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章 鸾胶续情夜踏雪(1 / 1)
徐妙锦等的焦急,一把抓下自己的红盖头,喊道:“晴岚。”
小丫头推门进来,“小姐,你怎么自己把盖头拿下来了,这是需要王爷掀开的呀。”
“都这个时辰了,你觉得他还会过来吗?”妙锦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仰望长空,眼中泪水隐下尽是森寒的恨意,对晴岚道:“你并不知道,朱棣乃是我自幼芳心暗许的夫君,并且父亲和皇上早有婚约在先。约定我俩长成之后完婚。”
“既如此,为何?”晴岚咽下想要说的后面的话,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触及小姐的伤心事。
“我早存心志,嫁入王府之后一定好好辅助他谋划军国大事,因此自己勤奋学习,涉猎书籍甚广,没想到,我偏偏没想到,他竟然心有所属,我每天期盼,等到的这一天竟然是如此场景。”
“小姐不要伤心,也许是王爷有紧急军务要处理吧,我出去看看王爷在哪,小姐别着急。”
说完,晴岚帮妙锦把盖头盖上,出了门。
新婚之夜的朱棣此时正一个人,一杯酒,站在书房门口,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愈发清瘦了。
正厅里喧哗着,官员之间互相敬酒,奉承,真是热闹非凡。
远处一个人影愈发接近了,有些踉跄,看来这来人也喝了不少酒。
两人对视的瞬间,来人先道:“朱棣,从今天起你就和我一样了,没什么可自豪的,你也没有资格许她未来。”
朱棣嘴角浮起一丝凄凉的冷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我了?那天要不是因为你,她会被父皇下狱吗?你身为驸马,就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
心情低落到极点,在面对梅殷时却依然保持了无比的冷静自若,聆听、微笑、回答和拒绝,将他置于身外,划清界限。
王者的气魄刹那间充斥在整个空间里,依稀觉得那一刻大概产生了刹那窒息感,其实两个人都是同病相怜,所追求的,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虚空梦一场。
“对,我是驸马,拜你所赐,哼,不过现如今我也当不了多久的驸马了,公主一直没有原谅我,皇上也等着对我发落,你大哥那边更是虎视眈眈,你尝试过度日如年,心如刀绞的滋味吗?”
心如刀绞,朱棣回想起大殿上羽瑶的话,用力甩甩头。
“我的事不用你管,等我成亲之后,明日,羽瑶就会被流放了,你愿意,可以去送送她,也算我们相识一场,至于我和她,再无相见之日。”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这是她给我的信,说什么接近我是为了报仇,我不会相信这些鬼话,明天我会当面找她问问清楚!”
甩手离去,问问清楚!我又何尝不想找她问问清楚,为什么要这么践踏我的真心,你可知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让自己鼓气勇气的吗?
燕王成亲,所有皇室成员悉数到场,只有太子朱标在赶赴临濠祭拜祖墓的路上,自从燕王遇刺事件以后,表面上看事件已经结束了,但精明的朱元璋不会一点都觉察不到。
朱标一行三人,一路无言,只在正午时吃了些干粮便马不停蹄,望着四周不停倒退的景致,任由疾风吹过脸颊。直至夕阳西下,看着半面被染红的天空,父皇那番话一直在耳边回响着,朱标目光犀利,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回想起羽瑶那刻意回避的目光,看着眼前越来越急的雨幕,亭台楼阁上隐约已见初秋的凋零,曾经饱满的花朵卸了红妆,急雨打在残存的荷叶之上,激起一层淡碧色的烟雨。
同样看着这场烟雨的还有一个人,朱标。
三天前,朱标接到圣旨让其亲自赴临濠祭拜祖墓,不敢不从,准备了一天就赶到御书房辞行。
朱元璋望着跪在地上的朱标,威严的目光里透着慈爱,“山高路远,你不会怪朕吧。”
“父皇良苦用心,这样做是想要锻炼儿臣的本领,儿臣又岂能不知。”
朱元璋用手扶起儿子,道:“古代像商高宗、周成王,都知道小民的疾苦,所以在位勤俭,成为守成的好君主。”
“父皇说得极是,儿臣一直以他们为榜样!”
“你生长富贵,习于安乐。现在父皇派你外出,沿途游览,可以知道鞍马勤劳,要好好观察百姓的生业以知衣食艰难,体察民情的好恶以知风俗美恶,为君者需知道百姓最需要的是什么。”
朱标点头答应,“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到老家后,要认真访求父老,以知我创业的不易。”
朱元璋目光矍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我的儿子我自己了解,太子之位朕属意于你,其他念头该收就收一收,此次出门朕也是希望你不要拘泥于朝堂之事,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要知道我朱家的江山还需要你们齐心协力共同守住!”
父皇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不会啊,行刺当场腰牌只留下一个,后来经由朱棣之后已经回到了我这里,难道是梅殷!
自从出城之后的朱标脑海中一直回想着这个片段,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只是为了试探我?还是他如此安排仅仅是为了锻炼我?
“公子,前面就出城了,您怎么一路上也不说话,是不是病了啊。”
“小六,公子在想事情你别打扰!”太子府跟随出行的朱四和朱六两个人,朱六年纪轻轻,武艺超群,性格活泼,这是第一次出远门。
朱四老成一些,武功更加生猛,带这两个人出门既安全,又不会闷,朱标轻轻笑了。
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了,反正还有那么久才能回京,出门就享受一番吧。
毕竟也是年轻人,朱标瞬间勒马向前,跑出数十步远,朱四和朱六在后面追,“公子跑慢点,等等我们啊!”
远处,踏着花香,三人十二足尽情奔跑在郊外草原上。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仿佛庄生晓梦,不知是入了蝴蝶之梦,还是自己梦到了蝴蝶。
此生便只是一出拉开了大红帷幕的台戏,又何必在意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只要流云水袖扬起,那一板一眼唱得真切叫彩,便是梦也绚烂,何况这帷幕张然掀起,难道由得你唱还是不唱?
看戏的人何尝不在戏中,不如唱个满堂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