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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周公握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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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四十四年九月,忙了大半月的裕王终于和在京官员一样,轮上了一次休沐。

说到本朝的休假制度,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完全没有先前朝代、特别是宋朝的福利制度——三日一洗头、五日一沐浴。

本朝太-祖起自微寒,又受过贪官压迫,就对天下的官员约束地特别紧——刚开始的时候,那是一年365天,一天假期都没有。百官们辛辛苦苦煎煎熬熬,不能休息哪怕是一天,还要随时防着自己的脑袋搬家。

搁谁身上都受不了啊,除了把自己当牛马使用的太-祖。

后来太-祖也知道这有点不近人情了,就给百官放了三个节日的假,分别是:元旦、冬至和元宵,但是从当日开始算,只放三到五天,也就是说,一年总共有不到十五天的假日。

后来太-宗上台了,福利待遇好了一点,延长了这三个节日的假期,还有了一项特别不错的制度延续了下来——事假。

省亲、祭祖、迁葬、治亲生父母丧、送老亲、送幼子甚至完婚,都可以作为事假的理由,只要官员自行备文上奏即可。

其实从洪武年间,有一项优恤,太-祖体谅镇守城门的卫士劳苦,特许他们回乡探亲——这就是皇帝赐假。

到宣宗时候,这个皇帝是个有名的太平天子,且当时河清海晏四方无事,他便五次在法定的节假日之外赐假给群臣。像宣德九年元宵的假期就长达一个月。

除了以上,还有一个阶层与众不同,他们就是庶吉士。

庶吉士可享受五日一休沐的待遇,因为他们是储相,是未来六部的堂官,是下代朝中或地方的中流砥柱。

在太-祖那个时候,进士不如举人吃香,而举人大都出自国子监,所以国子监学生的假期也不错——朔望休沐。

皇太子和诸王们也是初一十五休沐,其他时候都要坚持读书写字。

所以裕王在闲置了十几年之后,过上了脚不沾地的繁忙日子,假日也变成了朔望休沐。

裕王早上起来,喊人过来给他洗了头——要知道,这个时候洗头还挺麻烦的,主要是男女都蓄发,都是一头长长的头发,所以洗头的时候大都是要别人帮忙的。

洗完了头,他就躺在椅子上,让几个匠人给他修剪头发,拿起了手边的奏折继续看起来。

这个时候虽然说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但是头发太长了,还是要打理一下的,要不然天下的剃头匠都要饿死了,剃头的手艺也要失传了。

陈宏从门外进来,看到裕王津津有味地看着折子,不由得问道:“是谁的折子,让殿下一沐三捉发?”

裕王哈哈大笑起来:“我不是周公,但这上折子的人,却是天下的贤人!”

这个“一沐三捉发”的典故出自《史记·鲁周公世家》——

周公戒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我于天下亦不贱矣。然我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子之鲁,慎无以国骄人。”

周公旦在洗发时多次挽束头发停下来不洗,进食时多次吐出食物停下来不吃,为的就是起来招待贤士。

裕王道:“这是今年三月,巡抚辽东右佥都御史王之诰的奏折,他疏议辽东垦荒八事:一、议工力;二、议牛具;三、议种子;四、议车辆;五、议供费;六、议仓库。七、议人力;八、专责成。”

“这个王之诰,从户部迁到兵部,由文转武,没有丝毫怨言;被发往辽东苦寒之地,却带着军民垦荒屯田,是个能臣干吏,”裕王感叹道:“这才是真贤士,朝中要是多一些这样的人,该多好啊。”

“帮我记着此人,老陈。”裕王合上奏疏,“将来要给他更大的施展本事的地方。”

陈宏应了一声,他知道现在被自家殿下记在心里的人,都是将来要在新朝得用的人——自古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不过内阁的办事效率也太低下了,”裕王皱眉道:“三月的折子,拖到现在才准施行——拖拖拉拉的,这能办几件事儿?”

其实不怪内阁,徐阶忙着收拾垮掉的严党,朝中气氛还挺紧张,因为都在甄别被严党提拔上来的官吏呢。

显然裕王也是知道这事儿的,他有点不满:“被严党提拔上来的,也不都是尸位素餐的人,像胡宗宪,连父皇都说胡宗宪不是严党,抗倭有功,听说朝中还是蠢蠢欲动要把他拎出来再以儆效尤,简直是不知所谓。”

陈宏也哈哈笑道:“被严党提拔上来的就是严党,这绝对说不通——高师傅还是严嵩亲口提拔上来的,正三品的太常寺卿,难道高师傅居然还是严党不成?”

