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王后离宫3(1 / 1)
“她的情人,你很快就会见到,也许等你见到他,你就能够猜到关于浣盈的一些事情。这一次我要带你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这一次我不想再问你愿不愿意。”
他的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也紧紧握着他。
“从今以后你想带我去哪里就带我去哪里,无论是冰川还是火山,我都随你而去,从今以后你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
旋萝失踪的事情很快被发现,放走旋萝的嫌疑,也很快被锁定在浣盈身上。
姜氏败落,元溪大权在握,在他心中,旋萝是生是死他都不在意,更何况是旋萝的去留。
郑王宫内,真正在意旋萝生死去留的人是杜若。
她还没有折磨够姜废后,姜废后就不翼而飞,余下的怨气自然得由浣盈来承受。
东照宫中仅有落墨一个侍女,根本抵挡不住杜若的来势汹汹。
浣盈面前,杜若直截了当地发问:“是你从寒园湖底放走的姜废后吗?”
浣盈没有不认。
郑王宫中人人见到杜若都唯唯诺诺,却唯有旋萝与浣盈不将她放在眼中,一双眸子里,仿佛永远蓄积着讥讽。
这一次杜若彻底被浣盈激怒,她抽下头上的发簪,锐利的尖飞快地向浣盈脸上划去。
浣盈因腿伤之故,躲避不及,白皙的脸上瞬间多出一道血色,人也摔倒在地。
旋萝犹然不解气,俯视着浣盈,恨声道:“你以为肚子里有块肉,就等于拿到免死符吗?你以为你长了一张妖媚脸,就能够引诱王兄吗?到底不还是在这不见人的地方,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落墨生怕有什么意外,挣开杜若的随从,惊惶地上前扶浣盈。
浣盈推开落墨,自己站起身。
她的目光犹然是雪山顶峰的冰冷。
“事情是我做的,你想怎样,不防言明。”
杜若更是气恼,揪住她的衣服道:“咱们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王兄既厌恶你,我也不犯着再为你浪费神思,可是你胆敢放走姜废后,你也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你就不怕我让你也像她一样到冷宫里待到死么?”
面对杜若的恫吓,浣盈也就淡淡一笑。
“姜废后似乎并没有在冷宫里待到死,我若猜得不错,她此刻该当是逍遥于五湖四海,快活无边了。再者我听说杜若翁主是端庄温婉的女子,她生前从未对任何人颐指气使过,似你这般的言谈举止也能骗得了你的王兄,我真该好好恭喜你。”
杜若神色一退,脸色也随之转变。
她松开浣盈的衣服,命人退下,落墨也一道被她的手下带走。
她眯了眯眼睛,问:“你方才说什么?”
浣盈道:“你明白我想说什么。”
杜若强自镇定。
“你果然是与姜废后一派的。”
浣盈已经从她的目光中读到阴险,这样的目光她阅过无数,一目了然。
“你想杀我灭口吗?”
杜若的右手攥了起来,像是凭空在攥一样凶器。
“未尝不可。”
浣盈道:“他一定对你说待我生下孩子就赐死于我。”
“你又知道?”
“我知道是因为天下间不会有第二个人比我更了解他。为了他的王位,他一路上将所有珍贵的东西舍弃。你以为他说会杀掉我就一定会杀掉我吗?那你就大错特错。”
她望着窗外,仿佛目光能够穿透一切,望向千里之外的远方。
“我的免死符不是孩子,而是朱衡,没有杀掉朱衡之前,他不会杀掉我。除了我,朱衡再没有任何亲人,在这世上,我是用来对付朱衡的最好筹码。如果我和你同时遇到危险,我甚至认为他将舍弃你而救我。他此刻不舍弃你,将你视作珍宝,只是因为还没有到该做出抉择的地步。当你的存在与他的王位发生冲突时,他必定毫不犹豫地用你鲜血染他的王位。”
杜若发抖的手狠狠地打了浣盈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得又狠又重,打得浣盈的耳朵嗡嗡作响。
杜若取出手帕,将沾染在手上的血擦拭干净,再将手帕一掷在地。
“闭上你的嘴巴,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不相信也好,不相信也是种无忧无虑。”
浣盈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仿佛在可怜她,又仿佛在嘲笑她。
她举手还要打她,却觉手心发痒,不得不将停在空中的手撤回。
殿外传来跪地叩拜的声音,浣盈知道映在纱窗上的那道人影是元溪。
元溪步入殿内,连杜若也跪拜下去,浣盈因为早就与他面目狰狞地见过,知道跪或者不跪,他都不会饶过自己,因此也就不再假惺惺地做戏。
元溪入内,杜若直接问元溪。
“王兄可曾记得你对我的承诺?”
自打回到郑王宫,这还是浣盈第一次见到元溪。
元溪的脸上布着的柔和,万年不变,唯一变化的只是他面容略微有些疲惫。
天天攻城掠地,玩弄权谋,想来是十分耗费心神的事情。
元溪好似真的将承诺忘记。
“什么承诺?”他反问杜若。
杜若有些生气,当着浣盈的面直言不讳。
“王兄说待浣夫人诞下王嗣之后,便将她赐死。”
元溪想了想,道:“我的确这样说过。”
杜若总算得意。
“可浣夫人方才却说纵然她生下王嗣,王兄也不会赐死于她,因为王兄要用她的命来换朱衡的命。”
元溪微微皱眉,浣盈的确将他看的一清二楚。
浣盈笑看着元溪,似看戏一般等他闹笑话。
元溪回视浣盈。
“她说的也不错,等杀掉朱衡,再赐死她不迟。”
杜若登时发怒。
“王兄你骗我!你说过你永远都不会再骗我。”
“我答应你迟早会杀死她。”
杜若流露出固执地凶狠。
“不,我今天就要杀死她。”
浣盈再度发笑。
“杜若翁主的确对朱衡情深意重,知道杀死我就可以保朱衡平安。对,你的确该让你的王兄杀死我。只要是为朱衡而死,无论你想将我腰斩还是五马分尸,我都甘之如饴。”
杜若莫名奇妙地看向浣盈。
“你胡说什么?朱衡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对他情深意重?”
“难道我说错了?难道你没有对朱衡情深意重?哪怕没有情深意重,泥沼之中,总归是他救了你的性命。”
杜若一脸茫然,更加的糊涂。
“什么泥沼?我为什么要他救我性命?”
“哦,是么,那便没有泥沼,什么都没有。”
杜若听她这番语气,心中顿觉不妙,后悔方才轻易接了浣盈的话。她放出目光偷看元溪,好在元溪并没有察觉。
元溪并不理会浣盈,柔声劝着杜若:“我送你回宫。”
“不送。”
浣盈听见他们要走,转身入了内殿。
杜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心里仿佛失了火,第一次意识到浣盈比姜废后危险百倍。
元溪再唤她,她则失魂落魄地抓紧元溪的手臂,泫然欲泣。
“王兄你当真舍不得杀此妖女吗?她外表再美丽也终究是个心如蛇蝎的女子,王兄因为她被俘,在北国之时又差点因她丧命,你今日不舍得杀她,我怕我迟早也会死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