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国风·周南·关雎(1 / 1)
继上次的校花事件,谢殊已凛然成了名人,走在校园里时不时会有人偷偷摸摸的对她指指点点,可现在的谢殊着实没那功夫去关心这些突如其来的目光。
她真的是忙的很!
上次完成的量子力学方面的论文得到了物理院几位院士的一致认可后,谢殊就一直忙于修改论文准备发表。本来谢殊是不想发表的,一是觉得没什么发表的希望,二是着实太累,可挨不住包括马院士在内的几位物理学元老的游说,谢殊最终还是妥协了。于是从十一放假结束后,谢殊就一直奔波在仙林和鼓楼之间,一面应付着课程,一面埋头浩瀚书海中修改论文。
有句话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谢殊现在的状况真可谓是这句话的真实写照。
谢殊再开学时申请了几门课程的免修,其他几位老师都爽快的签了字,就是马克思主义原理的这位死活不愿点头,这不,现在还把谢殊喊过来谈话了。
真是麻烦!谢殊站在办公室门口无奈的苦笑着。她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回高中看老师时,老师的那句“大学老师都有些自以为是”,当时的她听了不过是一笑了之,现在想来还是挺有道理的,几乎每个老师给他们上第一节课的时候,都要花上一两节课讲述一下自己的人生履历。
然后整个教室的学生们就在老师慷慨陈词自己出生多么高贵,成绩多么优异,生活如此多娇之中昏昏欲睡,梦会周公去了······
都是名校博士,当然有自傲的资本。
只是苦了她们这群学生。
所以无论主课副课,第一节课谢殊都不去。
看似潇洒,实则风险极大。这不,第一节课就旷课的谢殊就被这位更年期的马原女老师查出来了,死活不同意谢殊的免修申请。
谢殊其实挺搞不懂的,老太太五十多岁了,怎么有那闲情逸致把一个教室三四百号人一个一个的点过去的呢?
据何文静透露,顾老太太复旦毕业,N大经管院教授一枚,据她自己说,她好像还是江苏省注册会计师协会的一名高层人士。
这下谢殊更迷茫了!经管院的怎么上起了马原课?马原毛概这些大水课不一向都是被马克思主义学院承包了的吗?难不成今年马克思主义学院裁员了,人手不够?
第二节课,谢殊跑去一看,这才明白过来。
整整一堂课,老太太一句和马克思原理有关的东西都没讲,一个劲儿的在吹嘘经济学有多么好,就业多么有前景······
老太太你是来给经管院做广告的吧!
于是饥肠辘辘的谢殊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溜了。
结果老太太第二节课一上课就点了名,于是时运不齐的谢殊再次中招又被记了一次旷课,彻底上了顾老太太的黑名单,连带着免修申请也被顾老太太扣下了。
如此倒霉,谢殊忧伤了,只好乖乖的来办公室赴顾老太太的茶会。
原来,在谢殊心目中,只有校领导,哲学院和马克思院的老师比较啰嗦,现在,谢殊发现:原来经管院的也这么能说!
距离她进来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小时了,可面前的这位老太太依旧唾沫横飞神采飞扬,没有半点倦容。
谢殊听着老太太皱纹遍布上下翻飞的嘴皮子发呆,心里默默的背着圆周率以防自己睡过去。
终于,估摸着是时间临近中午,老太太肚子饿了,丢下一句“过了期中我再给你批”这才恋恋不舍的把谢殊放走。
谢殊这才如蒙大赦的长舒一口气,二话不说推门就走。
管她什么时候批,谢殊已经不在乎了,她只想快点逃离这位堪比唐僧的唠叨教授。
她抬手看表,11点。
真好!趁着还没下课赶快去食堂吃饭。
打好饭,谢殊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拆了筷子开始吃饭。南京的秋天就像娃娃的脸,一会哭一会笑,今天明明是阴雨连绵,第二天就能晴空万里。
病秧子谢殊为了防止感冒只能在背包里塞一件外套备用,可尽管如此,谢殊还是不小心中了招。昨晚宿舍空调开了一夜,今天早上倒霉的谢殊就扁桃体发炎了。
谢殊一面咽着食物,一面寻思着一会儿去校医院开点药什么的。
正想着呢,不远处就传来一阵欢快的呼声。
谢殊循声抬头,果然是太阳花学妹。
为什么最近老是见到她?谢殊有点无奈了。
相比于谢殊的无奈,莫沫倒是挺高兴的,说实话她真的挺喜欢谢殊的,长得好看,成绩又好,还那么好相处。
看着欢天喜地的跑到自己面前坐下的莫沫,谢殊问:“你们今天三四节没课吗?”
“对呀!”
真轻松!
