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五、事态总是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1 / 1）
通往王宫的路无比的顺畅。
苍国军用了一天的时间翻过了那座山，又行进了一天，终于看到了朱国的王城。
云离留下了大部分的军队驻守城外，嘱咐他们第二天开始装装样子和城门的士兵们来一场攻防大戏，而他自己则和陆胜带了两百的精兵趁着夜色在早已潜入城内的内应的接应下入了城。为了今后在朱国的统治，他不想要影响到当地的百姓生活。朱国的士兵已经在城外折损耗尽了，王城内目测也就只有一千的守卫军，也被之前的百姓抗议给折损了大半，两百的兵足矣。并且这次云离盘算着的是不动用一兵一卒就拿下这座城。
在城内内应的接应下，云离一行人没有任何阻碍的来到了王宫旁的一处小门。这是之前秦会从战场上撤回走的路，云离特意让手下的人跟踪着他，以便掌握进入王宫的最快途径。
云离嘱咐陆胜带三名随从跟自己一起入宫，其余人在宫外守着，若一个时辰不见动静，就立即突入。
交待完毕后，他就带着陆胜和三名随从进入了门中。
一路上没见到什么巡城的兵，“这朱王也是可以啊，在这种特殊时刻宫城的守备还是那么懈怠。”云离小声吐槽着，虽然这是我喜闻乐见的。
“不要大意。”陆胜小声回。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往王宫深处走着。
“胜儿你说朱王他会在哪里？”
陆胜白了他一眼，“总不会在湖中和我们捉迷藏。”
“啧，你还记着那些个陈年旧事？真没想到你是那么小鸡肚肠的人啊。”
小鸡肚肠你妹……你可知道当时我找你有事儿，急得都快把整个王宫都给翻过来了，结果居然在后花园中的假湖中发现了异样，捞上来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儿了，你在玩毛呢!
“啊，说来我们的肌肤之亲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啊。”云离欢快地调戏着他的大将军。陆胜转过头，没有睬他，脸却有点点烫，是意识到自己挑错话了。
“那么我们去哪里？”
“他的宝殿啊。”云离示意性地指了指他们眼前的那座金光闪闪的建筑，传言是这座王宫中耗资最巨大、最富丽堂皇的一座宫殿，也是朱王这一生来最最满意的建筑。“要找一个人，就要去他最喜欢的地方。”
金光殿上，朱昂惬意地躺在他专门设计的躺椅上，身边伺候着四位美女，台下歌舞升平，好似城外的剑拔弩张是假的一般。
“陛下真是好闲情逸致啊。”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让乐声舞蹈停了下来，刹时换上了紧张的气氛。
“谁？”朱昂大声道，声音却微微颤抖着。
下一刻破门而入的是一行五人，皇帝的贴身侍卫在第一时间拔刀冲了上来，却都被四人打趴下了。而站在中间的第五人很悠然地看着躺椅上的朱昂，带着戏谑的眼神。
“你？怎么是你？不是说已经被杀了吗？！”朱昂睁大了眼睛，仿佛见了鬼一般。
“对啊，所以现在是来向你索债的啊。”云离的笑意更加浓，看来是无比享受这个调戏人的过程。
“瞎说，朕欠你什么了？！”
“是你们家欠我们家的，一个国家。”一瞬间，云离的眼光变得无比的冷冽，刺得躺椅上那一身肥肉趴在了地上。
“哎哟，小离，大家也是兄弟一场，想当年朕和你汤哥哥也算是至交好友了，你就看在他面子上，手下留情，朕保证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罩着你们云国，你们要什么也第一时间给你送去。”那副哀求的嘴脸，云离也是看着恶心。
“那请问你的至交好友云汤在哪里？”冰冷的表情，冰冷的语气，他根本没有想要朱昂来回答。
“小离……那也是朕迫不得已……是汤说要回去告密，你知道作为一国之君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云离淡淡的接道：“我知道。对于那些过去的事情我也没有追究的兴趣。不过当年你们欠我们的东西，还是还给我吧。”他示意了下陆胜，陆胜让身边的两个士兵上前押住了朱昂。
