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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绝处逢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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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在后面追着韩浪漫的龙儿谢红梅车忆果三人总算赶到了,远远的她们看见的第一眼,却是韩浪漫被踹飞吐血的场景。

三人担心紧张,同时飞奔过来。谢红梅车忆果两人腰间各佩着一块玉,刚好一左一右,相互抢道的时候不时摩擦碰撞在了一起。

哐、哐、哐,干净清脆。

这在正常人耳里,如果不细听,根本很难发现。即便是听到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对于卢倏来说,完全不一样,这听似小声的清脆,在他敏感的耳朵里,简直比电闪雷鸣还要大声还要可怕。

因为这像茶碗碎地的声音。

如果在平时,这也没什么,他可以利用自己的内力把心中的邪恶压制下去,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他眼看着自己心疼的小弟因为保护自己被人打伤,他又身受重伤,他肯本控制不了他自己。就像那天晚上孔天不小心打碎了茶杯,因为受伤,克制不住另一个自己一样,他被解放了。

那个隐藏在心底焦躁愤怒疯狂嗜血残忍的自己解放了。

原本受重伤没有血色的他,突然嘴唇生紫,双目失性,惶恐激愤,完好无损,一点也没有受伤的迹象,直朝金老大恶扑过去。一记疯狮爪,直接抓下了金老大试图抵挡的左臂。

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太突然,眨眼间一个只剩半条命的人,幻身成了无影兽。两爪如刀,两眼如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憎恶,嗜血的憎恶。还有那一丝的惶恐,病态神经质随时会发作的惶恐。他怕所以他疯狂,似乎只有疯狂了他才不会害怕,他才可以稍加平复。

而这疯狂的代价就是杀人。疯狂杀人。

一爪不成,再来一爪。

金老大顾不得痛,也顾不得已成断臂的事实,趁着脑袋还在,人还清醒,急忙往龙掌门他们这边跑,并大叫着:“快,大伙一起上。”

稍微慢了一点,他的后背又受了一爪,生痛不已。

这无影兽果然可怕,比卢倏完好健康时的功力还要强出一倍。几个掌门都不敢掉以轻心,廖东墙使着他的雷鸣大刀,卫阳挥着他的长鞭,谢诺千舞着他的梅花剑,龙掌门劈着她的短刀指,几乎同时迎向化作无影兽的发狂的卢倏。

深受重伤的金老大也不敢怠慢,止了自己左臂飞溅的鲜血后,举着狼牙棍专注盯着,随时准备加入。他没有选择逃走,说明至少他还是个有信义的人,也算一号英雄。只不过心眼小了点。

韩浪漫勉强坐起,靠在龙儿身上,面对车忆果喂他吃灵丹妙药,谢红梅的关心,没一点知觉。他双眼整个人全焦距在了场上五人的大战上。

不恐惧也不害怕这样疯狂完全不一样的卢大哥,有的只是满满的担忧焦灼,恨自己在这关键时刻不能帮他,跟他一起并肩作战。

他不管卢大哥是谁,剑客卢倏也好,杀人魔疯狮爪无影兽也罢。在他的眼里他永远是卢大哥,那个待他如亲人,给以温暖给以希望给以精神支柱的卢大哥。

身边的三个女的,只有龙儿能够理解他,默默抱着他,也为场上担心。但她更多的是关心她娘。

谢红梅也是,知道韩浪漫没事后,注意力也全放到了她爹爹谢诺千身上,深怕他也像那个金老大一样重伤残疾了。

只有车忆果比较淡然,场上没有她亲人,她只关心韩浪漫。五人的大战在她的眼里不过是多看了一场热闹而已。

绝崖断后,丰雪照人,那一滩鲜红的金老大断臂的鲜血格外鲜艳。

但见场间五人各施神功,眼花缭乱,直击得地上原本落稳了的积雪,又漫天的飞撒了起来,直有一群人身在漫天飞雪间鏖战一样。

按说他们四个掌门个顶个的江湖高手,合力联手攻击一个无影兽,就算这个无影兽是两个卢倏,他们四人抵掉三个,至少还净胜出一人。这平白多出的一个高手,打一个空气,可不是信手拈来,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无影兽可不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事实却并非如此,无影兽以他一人之力,穿梭于四人联手的阵势之中,游刃有余,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不但没有一点落败的迹象,反而四个掌门越打越吃力。大有崩溃的趋势。

