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唇印(1 / 1)
聂晚意觉得有点困了,顺手端过咖啡喝了一口。立刻苦的精神振奋,又把杯子放回去。盘腿靠在抱枕上,自顾对着重建可能发生的情况:“凶手可能是个变态杀手,照专业程度来看,他可能是个从事或即将从事医护专业的人。从现场脚印和死者身上的淤痕推断,凶手可能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同时心思缜密。他可能非常了解死者的生活,先将死者劫持,再一刀杀死她。”
这样分析看似非常合理,但却又有哪里显得不太对劲。比如凶手到底在哪里杀死的第二个死者。两个死者之间有什么共通点。聂晚意直觉认为这可能是破案的关键,还有那道香味。为什么能在尸臭中还能散发出香味。
这次的案件像一个个谜团,却又环环相扣。似乎只要解开一个,所有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但到底哪个才是线头。
聂晚意撑着右手看顾庭恪,他认真的在翻看文件,时不时再白板上添着东西。半开的窗窗户偶尔一阵风吹过来,黑色的窗帘被扯的暗影憧憧。
突然开始下雪,细密的雪像是细绒般纷扬而落。灯光通透的屋内,显得更加寂静,只有顾庭恪时不时翻动书页的声音。
阵阵冷风透窗而入,聂晚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杀了他,只要轻轻一刀,□□他的心口处,鲜血就会从那里喷涌而出,温热粘稠,去吧。杀了他。”聂晚意的左手握住闪着银白光亮的刀。一步步靠近男人,他站在面前丝毫没有动,仿佛正等着这一刀。
手上一用力,刀尖立刻毫无阻碍的穿破胸膛上的皮肉,“噗”地一声,那里就被穿破一个口子,然后汩汩的往外冒着腥滑粘稠的血。顺着白色的衬衫往下淌。
刀柄还插在胸口上,鲜血顺着刀柄,流到聂晚意的手上。很快两只手便沾满了鲜血。通红黏滑的触感让人忍不住反胃。
忽然有警察破门而入:“你杀了他?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杀他?”
聂晚意向后退了一步:“不,我没有杀人,不是我。”
警察步步逼近:“你的手上全是死者的血,脚边还有杀人凶器。你还想抵赖?”
聂晚意低头一看,脚边果然躺着沾了血的刀,还有胸膛被撕开的死者。胸口空无一物,黑漆漆的骇人可怖,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在往上一看,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的那个尸体,居然是顾庭恪。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漆黑如墨的双目紧闭。
一声惊雷炸响,聂晚意一下子惊醒。
灯光炽白刺眼,聂晚意立刻回头,看见还在认真看文件的顾庭恪松了一口气,然后忍不住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虽然他也许会推开自己,或者是冷眼讥损,但聂晚意管不了那么多了,想到这个梦就止不住的颤抖,现在就想抱着他。这个有着平稳呼吸,事实存在的他。
意外的是顾庭恪居然没有推开她,反而是一只手握着文件,一只手轻轻的拍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动作缓慢温柔。
她能清晰的闻见他身上淡淡清新的气息,肩膀宽阔踏实,修长的手臂轻轻拢着她:“不怕,是梦。”
聂晚意惊讶他居然知道自己做了噩梦,更加收紧手臂抱着他,埋头在他的颈窝处,轻轻嗯了一声。
顾庭恪破天荒的,一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任由聂晚意像个无尾熊一样趴在他的身上发抖。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从顾庭恪身上下来,才知道刚刚自己以一个什么样的姿势趴在了顾庭恪的身上。
顿时脸烧的滚烫,不好意思的说了声:“对不起,我刚才做了噩梦,梦里你被我杀了,还挖去了心脏,血从胸口一直流到我的手上,我看到满手满屋子都是血,还……”聂晚意语无伦次的说着,突然被顾庭恪一把捞进怀里,轻轻的揉着发顶,动作温柔细致,恍惚多情。
聂晚意僵住了,意外顾庭恪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蹭的站起来:“那个我要回家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补了一句:“琴先放你这儿,改天我再来取。”
顾庭恪看着骤然轻松的手臂内侧,空气里仿佛还留着一丝软糯清新的味道。沙发上的两条围巾叠在一起,红黑交缠。顾庭恪轻轻勾唇笑了一下,收回手继续翻着文件,端过咖啡杯喝了一口,尝到一股果香。举高看了一眼,发现有个淡粉色的唇印,清晰的被印在雪白的杯壁上。
顾庭恪将剩余的咖啡喝完,重新倒了一杯。
电话突然响起来,顾庭恪单手接起来。
“案子怎么样了?年前能破么?”徐横舟照例给顾庭恪打电话,随口问道最近的案子。最近给他打电话都是没什么精神,估计他又通宵熬夜了。
顾庭恪漫不经心的道:“不知道。”
徐横舟大感意外:“居然还有能难倒你的案子,需不需要我过去帮忙?”
顾庭恪淡淡的道:“不需要。”
徐横舟想了想道:“今年我妈他们不回国,我也懒得去国外过年。况且国外一点年味也没有,看样子你也不回去。不如我去A市跟你一起过年怎么样?”