谢殊默默感慨着,想当年自己大一那会儿一周二十多节,每天都能来一次校园一日游,真的是上课上的想死!
“唉,阿殊姐姐你有什么选课经验吗?我们马上要选公选课了呢。”莫沫满嘴塞着牛肉,含糊不清的说着。
“没经验,随便选。”谢殊拨了拨盘里的米饭,从胡萝卜丝里挑出几根肉丝塞进嘴里,回答道。
“唉?”
确实没什么经验,谢殊当年选课时随手点了几个看的比较顺眼的,然后每节课都当成自习课,就这么上了两学期。
莫沫不死心的继续追问:“我是说那些课的老师不点名。”
“······”谢殊囧:“不知道。”
“唉!”莫沫失望了。
看着一朵太阳花就这么蔫了,谢殊有些不忍心,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回去问问舍友吧,她们应该知道,你不急吧?”
“不急不急。”莫沫连连摆手,小太阳花再次绽放,比之前还要灿烂。
吃完饭,谢殊挥别了太阳花学妹,回了宿舍。
莫沫站在食堂门口,欢乐的对谢殊挥着手,直至谢殊转身走远,这才拿出手机编辑短信。
“阿殊姐姐心好软馁~~~~”
发送!
成功发送的消息框弹出,莫沫开心的裂开嘴巴。
又可以讹表哥了!
省政府办公室里,傅远臻看着手机上的简讯,嘴角轻轻勾起。
他哪里不知道莫沫这个小丫头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拇指轻点,一条短信很快发了出去。
“想要什么?”
“嘿嘿,倩碧。”果然有门路!莫沫边发短信边向超市走去。
“什么时候陪你去买?”
“周末?”莫沫更开心了,挑了一只巧克力味的可爱多,付了帐边走边吃,顿时觉得自己萌萌哒。
那厢的傅远臻这下连眉眼都染了笑,幸亏办公室是全封闭式的,若是他这样子被旁人看了去,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了。
“好。”
如愿以偿了!莫沫顿时觉得天朗气清,幸胡的不得了!
可是紧接着而来的那条简讯一下子就让她的幸福感降了一半。
“想办法喊上谢殊,喊不来就别买。”
“卧槽!贪官污吏!”莫沫怒骂。
虽然愤怒,可到了周末,莫沫还是发挥了软磨硬泡的本事,以初到南京不认识路的理由把谢殊给拐了出来。
话说,谢殊到底心软,又是十多年埋首书卷,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境纯粹,可也不笨。傅远臻总是出现,谢殊也明白莫沫有这么一个在南京工作的亲戚,莫沫喊她出来的时候,只当是傅远臻忙,又是男人,一没空二没兴趣陪女孩子逛街。
可当视野里出现傅远臻高大的身影和他那辆低调的普通牌照黑色雪佛兰时,到底还是发觉了些不对劲。
警惕让原本就话少的她变得更加寡言。
傅远臻何许人也,自然看出了谢殊的顾虑,但他本来也没准备继续掩藏自己的目的,所以整个人都坦荡无比,看谢殊的目光早没了往日的遮掩。
德基是南京最豪华的购物中心,聚集了各大奢侈品牌。本来这里物价就贵,再加上从不打折,自然是人烟稀少。
莫沫坐在倩碧的柜台前,和服务员聊着隔离霜,而谢殊和傅远臻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沙发有些窄,谢殊只能贴着傅远臻坐。鼻翼间充斥着大卫杜夫冷水淡淡的香氛混合着烟草浓郁甘洌的气息和年轻男子独有的麝香味,她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衣料摩擦发出沙沙细响,也带来对方身上温热的体温,感官敏锐,温度、气味······被无限放大,搅得谢殊神魂不宁。
谢殊蓦然站起:“我去买杯水。”
说完拔腿就走,却没想到还没走几步,那人便以跟了上来。
“傅先生还是留下比较好,莫沫还在这里。”谢殊负隅顽抗着。
“不需要。”莫沫不需要,他更不需要。
谢殊只好无奈的加快脚步,企图在人流如织的地铁大转盘里甩掉傅远臻,可也不知是怎么的,傅远臻就是可以紧跟着谢殊,一步不落。
“牛奶三兄弟。”她飞快的说着,抽出十元递过去,可身后那人比她速度更快。
穿着Coco橙色制服的收银员小哥有些错愕的盯着面前两张十元,有些不大明白情况。
傅远臻仗着身高,空出的那只手自然的搭在了谢殊的肩上:“我请。”
“不用!”
