枚铜泉。”

“多谢公子。”

“眉粉你要不要?”

“公子?”

“哈,姑娘放心,小爷不好姑娘这口,小爷喜欢屁、股再大一点的。”

“那,多谢公子了。”

“不用客气,向来逛完花柳街都是赤条条回去,昨儿老鸨难得善心,竟破天荒给我留下几枚铜泉傍身。

青年爽快清空衣兜,然后打着呵欠一步三晃地往前走。

“公子,我叫离光。”妖姑娘眉目暖意融融。

“离光啊,好名儿,唔,不行,昨夜亏损的厉害,得赶紧回去补补。后会有期离光。”青年大大咧咧一挥手,笑容坦荡。

那青年很爱笑,大笑时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午后微风湖面的粼粼波光,我撇下妖姑娘痴迷地看着他背影,脚下不由自主地一路跟着……

我现下是想不出来太子清越,太微星君,天枢星君的天人模样,所以无法做比,但是我敢打赌,这个青年是我不论以前游历还是如今投胎在凡间见过的最让人过目不忘的……

臂膀忽然被人捉住,我不耐烦地抖落,继续跟在白面青年身后,亦步亦趋。

“疼疼疼疼疼!”

我按住头皮,拧眉扯回青年手里的小辫子。

青年腕间系着一根醒目的红绳。

“……清越。”

太子清越解下红绳塞进我手里,深深地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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