这下满屋子的人都忍俊不禁了。

没错,高拱是严嵩很看好的人之一,曾极力拉拢,给了他正三品的清贵职位——因为高拱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咋地,但是人家智商高,情商也高。

高拱也给嘉靖帝写青词,人家写得不如徐阶频繁,但是架不住质量高啊,嘉靖帝觉着挺好,也没忘了他,让他给裕王当老师——不能说写青词就是佞臣,写青词是与皇帝结好关系的手段,在这个时代,不写青词的高官只有一个,不得好死的夏言夏贵溪。

既然是大势所趋,咱谁也别说谁,谁也别瞧不起谁。

高拱有才干,人家严嵩给了他职位,他也不推辞,整理衣冠就上任了——你要是问高拱,高拱就会十分严肃地告诉你:“这是朝廷给我的职位,关他严嵩鸟事——”

呵,这下谁也说不出个什么了。

可不就是朝廷公议出来的嘛——只不过给他投豆子的大都是严党。

“好了,老陈,有什么事吗?”裕王笑过一场,想起刚才陈宏匆匆出门,现在他回来了,自然要问一问。

“殿下,没什么事儿,”陈宏笑道:“就是那截烂木头,上门了。”

裕王眼前一亮:“樗朽?”

当邵芳从门外进来时,就看到裕王居然在台阶上等他。

邵芳“哎呀”一声,两步子奔过去大礼拜见:“何敢劳烦殿下降阶相迎!”

裕王亲热地捉起他的手臂,笑道:“昔年我困顿时,先生帮我良多,雪中送炭之恩,岂敢相忘?”

邵芳不由得暗自为自己的眼光得意一回。

不错,他在当年裕王和景王争储位形势不明的情况下,敏锐地投资了裕王——这个冷板凳终于被他的屁股暖热了。

要说邵芳确实是尽心尽力对待这位东家的——逢年过节节礼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依靠在南京的偌大名声和手段,将探听来的各种耳报都给裕王送去,还给南京的官员们灌耳音,时常说裕王仁德的好话。

而有一件,他做得特别好——嘉靖三十四年出生的那位裕世子,因为父孝的缘故恐不得正名,还是邵芳掐准了时间,让裕王把孩子的生辰改了。

邵芳在心里得意,岂会露之于外?

“殿下,邵大侠的家眷也来了。”陈宏在一旁提醒裕王。

“是拙荆,”邵芳不好意思道:“带她来见识见识京里繁华。”

“既然是贤夫人,那就是一家人,”裕王笑道:“可以请她到内院说话,”说着吩咐陈宏道:“让李氏接待。”

陈宏点头退下了。

裕王便解释道:“陈氏最近身体有疾,不好见客,你莫要多心——李氏是寿哥儿的生母。”

陈王妃是真的病了一场,她身体本来就弱,还在大太阳底下和寿哥儿玩捉迷藏,等到身边人找到她的时候,都昏过去好一会儿了——大夫一瞧,说是中了暑热。

果然寿哥儿就是个魔头,但是这回他表现地很出人意料——他侍奉在陈氏的床头,真的就像陈氏的亲生子一样,端水送药,嘘寒问暖。

孝顺,是出自于天性的。

陈氏虽不是他的生母,但是对他一直很好——寿哥儿这样做,让裕王和李彩凤都很感动。

邵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他正要促成这个机会呢,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两个人携手进屋子,寒暄了好一会儿。

邵芳是个极机灵诙谐的性子,说道应天风物,把裕王逗得开怀不已。

“咱们南京这个兵部尚书啊,可是一宝,”邵芳笑嘻嘻道:“我呀,也是跟他在一起最有味道,嬉笑怒骂,全然不忌——”

六十岁的南京兵部尚书李遂,确实是个挺有意思的人物。

“有一天,诚意伯刘世延去他家作客,看到老大人脚上穿的鞋和他的一样,便问道:‘您买的新靴子,它值多少钱?’这老大人便抬起他的左脚给他看,说:‘九百文。’刘世延大怒,问仆人说:‘我的靴子为什么花了一千八文?’”

“然后呢?”裕王问道。

“然后老大人缓缓抬起右脚,说:‘这个也是九百文。’”邵芳哈哈大笑道。

两人都笑起来。

这个李遂,一直都是个挺旷达的人——嘉靖二十九年,俺答寇京师,嘉靖帝召李遂督苏州军饷,未谢恩,请关防符验用新衔。嘉靖帝怒,削其职。

任命刚颁布了,还没谢恩呢,先跟嘉靖帝说:“这符太旧了,得换新的。”

气得嘉靖帝当场就把他撸成白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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