不是说他四个人不团结,个别有私心,没有尽全力,也不是说无影兽的能力被低估了,其实他本来以一敌四也绰绰有余,真正的关键在于合战成了混战。这是一场多人的相互间的混战乱战,而不是以四打一。

四人第一次合作,既生疏又不合理,一加一加一加一远远小于二,甚至连一都不如。

试想四人中廖东墙用大长刀,卫阳使长鞭,而谢诺千跟龙掌门一个长剑一个短刀指,后两人适合近战,前两者擅长远击,而现在却乱成了一团。

本来龙掌门想逼近,突然廖东墙来了一大刀,不仅无影兽会躲,龙掌门或者其他两个掌门跟着也得躲。他那一长刀不只帮倒忙,无形中反还助了无影兽一把,趁着龙掌门他们一顿,突然袭去,可不是险象环生。

诸如此类,卫阳的大长鞭也是同一个道理。彼此畏手畏脚,或怕误伤或怕误伤别人,谁也没法拿出自己真正的本事,白白便宜了无影兽。

四人都是一流高手,身经百战,很快看清了问题所在,只听龙掌门大喝一声:“你们远待,我俩进攻。”

廖东墙卫阳会意,当即跳出了合击圈,由龙掌门跟谢诺千两人主战无影兽。疯狮爪靠手擅长贴身近战,龙掌门的短刀指谢诺千的梅花剑也都擅长近战,外围又有两个拿着大长刀大长鞭的廖东墙卫阳,局势一下清晰明朗起来。

如果无影兽被龙掌门谢诺千逼得太紧,有点左右不及,他想跳出原来的战圈,换个姿势重新应战。这时廖东墙卫阳的优势显现出来了,两人牢牢封住无影兽的去路,只要他有想跳出来的迹象,或者一长刀或者一长鞭,直接打他回去,逼着他接受龙掌门跟谢诺千步步紧逼,严丝合缝的攻击。

鞭长莫及,手短才是真正的莫及,无影兽没法够到锁在外围的廖东墙卫阳,可不只有处处挨打受威胁的份。四个人一个个加起来,远大于四,这才是以多欺少最最可怕的地方。

韩浪漫想不通龙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她不打算帮卢大哥,也不至于带头害他,置他于死地吧?眼看战况对卢大哥越来越不利,任凭卢大哥的疯狮爪再疯狂再厉害,终究难逃四人给他设下的牢笼,怎么也跳不出来。不但如此,笼子还越缩越小,大有喘不过气的危险。

他不能眼睁睁就这么看着他们伤害卢大哥,挣扎着要过去。可是龙儿不让。

“你不要命了,乖乖待着。”

韩浪漫怎么可能待得住,眼前身陷险境的可是他的大哥啊,他最亲爱最敬佩的大哥啊,就算拼了自己这条小命,也要保他周全。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这是结拜时的誓言。既然是誓言,就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说却不去做的。

他要帮卢大哥,哪怕螳臂当车微不足道。

“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冷静点,”龙儿说什么也不放,死死抱住,“你现在过去只能添乱,你冷静点。”

“就是,听师姐的话。”

“对对,冷静冷静。”

谢红梅车忆果不知道韩浪漫跟那个疯子到底什么关系,她们关心韩浪漫,跟着龙儿劝他。

“你说,师傅为什么要这样?”

