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孟晨说,我的理由是为生活。
那么现在,看着眼前早已断气的男人,初景的养父。
凯茵说,我的理由是为复仇。
======我是跳入回忆的分隔线=======
很久以前,一个死在20世纪地平线上的疯子曾说过:“使人们区分合乎道德与不合乎道德、善与恶的,不是‘利己’与‘不利己’这样的基本对立,而是受传统、法则的制约和不受制约。”我在之前的世界中所学会的就是将自己的道德底线摆在法律边缘上,我工作的第一个星期就被前辈告知:“只要不被人查到,怎样做都只是你自己的事。”
而犯罪这种事情只要有动机和条件就能产生,但如果不想事后吃牢饭,那么就不能让人知道犯罪的动机以及过程。
“杀人”则更是如此。
我是个孩子,同时也是安静的、不太出门的、维尔伊诺家的孙小姐,所以所谓的“杀人动机”绝不可能存在于我的身上。剩下的便是掩盖“杀人的过程”。
我寄了一封信给那个男人,用电脑打印了内容和信封,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我将收信地址写在了寄信人处,而收信处则是一个虚构的地址。
信的内容大抵是以初景的名义让他带着信于三天后的下午一点半到赫鲁山见面。如果说要掩盖一个杀人的过程就绝不能让人找到杀人现场以及尸体,赫鲁山就位于维尔伊诺家花园的后面,或者说,赫鲁山的西面本就属于维尔伊诺家,只是在山中用了电网作出隔离带以示土地的所有权。
我在信上告诉他我在隔离带上弄了一个足够他进入的洞,穿过那个洞沿着小路走大约1-2分钟的路就会看见一个木屋,而我会在那里等着他,将他要的钱给他。
从我的房间到那个小木屋,如果走捷径并且使用自行车的话大概需要20分钟左右,而我每天午饭过后一直到三点都会在三楼的书房看书,并且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会有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进行这场杀人过程。
我心跳的很快,手上拿着雷萨给我防身用的电击棒,大约有30万伏的样子,足够电晕一个成人。我用了最迅速的时间到了小木屋,离约定的时间还有5分钟,我躲在门后等待男人的到来。
从没有感觉过5分钟可以这样的漫长,我觉得自己几乎等了有几个世纪那么久,然后我听见了轻微的响声,木门一点一点的被打开,一个不算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而门后的我在他跨入大门的一瞬间将电击棒狠狠敲了上去。尖锐的“噼啪”声过后,男人抽搐地扭动着身体,脸上带着被电压电到地痛苦表情晕了过去。
没有时间让我平复心情,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推车推着男人往隔离带走去,找到那个洞,将周围的绝缘橡胶和导电金属撤掉,把男人的身体重重的扔向电网,当碰触到电网的一刹那,电流通过闪耀出刺眼的光芒,不过几秒的时间便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等到一切结束后,我上前看着已被电得面目全非的男人,从他身上翻出了我寄给他的信,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将小推车重新放回木屋,用了几分钟时间查看有无留下什么东西,再将沿路的脚印用泥土和杂草掩盖后,我骑上自行车奔回主宅。
======我是安全回来的分隔线=======
回到书房,我把早已冷却的咖啡以及点心匆忙解决掉,又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再将信烧毁。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坐回椅子拿起上回读了一半的书,让疯狂跳动的心脏渐渐地平息下来,自我暗示着忘记刚才所作的一切。
但是想要忘记似乎有些困难,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高尚的人,所谓负罪感不过是自视甚高的产物罢了。只是,那个男人的死状一直徘徊在脑海之中,甚至那股被烧焦的皮肤的味道还遗留在鼻尖,这让我无法抑止的想要呕吐、恶心、厌恶、痛苦或者其他什么的,我叫来了医生想弄些什么药可以暂时地减缓一些难受的感觉。
医生为我量了体温,并且开了一些药。“小小姐大概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并没有什么大碍。”他对米克说。
我想到了不久前被我硬塞进肚子里的咖啡和点心。“对了米克,发生了什么事情,院外头似乎很热闹。”我含着体温计有些口齿不清地问着。
“没什么事,小小姐。”米克边向医生取药方边回答我,“似乎是后山的隔离网被入侵者打开了个洞,触动了电网。”
我扬起了眉说道:“那么是有小偷进来了么?”