“好了，差不多你的救兵秦大将军也该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秦会带着一百人的内卫把金光殿围了起来，并亲自进门，却看到了自己的皇上被人押在了刀下。门内，那个曾经的苍国使者一脸赢家的笑容看着自己。他就知道，他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大将军，你最爱的陛下大人现在在我手中，你是降呢，还是不降呢？”云离的语气中带有点点挑逗的味道。
秦会看了眼朱昂，对方正以哀怜的眼光向自己求救着。堂堂的一国之君，秦会的内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
再不是滋味，地上趴着的这位也是自己的主君。不管他是多么嗜金嗜色、奢靡无度，只要他为人臣一天，便不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说条件吧。”秦会冷静的回应着。
云离感到非常好笑，现在似乎不是谈条件的时候吧。不过他还是应着秦会的话说了下去，“我要你带着他下乡种田，把朱国让给我，你可愿意？”
“你！”秦会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人质在他们手中，真的没有办法。“金光殿已经被层层包围了，你们逃不掉的。”
“哦，那正好，我们一起死在这儿好了，我不介意啊。”还是这张无所谓的脸，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不过，我说秦大将军，为了这样一个主君去死，我真为你不值啊。”云离踢了朱昂一脚，“你和他不是那么熟吧？不如我来告诉你他是什么样的人吧。”
秦会紧锁着眉头，目光一直在云离身上游离，他实在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想要怎样，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秦飞这名字我相信你比我熟吧？”秦飞，秦会的哥哥，几年前被派去边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当时他把秦飞和云汤一起派到南部去镇压某个什么外族的。其实那些外族都是他亲戚……嗯，亲戚一样的存在。你想想这几年朝廷内是不是有不少大臣将军都突然被调离，然后就杳无音讯了？都是被他派去打亲戚了。恐怕那些将军们的尸骨都被他的亲戚们啃食殆尽了吧。”
“为什么？”秦会压低着声音，仅凭一面之词，让他如何相信这个明显不怀好意的男人。
“大将军，这些年来你是智商都被这猪同化了吗？”云离的眼里带了点同情，“一个主君要对付臣下还需要那么多理由吗？最简单的，我看你不顺眼，就够了。”
秦会涨红了脸，把目光从云离身上移到了朱昂身上。
“大将军……你别听他一派胡言，根本没有的事。是，朕是派他们去南部镇压蛮族了，那是真的蛮族，和朕没有一点点的关系！”朱昂为自己狡辩着，声嘶力竭。
“哎呀，朱兄，你腰间的这串儿贝壳好漂亮啊，不像是你们朱国的东西嘛，来，让我好好看看。”云离一个手快，没等朱昂反应过来，就扯下了他腰间的那串贝壳，拿在手里端详许久，“啊，对了，我听说南面临海的地方最是盛产这种贝壳了，串起来可真漂亮，市场上都没有卖的，尤其是像这种色纯粒大还夹带着珍珠串儿的，听说不是当地的贵族可是拥有不了的啊，果然是在南面有亲戚就是好呀。秦大将军，你要开开眼界吗？”
秦会的愤怒已经被挑到了极限。他怒目圆睁，盯着朱昂，仅存的最后一丝忠心才能让他保持理智，而不上前踩他两脚抽他两巴掌捶他几拳。
“陆将军，我问你个问题。”然而云离的攻心并没有结束。“如果哪天我们的主上杀了你最喜欢的人，你还会为他上刀山下火海吗？”
虽然陆胜心中默默吐槽这是个什么坑爹的问题，明知道他根本没有什么最喜欢的人。但想到他这一问一定是别有用意，还是乖乖答道：“我不会为了任何人上刀山下火海。”
云离怔了下，显然这个答案和想象的不太一样，不过还算合格分内。他继续给秦会洗着脑，“看吧，秦大将军，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的。若不是我今天是给陆将军饭吃的人，就算你动手杀了我，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卧槽，你这是什么比喻？听着我好像是六亲不认冷面无情的木头人啊！