顾庭恪:“随你。”
徐横舟显得很高兴道:“开门吧,我在门外。”
顾庭恪放下手机,走到大门边开了门,徐横舟搓着手进门,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文件和白板。就知道他肯定又熬夜了,眼尖瞥见一边的古琴,惊讶的道:“顾教授,最近打算进军乐坛?还是准备修身养性,焚香抚琴做一个世外仙人?”
顾庭恪很自然的答道:“聂晚意的。”
徐横舟随手勾了一下琴弦,发出清亮的声音:“抚琴吹箫,笑傲江湖啊。”
徐横舟虽然也是警察,但是属于星海市公安部,也不能直接插手A市的案子,所以只能协助配合案件的调查。主要的循例查问,口供笔录还是要看胡薇的。
一大早,胡薇就打电话过来。通知聂晚意和顾庭恪去公安部开会,把目前的资料总结一下,大致确定一下调查方向。
聂晚意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朝顾家的方向走去,路上遇见了晨跑的徐横舟,愣了一下。昨晚下了一点雪,地上有一层浅浅的积雪,薄薄的覆盖在地上,刚刚破开云层的阳光照在雪地上,发出晶莹莹的亮光,轻轻的闪着。
徐横舟跑过来,额角有细细的汗珠,一张口就是迷蒙的雾气,就连头顶都微微的冒着热气。
“这么早?过来请我们吃早餐吗?”徐横舟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聂晚意打趣道。
聂晚意双手插在口袋里,如实答道:“胡薇警官让我和顾庭恪一起去公安部开会,你也要一起吗?”
徐横舟拉过毛巾抹了把汗,笑了笑:“去啊,只是庭恪还没起来,我还没吃饭。”
聂晚意顿了顿:“这样吧,胡警官约的时间是九点半,现在是八点十分,还有一点时间。我煮个鸡丝粥给你们尝尝,不好吃我可不负责。”
徐横舟沉吟片刻,然后突然大笑起来,在静谧的山林间,显得爽朗悠远却不突兀。聂晚意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直觉觉得他一定在算计着什么。他和顾庭恪两人能做朋友,一定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两人都是属狐狸的。
徐横舟在前面开门,聂晚意跟着进去。进门的时候顾庭恪还没起床,聂晚意解下围巾随手放在了沙发上。一眼看见沙发上的两条交缠在一起的围巾时,脸突然红了起来。
屋里开了暖气,聂晚意觉得有些热,而且做饭不是很方便,就脱下棉袄和围巾一起放在沙发上。徐横舟进了浴室洗澡,哗哗的水声隐约从门里传出来。
打开冰箱,里面的食材很少,也没有用鸡肉。想做的鸡丝粥只能放弃。聂晚意稍微看了一下食材,边考虑能做些什么东西出来。
最近顾庭恪有点咳嗽,聂晚意忽然想起来外面种着几株绿萼白梅树,聂晚意把米洗好开始煮。然后披上棉袄,又拿着洗米用的竹筛子出了门。
白梅树上都是昨晚的落雪,厚厚的一层覆盖在花瓣上,和洁白的花瓣融为一体,浑然天成。聂晚意握住树枝,轻轻一抖,积雪便从花瓣上坠落,无声的砸在地上。
梅花性平,气味清淡。有清头目,利肺气的功效。放在粥里煮能疏肝理气,健脾开胃。平时唐荇喜欢用花瓣来做菜煮粥。虽然大部分有些奇怪的味道,但时间长了总还有一些好吃的。梅花粥就属于为数不多那几种。
把花瓣稍微清洗,放在一边待用。聂晚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锅里的粥。听见身后有响动,聂晚意转过身,看见徐横舟靠在门边探头:“鸡丝粥吗?”
聂晚意回过身:“冰箱里没有鸡肉,所以做不了鸡丝粥了。下次有机会再做吧,今天尝尝我妈常做的梅花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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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一日,聂晚意在看电视剧:“粒子从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世上,是它造就了我们我常想那些原子,用140亿年穿越时间和空间来创造我们,好让我们能相遇,完整对方。”被这种专业又直白情话感动的不行。转头看了一眼正在看文件的他,拿过画笔随手画了一只鸭子。毛色暖黄姿势可爱。然后在右下角签上了名字递给他看。顾庭恪抬眼,接过画板给深黄色的鸭嘴叼上一只昙花。
聂晚意:顾庭恪,你怎么从来不说爱我?
顾庭恪行云流水的在她的名字外画了一个圈,然后在圈里签上自己的名字。下一秒把画板一扔翻身压过她:我比较喜欢用浅显直白又能切身感受的方式说爱你。
下一秒就要吻上来。聂晚意抬手抵住他欺上来的唇:“为什么是昙花?它的花语是刹那的美丽,难道你对我只有一瞬间的爱?”
顾庭恪的额头抵住她的:“那你知不知道下一句叫一瞬间永恒。当我爱上你时,那一瞬间,足以永恒。”
聂晚意的脸一红,顾庭恪的唇又吻上来,逐渐下移到她的脖子、耳后、辗转又回到胸前的白嫩肌肤“别动。”聂晚意:“你在干什么?”顾庭恪头都没抬:“我正在让自己身体力行的说爱你。别说话,好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