谢殊触电般的向前缩,企图躲过傅远臻的手,可那只手却好似有千斤重,紧压着谢殊,让她动弹不得。
“哎呀,姑娘你就不要和人家小伙子闹赖······”后面等候的大妈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前方的这对小情侣,扯开嗓子喊道。
“······不是!”谢殊连忙摆手否认。
收银员小哥眼明手快的拿过傅远臻手里的那张十元,将小票递给他,眨眨眼:“谢谢光临,右手边取饮料。”
末了,还不忘低声加一句:“大哥,女孩子就这样,哄哄就好。”
谢殊:“······”
傅远臻心情愉悦了,顺手揽着谢殊的肩膀就往右边去,临走还不忘笑着对后面的大妈道歉:“不好意思啊,耽搁你时间了。”
大妈很直爽,抄着一口流利的南京话,摆出一副抢购黄金的架势一挥手:“没得事,没得事!”
过了一会儿,大妈也点完单了,站到谢殊傅远臻背后,一副咱们很熟的样子和谢殊说:“小姑娘要知福!你看你男朋友多好的一个小伙子,不要因为一点小事情就闹脾气,咱们蓝鲸的姑娘就要大气······”
谢殊欲哭无泪:“······大妈,他真不是我男朋友。”
“都说了不要闹脾气了,你怎么还这样呢?吧啦吧啦······”
谢殊真的欲哭无泪了。
买完饮料回到倩碧柜台,莫沫早已挑选完毕等着傅远臻付账,看到谢殊和表哥以如此亲密的姿态走过来,顿时贼眉鼠眼的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寻觅着□□的气息。
可是还没看上两眼,就被傅远臻塞过一张信用卡支过去付账了。
谢殊无言的和傅远臻站在一处,沉默的吸着甜牛奶。
一旁的导购小姐好奇的看着二人,有些摸不清着两人的关系,终究是没有上前推销。
莫沫很快就付完了帐,拎着东西跟在谢殊和傅远臻身后下了楼。
上车时,莫沫很有眼色的钻进了后座,顺手将一大堆购物袋摆在身边。谢殊看着已经没多上空位的后座,有些不情愿去前座,刚想让莫沫往里坐坐,那边傅远臻已经绕到这边帮她开了前座的车门,一双墨黑的眸子就这么盯着谢殊。
谢殊的脸噌的就这么红了,赶忙钻进前座扣上安全带。
看谢殊乖乖的坐上前座,傅远臻这才合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坐下。
“等等,方向不对!”
车子刚开出去没一会儿,谢殊惊觉傅远臻在往反方向开,顿时惊呼出来。
傅远臻继续向前,速度竟是加快了:“顺便去老门东一趟。”
老门东位于明城墙一边,背靠明城墙,临着中华门城堡和夫子庙,着实是块宝地。
当年十里秦淮烟柳地的桨声灯影歌舞升平,今日仍然是人流如潮繁华依旧,丝毫没有那“当年粉黛,何处笙箫”的凄惶。
只是可惜,多了几分匠气。
朱自清游历南京后写下这段文字:逛南京像逛古董铺子,到处都有些时代侵蚀的遗痕。你可以摩挲,可以凭吊,可以悠然遐想;想到六朝的兴废,王谢的风流,秦淮的艳迹······
傅远臻将车停在沃尔玛前,下了车向箍桶巷走去。下午三点的阳光依旧灿烂刺眼,照的谢殊睁不开眼,她无奈的拿手挡着,却收效甚微。
突然,谢殊发现眼前一暗,抬眼望去,竟是傅远臻。
他就这么站在前方,不远不近,高大的身影在惨白的日光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恰好将她掩盖。
谢殊无言的放下手,跟在傅远臻身后继续走着。
箍桶巷不长,尽头就是老门东的牌坊,走进了看牌坊两旁题了一副楹联:“市井里巷尽染六朝烟水气,布衣将相共写千古大文章”。这楹联写的甚好,短短22个字,竟是将金陵古城历史的辉煌与纵深说的淋漓尽致,字体也是力透纸背洒脱自在。
楹联四周,那梁柱坊额上尽刻着石雕,梅兰竹菊琴棋书画,甚至那基座的抱鼓石上都敷设着祥云纹。
谢殊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老门东开张那天就来过,之后更是每年过年都回来,有时元宵节在夫子庙看完花灯还会和父母走上一段到老门东来尝尝鸡鸣汤包和蒋友记的锅贴,偶尔会在周六来这儿排上一个小时的队买盒朱记小郑酥烧饼解决一下一周的早饭问题,故而对老门东熟悉的就像自己家一样。
傅远臻是□□,在南京过了也有四五年了,老门东更是市委组织修建的,竣工那会儿他来视察过,自然也是了解。
可莫沫就不同了,她18年第一次来南京,看到那北京压根没有的青砖黛瓦,乌木雕花和江南独有的优秀美的檐牙阁顶早就迷了眼睛,这边看看,那边摸摸,新奇的很!
