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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天享人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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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阁建在“水榭”旁边,水榭落在崖隙过水处,常年水声不断,清响不绝。一间厨房,一间客房,往年艳儿跟蔚为来这里拜见於师叔,两人吃住全在这边,久而久之,两人觉得这两间小阁楼像是专门为他们而建的。

平时除了他俩,也几乎不会有外人来这里,於师叔常年独居。

听师傅爷爷单东铁说,以前这里是佣金客的第二居所,常年生活着十几个师兄弟姐妹,热闹非凡。从百年前佣金客门人决定退隐江湖起,减少弟子收入,这才变得人烟凋落,山幽云起。

师傅辈包括於师叔以及坐守居佣峰的涂师叔,一共只有三人。到了艳儿蔚为这辈,干脆只收两人。且是隔代而收,师为爷徒为孙,更加渐少了佣金客的人丁。再这么萧条下去,不过百年,佣金客或将绝迹江湖。

在没有绝迹之前,所有佣金门人的唯一任务就是守候好金媚儿。

这是历史性的责任与义务,像短刀门的龙掌门需要为短刀门传宗接代一样。艳儿蔚为从小便做好了这个准备,当下他们最头疼的是分房睡觉问题。

水榭一共只有两间小客房,平时艳儿蔚为一人一间,这回一下多出四个人,怎么办?虽说谷里别处还有房屋,一是长久没人居住,二来於师叔肯让他们进来已经网开一面,若带他们乱跑,指不定於师叔会生多大的气。

艳儿蔚为都怕这个深居寡言的於师叔,只好临时把食阁也算一间,让蔚为韩浪漫睡厨房去。然后尴尬或是矛盾的事又来了,四个女生两间房怎么分?

青嫘想跟小菲菲睡,艳儿不让,想起她昨晚堪比轰天雷鸣的鼾声,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可不敢让她祸害了小孩子。

于是青嫘说,那她跟怀寒姐姐好了。东方怀寒也哆嗦也心惊肉跳,昨晚她们三人睡一间,有两人睁着眼干坐了一晚,她也是两人其中的一个。

再是这几天跟青嫘在林间穿梭,哪个晚上是能睡好的?已经连着四五天了,再这么下去即便她是武林人士,武功也不错,但毕竟凡胎肉体,该休息还得休息。

“那要不我跟艳儿姐一间吧?”

艳儿直拉着小菲菲,说她想陪菲菲。

青嫘奇怪地看向东方怀寒,东方怀寒忙说:“我想陪艳儿姐,要不我们三人一间,你自己单独一间。”

“对对,你单独一间。就这么定了,我们先回去了,早点睡。”

青嫘想说这不太好吧?艳儿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领着小菲菲东方怀寒赶紧跑了。青嫘想不通,昨晚她拉着自己的时候,不是还很亲热的吗,今天小菲菲一来,多了个比自己更小的她就不喜欢自己了?也不像啊。可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这也不怪她想不通,她从小只跟爷爷生活,打呼噜的事爷爷不说,她自己肯定不知道。偷跑出来后,韩浪漫第一次领教了她的鼾声,也没好意思告诉她。东方怀寒跟艳儿算是紧接着的第二第三个受害者,也说不出口,毕竟一个女孩家家的睡觉这么阳刚这么有血性不是什么值得歌颂的优雅事件。可不只能躲着她。

友情是友情,睡觉是睡觉,一码归一码。

好比蔚为再恨再讨厌韩浪漫也不会因为他打地铺在自己旁边而有意欺负他,这点蔚为比之前韩浪漫遇到的所有男人都强,大不了背过身不搭理你。

韩浪漫侧不了身,他只能平躺着,看着天花板,闻着晚上的饭菜香,听着水泄,刚迷迷糊糊睡着,又醒了。无奈青嫘早他一步,鼾声肆起,响彻水榭顺便还跑到了隔壁食阁。两男捂耳,三女也捂着,小菲菲总算知道艳儿姐为什么不让自己跟青嫘姐一起睡了。

