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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内抱不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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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彩凤早上起来,坐在铜镜前由着白茅给她绾头发。

白茅的手挺巧,给李彩凤梳了两个髻,仍是少女的发式,也衬她的脸。

李彩凤的脸型是鹅蛋脸,但是也不标准,下巴就圆嘟嘟的,比其他地方的肉都多,圆中带方。她曾经很希望自己能够减掉这一点婴儿肥,因为只要留着这一点肉,看起来总像是个小姑娘似的。

李彩凤对着镜子憋气,嘴型也是变个不停。这是她想出来的减下巴的方法,被胡嬷嬷看到了,问起来,李彩凤就告诉她原因。

胡嬷嬷已经带了很多皱纹的眼角舒展了,她笑道:“地阁方圆,这是好面相。姑娘日后当享子孙福,衣食丰足,长寿安康。”

李彩凤心里叹口气,道:“那就谢嬷嬷吉言了。”

说着,李彩凤的头发就梳好了。她摸了摸髻,觉得白茅的手艺很不错,夸赞了几句,没想到白茅摇头道:“婢子的手不巧,这些都是和湘官学的,她才叫真手巧。”

“湘官是谁?”李彩凤自己挖了一点面膏,放在手里热了一会,等到化开了才涂在脸上。

“湘官是跟婢子一样,在大高玄殿里看炉子的。她会唱各种小调,还曾经在春和班里呆过,要不是父亲死了被赶出来,现在说不得是台柱子呢。”白茅帮李彩凤把碎发拂起来,道:“三弦、清音、渔鼓、弹词,她都会唱。那帮子道士都爱听她唱曲儿,给她取名叫‘湘官’,因为她是湖南那地出来的。”

“除了唱曲,她尤其出色的是打络子,满把攥着五颜六色的珠线、鼠线、金线,全凭十个手指头,往来不停地编织,挑、钩、拢、合,编成各种图案,真是绝活。”白茅说得活灵活现的:“道士们把各种彩线拿来,让她织东西。她用长针把线的一头钉在屁股底下的茅草垫上,另一端用牙把主线咬紧、绷直,勾来勾去,一会就编成一只大蝙蝠,和五福捧寿鞋尖尖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李彩凤听得好玩,连摆盘子的胡嬷嬷也笑了。

“道士们见她手巧,就把缝补衣服的事情都交给她做。衣服长了、短了,肥了、瘦了,喊一声湘官,第二天就能改得整整齐齐的。”白茅说起来真是滔滔不绝:“有时候他们还拿着湘官打得络子去外头卖,回来还能给她带一点小吃食。那个时候,我们都羡慕她,因为她比我们都过得好。”

“后来一起进了宫,我被分到景阳宫,犯了错,就去了倪衣局。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了,不过她应该过得好。”白茅稚嫩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惆怅:“她总是比我们过得好。”

“好了,你也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胡嬷嬷对她道:“把窗子后面的抹布递给我,这豆汁子可烫地紧。”

李彩凤坐到椅子上,眼前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吃食。香糯米粥和鲜豆浆,麻酱烧饼、白马蹄、萝卜丝饼、细丝酱菜、薰菜,还有一道卤鸡脯。

虽说裕王府的财政紧张,但是却从不在吃穿上克扣。她在裕王府干了一个月的活,也没有吃过残羹剩饭,每天的菜还能换着花样。

李彩凤看着眼前的吃食,算是食欲大开,她先舀了一勺糯米粥,把卤鸡脯的碟子推到了白茅身边,道:“我不爱在早上吃肉,这一碟你就帮我吃了吧。”

“婢子已经吃过了,这是您的份例。”白茅很是不好意思道。

倒是胡嬷嬷,严肃道:“姑娘给你的,你还有什么推却的。你以后都要记着,凡事姑娘给的,心里、面上都要恭恭敬敬地受了!像今天这样的话,不能再说第二遍!”

白茅急忙点着头,还偷眼看李彩凤的反应,眼中还是没藏住一星儿的惶惑。

两个月过去了,白茅胆子到底是大了一点,不像刚来的时候话都不敢说。可是还是有些惧怕她,尤其在犯了错的时候。不过这也可以原谅,因为李彩凤就曾经让她脱了裤子,看她腿上被打的伤痕。