这个悲伤的问题龙儿也不知道,因为她也跟他一样困惑,娘究竟是怎么想的呢?也是在这一刻,突然对眼前这个从小养育她疼她爱她又严厉她的娘好是陌生。甚是还觉得她有点冷血,太无情了。

龙掌门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别说她听不到女儿的心声,就是听到了也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她之前之所以纠结,是因为还不确定卢倏到底是不是无影兽,打心里的不希望他是。现在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心底的那份情感,跟这残酷而又严峻的现实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她不能让世人知道自己跟卢倏的特殊关系,不为自己也要为短刀门千百年的前程着想。跟他私会对他动情,已经犯下了滔天大错,如果他是剑客卢倏也就罢了,世人顶多骂骂她个人的名声。

可他现在是无影兽,江湖公敌,短刀门万不可与江湖为敌。这是祖训,也是龙掌门今生最大最重要的任务。保全短刀门,顺利地完成传承接代,不能有一点闪失。她冒不起这个风险。

所以她只能对自己残忍,对卢倏残忍,对韩浪漫残忍,也包括对自己的女儿龙儿残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当务之急就是趁现在及时杀掉卢倏,让他永远闭嘴。

那会他自以为是的借着跟韩浪漫说话,要自己保护韩浪漫的时候,龙掌门就已经起了杀机了。

只因为他威胁到了自己。

但见幻身为无影兽的卢倏越打越急,越急越狂,似乎不晓得害怕,与其久困而死,不如找人陪葬。蓦地弃龙掌门不顾,两刀爪直朝谢诺千抓去,迅猛而凶狠。

谢诺千一惊,慌乱失措,想避或挡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他一血爪抓向了自己持剑的右臂,顿时血流剑飞,险成残疾。好在与此同时龙掌门奋力一刀劈向无影兽攻击谢诺千的左手后肩骨处,杀住了他的力道,不然谢诺千的右手非跟金老大的左臂一样当场一爪抓断不可。

龙掌门打算趁势再给上几刀,最好一击砍下他的脑袋。没想无影兽除了不知道怕,仿佛还不知道疼,硬生生挨了龙掌门一刀,没有丝毫迟缓,转而回过来就是报复性狰狞凶残的一爪。

他的双眼明明已经杀地发狂血色通红了,这也明明是不中也伤的一爪,奇怪的事情就此发生了。当他正过脸看清眼前这个自己即将攻击的人的面孔时,陡然间时间好似静止了,几乎抓到龙掌门头发的刀爪就那么奇迹般地停了下来。

如果他没有赫然收手,就算龙掌门躲过了死亡也绝躲不过被毁容的噩运。毕竟抓到的是她的脑袋啊。

趁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廖东墙突袭而至,长刀一挥,无影兽把整个后背给了他,那一刀没直接把他劈成两半当场归天,也算是廖东墙手下留情了。只是斩断了他的脊梁骨,一时半刻死不了。

龙掌门久久怔在了那里,不是因为眼睁睁看着无影兽倒在了她脚下,而是因为他的手下留情。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无影兽六亲不认杀人不眨眼的吗,难道在最后的那一刻他认出了自己?

廖东墙谢诺千卫阳金老大对此也深感诧异,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反应过来后,龙掌门分明从其他四位掌门的眼里看到了猜忌怀疑,不顾内心的挣扎,狠下心准备再给卢倏一刀,直接送他上路。就在这时,奋力挣开龙儿的韩浪漫已经跑过来紧紧抱住了卢倏,忘了自己身上的重伤,也忘了疼,痛哭流涕。

“卢大哥卢大哥,你怎么样了,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此时的卢倏已经褪去无影兽凶残失性可怕的模样,手指指甲也恢复了正常,也还原了他原先面色惨白可怕的样子。他比之前更虚弱了,连勉强的微笑都显得那么困难。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似乎比之前看开看淡释然了不少。

没有恩怨,没有情仇,也没了前面跟众掌门故作镇定唇枪舌战的坦然。他的眼神干净清澈,没有任何凡尘,他解脱了,终于可以解脱了。

“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狮魔’吗?”