躺在那哈哈大笑,艳儿跟着也笑,再是东方怀寒,都觉得好笑。光看青嫘那稚嫩清澈的外表,要不是亲耳听见,谁敢想象她睡觉会这么强悍。再一个,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容易忘事,午边那会小菲菲还哭得死去活来,这会就已经完全恢复她的童趣了。

天蒙蒙亮,水声鼾声还有蔚为起身的开门关门声,惊醒了韩浪漫。这么早?韩浪漫好奇,反正醒了也睡不着,起身偷偷开门跟了出去。

门刚一打开,他呆了,放眼看去,这里的亭台楼阁似乎尽数全变了,雾海迷烟,隐隐约约,视线不及一丈远,前一脚刚出去的蔚为早没了人影。

韩浪漫寻路走去,只觉得自己误闯人间仙地,一路撞雾满怀,迷迷蒙蒙,没有方向。他有伤在身,深怕一脚踩空又把自己伤了,小心翼翼。走了好半晌,看不清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忽然听到了艳儿的声音:“你小心点。”

艳儿姐这是在跟谁说话?循着声音找去,不一会他便看见了艳儿蔚为,以及蔚为跟前一条奇怪的大蛇。花纹呈方,胜似白花,与雾缠在一起,粗壮如手臂,触目惊心。

这是蕲蛇,俗称大白花蛇,也就是咬死小菲菲爷爷的那类蛇。像眼前这么大的,实属罕见。

只见蔚为一身黑格外醒目,他手执一把锋利的短刀,聚目盯着蛇首,全神以备。那份专注那份雄性,跟平时又不太一样。俨然一个身经百战骁勇果敢的少年,一点也不像个喜欢喝醋的小男人。好奇怪,韩浪漫不得不再问一次,他身上到底有几个人啊?

那蛇就跟金媚儿似的,非比寻常,也通了人性,高高立起,翘首以待,目若有神,一点也不怕他。

就这样,两者对峙了大概有半盏茶的功夫,仍旧一动一动,他不急,韩浪漫都提他急了。躲在一颗树后,看看艳儿又看看蔚为,想走过去,又怕惊到蛇,只能屏气凝神干站着,比自己对峙那大蛇还紧张。

突然蕲蛇周围的雾气似乎闪动了一下,便在这风驰电掣间,它身子一震,化做一道电闪,直冲蔚为。好快,根本看不清,普通的蛇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惊人的速度?更叫韩浪漫惊讶的是,蔚为竟然不闪也不避,反把身体往前探了一点,一个疾手一操,比蕲蛇更快,在距他小腿仅有一寸距离的地方,直接把首□□了地里。又快又准。

这?韩浪漫直不敢相信,就是自己没有受伤前,就是卢大哥使出了倏然剑法中最快的“惊雷”一式也没他这么快吧?且又精准无差,哪怕稍微偏离一点点,他的小腿岂不就进入蛇口了?这是那个连轻功都不会的蔚为,只会背着艳儿的大包袱喝醋的小男人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蔚为又以同样惊人的速度,连刀带蛇一同拔起,将蛇身往空中一甩,刀一挥,只觉得有一个什么东西猛然脱离了蛇身,韩浪漫还没看清,已经在蔚为手里了。

“你真不吃吗?”

蔚为转身递给艳儿,艳儿忙退两步,直摇手:“我不要不要。”

“於师叔说只有吃了它,我们才……”

艳儿干脆背过身,眼不见为净:“说什么也不吃,你自己快吃吧,我不要看。”

好奇怪的两人,蛇胆?大清早的吃蛇胆?真是太奇怪了。

韩浪漫正想出去跟他们打招呼,只觉左手手腕一疼,原来已经被於师叔握住了,不由惊了一声。

艳儿蔚为急忙过来,见是於师叔,都不敢啃声。

於师叔也没对韩浪漫做什么,反而在帮他把脉。离得近,不管雾气再重,韩浪漫也看清了他微皱的剑眉。什么意思,是没得救了吗?