从谢馥香出来,傅远臻默许了莫沫的闲逛,一手提着谢馥香的脂粉盒子和谢殊并肩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路边的德云社还没开张,前方街角尽头的星巴克人满为患,摆在路边的桌椅上都坐满了人,各个拿着手机蹭着无限。
既不是长假期间,也不是过年,老门东的客流少了许多,可毕竟身处于人口极多的老城南地带,人还是不少。年轻人衣着时尚的穿梭在一家家店面之间,有些则小资的坐在门廊下的乌木长椅上,躲在阴影里眯着眼睛惬意的消磨着时间,老南京们站在空旷之地抖着空竹,三五成群的抄着正统的南京话聊着时事,天气,子孙辈······
老城南虽说人多,但在这里,你才能体味到真正的南京。
这里聚集着南京博物馆、夫子庙、南京美术馆、江宁织造府、南京图书馆、1912街区、明故宫。明城墙、总统府、南京大屠杀纪念馆等众多文化圣地,可比这些更宝贵,是居住在这里的老南京们,他们承接着时代流传下来的南京民俗,他们对南京城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他们对南京的历史如数家珍,他们或许粗俗,满口脏话,或许懒惰,天天穿着大背心摇着蒲扇坐在小板凳上和街坊邻居搓着麻将话着家长,但他们在那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外地人的包围圈中维持了南京的本味,他们记忆中的南京,才是真正的,原汁原味的南京,只有当你和他们交流时,才能品味出南京这锅加了无数佐料的杂烩汤里的真髓。
秦宝曾问过谢殊:“书上说南京自古是鱼米之乡,小富即安,这是真的吗?”
谢殊斟酌半晌,答:“的确如此,要不然南京哪会有那边多麻将桌。”
谢殊没有左思的文采,说不出《吴都赋》里南京的绝美风情,可她作为一个南京人,还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这座城市。
莫沫早已挤进了画糖稀画的摊位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里去了,不到两分钟便兴高采烈的举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挤了出来。
“我运气好吧?!”她得意的舔着黄澄澄的糖稀,笑的志得意满。
谢殊看了看那条张牙舞爪的龙,有些怀念的笑了:“是运气好,我一次都没转到呢!”
“唉,阿殊姐姐你也吃啊?”
“对啊。”谢殊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不能吃:“我在琅琊路小学念书那会儿学校门口总有摆摊的,其中一个就是画糖稀画的,每天放学我都缠着爸爸帮我买,小时候天天都想着能抽到一条龙,可是一直到上初中都没能抽到。”
想起小时候的天真烂漫,谢殊不觉笑起来。水杏般的眼睛弯成了两湾月牙,莹白的日光下,那子夜似的点漆里几点寒星熠熠生辉,直直的射进了傅远臻的心房,只觉刹那间,晴空万里。
恍神间,谢殊已被莫沫拉着拐进了那纵深狭窄的青砖小巷,傅远臻赶忙跟上。
两旁都是年代久远的古居,凹凸不平的砖瓦被时光刻上了一圈圈年轮,棕红色的木制窗檐上留下了六朝烟雨的烙印,无一不昭示着他们漫长的生命历程。
走在其间,好像随时都会有一个穿着绣花布衫裙的女子挑起窗帘推开窗户支着皓腕凭栏仰望那一方弥漫着濛濛烟雨的天空。
小巷如蛛网一样互相交织着,错综复杂,寂静杳无人烟,好似米诺陶诺斯的Labyrinth。莫沫好动,没过一会儿就消失在四通八达的巷道中,独留谢殊站在那相似的寂静街角中,手足无措。
她一闭眼,咬牙迈进了一条巷道里,手中紧紧攥着手机,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拐过一个街角,从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臂,松松一揽,自己竟就这么被对方揽了过去。
谢殊张口想尖叫,没想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我。”
她猛然回身,原来是傅远臻!
吓死她了!谢殊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抚着胸口。张口欲怪他,却发现嗓子早已哑然,只得作罢。
面前有人递来一瓶拧开盖子的矿泉水,谢殊抬眼瞪了那只手的主人,最终还是伸手接过。
喝了几口水压压惊,谢殊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谢谢。”她将水递还回去,没好气的道谢。
傅远臻没有吭声,沉默的接过水瓶,转身继续向前走。他身后的谢殊赶忙跟上,生怕落了单。
转过一个又一个街角,寂静在两人身边衍生弥漫,唯一的响声便只有两人错乱轻微的脚步声
终于,在一个小小的三岔路口,傅远臻停住了略显仓促的脚步。
他转过身,看到了谢殊那清透好似水洗过的眸子里那个清晰的自己。
“谢殊,做我女朋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