韩浪漫拼命点头:“记得我都记得。”

武林中年纪稍微大点的人,谁人不知狮魔,四十年前他纵横江湖,唯武独尊,傲视群雄,亦正亦邪,做出了许多惊天动地的事。好坏有人敢说,却从没人敢问。他是武林的一个传奇,一个神话。

爱他的人他是英雄,恨他的人他是魔头。千百年来武林中争议最大的一个人。

“他是我师父。”

这无比虚弱的声音一出,在场的人显然全听见了,无不惊骇,难怪他的疯狮爪有点像当年狮魔的“狮魔功”呢。但比之更为残暴邪恶。

卢倏不在乎众人的讶异,努力撑着所有力气缓缓说道:“五岁那年,我被他相中,从家中劫走,带到一个无人的山谷,强迫我跟他学习武功。他为人生性不定,喜怒无常,喜欢时便用心教我几招,什么时候不喜欢了,砸杯碎碗,之后再拿我发泄,打个半死。事情过去后,又主动把我医好,我虽常年有伤却也常年不见伤。

“我恨他,恨他将我生生从我父母手中夺走,恨他摔碎茶碗后,对我拳打脚踢,可我从来不敢啃声,有一丝的怨恨,因为我怕他,更奈何不了他。每当只要听到茶碗破碎的声音,我就知道我又要挨打了,于是想方设法地把自己藏匿起来。但不管我怎么躲,他总能找到我,越难被发现,他便打得越凶,血肉模糊只是家常便饭,经常断手断脚,惨不忍睹。

“日子便这样在这无尽的害怕与折磨中一天天过去,年复一年,我渐渐长大,而他却渐渐年老。终于在我二十一岁那年,他七十九岁,我终于做到了,趁他生病,鼓起勇气杀了他,逃回家。可是我的家早没了,父母早被他杀了。

“从此我流落江湖,到处漂泊,一心想忘去那段地狱般的日子,想过常人的生活。可是我不能,每当听到茶碗破碎之声,我就会发狂,担惊受怕,惊慌失措,感觉我又要被痛打了。越压制越失去理智,常常使用了疯魔后的狮魔功杀了人也不知道。直等杀尽了在场的人,缓缓清醒过来后,看着那些残死在我手下,各个四肢不全面目全非的人,血流成河,恨不得自我了结。

“二十三岁那年,我终于鼓起勇气,跳崖自杀。没死成,反而意外收获了倏然剑法与倏然剑,我独自待在谷底勤加苦练,整整十年剑法初成后,离开谷底重新踏进江湖,改名卢倏。这十年来疯魔病也时有发作,通常都是在我受伤压制不住体内的惶恐,刚好又听到杯碗摔碎声的时候。每每清醒,看见自己又杀人无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可是我再也没了当年跳崖自杀的勇气,我是个懦夫,而今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别哭,你应该为大哥高兴。也不要怨恨别人,这一切都是大哥应得的,大哥其实早就该死了。”

听了卢倏这漫长的悲惨遭遇,在场之人无不动容,包括金老大在内。而哭的最凶眼泪掉的最多的却是最毫不相干的车忆果。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反正一掉出眼泪,她就后悔了。天这么冷,脸上落满水,瞬间成霜,这不是自找痛苦吗。

金老大也是,左断臂处猛传来一阵疼,灭醒了他,同情消尽,恨意难压,抬头看向廖东墙:“依我说真相大白,反正也活不了了,不如让我送他一程。”

“我觉得这样不妥,应该把他带回去,惨死在他手下的人太多了,光凭我们几个没权利判定他的生死,不若邀集各路武林一起商议怎么处置才比较妥当。”

金老大先是一顿,随后笑开:“对对,还是廖门主高明,可不能就这样白白便宜了这小子,让江湖同仁公审他,生吞活剥千刀万剐才是。还是廖门主想得周到。”

廖东墙尴尬,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无话可说,只能暗吃闷亏。

韩浪漫听在耳里,斜眼寒冰,不管身上的伤,打算跟金老大拼了。可是却被卢倏死死拽住了:“你若真当我是你大哥,便送大哥一程吧,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我不要去人前受辱。”

“想死,没这么容易。龙掌门……”

金老大话还没说完,他本来想说韩浪漫是龙掌门的徒弟,她不管他可要插手了。谁也没想到韩浪漫会如此决绝,身后丈外雾气凛冽,虚虚渺渺,断崖绝命,深不见底。他哪也不去,使尽全部力气,抱起卢倏直奔而去。

太突然了,就算他真听卢倏的,狠下心送他一程,也没这个送法啊,抱着他一起跳崖,一起死去?