“於师叔……”

艳儿刚想问,只见於师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束手无策。”

话音刚落,人又骤然不见了。

韩浪漫不意外,也不觉得难过,昨天没看清,刚才近距离这么一看,这於师叔怪是怪了点,却是仙风道骨,剑眉冷目,跟东方怀寒颇有几分神似。或许是错觉吧,看见艳儿关心蔚为友好了许多的目光,心里突然空了一下,漫生幸福,至少在这以前可从没有这么多人在乎过他。

他们这是在替自己担心吗?

务必请两人为自己保密,千万别把这事告诉青嫘,不想她为自己难过。

艳儿只能答应,蔚为看似不情不愿但也答应了。韩浪漫很高兴,不管自己能不能恢复,或者说还能活多久,他都很知足了。除了跟卢大哥初识,他带着自己一起走江湖的那一个月,遇到青嫘的这短短几天,是他人生中第二高兴第二幸福的日子。

如果非把跟小师妹那个夜如墨月如霜雪如画的夜晚也算上的话,那就排名第三吧。总之他无怨无悔毫无怨言,比起他刚出谷时低落想死的心态,不知道好了多少。

“对了,青嫘的伤你师叔也看了吗,他又是怎么说的?”现在韩浪漫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青嫘,待他如亲哥哥的青嫘。

“师叔没看,但说了,不治。”

“为什么,连我都帮我看了,为什么不治青嫘?”

艳儿有点不敢看他:“於师叔的脾性向来古怪,他决定的事谁也不能改变。”

“那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有,只能得到一只金媚儿,拿着金媚儿找他了。”

又是金媚儿,江湖人几乎每个人都垂涎的金媚儿,想得到它,谈何容易?但为了青嫘,他一定会尽力的,拼尽全力。即便青嫘轻松地说这毒她爷爷一定能解。

如果她爷爷真来了,性质便完全不一样了,到时青嫘又没了自由之身,自己也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韩浪漫害怕,有了亲人后最怕失去的怕。

众人简单吃了早餐,准备一些干粮,便离开了愚仙谷。穿林走道,买马车,再进山入林,三天后终于来到了湿幕林外。一路平静。

艳儿蔚为,青嫘韩浪漫,东方怀寒小菲菲,六人都很期待,全是头一次面对金媚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充满了未知的挑战,兴奋激动。相比这些身上的伤三个月后的武林大会又算得了什么,跟定了艳儿。

又意外加了个小菲菲,直接导致“速来”成了一句空话。

倘若只有艳儿蔚为两人,即便蔚为不能轻功,以艳儿的修为,带着蔚为从愚仙谷到湿幕林,至多一天。现在却整整走了三天。

湿幕林是一片险地,人兽禁地,里面雾湿如雨,进林不过半里地,六人全身浸透,且愈行雾愈重湿气越沉。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里的瘴气,弥天冲天,无所不在,正常人入林即死,别说在里面呆上三天了,不知道那个有缘人是否还在。

怎么会选这么个危险的地方?六人一路猜想,肯定是为了躲避仇敌,仇敌太多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方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凶神恶煞的大坏蛋?不管那人有多坏,只要得到了金媚儿,佣金客门人都得履行诺言。

这是百年前佣金客人的承诺。

考虑到进林的危害,艳儿特意在林外使用了千里传音,等了好半晌也没有得到回复。难道那人已经不在了?