“而你看那人，”云离指了指朱昂，“他给了你什么？他现在还能给你什么？倘若今天你护驾有功，把他救了出去，对于知道了他南面那帮亲戚的人，你觉得他还会给你好日子过吗？”
“大将军，相信朕，只要你今天救了朕，朕一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垂死的挣扎，印在秦会的眼里是那么的狼狈不堪，那些约定从他那空洞的眼神就能知道是根本无法兑现的。耳边依旧是朱昂不断的哀求，而秦会却也没有了侧耳倾听的耐心。相处那么久，他不会不知道这个王是什么样的，他不完美、甚至带着各种残缺，但一直以来因为他是王，因为秦家是世世代代奉伺王的家族，所以他只是按习惯履行着自己的义务，并且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减轻这个王的罪孽。现在想来，这一切可能都是自己在逃避。逃避这个国家的现状、逃避自己应该承担的对于国家的责任。
在秦会动摇之时，云离给陆胜使了个眼色。后者迅速上前拿下了秦会，而秦会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秦大将军，最后我按照惯例问你一句话，你愿意投降吗？”
秦会抬起头，巨大的打击没有让他丧失一分志气。坚定的眼神、视死如归的态度，让云离都为之叹然。
示意陆胜动手后，云离背过身，没有再看秦会一眼。朱亡秦亡吗？云离勾起嘴角的同时，眼前却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雾。
月色下，这座金光殿依旧闪烁着光芒，城已易主，建筑无情。
湖边，云离一个人坐着，边上放着几坛酒，似是喝了有不少时间了。今天白天的那一幕，他那么说着，每说一句却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刀割一般。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是错误的，但秦会的忠，实在无法不让他想太多。人们都说一国之君是人上人，注定了孤独。那么若有秦会这般忠诚的手下，还会是孤独的吗？但云离立马就否定了自己，如果秦会是百分百的忠诚，他首先想到的一定得是阻止朱王的恶行，并且谏言让这个国家往好的方向发展。而现在秦会做的，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罢了，自我满足于那份忠诚。说到头来，真正的忠诚是什么？在王位上呆了十年，又观察了苍国的朝廷有3年，云离是真的没有见过一个百分百的忠臣，若不是明哲保身，就是荒淫无道，若不是狐假虎威，就是忍气吞声，这算什么为臣之道？
云离自认是个能知人善用的人，在为国君的十年间，自己也是发掘了一批人才，而结果是，除了陆胜以外，都背叛了自己。而陆胜，他又能跟着自己到几时呢？因为自己的存在能够发挥陆胜百分百的能力，所以他愿意跟随自己，那将来呢？若是天下太平，再也没有战乱之时，也正是他俩分道扬镳之时吧？他终究不会成为他的人。
做个一国之君，果然是很孤独的呢。
云离苦笑了下，又灌了一口酒下肚。
远处毫无睡意的陆胜也在宫中散着步。当云离示意他对秦会动手时，陆胜是没有任何意外的。尽管他平时很少能够猜到云离在想什么，但直觉每次都能让他理解主君的所有做法。所以他也很清楚，等到他帮他把天下打下来的时候，也将是他功成身退之时。天下太平、百姓安康，陆胜当然也是那么希望的，只是世事并不会那么简单而已。但看到云离的时候，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能够让理想变成现实的人。而到那个时候，他陆胜可以随便要一块地，过着种田养家的普通日子，当然前提是那位主君愿意让他过上那样的日子。他明白，只要他接近云离一步，就为自己将来的危险增加一分，所以他不会主动去要求什么，但最近这种不安的心情却越来越强大。确实，他对于云离是没有忠诚可言的。即使是现在，他一样可以反了他，但他不会那么做，一来是很想要看看云离创造的那个太平盛世，二来是本能不想要和云离为敌，也许还有第三个原因，可能是陆胜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原因，他不想要离开他。
“哦，胜儿，一起喝一杯！”终于还是在湖边碰上了，那个因为酒气脸色微微泛红的男人，举了举手中的酒坛子，招呼着陆胜。