“当然没有,小小姐。”他笑了笑,“入侵者被电网拦住,我们将他送往警察局了。”
我注意到米克使用了过去式的语法,那么他们应该是将尸体进行了处理。我突然感觉身体好多了,原本难受的肚子不再与我对立,甚至于我想再吃点什么。
很多年以后,当我向友人说起这件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那个时候身体突然恢复,只不过是我安心的一种表现。
“强制”先于“道德”,甚至有一段时间,“道德”本身就是“强制”,人们为了避免不快,便服从了它。然后它就变成了习俗,再然后变成自愿服从,最后几乎成了本能。
原来呐,凯茵与孟晨是一样的人,都是如此害怕承担跨越了“底线”的“结果”。
六章:令人震惊的真相
距离强盗破坏电网闯入未遂后的第二天下午,我坐在初景的床前,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没有什么目的性地聊着,阳光透过窗斑驳地洒了进房间,初景那秀丽却幼稚的小脸被晒得红扑扑地,好像我手中的苹果,轻轻捏了捏他的脸,然后就看见了变成包子的初景。
“今天凯茵很开心呐,发生什么好事了么?”发现挣脱不了我的魔爪只好转移我的注意。
我立时就僵硬了身体,很不客气地送了一个卫生球眼。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
“初景,你喜欢我么?”
初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呆呆地愣在那里,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什么呀!怎么说这种话,你发烧了吗?”
看到他那付窘样,我笑得花枝乱颤。“呐,初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轻轻地抵上他的额头,对上与我一样的黑眸,那样的距离让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底,也让他无处可逃。
“初景,你的名字是我给予的,所以请相信我。”
深深地叹息,这句“相信”摆在我心底已经很久了,一直以为自己是疏离于这个世界的,就算自己早已认清了所谓的真实。
不知是过了多少时间,也许几分钟也许更长,长到我以为初景是以沉默拒绝我的坦诚,在我打算闭上眼逃避的时候,初景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双手紧紧拥住我。
“我相信你,凯茵。”
不为其他,只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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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初景房间里一直呆到了傍晚,直到米克进来通知我下去吃晚餐,并且让我稍稍打扮一下自己,因为今天有重要的客人在场。
每每看到我那超大的置衣间的时候,我就不得不感叹有钱人的生活是多么地资本主义,我所有的衣服乃至包包首饰都是由设计师量身定制的。换下舒适的家居服,我拿出一条线条简单的黑色连身裙换上,据说价值至少10万元,便离开房间去一楼的宴会厅。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因为今天晚上邀请的宴会客人是佐尔迪克家族。我一直都认为这个家族必定与维尔伊诺家的生意有着密切的关系,或者之间有着共同的不允许为更多人所知的秘密,所以每年的今天尼莫爷爷以及雷萨都会设宴邀请他们,而在过去的三年中尼莫爷爷总会以各种借口让我无法参加。
不过今年却有些令我意外,早在一个星期前雷萨就特别通知我作好参加宴会的准备,我现在还记得尼莫爷爷在嘱咐我的时候脸上那岁月的痕迹是如此深刻。
推开门,偌大的宴会厅里没有任何人,我正觉奇怪突然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靠近,一个转身却见一只手紧贴着我的脖子,尖锐的指甲划破皮肤渗出血来。
我不敢再有动作,眼睛向下这才发现挟持我的居然是个小孩子,小丸子的头,漆黑地双眸,苍白的肤色以及毫无表情的脸。一种奇怪的感觉浮上心头,甚至超过了眼下的危机。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刚说完我就想自己PAI飞自己,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在搭讪,问题是我选的对象还是个身轻、体柔、易推倒的LOLI。
“那,那个,小妹妹啊。”我压下各种情绪尽量让自己笑得亲切一点,“姐姐不是坏人,能不能放开姐姐,呆会儿姐姐给你吃好吃的糖好不好?”
再PAI飞自己一次,刚从搭讪方向回头这次又往诱拐走,对着这个正在威胁我生命的孩子,MS我的心态开始走向某条不归路。
很多年以前,那条路被称为:腐女之路!
可是下一秒,杀气将我残存的理智及时拉了回来,脖子上的手加重了力道,而我的血也流得更凶了,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害怕起来。
会死!
我所有的感知都这么警告着大脑。无论眼前的是孩子或是其他任何东西,对于我来说,这样的杀气所带来的只有死亡。
刹那,脑中一片空白。
总说人在死亡前会回顾自己的一生,但我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并且难以呼吸,想要抓住什么,在伸手的时候发现自己僵硬得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