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易放弃,艳儿决定只身进林试试。可是大伙都想去,好在她有先见之明,离开愚仙谷时特意问於师叔要了防护瘴气的“灵毒丹”,分给四人一一服用,她跟蔚为却不需要。

因为他们从小百毒浸身,几乎百毒不侵。

尤其蔚为,那天早上吃了特制的蕲蛇胆后,即便世间最厉害的□□,恐怕也已经伤他不了分毫。这也是佣金客人最最可怕,最最逆天的地方。

天下武功第一,能力第一,万毒不侵。

只差脱离生死轮回,便可成仙遁道了。

小菲菲年纪最小,抵抗力最差,即便服了灵药,走了这大半里,也出了反应。头晕眼花,昏昏沉沉,艳儿抱着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能再往里走了,艳儿把小菲菲交给东方怀寒,再次千里传音:“佣金客在此,请有缘人出来一见。”

如果那有缘人还在,以艳儿的内力,方圆十里之内都能清楚听见。可是又等了好一会,仍然没有回音。

“佣金客在此,请有缘人出来一见。”

又过了半晌,依旧没有回应,难道有缘人受不住这里的毒气真的已经走了?艳儿回头看看大家,正想再喊一遍,如果再没人答复,打算就此离开。而就在这时,突然身前青魅一闪,快如电掣,随即便不见了。

好快啊,韩浪漫根本没有看清,那是鬼魅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是跟青嫘的轻功比起来,那也是不遑多让啊,隐隐更快。江湖果然是个大无奇,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武功都有,自己简直就是个井底之蛙。

相比他的感叹,青嫘却满身兴奋,恨不得上去比试一下,看看到底谁快。可惜有伤在身。东方怀寒抱着小菲菲惊疑,难道是“叶临仙”?这种高超的轻功她也只是听过,从没见过。

恍若临叶而上,随风飘荡,自然轻盈,即使加快了身法,也没有半点的瑕疵。妙不可言。

莫非是“天一盗”童城?叶临仙是他的独门轻功。可是看这青魅的身影,不像是个男的。

艳儿蔚为一脸镇定。韩浪漫不由多注意了蔚为几眼,自打那天清早后,他似乎又变了个人,依然只穿一身黑,依然帮艳儿背包袱,只是多了一份沉默不见了小男人。那天早上出愚仙谷,艳儿拎自己出几字天梯的时候,他就没再像前一天傍晚那样纠缠胡闹。难道是他知道了自己无药可医,可怜自己懒得计较?反正从那以后,虽然照样不搭理自己,但他的冷眼却也不见了。

“请问可是有缘人,为什么不现身相见?”

艳儿气定神闲,隔空问话。那青魅也真真无知,或者压根就没把艳儿放在眼里,故技重施,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当她再次突然出现的时候,即便刻意绕到了众人身后,也不见艳儿有什么大的动作,粉影一闪,比那青魅还快。

她今天穿了一身桃花红,青粉相交,只听“啊”一声,那所谓的青魅就被艳儿一手擒回了。

“我是有缘人,快放了我。”

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子,模样十七八,比青嫘稍大韩浪漫稍小,面若露,寒潭似渴,一身青纱眉如画。美虽美,只是那瞪眼的凶悍劲,似乎凌厉了点,果然像个青魅。有点张牙舞爪,不易亲近。

艳儿伸手向蔚为,蔚为从包袱里掏出金媚儿,奇特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金媚儿朝着那青纱女子泛了几泛金眼,随后便渐渐消散不见了,化成金光,消失于无形。

“看吧,我都说我是有缘人,快放了我。”青纱女子生气道。

艳儿只好解开她的穴道,她打量一眼众人,最后目光回到艳儿身上:“佣金客果然名不虚传,但据我所知单东铁只收了两位小徒儿,这里却有六位,你为何把其他不相干的人也带进来?”

“你可以直接说事了。”艳儿不喜欢她直呼师傅的名字,没大没小,还一点也不知道尊重人,冷脸道。

“痛快,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你们保我安全。”

“这好办。期限。”

“仇敌尽除时。”

这就难办了,艳儿侧头看眼蔚为,蔚为的表情告诉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仇敌尽除时?倘若她的敌人一日不死,岂不是得保护她一辈子?先不说她到底有多少仇敌,安全这事也只能保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时间长了难免出点意外。

再是一看她就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主,身上长满刺,眼里充满了不信任,天天跟她待一起,还不天天打架。又不能打伤她,还不活活郁闷死。可这偏偏又是佣金客必须信守的誓言,到底该怎么办呢?

