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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之回到学校已经1个月了，因为身边的很多同学都要参加国庆60周年的群众游行，所以学校里“十一”之前别的活动都没有开展，敛之过得倒是很清闲，没事儿就到图书馆看看书。
敛之发现图书馆不是一个看书的好地方，因为美女太多了——虽说北航女生少，但图书馆里面的女生比例还是比较美好的。在图书馆呆了一段时间，敛之发觉自己的眼睛像雷达一样，很多时候在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就锁定了视野中的美女，等头都转过去了才反应过来“哦，原来这儿有个美女啊。”而且这双神奇的眼睛探测范围广，灵敏度高，还能多目标同时追踪……
这天敛之在图书馆里碰到了盛春，便被他拉到一边。
“听说你开学前又去了一趟民族中学。”
“对啊，9月1号，他们开学的时候。你别看才刚9月份，山顶上可冷了，都有一层薄薄的雪了。”
“那你见到我们队的孩子们了吗？”
“你们队的我倒真没见着，我们队的我隔着铁门见到了。人家开学典礼呢，我没进学校，就跟好多家长一起隔着铁门看着孩子们。”
“哦，这样啊，你就呆了一天？”
“对啊，孩子们开始上课了我就走了啊。我跟他们班主任聊了一下，还不错。哦，对了，小学那边儿来了4个新老师，好像都是支教过来的，都是挺年轻的女老师，不错。”
“……”
“我是说看起来素质挺高的，应该是不错的老师……”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盛春笑笑又说，“有件事儿跟你商量商量。”
“你说吧。”
“孩子们的学习不是不好嘛，我带的孩子们不是今年上初三了嘛，咱们暑假的时候不是时间短就带着他们玩了嘛，我后来又跟孩子们联系不是放心不下他们的学习嘛……”
“行了行了”敛之打断了盛春，“说重点好不好？这些情况我都知道。”
“好吧，我想寒假的时候再去一遍民中，专门给孩子们辅导一下学习。”
敛之想了想：“有必要吗？我知道孩子们英语不好，给他们订了一份《疯狂英语》——不是李阳那个，但有老师教啊，需要咱们去吗？”
“怎么不需要啊？”盛春把身子往敛之倾了倾，“你想想咱们这么多年的学习经历，是不是全靠老师？不是啊。是不是有好多东西都是自己悟出来的，知识也好，方法也好，是不是在有些关节上一下开窍了就豁然开朗了？咱们把这些东西总结出来用一周的时间交给孩子们应该会很有用的。”
敛之觉得盛春说得在理，便点点头：“不错，那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我家反正离得近，怎么着都好办。不过就咱俩肯定不够，你还想再招集人吗？咱们去那儿的时间短，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把咱们这么多年的精华给提炼出来，这学期大部分的课余时间看来都得拿出来备课了。”
盛春见敛之答应了也非常高兴：“我室友陈天舜要去，他已经跟我说好了，咱们再在社团里招几个人应该没问题。”
“那好，咱们下周就开始吧。”
敛之今年总算不去北师大听课了。两年时间每周都去北师大，敛之觉得自己都算是半个师大人了。但他也不是就不去师大了，“十一”的时候敛之还是去找思敏借她的笛子和教材用。后来他们一帮高中同学听说思敏有男朋友了还一起去“敲诈”了一顿大餐。
敛之把不去北师大空出来的的时间都放在了备课上。这回组织寒假去北川不再是以宇航学院或社团的名义，完全是一个自发的行为，费用也全部是自理，再加上暑假去的其他人寒假也都有自己的事儿要忙，所以招募到的人并不多，算上他和盛春也就只有9个人。大家按各自的特长选择了自己要准备的学科，又按学科的难度把人员进行了一下调整，基本上做到了每个人准备两个学科，每个学科至少两个人并行准备。每周6大家还会在一起把各自准备的内容给大家介绍一下，其他人对这部分的知识和讲解方法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和建议便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讨、试讲。
