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手合约（1 / 1）
方佳被钱雨压在了沙发上，呼吸着彼此的呼吸，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声。
看着身下的女人难受痛苦的脸色，眼角流出的泪水。钱雨一点点松开了双手。
直到膝盖跪在沙发上。整个上身全部倒在了女人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
方佳，你明明是爱我的。我吻你，你感受到了，你的身体在靠近我啊。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做我的女人？
你明明是爱我的。
钱雨起身离去，打开办公室的门，“送她回去。”指了指里面的女人。
简单的收拾头发，整理衣服之后，方佳离开了钱雨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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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换了别的女人，早对钱雨投怀送抱了。
但刚才那个女人的表现，实在是让钱雨这个在津河市几乎是可以呼风唤雨的男人第一次这么手足无措。
在这个女人面前，总是有着深深的沮丧，失望。总想着投其所好，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他的一切心思，总想要期待一切又总想逃避一切。
钱雨点了支烟，猛吸了两口，似乎能平静心里的澎湃涌流。
“总裁，方小姐安全到家了。”助理把方佳送回去了。
天黑了，夜深了，暗暗地楼道里，没有一点灯光，除了沙发上的男人夹在指间的烟头。
烟灰缸里山堆般的烟头。压在心里的疑问始终无法释怀，不甘心的情绪积压在胸口快要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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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楼下，睡不着，下来见我。”躺在床上的女人，在半梦半醒间，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他怎么知道我睡不着。
经过了下午的事情，方佳晚上怎么能睡着呢。打开手机，已经过了十一点了。
见见也好，说清楚就能睡着觉了。
车灯没有开，方佳打开车门上了后座。
钱雨坐在前面的驾驶座上，他是自己一个人开车来的。
是啊，助理也是有上下班时间的，也是需要休息的。哪像这两个人，眼珠张得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清醒。
“我们怎么办啊？根本都没法像正常人一样吃饭休息了。”
“佳佳，今晚陪我睡吧。没有你，我根本睡不着觉。”
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再碰你了。你只要睡在我对面的房间就行。
生活在你最近的地方，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还存在的事实。
男人的话似邀请，但语气却依然不容置疑。但这次方佳也不想拒绝，因为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尽管他们只能在一种隐形的感情关系中，承认彼此的存在。
两个人来到了私人会所。还是走廊尽头的那间房，没有双人床，只有两个沙发。
钱雨从柜子里拿出了两件毛绒毯子。
两个沙发，两个人，两件毛毯。看着彼此的眼睛，互道晚安，同时闭上眼睛，进入彼此的梦香。
一样的沙发，一样的毛毯图案，一样的爱慕，一样的暧昧。在同一个空间里。尽情地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
可能是第一次睡在沙发，早上先睡醒的女人第一次睁眼看见陌生的地方。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男人的沙发旁，托着腮帮，仔细打量着眼前精致的面庞。
清晨的暖阳照在脸上，温暖而平淡，女人觉得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时候了。
男人早已睡醒，感受着女人可爱的笑容，装睡了好长时间。
突然，男人伸出胳膊，搂住了方佳的脖颈，亲吻着她的嘴唇。
终于吻上了。
女人奋力的挣扎，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肆意地吮吸着彼此的嘴唇，男人的温柔俘获着女人的心思。
“砰，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这个不识趣的人，便是男人的助理。过来送早餐的。
昨晚睡觉前，钱雨给助理发了短信的。
“进来。”
＊
报社里。
方佳刚走进办公室坐在电脑前，听见同事在议论。
对面的同事探过头来说：“你听说了吗？钱雨要结婚了。”
钱，雨，哪个钱雨？
还有哪个钱雨，成大集团的钱总呗。
“不可能。”方佳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同事给方佳递了张报纸。醒目的标题，那么刺眼，看得方佳有些头晕眼花。
方佳拿起手机，跑进洗手间，拨了钱雨的手机号。
“您所拨打的电话现在无法接通。”
方佳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幸好这时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同事笑着说，“小佳，在等我啊。”
