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如若此情(1 / 1)
慕晚最近总习惯抿着嘴,所有的事在一瞬间席卷而来,喜悦的担忧的,她的心情万分复杂。
随着洛飘然婚期的逼近,她心中的那股浓重的不安更加强烈。
惶惶不可终日……
宋明辰看在眼里,总想把她捆在怀里,不让她乱想,但她不肯说,他也便不再过问。
慕晚其实想说,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心头颤抖的跳跃感太过强烈,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曾经出现过一次,还是在奶娘临去世前。
那种有什么东西拼尽全力也即将失去的无力感……
慕晚控制不了的心悸……
宋明辰处理完公务找到暖阁里,慕晚正抱着一本书,整个人却神游天外,神情呆滞。
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来。
慕晚自然得偎过来,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头埋在他胸口,仿佛找到了安全的壳。
翻了翻她手里的书本,旁边还散落一些小东西,有的是自己曾经送给她的,有的是她保留的,还有……就是,那半块面具和青白玉牌,宋明辰眼里舒缓了不少,可看她的状态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低下头亲亲她的头顶,有几缕细发溜进嘴里,他咬了咬,带着说不出的缱绻。
慕晚闷着头不说话。
她觉得自己好无用……洛飘然的病表面上是好了,余毒已清,气色渐渐好了不少,可每次自己同她说话,都觉得她眼神黯淡了不少,多了几许空洞。
时常自己唤她,她都是半晌才愣愣转过头,盯着自己半天,才慢慢回答出来。
慕晚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才恍然大悟得摇摇头,摸着慕晚的侧脸说没有,只是最近心情有些低落。
说完,洛飘然总是会严肃而无奈得看着慕晚,“小晚,你有点吵……”她知道慕晚的反应,所以不待她回味,又呵呵地笑起来,懒懒得打个呵欠,弄得慕晚迎接不急,最后被连人带狗赶了出去。
其他人都撤去之后,洛飘然倏地睁开刚闭上不久的一双水眸,眼珠子动了动,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终于乖乖闭上了眼。
白离也开始天天皱着眉头,问她什么,她只是叹息,也是什么都不说。
慕晚觉得,肯定是飘然姐的病还有遗留的问题,可是她们都怕自己难过,所以沉默着。
到底是她的医术不够好……
慕晚悄悄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宋明辰要抬起她的头,她死扭着窝在他胸口,咬着牙固执低着头。
在她的头顶落下一吻,宋明辰伸手去攥她的拳头,抓好了握在手心里。
手指合拢就发现一丝异常,安静看了会儿慕晚,用修长的手指温柔得掰开她的手心,里面躺着一张纸条。
遒劲有力的风格,明显是个男人的笔迹,宋明辰一愣,旋即转开视线找了找,就在软榻另一边看到了摊开一半的画。
秋意。
如果不是太熟悉慕晚的样子,大概他都会以为画上的人是她,可那画中女子比小晚又多了一股风情,不张扬,不妩媚,却偏偏有种温情脉脉的感觉……
对了,是那双眼睛。
安静倚在树旁的黄衣女子,不经意回头见露出的眼神,分明是盛满的情意。
粉色的花瓣落了一地,那女子融在其中,这景致,是秋又不是秋。
宋明辰想到曾经慕秋远看向小晚的神色,那时他便奇怪为何那眼里有眷恋和想念?看了这幅画,他心里似乎抓住了一丝线索,可看看慕晚十分沉默的样子……
“小晚,这画里的人是你娘,对吗?”他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听他一说,慕晚扭头看了眼画,“是,这画奶娘那里有一幅,就是这个,相似的画,我在爹的书房里见过许多,”慕晚虽说在慕府待得不算久,但很多事还是略有耳闻。
慕府有两大禁地,一是那片围湖而生的桃花林,另一,就是慕秋远的书房。
前一个不肖说大家也不敢轻易踏足,因为夫人林玲极其讨厌那片林子,所以连着周围路过的人,她都会跟着神色不悦起来。
第二个,据说是有个不成文的说法,慕秋远在慕府停留最久的就是这个地方,书房里间专门拓了个卧室,他有很多时候直接宿在那里,林玲起先还会时常去往,后来就渐渐不去了。
慕晚只去过那一次,就是满墙稍有留白的地方,全都是同一个人的画像。
后来连她自己都发现,就连当初两位侧夫人的打扮,也都有意无意在模仿着画中人。
根据笔墨的痕迹,看得出来,画的时间并不一样,有的很早了,像奶娘的这一幅,而有些,还很新……
“我觉得好奇怪,娘亲明明是娘亲,可总觉得哪里又不太一样,爹和娘的关系也很奇怪。”
宋明辰摸摸她的脑袋,相同的话洛飘然也问过他。
她说慕秋远很奇怪,看得出来很在意慕晚,可在慕府的时候,却并不刻意维护,只不过会暗中做一点小动作,保护慕晚。到梅浅光出事的那一次,似乎才下了狠心,要把慕晚送走。
看着字条上简单的两个字,宋明辰沉吟:“这字,也是你爹的吧?”