敛之接的两个学科是语文和英语，倒不是因为敛之这两门课有多好，而是因为招来的全是一堆理科生，有重理轻文的通病，谁接这两门都没有底气。敛之仗着自己有《文心》和《国文百八课》这两本圣经在手便接下了语文，又因为不能堕了高中母校名字中“国际”的名头，便硬着头皮接下了英语。好在都是语言类的学科，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敛之估计自己好好准备一下，把语文和英语打通了讲给孩子们或多或少还是会对孩子们有所帮助的。
彩虹明天公益社的工作也还在继续。“明天计划”宏伟的蓝图规划最终是流产了，社团便脱离计划，自筹经费把和民族中学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对一帮扶关系继续维持下去。相关的工作便交给了办公室，也因此给办公室添了不少人手，罗倩和世依都调到了办公室。
手语社的助残活动一直开展得不好。这也和北航的氛围有关，大家都忙着低头学习，偶有空闲的时候都惦记着怎么出去玩儿，做公益多是图个新鲜，体验一下。所以像彩虹明天这样能报导能宣传的社团还能勉强做得不错，像手语社这样低调的社团就很少有人能做得长久了。
老社长英男哥马上要找工作了，找了几个资历老一点儿的社员让来接替社长的位置都被挽拒了，敛之也在其列，因为敛之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再来经营手语社了。好不容易英男哥说找到了个大三的女生来当手语社社长，便将几个老社员都招集了过来一起见个面。几个人见面了都相互调侃：
“原来你还在手语社啊，好久都没见着了还以为你已经退社了呢。”
“哪儿啊。咱们收的可是终身的会费，我生是手语社的人，死是手语社的死人。倒是我来的几次也没见着你啊，忙啥呢？”
“唉，瞎忙呗，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就是不知道忙了些啥，这边儿平时不怎么来了，就是有事儿的时候回来帮个忙。”
“我也是。”
英男哥带着新社长进来给大家作了个介绍，敛之一看吓了一跳。这不是张世依吗。
世依也看见了敛之，跟大家都寒暄过了便问敛之到：“张敛之，你也是手语社的啊？”
“对啊，你也是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我是上学期加入的，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的啊？”
“哦，那怪不得呢。我可早了，刚上大一就加入了。你要是早加入一个学期就能见到我了，那时候我还亲自教新会员初级手语呢。上学期太忙了就来得少了。”
“你还教过课呢？那你手语应该不错啊，比凯哥怎么样啊？”
“这个怎么说呢……”
“敛之比我打得好，算是咱们社除了英男哥最好的了。”凯哥在旁边说到。
敛之冲凯哥一乐，真够意思，这么捧我。
“那太好了！”世依说到，“敛之你来负责教学吧。”
“……”
其他几个人都乐出了声。
“对对对，敛之最适合来教学了，气质好，往讲台上一站倍儿有魅力。”
“就是，就属敛之手语打得漂亮了，你看他那大手长胳膊。啧啧。”
“有经验，有耐心。”
“好多新生都是冲着敛之才加入手语社的。”
……
敛之心里那个郁闷啊，斜着眼一直盯着他们几个吹水：“人心不古啊……”又对世依说到，“你知道的，我真是没时间。他们几个大二的手语也都不错，让他们来吧。”
世依跟敛之一块儿在备课，自然知道敛之这不是推辞，便也没有为难他：“那好吧，那你就当个‘社长助理’吧，可以帮我点儿忙。”
