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1 / 1)
方爸爸一个人坐在摇椅上抱着收音机,听着百听不厌的曲目,林贺知来帮着消气儿,找了个小板凳坐在方爸爸脚边。
“方敬勋这可属于妄自菲薄是吧。”
从林贺知进门方爸爸就感慨着,林贺知再一开口他便轻叹一口气:“那小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喽。”
林贺知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儿看:“他就是急了点儿吧..”
方爸爸笑了一声:“这点儿像我,是亲生的。”
说到这里林贺知有点儿搭不上话,其实他还有想问的点,可方爸爸不提他也不想多嘴,陪着听了会儿戏曲。
“叔叔你老是听这首吧,光我就听着了好多次。”
“是啊,偏偏就喜欢这曲,知道为什么不?”
林贺知摇摇头。
方爸爸随着曲调敲击着摇椅扶手,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是我和你阿姨定情的曲子..”说着方爸爸侧头看了看林贺知,见他有继续听的意思便继续:“..叔叔年轻的时候啊正赶上了特殊时期,曲艺文萃通通不景气,却在那时候遇见了你阿姨..她那时候跟着她们的唱班表演,没有表演场地就用木板搭了个四方台,简陋的都撑不起布景,周边冷冷清清的也没个人看...你阿姨画着素妆,穿了一身青衣立在台子上,唱的就是这钗头凤..凑巧我路过就站在拐角,看她一个人撑着这个台子,不知怎么的,就魔怔了。”
林贺知听着听着,真还觉得能想像出那个场景。说完方爸爸又是一笑,看着林贺知。
“贺知,叔叔可从来没把你当过外人。”
林贺知点头:“知道。”
慢慢的方爸爸开了话匣子,沉浸在回忆的讲述里,林贺知坐在旁边认真的听。方爸爸说了很多很多,或许在方敬勋面前没提过的也讲给了林贺知听。
后来,方爸爸还告诉林贺知,他自己对方敬勋的爷爷顶多是带着埋怨,毕竟是父子。但方敬勋对他爷爷,是带着恨的,他甚至觉得是他爷爷害死了他妈妈。
林贺知从后屋出来的时候方敬勋已经走了,他看着墙上挂的那张全家福,突然生出了不一样的感觉,算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回了自己家,林妈妈还是他去串门前的模样,念叨着心经的在佛龛前跪拜。
林贺知放轻脚步又回了自己房间,收拾书本的时候猛然想起今天是还书的日期,可惜那本刑法学理还没读完,但拖了学校的归还时间可不妙。看了看表四点多,便急忙收拾东西准备赶最后一趟汽车回学校。
背着包准备出门时,林贺知还是说了声:“妈,我回学校了。”
静等了几秒都没有回应,不再坚持的林贺知低着头出了门。刚走了两步余光就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影在晃悠,一转头,瞅见白谨言正在韩哲家门口小幅度的来回溜达。
林贺知一转头白谨言也看见了他,拽着书包带哒哒的跑过来。“你回学校?”
“啊,你干嘛呢。”
白谨言拽着书包带回头又看了看韩哲家门口,愤懑的转回头:“你看看这人得多小气!现在回校都不带我了!!抠门!小心眼儿!!”
“你可得了吧,怪谁。”
白谨言撅着嘴挺受伤的样子,口吻深情:“你带我一起走吧贺知。”
林贺知豪气的一挥手,向前走去:“跟上!”
白谨言拉住他:“诶诶诶怎么走?”
“坐车呗”
白谨言一脸得意的的晃晃手指:“不不不坐车太挤了,我们骑车嘛。”
“咱俩谁有车?”
“韩哲的嘛。”
林贺知挠挠鼻底:“不是,锁着呢啊。”
白谨言在书包里摸索了一会儿,摸出一串儿钥匙在林贺知面前抖:“锁着?开玩笑。”
于是,白谨言和林贺知赶着韩哲的自行车飞快的出了大院。
“快快上来。”
林贺知露着门牙说话:“可是我不想抱你的腰。”
白谨言深吸一口气,瞪着眼睛:“为什么!!我被你抱我都没说什么!!..要不我抱你?”
林贺知斜着眼拒绝了。
最后,白谨言骑车,林贺知和他背对背的坐着,还没骑出村里就掉下来三次。
第三次掉下来的时候白谨言摔了车,急的直蹬腿儿:“一会儿韩哲都追上来啦!!”
林贺知抱着胳膊:“那我也不想依偎在你身后,干嘛不去坐车!”
两人还没讨论出个结果,傻娃却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靠近林贺知时又是伸手想抓的样子,林贺知本能的躲开,上次的不愉快又浮出来。
傻娃看着落空的手一愣后又看着林贺知傻笑:“贺知..贺..”
林贺知微皱眉,没说什么。
旁边白谨言看着傻娃,插了个话:“有事儿?”
傻娃见白谨言跟他说话,悄悄的退后了两步,脸上的表情也变的瑟缩:“...走走走送..”
可白谨言看他这样突然气笑了:“诶不是,这什么意思啊!看见他是笑看见我就躲啊!你就喜欢小矮个儿是不..”
白谨言就属于没口德型的,林贺知一巴掌削在白谨言头顶:“等你长个儿了再说这话,走了,啰嗦什么。”
被压制住气焰的白谨言乖乖的去扶车,林贺知依旧背对着他坐上车,傻娃还呆在原地,等着什么似的。
林贺知想了想,看着地面说:“回去吧,天儿都冷了。”
他一说完,傻娃立马恢复了笑容,掩饰不住的高兴。一步三回头的走开了。
白谨言一踩车蹬骑了出去,林贺知把着后座保持平衡。
“你觉不觉得他有点儿怪。”
白谨言朝着前面,风顺过来的声音带着笑:“他本来就不正常啊,想什么呢你。”
“不是..”林贺知也说不出来,但就是有些地方不止是不正常。
“对了麻烦你个事儿..你们宿舍那个袁轩,能不能麻烦他去顶韩哲..”
“你说你们的设计展?”
白谨言在前面点点头,也牵动了贴着背的林贺知:“我觉得够呛..那小子。”
瞪着车白谨言就沉默了,其实林贺知知道他在为什么发愁,便安慰他:“我觉得韩哲不能不配合,你放心就得了。”
“哼,我还不愿意用他了!”
林贺知笑了:“那赖不了别人,等着拆台吧。”
一路上两人都逆着风,林贺知的后脑勺都要被风吹掉,拉着外套把头缩进去。白谨言骑着车经过一片田地,田埂两边只剩下杂叶和野草,在夕阳的映照下也不显得萧条,反倒有种空灵美。
林贺知看着缓缓缩小在自己视线的景色,在自行车后座上晃起了腿:“我们系怎么什么活动都没有..”他说的声音很小,白谨言没听见就只在前面吼着让他老实点儿。
林贺知笑了,继又轻轻唱着:“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林贺知觉得自己得干些什么,但是又不能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