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逃避(1 / 1)
凝香髻乱朦胧月,舞影风摇连理枝。
香销被暖情深深,云雨巫山夜缠绵。
人人道“春宵苦短”,原真是如此。佳人如玉,帐暖生香,鸾凤和鸣,抵死缠绵……再多的时光都不够花。
清晨的第一声号角吹响,云儿茫然醒来,发现自己被抱在一个温暖舒适的怀里。而她,云鬓散乱,丝缎一般的长发随意洒落在肩头后背,像那乖巧的猫儿一样温顺伏在那个抱她的人的怀里。那怀抱太和暖舒适,她一动都不愿动,任由自己酸软的身子依偎着他。
可一会儿,她身边的人便轻轻的把她从怀里移开,翻身下床,纱灯亮起,她睁开迷蒙双眼,床边的那个人不着寸缕,修长的双腿,宽厚的肩膀,那挺拔的身躯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柔和刚毅的色泽。他穿衣的动作也如那耍枪般的流畅好看,她脸微微红。
他穿好了衣裳,回转过身来,却发现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那目光太茫然,让他不知所措。
他轻咳了一声,道:“你中了毒,军医说不解毒会七脉流血而死。”
他的声音像一道光,把她瞬间从迷茫中拉回清明。
“谢谢你!”她答。
“不客气!”他平稳无波的声音。
“不是的,谢谢!”他救了她的命,这声谢谢是该受的,他做出牺牲,不是吗?他原本并不中意她,现在有了这层关系,会不会怕她赖上他?
“随便你!”他的声音隐隐有了怒气。
“我会搬到兰花那里住。”她再说,不让他为难。
“好!”他答得流畅。
他今天似乎特别特别生气,走的时候把门甩得很响。
她知道,他是不能不为她解毒,不管从哪方面来讲,他都得为她解毒。如果一个男人的妻妾因为中□□而死,那么她的男人一定会被非议得很惨吧。因为只有她男人不行她才会死,不是吗?所以,他必须得为她解毒。他,一定是因为昨夜的事情而生气的,不想做而又不得不做,心中总是有些不甘心的。
她心里忽然就涌上了悲伤,怎么止也止不住,那悲伤来得如此突然,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练得足够坚强,原来并不是呢。
她想起身,才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得厉害,脸不由自主的变红,昨夜一定很多次才这样的。挣扎着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下,灯光下,她发现自己的身子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她“呀!”的一声,心跳得厉害,他为什么要吻她呢?其实可以直接奔主题的,为何要如此?
伸手拿过床头的医药笔记,翻找关于情毒花的记载。她记得她从山上回来后就急急地翻阅查找。笔记上记载:情毒花极毒,中毒者需男女交合才可解。然,此花毒性烈,却也来得猛去得也快。无须多次耗神。
她放下笔记,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们昨夜缠绵了一夜,不是要一次而是很多次,那又怎样?真的是什么事情也没有的。
她记得他说他们是夫妻,会一辈子在一起。
她记得他一声声轻柔的叫她云儿。
…………
疯了,云儿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或者,一定是在做梦的,做梦才会那样。是的,一定是做梦,那么,一切,都让它如梦般了无痕吧。
她付出不起,他亦无心于她。那么,一切都是梦才好。人一旦爱了,一颗心便能百转千回,像那水乡的小河道,弯弯曲曲间衍生出无数缠绵痛苦来。
她只是妾,可以随手送人转让的妾,爱不起,爱了,伤的只是自己。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春日虽然来得迟,但总算来了。雪初融,那顽强的小草儿便偷偷露出嫩绿的小头颅,让这片贫瘠之地有了些许的柔软之处。
听吴婶说,这里的春天来得晚去得也快。云儿和兰花还有吴婶,赶紧趁这个难得的春日播种,搭棚子,种青菜药草。
“夫人,将军叫您去一趟。”三人在忙忙碌碌的劳作时,张武突然出现。
十五天了,一晃过去十五天,这十五天,她没有见他的面,他也没有来找她。
家中众人都知道他们肯定是闹矛盾了。兰花吴婶都觉得,将军这些天一直忙,而且脸色阴沉。小姐也老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经常发呆。不过他们两人一个装忙,另一个也装忙,一幅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今天,他突然找她,是为何事呢?