一道道的红痕,有的淡了,有的上面的痂被抠得烂索索的。让李彩凤惊讶的是,她的小腿肌肉很是紧实,戳一戳,还硬邦邦的,比后世的运动员也不差什么。

可能是运动量大,整日劳作不息,或者是倪衣局的宫女子都是这样,被管事嬷嬷们笞腿,抽来抽去的,小腿条件反射地要绷紧。

总之,她因为武招弟而设起的心墙,却没法对白茅施展。

她原以为那个教训应该是深刻的、难以忘怀的,事实上,她已经不太记得那种被背叛的滋味了。

或许是因为带来的结果不够惨烈,李彩凤这样想,要是我被打断了腿,一定不会是轻易忘怀。

她对白茅的心,完全可以用陆夫人的话来解释:你是不能眼见世事、又希望世事洞明的悲悯之心,这种悲悯之心其实人人都有。你见着了乞丐,也要生一生这样的心,因为他的苦,让你觉得可怜。

也许就是因为白茅的苦,让她无法对一个可怜人做更让她可怜的事。

但是,吃了亏,总要张一点记性。

她并不反对胡嬷嬷对白茅的敲打,因为只有这样,白茅才会像被拴住的马驹一样,长大后会乖乖地听话。

武招弟就是个不服管教的例子,刘司药其实并没有下狠手管教她,因为根子已经扎牢了,上面开出什么花来,都不是人能强行改变的了。

不由人雕琢的人,现实就会打压她。

而白茅,李彩凤觉得她完全可以被胡嬷嬷调弄好。

至于胡嬷嬷,李彩凤更清楚,如果这种老而成精的人的背叛,将会比武招弟或是白茅这样涉世未深的人的背叛更可怕。

李彩凤当然会有底牌,而且是一张大得不得了的底牌。

在她刚刚被送到西侧院的时候,陆炳就托人送来了一个口信。

那人是王府里的花匠,一二月只来一次,也不住在府里,谁也不知道他是陆炳的人。

口信就是:胡嬷嬷是陆炳派到她身边的人。

很奇怪是吗?李彩凤当时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后来她就自己想明白了。

陆炳心思幽微,他把这个秘密提前告诉李彩凤,把主动权给了她,让她有了反制胡嬷嬷的手段。

在后院里,具体来说是在李彩凤的身边,白茅被胡嬷嬷掣肘,胡嬷嬷被李彩凤掣肘,而一切的一切,都要被陆炳操纵。

即使陆炳从来没有阻碍她的决定或是强迫她干过什么,李彩凤依旧不喜欢命运操纵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但是陆炳又太强大了,李彩凤只能抬头仰望,连做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李彩凤知道,一个人再强大,也抗不过时间。陆炳最大的对手,就是时间。

听说今年陆炳的身体不比以往很好的样子,府中十八学士甚至都没有一言片语的时文流出。

李彩凤可以等,或许陆炳临终前还有其他的布置,但是李彩凤有余下来的几十年时间慢慢磨。

不过李彩凤对陆炳始终是佩服的,始终是尊敬的,也始终是感激的。

他救了我,不止一次。为我打开过新世界的大门,让我对这个时代,终于有了略见一斑的认识。

李彩凤这样想着。

来到这个世界,陆炳对她的影响居然是最大的。

为了这一条,李彩凤可以忍受身边无时不刻如影随形的监视,可以心甘情愿做了裕王没名没分的侍妾。

胡嬷嬷看她夹了饼子半天没咬一口,不由出声道:“姑娘,姑娘?可是这饼子有什么不对吗?”

李彩凤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宫里的吃食。”李彩凤叹口气道:“我是被诬告进了倪衣局,白茅是犯了错,那胡嬷嬷你呢,为什么会进倪衣局呢?”

李彩凤问这个有点诛心。

“我的丈夫、儿子都死了,唯一的孙儿也患了风寒,夭折了。”胡嬷嬷低下头去:“在宫里哪一处不一样?”

胡嬷嬷对自己还是有心的,最起码没有大言不惭地说假话。

宫里的老嬷嬷们,也有可能是曾经结婚生子过的。她们只要有才德,各地的镇守太监是有可能举荐入宫的。

依照陆炳的能耐,送胡嬷嬷进宫是小事一桩,而恰如其分地又把她送到倪衣局里,最后堂而皇之地送到裕王府,送到李彩凤的身边,这简直是通天彻地的手段。

所以李彩凤觉得陆炳在宫中的人,不会只有胡嬷嬷一个。

“嬷嬷,今日初一,等会吃过饭,咱们就去正院请安吧。”李彩凤道。

“姑娘,您每次去,王妃娘娘都不见。”白茅道:“而缀云阁的江姑娘,听说就去了两回。王妃不见,她也就不去了。”

“咱们在院子门口磕个头就回来,这是礼数。”李彩凤淡淡道:“礼数不仅要在表面做足,更是贵在心诚上。可是如果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谁还相信你心里恭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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