其实明显和画上的题字是吻合的,宋明辰不过是想点醒慕晚。
慕晚终于抬起了头看他,眼眶果然红了,宋明辰眸子几不可闻紧了一下,垂下头亲吻她的眉心。
“别怕,有我在。”
因着这一句话,慕晚又发了一会儿呆。
她知道,有他在,他有多大的本事,慕晚当然知道,可也是这样,她越了解他,从那天发现从以前到现在,自己喜欢的人都是他,她在一阵难言的欣喜过后,就是割舍不开的自卑。
天之骄子的他,与……出生不详的自己。
在她看来,仍然只有洛飘然和慕玲珑这样的女子,才足够与他并肩、匹配。
她讨厌极了现在的自己,得不到的时候,放不下……得到了,又纠结。
慕晚咬咬牙,将眼泪吞了回去,小声得吐露心迹:“我觉得自己好笨,爹临走时给我的暗示,可我怎么也没看懂,他一定是想告诉我什么,可我怎么就是想不明白,还有……”
她委屈得扁扁嘴:“飘然姐的病……”她治不好了,怎么办?
“不怕,”宋明辰双手一横把她抱在怀里,坐在自己腿上,“母后和父皇会在大婚当天赶回来,凭他们多年阅历,一定能想到治好飘然的办法。”
其实,他也不过是宽慰她罢了,他能叱咤战场,能掌控朝局,可为了个什么稀奇古怪的病,他也真的是一筹莫展。
只不过,很多事如果都指明了一个人,那么,他们距离真相应该也不远了。
只希望这次母后能带回些有用的讯息了。
慕晚沉郁许久的心事终于搁了一搁,尤其跟某人离得这样近,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却能清晰听到他胸腔里的声音,耳根都泛起了红,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直视他。不觉就感到饿了,慕晚咕哝了一声,宋明辰便吩咐御膳房提早开了晚膳。
洛飘然卧病在床,只能迟一些流食,便有宫侍准备好几盅药膳粥,端进星月寝宫里。
大殿里吃饭的又还是三个人。
白离看着慕晚大快朵颐的好胃口,无比震惊。
“小晚,你这么吃,不怕长成圆的吗?”瞅她那架势,怎么感觉像是好几天没吃饭了……
慕晚抽空瞥了她一眼,淡然吐出一句:“唔,我还在长身体呢!”
白离:“……”看看人家以前和现在,她默默泪了,恨恨得骂了一遍宋明辰: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宋明辰哪里不明白她心里的小九九,见她把嘴里的骨头咬的嘎嘣响,宋明辰眉头都没动一下,随手也给黑子丢了一块骨头。
“来,黑子,吃……”
白离此刻心里已经是万马奔腾,外加无数歇斯底里的嘶吼。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
她欲哭无泪的看了眼叼了骨头的黑子,僵硬的咀嚼着自己嘴里的骨头,黑子也看看她,咕噜咕噜啃了起来。
白离:“……”
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