敛之也就答应了下来。趁着大家都在，便一起讨论了一下手语社接下来该怎么发展。大家一致的意见是要把助残这一块儿做好，做得有意思。做不好的话会冷了真正想做公益的同学的心，做得没意思的话没法吸引更多的同学来做公益。但要怎么实现这个目标大家却都没个切实可行的建议。最后还是世依提了个方案，办一个晚会，圣诞晚会。
“咱们在助残活动之外还得有一个标志性的特色活动，这样能得到更多关注，也可以让其他同学知道手语社的活动还是挺有意思的，还能增强咱们社员的凝聚力。”
“这个方案不错，圣诞这个主题也不错，比较祥和，和咱们手语社也比较搭。但还是要想办法把助残的内容加进去，不能单纯地做成一个圣诞晚会。”
“那咱们做些助残的展板，再加一些助残的互动小游戏进去。”
“也别弄得太矫情了，会适得其反。”
“咱们可以把别的学校的手语社请过来，联谊一下，咱们跟中华女子学院关系不是挺好的嘛。”
“光是手语社的节目太单调了，也可以请别的社团自带节目一起来参加晚会。”
“好嘛，咱们把社团联合会的工作给干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出了不少建议，最后便把具体的准备工作也安排了下去。外联、内联、拉赞助、发请柬、订场地、做展板、买道具、排节目……虽说离着圣诞还有两个月时间，但各项工作的时间节点订下来一看也还真挺紧的。
今年北京的雪倒是让敛之非常满意。刚到11月就迎来了初雪，过了几天，晚上10点多，敛之已经躺在床上了，外面突然又是闪电又是疾雪。敛之赶紧起床披上风衣，趁着雪大的时候出去走了一圈儿，回来的时候已经活脱脱是个雪人了。敛之到水房对着镜子看看浑身是雪的自己，潇洒地把风衣一抖、头发一拔，把雪全部掸干净了才又躺回床上去继续睡觉。
早上7点不到，敛之就被电话吵醒了，是盛春打来的。
“敛之，故宫去不去？”
“啊？”敛之睡意朦胧。
“走，去故宫。”
“这么早去故宫干嘛。”
“看雪啊，故宫下雪后一定特别漂亮，快点，咱们得趁着没人早点儿去。十分钟啊，我在你们楼下等你。”
“哦，那好。”敛之热热脑袋，挣扎着起了床。
雪后的故宫确实美得别具一格，于雍华中多了一分素静，威严中多了一分平和。敛之和盛春到得很早，故宫里基本还没有游客，两人踩着雪，漫步在殿外的石阶上，又转到重重深墙中的小巷里，想象着这紫禁城中好几百年的故事中有哪些精彩的哪些阴暗的哪些琐碎平凡的都被严在这雪下消融于无声。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两人聊着天，盛春说到昨天晚上下雪的时候和世依几个人一起在绿园里面打雪仗，敛之就跟他聊到了世依组织手语社圣诞晚会的事。
“外校的手语社都还好，师大、人大、政法等四五个学校都联系好了。校内的兄弟社团也联系了几个，大家都还行，就音乐协会做得太不够意思了。凌峰社不来参加但至少回了个祝贺函。我们给音乐协会送请柬的时候，音乐协会的负责人说他们只接商演，我们跟他说了我们活动的性质，算是社团之间联谊，那负责人还是说‘联谊可以，你们给钱我们就去’……”
“这是学生干的事儿吗？这么现实。”盛春也觉得意外。
“对啊，我们都无语了。我们的活动室就和他们的挨着，天天晚上听他们在隔壁练琴练鼓，还没问他们要噪音补偿呢。”敛之撇撇嘴，“要说现实还是拉赞助才现实呢，学校周围的商家都被学生拉怕了。好不容易才从一个考研培训机构那儿拉到三千块钱。”
“这你们就没经验了吧，拉赞助得在平时，得广撒网。平时看自己有什么便利条件，别人有什么需求就拉个几百，把活动经费都攒下来。等你想办个活动再去找对口的商家一下要好几千难得很呢——除非是像凌峰社爬雪山这样比较潮的活动，拉个好几万都没有问题。”
敛之点点头：“说得是啊。不过世依还真挺厉害的，人缘超好。她跟团委老师说了说，老师一看手语社是十佳社团就把场地费给免了；她还从楼管阿姨那儿借了两颗圣诞树，道具钱也给省下了。”
“对啊，世依性格好嘛。”盛春说到，“她的人缘在我们学院也是出了名的好。”
“嗯，现在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说白了就是阴盛阳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