“陛下……”这脱口而出的称呼确也把陆胜自己吓了一跳。
两人瞬间都沉默在了那边，但还是云离先岔开了话，“陛什么下，我现在是丞相！嗝……来，喝！”云离把酒坛硬塞到了陆胜手中。
陆胜拿起坛子仰头灌酒入喉，这样的时刻还是有一时珍惜一时吧。
“胜儿，陪我到最后一刻，好吗？”身边的这人明显是醉得不行了，真不知道他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刚攻下一座城为何心情会那么糟？
看着凑过来的云离，陆胜没法子，只能轻轻拍拍他的脑袋。
“胜儿从来不会说谎，所以才会一言不发吗？”醉了感觉还那么敏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被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搞得有点懵逼，我刚刚在想什么？可爱？
“丞相，我们回去吧。”接下来怕是陆胜应付不来了。
“说好的小离离呢！”喂，这位“前”云王，你醒醒好嘛，月亮还在呢，瞎撒什么娇？！
没法子，陆胜只得揽过他的肩，让他把身体一半的重量压到自己的身上，一步一踉跄的扶他回了房间。
把云离放到床上之后，正想要转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牢牢的抓住。今天的他怎么显得特别的寂寞？
陆胜不忍心抽开手，只得回到床边，开始打量起这位面色通红、红得竟然有点可爱的主君来。他显然是睡熟了，可是睡梦中的表情却是那么的悲伤，是那种他永远不会展露给任何人看的悲伤。陆胜伸手触摸着他的脸庞，才稍稍让他放松了些，但不知为何，云离的眼角竟然沁着泪水，划过脸颊时竟然让陆胜有那么点点的心疼。
陆胜凑到了云离的面前，轻轻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吻，但却猝不及防地被云离拖上了床。这让陆胜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因为他竟然有点……忍不住了。
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云离不停开始索要着陆胜的吻，从最初的蜻蜓点水，到后来的狂涛涌入。陆胜毕竟不是真的性冷淡，他清楚感觉到自己的下身一热，竟然硬了起来。可是……现在的状况，允许他继续吗？但云离的一阵阵攻势已经让他无暇去想那么多，或者说在他想那么多之前，身体已经开始先一步行动了。
当第二天的阳光照入宫殿时，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两个人都有那么一点的尴尬。
“陛下……对不起……我，我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陆胜尴尬后的第一反应是立马下跪请罪。这世界上哪里有上了自己的主子这码子事儿的……这条命估计是不保了。
云离其实对于昨天晚上的事儿没有什么记忆的，酩酊大醉记得才怪。他只是感觉到浑身的酸痛罢了，但这也足以让他想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这码子事儿即使是云离也是第一次遇到，废话，当然是第一次，哪个昏庸的主君会一不小心和自己最得力的部下睡了的！我又不像哪个会给自己造一个清一色男宠后宫的傻X国王，而且后宫那是后宫，眼前的这个是我最看好的要为我出生入死的将军好不好啊！你妹的……酒这东西果然害人……云离心中不停咒骂着，可发生的事儿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看着跪在自己膝下的不知所措的男人，还真是生不起他的气。用脚趾头想想就能知道，若非是自己主动，量他也没这个胆犯下这个事儿。所以说……酒这东西真的是害人不浅啊……
“胜……陆将军，那个，我不是很明白发生什么事儿了。”这时候，就用一招最大的，装傻，来混过去。为了这事儿让自己最看好的人离自己而去什么的，这实在是不划算，并且……云离的脑子就如同一台高智能计算机，此时已经算计到了从今往后对于陆胜的驱使可谓是更加的方便了，哈哈哈，忍不住要给自己点个赞，干得太棒了！虽然唯一不爽的一点是，为什么自己是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