便在这时,小菲菲干呕了两声,似乎要吐了。

“出林再说。”

艳儿担心,再这么下去恐怕有生命危险。也不管青纱女子的意见,从东方怀寒手里接过小菲菲一个粉影不见了。

“请。”

青纱女子盯着跟前这位白净如水,穿着一身黑背着一个大包袱的怪异男子,全当没听到他的话,发难道:“既然你是剩下的那位佣金客,我便与你说。素闻佣金客一言顶天,话出不二,我想请问贵派百年前宣布说要退隐江湖之时,在武林群雄面前可是怎么说的?”

蔚为毫无所惧,如实答道:“师傅曾详细交代过,说是当年我派师祖,因为痛失爱儿而看开世俗是非,想通金银珠宝,声名权势,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虚无缥缈的东西。贪婪太多,权欲太重,必将害人害己,所以决定散财,从此清心寡欲,退隐江湖。

“那年恰逢七巧,师祖在居佣峰下召开归隐大会,聚集各路群雄,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金媚绝尘,天享人福’的决心,收回放飞在外的共一百又二十三只金媚儿,取其中五只放归外,其余全部尽毁,在场之人无不震撼痛心疾首。”

原来“金媚绝尘,天享人福”是让天下人共同享福,而非江湖传言的什么得金媚儿得天下。韩浪漫心想,这么好这么伟大的理想,到后来怎么全变味了呢?

“我不管什么‘金媚绝尘,天享人福’,我只问,你师祖为什么要单单放了那五只金媚儿?”

“为的是谢罪、报恩、自责、昭告、补过。”

“那你再说说,对待这得获金媚儿的人你们又会怎么样?”

“是事不拒,只要不违江湖公义。”

“这不就是了,我叫你们保我周全,那里违背了江湖公义?”

蔚为一时无话可说,想了想:“只是你说的这事实在没有先例,也着实难以办到,万一一个保护不周,你不小心受了伤,岂不有损我派威严。再则你仇敌一日不尽,我们还伴你终老不成?”

“你们尽力保护我便是,如果真有个好歹,我自然不会怨你。但这先例之事,我看嘛,乃是从前有之。”

“这话怎么说?”

“七十年前,古镇有一樵夫上山砍树,曾偶得一只金媚儿,可有这事?”

“听师傅提过,那又如何?”

“那樵夫不是个省事的主,他拿着金媚儿当街叫卖,一时引得有谋之士,蜂拥古镇,竞相争夺这只金媚儿,整整持续了三个月之久,最终落在了‘雨花居’门人手中。当时雨花居的掌门姓林,她拿那只金媚儿向贵派要了个丈夫,一时成为武林美谈。敢问这在贵派可也有先例可寻?”

她句句属实,蔚为无言以对。

“再说这近三十年前……”

这家伙,果然是有备而来,她既然能得到金媚儿,肯定非等闲之辈,再个她说的确实在理,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蔚为算是怕了她,打断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答应了。”

“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

韩浪漫看得仔细,说这句话的时候,蔚为显然心里有点没底,但还是应了下来。而这个青纱女子,则似乎一直在等他这句话,直到他说出了这句话,她紧绷着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了下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人让她如此害怕,非要冒险躲进这里呢?她又是怎么能够躲在这到处都是毒气的地方这么些天而安然无事,又是怎么得到这世人都想得到的金媚儿的呢?一堆的疑问。

东方怀寒不知道她怎么得到的金媚儿,也不晓得她怎么躲过的瘴气,却多少猜到了她的仇敌。原来她是天一盗童城的后人,那也就是汤儿堂的仇人了。可见江湖传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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