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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真好,啧啧!是不是恋兄?”这个时候的安娜是寻常间喜欢随意调侃人的安娜。
边简尴尬的带开顾期颐,去捡掉在一边的手机。
“你怎么来了?”顾期颐抢先一步拿到了手机,再把手机交还给边简。
“就是不大放心,还有和安娜谈谈和公司签约的事情。”
“签公司的事,小颐很急么?”安娜已经开了车门,“你开车了么?没的话,我们边开边聊。”
“没,”边简也上前去开车门。
顾期颐先进去了,很认真地回答:“我希望尽快。”
“这样啊,小颐还没有成年吧。”安娜等边简进来,关好车门,就开始点火起步了。
“这个有关系么?”
“如果没成年就要监护人来签合同,公司的话,成雪和尹天鸿的公司就不错,和我关系也行。”安娜解释,“因为很看重挖掘培养新人,签下约会有新人的培训——形体训练什么的。”
顾期颐沉默了一会儿,边简看着顾期颐为难的样子,就开口帮他回答:“也不是很急……”
但是这样的话反而刺激了顾期颐,他抬头:“Anna如果我和爸爸说好了,该怎么联系你?”
安娜随手从盒子里拿了一张名片和一支笔给顾期颐,然后报了一串数字,“直接打这个号码,我看时间安排你们的见面——还有,记得把卡号发给我,打给你这次的报酬。”
“谢谢你,Anna。”顾期颐小心翼翼地收好了名片,然后转过头来看边简,伸出手来抚平边简不平的眉头。
我不知道我能在模特这条路上走多远,我只是想努力到你身边。顾期颐一边这样想一边看着边简,但是眼神似乎不能传达这么复杂的信息,边简只是一味地紧拽着顾期颐的手。
安娜的车一路几乎是飞行在车道上了,没有问边简去哪里就直接送到老街的工作室。
顾期颐和边简才下车,安娜的车就又冲了出去,在耳畔的只有一声“拜~”
“这次拍摄成功吗?”走进了工作室,索菲亚不在,卢克在收拾行李,几乎都已经打包好了。
顾期颐笑笑,夸张地比了一个大拇指:“当然,这次是朋克主题,英国佬!”
边简在一边看顾期颐的动作,无声地笑了,看着卢克,又有种无言的悲伤,“要走了么?”
“恩,”卢克也并不轻松,“我在其他地方找了一个小公寓,要照顾好自己啊,大设计师。”
看了看在一边的顾期颐,卢克最终在边简额头烙下一吻以结束对话,一个人拖着行李离开了。
很久很久,边简看着卢克离开的门口,才颓然靠在墙边滑下,说了一句“再见”,却只有口型没有声音。
顾期颐站在一边,罪恶感包围着他,他握了握拳,跪下,一点点靠近想去吻边简。
唇才刚刚碰到边简的体温就被边简躲开了,顾期颐一再执着地想要得到那个吻,终于还是问出来:“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么?”边简推开顾期颐站了起来。
“我以为只是你太震惊,那只是需要时间的借口,”顾期颐保持着跪着的姿势,“你当我是弟弟——你爱我,我不是你的弟弟,同时也爱你。既然我们相爱,为什么不在一起?”
边简有些无所适从,只有一再重复:“我只当你是弟弟。”
这句话由于一再重复,倒真像一句借口了。
“我不接受这种理由!”顾期颐慌乱地摇头,抓着边简的裤子抬头看着他,觉得这种理由就像尹天鸿喜欢在身上四处打孔一样荒谬。
边简看不得顾期颐扒着自己裤管的可怜样,弯下腰去把顾期颐拉了起来,带上一边的沙发。
“你这样也没有意思,小颐。”
顾期颐不说话,只是看着边简,试图找到真正的理由。
边简无奈地摇摇头:“伯伯那边你什么时候……”
“爸爸,是不是你觉得对不起我爸爸?”顾期颐像是想到了边简的理由,“没关系的,我不介意一辈子瞒着爸爸!”
“不是的——当然如果我们成了那种关系,对伯伯当然有愧疚,”边简开始招架不住了,“我还是先送你会学校吧。”
“我还没有吃饭。”顾期颐推脱。
原本等安娜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了,而现在已经是五点了,一天下来顾期颐没有吃任何东西,按说是该饿了。
于是边简就带顾期颐去对面吃东西,中途连个眼神交流也没有,简直就是个绝缘体。
等顾期颐吃完,也找不出合理的理由留下,于是只能先放弃与边简的争论,回去学校。
校园里一如既往地吵杂,或许换着说法,充满着青春的活力。傍晚的天空被渲染出多种颜色,一点点地渐变,颜色之间分不清彼此。
顾期颐没想好怎么和徐知解释,于是先回了教室。回教室的路上有走过同学的目光停留,顾期颐没有当回事。
是傍晚的休息时间,教室里人不算多。那个阴阳怪气的同桌正在一边看书,现在的顾期颐不会觉得那些只是单纯的小说而已了。那个体育委员也在——叫什么名字顾期颐是真想不起来了,大概自己运动员出校搞得通报批评就是他的功劳。
顾期颐带点不情愿地回到了座位上,贺卓文才抬起头,刚要说话,看见顾期颐愣是慢了半拍,才开口说话:“你去唱戏了?怎么这么浓的妆?”