这么热情的同事，“你怎么这么慢啊。”方佳随后敷衍了一句，跟着同事身后一起走出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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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的情绪困扰了方佳整整一天。
没心思工作，开会，吃饭，上厕所，仿佛被丢了魂。
下班的方佳，百无聊赖的走在大街上。
一辆车在她的身旁停下来。
是钱雨的司机。“方小姐，钱总让我接您去会所。”
方佳坐在后座上，问司机“你们钱总要结婚了，这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早上。”
“你们钱总还真是有城府啊，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所有人。”方佳忍不住怒气。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方佳的脸色说，“方小姐，可能误会总裁了，其实总裁也是今天早上看到报纸才知道的。”
“怎么可能呢？你用不着替他解释。”
“我跟你说实话，结婚的消息是张副市长单方面告诉媒体的，总裁今天一大早就去市政府了，刚回到的会所。”
“还真是活久见啊。”方佳不由得感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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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方佳打开房门，里面的灯没开，一片漆黑。
但即使什么都看不见，她也知道此刻，男人就躺在前面的沙发上。
她蹲在男人的沙发旁。
“我们是什么关系？”方佳贴着男人的耳边低声说。
“是我爱你和你爱我的关系。我明白你说话的意思，但我们不可能结婚。”钱雨冷笑着。
“我没有要跟你结婚的意思，但是我只是想我会不会跟那些女人不一样，对于你钱雨来说，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你是个记者，你在报纸上写的几段话，影响着我们集团几万人的饭碗。对我来说，你就只是这样的存在。”
“你是这么可怕的人吗，”方佳一把抱住了钱雨的肩膀问。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你们自己以为，我是个只会玩的花花公子。理所当然地，我在所有人的意识里就变成了不学无术，玩世不恭，欺骗感情的浪荡公子。”
“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方佳轻轻地放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是不会跟你分手的，因为只有在认识你之后，我才知道我并不是唯一可怜的人。”钱雨想要抱紧女人的身体。
“你什么意思？你发疯了吗？”方佳推开了钱雨。
“我很好，很，很认真，你真的不在乎我背后的那些所谓名利吗？”“明明很在意，却要装作无辜的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过的有多心酸，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所以在需要的时候，不要推开我，在爱我的时候，也不要推开我的钱。”
“那你明知道不能娶我，为什么还要纠缠于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
“因为公平，努力付出了太多的你，却没能得到原本应得的东西，但如果还有我靠近你的话，你就不会太失望，对于这个已然是失误了的世界，我只是想不能让你看起来太单薄。”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其实都很好，在你还没出现的时候，有你在我反而更可怜，也更累。”方佳把头伸到男人的怀里说。
“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如果一个月后，或者一年后，甚至十年后的某一天，我回来找你的话，你一定要当我是陌路人，不要心软，也不要再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我是真心的。希望我们都能遵守这个最后的约定。”
方佳照旧躺在对面的沙发上，毯子还是在放在那个位置的，同样的毛毯，同样的人，同样的沙发，唯独，不一样的心思。
这个夜晚注定了是个难眠之夜！
是啊，最后的，分手合约。
方佳默默地流下来了眼泪，她知道钱雨尽力了，她几乎能看见男人在副市长办公室据理力争的表情，听见他内心深处无奈地呻吟，她想安慰男人，想抱着男人的后背。
黑暗中，她看着男人的眼睛，意识到，其实男人的所有痛苦都是因她而起。她感到了深深的内疚，对自己的贪婪，还有白天的幼稚，气愤。
她黯然神伤，用毛毯捂住自己的眼睛，对自己说，这样的关系不近不远，现在的感情不深不浅，现在这样挺好。
现在就是最好的。躺着，看着彼此，什么话都不用说，什么事都无需在做，没有悔恨，没有遗憾。
过了这个夜晚之后，生活中的一切仿佛又要回到了从前，忙碌的工作，两点一线的日子，没有欲望的牵绊。
只是不久，成大集团的接班人结婚了，新娘是副市长的千金，接班人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成大集团的新一代掌门人。是成大集团的喜事，也是全津河市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