抚住那颗就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她轻轻推开了他房间的门,同时也不晓得自己这颗心为何跳得如此快。他正在伏案工作,抬眼看到她,说:“先等一会。”
她颔首,静静伫立一旁等待……多次未这样相处,她此刻竟感觉有些局促。男人和女人,果然不敢有那方面的牵扯,有意也罢,无心也罢,都不该。
兰花和朱南的婚礼办得很仓促,云儿什么都来不及准备,歉疚得不行。
“小姐,这套嫁衣是夫人送给你的,你怎么能送兰花?”见到小姐把那套她们小心珍藏的嫁衣送她,兰花眼都红了。
“坏丫头,偷偷跟人家许了终身都不告诉我。”云儿装恼,不由分说地为兰花穿上嫁衣。“也不知朱南为何非要选在这天结婚,这么着急。”
“夫人,军中结婚都是如此呢。这些将士们呀,孤单久了,有了情投意合的姑娘,哪里不想快快把人娶回家?哪里熬得住。”吴婶说着,一起来帮忙的几个妇人都笑了起来。
“我家那口子也是,第一天见了我,第二天就上门提亲。猴急!朱南能熬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一个高个女子说着,又惹得大家一阵大笑。云儿也笑起来。
“我们也说明年再结婚的,可将军说这几日便有好日子,不用等明年,还说现在没房子可以把原来小姐住的院子先让我们住着。朱南听到这话,高兴得什么似的,马上叫人找日子。”兰花也笑着说。又惹来众人一阵笑。大家都说,将军对将士们可真是好。
云儿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跳。他不是那样跟她说的,他说:“朱南和兰花情投意合,雪天过后战事频繁,他想这几日跟兰花完婚。”还说,现在军中没有多余的房子,而且朱南兰花也不想搬出去住,想就近照顾他们,所以他不得已把她的院子给他们住,而她,得搬到他的院子一起挤。好似让她搬到他那里住,他也是不得已一样,实在没办法才那样做似的。怎么,原来这些都是他的主意吗?云儿的心顿时有些乱,他这是为什么呢?照理说应该不想见到她才对的,像前些日子那样不理不睬才对,现在这样做又是为什么呢?
“夫人,您看,兰花好美!”兰花换好了衣裳,在几个妇人的巧手下抹了美妆,红衣映照,真是很美丽呢。
“是很美呢。”云儿微笑着轻轻叹到。听娘说,女子穿上嫁衣的那一刻最美,是真的呀,可惜她没有机会穿。不过也好,身边有人幸福就好。兰花跟她受苦了这么多年,有一个爱她敬她的人,她也替她幸福。
“夫人,将军醉了。”军中的婚姻,虽然不奢华,却也朴实而热闹,当然,守卫也不得疏忽,因此,今天除了新郎和证婚人的将军外,其他人都不得多饮酒,这是军中的规定。因此,大家闹腾的对象便是新郎和将军了。战友一场,洞房花烛夜把新郎灌醉是很不仁道的,所以,大家只能把闹腾的对头对准将军。再说,难得整将军一场,谁会放过机会,不一会儿,他就被灌得东倒西歪了。当然,照顾他的重任,都被大家理所当然的抛到她这里来,哎,谁让她名义上是他的妾呢。
好不容易把他扶会房间,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他却不肯老老实实,倒在床上的同时顺势勾主她的腰,让她直直倒在他的身上。
云儿叹了口气,明白知道醉酒的人都是意识不清的。
“云儿——”他伏在她耳边,低低的叫着。她浑身一震,原本以为他意识不清把她错认成他人的,原来他知道是她呀。
“我给你拧个巾帕洗脸。”她低声说着,希望他放开她。
“不急。”他低笑。
“额——”她没办法挣开,只得乖顺呆在他的怀里。她是他的妾,喝一口水吃一口饭,都得仰仗他的,她又哪里敢。
他抱着她暖暖的身子,也只敢借着这酒后的无知,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温柔善良,她的心亦是珍贵的。他想得到她的心,也势在必得,即使用尽各种方法,穷尽一生,他也无怨无悔。
想到这,他翻身把她压到身下,不理会她的一声惊呼,径直吻向她的嫩唇。
他嘴里有酒味,浓烈的,唇舌霸道地和她纠缠。
那酒味浓得云儿头脑发晕,被他吻得昏昏沉沉的,像是也一样醉了酒。
不过,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呢?如果是真醉,那为何他的动作那么流畅清楚。还记得一手挥掉床柱上的挂钓,让雪白的纱帐轻轻垂落,盖住满室旖旎风光。如果他是假醉,那为何他眼中泛起无限爱恋似的光芒呢?温柔浓烈得教她一颗心酸软……
来不得思考太多,便被他带离思绪,只记得他和她之间的缠绵……
他身子一沉,巨大的灼热便直抵她的最深处,把她撑得满满的,不留空隙。男性的特有气息随着他的律动,铺天盖地的向她席卷而来,深深浅浅的,她的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而在心底,也留下了这种味道,抹不掉的……
他给她呈现了他的另一面:多情、温柔……没有中毒,她的意识也会涣散,随着他的狂野动作,欢愉不可遏制的浑身侵袭,让她轻颤□□。
缠绵不尽,渐渐失落的两颗心紧贴对方心口,互诉著不能言传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