顾期颐这才想起了,那个时候化妆师只是收走了那些金属道具,后来因为心思在签约和边简身上,自己根本还没卸妆。顾期颐心说怀了,急急忙忙想往寝室跑——寝室好歹有洗面奶。
越是心急,做事就越是节外生枝,从后们出去的时候,就偏偏撞上了一个人。那个人下意识去看顾期颐,就很没形象地笑了出来。
“顾期颐,原来你喜欢cosplay!”陈悦没怎么控制声音,于是顾期颐就有幸成了焦点。陈悦踮起脚尖,伸出手摸摸顾期颐定了型的头发,又看看顾期颐的妆容,笑了起来,很坦率地表示,“很好看,是朋克乐队的cos么?”
顾期颐摇摇头,绕开了陈悦,急急忙忙赶回寝室,寝室里并没有人,于是顾期颐干脆就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还是不住一遍一遍地回想边简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顾期颐觉得自己如果是贺卓文就好了,靠一些蛛丝马迹就可以知道边简到底在抗拒什么,知道了大概也就解决了。
顾期颐难得在晚自习的时候准时到,洗澡的时候他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和贺卓文谈谈。却在刚刚开始谈话的时候被班主任叫走了。
晚上办公室只有班主任一个人在,她坐在办公桌后面,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顾期颐。
“把门带上,坐。”是她惯常的语气,短促的快语速。
顾期颐只好关上门,顿时一阵窒息的感觉,他不擅长和眼前的这个强势的女人谈话。
“你逃了运动会,为什么?”
顾期颐想了一圈理由,就是没有什么理由是不会惹人生气的,于是只好老实交代:“我就是没事干。”
班主任眉头微蹙,开始谈论责任感、班级荣誉感、体育精神……反正只要沾了边就都说了。
顾期颐照单全收,不带一点怨言。
“……还有,你经常晚自习去心理辅导?”班主任忽然话锋一转,“徐老师和我说,你其实没有什么,就是不习惯高中生活。你现在就这样,以后……”
然后又是一通训,顾期颐心理暗暗感谢徐知帮他隐瞒了。
“……还有你爸爸……”
“爸爸?”这个词立刻抓住顾期颐,“他怎么了?”
“家长会啊,要知道你考进这所高中也不容易,而且你考进来的成绩是相当不错的,月考考成那样,你爸爸没跟你提么?”
顾期颐摇摇头,这是大大出乎顾期颐意料的,从很小开始,顾嘉辉从来都是缺席家长会的,小时候还编过各种理由说忙,长大了就不再编了。
班主任叹了口气:“总之以后晚自习不许缺席,你走吧。”
顾期颐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地离开,轻轻地关好门。
“班主任训你了?”顾期颐不待见贺卓文,贺卓文却是一直和顾期颐搭话的,也许对于试探是内疚,也许是死不悔改的好奇。
这些对顾期颐来说都比不上找出边简拒绝自己的理由,于是这一次顾期颐点了点头,作出一个苦笑的表情,“可怕,对了,贺卓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贺卓文像是不敢相信,仔仔细细地瞧顾期颐,“你只是和顾期颐长得像吧?”
顾期颐不理会,直接就开始按着自己构思好的问了:“一对青梅竹马,有一天其中一个表白了,但另一个用‘我只当你是弟弟’拒绝了,你觉得会有什么隐情?”
“怎么跟绕口令一样,”贺卓文饶有兴趣地抱怨,“年龄上,这是姐弟恋?”
顾期颐愣了愣,犹豫了一下才心说不好,立刻回答:“是的。”说完心里默默跟边简道歉,十分虔诚。
贺卓文不动声色,“青梅竹马之间很多时候是亲情感大于爱情,也许‘姐姐’想要更浪漫的恋情,或者想要人关心而不是关心人,再者是因为年龄的缘故。但是——就算是亲兄妹,”贺卓文看着顾期颐的表情,“也会因为某些原因相恋,我觉得那是就是句借口。”
顾期颐点点头,他只是直觉的认为边简的那句话是一句借口,但是也说不出理由。贺卓文列举的理由很多,但是顾期颐仔细思考了一下,但觉得不大可能,因为那些理由都是可以说出口的,并且是不会伤害到自己的感情的。
顾期颐回过神来,看见贺卓文在看自己,又是一怔,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但是还是硬着头皮问:“如果都不是,你有什么方法弄明白?”
“我们交换答案吧,刚刚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你要先回答我的,我再回答。”贺卓文摩挲着没有纹理的桌面,“你喜欢的那个和你有血缘的男人大你几岁?”
顾期颐硬生生抑制住了自己震惊的表情和就要出口的质问,尽量放慢语速:“这可不是一个问题。”
“那你自己挑一个。”贺卓文狡黠一笑,沉浸在这种乐趣中,“随意。”
顾期颐静下心来仔细思考,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以打开作业结束了谈话。
过了一会儿,贺卓文才回过神,看看脸色阴沉的顾期颐,知道自己又玩过火了。
“既然那人不说给你,总会跟一些人说,往那里想办法吧。”贺卓文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