韩浪漫想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帮卢大哥完成他最后的心愿。横竖也是死,卢大哥死了,他也不想活了,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可恨一来他重伤在身,本来轻功也不怎么样,二来断崖不是近在咫尺,还有一丈多远,他抱着卢倏刚没跑两步,卫阳大鞭一挥,缠住了他的脚踝,直接扑到在地。

他没什么大碍,可这一摔对于被砍断了脊梁骨的卢倏来说,无异于再砍一次他脆弱的脊梁骨,倏然间不止嘴里喷了一口血,后背更是,又是一滩血染白沙。

那沙子又冰又透,直往他体内钻,似乎也幸好是这阵刺骨的寒冷,他才没跟着晕死过去。

“卢大哥……卢大哥……”

韩浪漫已经哭到不会说话了,龙儿也是谢红梅也是车忆果也是,三人都想上前。龙儿被龙掌门死死拉住,谢红梅被谢诺千紧紧拽着,车忆果则被廖东墙横刀牢牢挡了。

阴白的天空突然飘起了雪,红色的雪。韩浪漫看不见它们轻舞慢落的样子,只知道当它们掉在地上时,它们是深红是心碎的。

那是卢大哥的血啊,自己满手全身,身前后身,原本洁白干净浑然一体的积雪,铺上卢大哥炽热的鲜血后,它们粒粒分明,看着就像一颗颗瞬间深红还留有余温的红沙。

那不是雪,也不是白沙染红的红沙,那是生命,是卢大哥的生命。

如果雪花它也懂得此时韩浪漫的决绝绝望,它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只下那么一点点,它应该大雪纷飞,漫天狂舞,最好吹到像近在不远的崖雾一样,跟它们融为一体,看不进来也看不下去,为他做好天然的幌子,伪装好他,让人看不见他。

“没事的,我们没事的……卢大哥……我们没事的,有我呢……”

摔倒的那一刻,韩浪漫也吐了一口血,只是相比卢倏,太不明显了。他仰坐地上,面淡如雪,把同样惨淡奄奄一息几乎连眼也睁不开的卢倏紧紧抱在自己怀里。他不要卢大哥落入到他们手上,没力气跑,那就蹬,那就蹭,两腿蹭蹬着慢慢往后移。

“没事的……有我呢……有我呢……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卢大哥有我呢……”

韩浪漫嘴里碎碎念着,看不见围着他俩流泪难过不忍或不耐烦的,也听不见别人跟他说话叫他别做傻事,何苦呢?

是啊,你们这才是何苦呢?眼看着离身后断崖一步之遥,一丈血迹,只听卫阳又是大鞭一挥,牢牢套住了他的小腿,动弹不得。

韩浪漫正想做最后的挣扎,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想到龙掌门会突然运气食指,横胸一劈,积雪飞了崖断了鞭子也断了,连着旁边的一块一大石头也开裂了。

掉下断崖的那一刻,韩浪漫眼里最后看到的不是龙掌门的食指,而是她的嘴,那一抹坚毅的冷笑。终于没有人可以再威胁她威胁她的短刀门了,一刀永远封住了两个人乃至天下的嘴。

也因为她的这一刀,旁边原本被积雪盖住的那块大石头,露出了它的脸,险些化身两半,上面古旧遒劲的字迹却依然清晰可辨:九层崖。

地狱一共一十八层,它独自占了九层。

那人心呢?它又该占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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