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章:封路(1 / 1)
回到房间,想起刚才和蒋沁聊天的一幕,个别是当她知道我也要去流山沟时,她立即对我发出了热烈的邀请,她说一路上有个伴不会觉得闷了,而且让她整天去面对一帮臭男人,她可是一句话都不想说的。
蒋沁还悄声地告诉我,和她一起的那位住在隔壁房间的大哥叫叶凡,那个挑东西的人是他们请的当地导游,她和叶凡的家里是做特殊玩物、古董生意的,正巧在这一带收购古董、玩物什么的。
蒋沁还说,她家与叶凡大哥家是世交,更是同行,她这次放假跟着叶凡出来做生意,主要还是为了历练。
他们听说流山沟有好东西,所以打算过去转转。
我也没隐瞒自己是去流山沟找人的目的,对着蒋沁的热情,我很高兴也很感激。
当我问到那位叶凡大哥不知道会不会答应我的同行时,蒋沁立即打包票说绝对没问题。
临睡前,我还在计划明天和蒋沁他们一起进山的事,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有点后悔跟蒋沁透露我想和他们一起去流山沟的想法了,虽说我是很想去流山沟,但是没有到那种非去不可的地步,最起码还有鹤壁桥乡镇的那一条线索还等着我去挖掘。
如果就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和一帮陌生人进山,总感觉有点不妥,原因很简单,我不可能因为蒋沁几句话就完全信任她,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哪怕蒋沁说的全部都是真话,我也不可能把性命交到和自己素不相识,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的人的手中。
我后悔自己太冲动了,考虑问题不全面,太快下决定了。
第二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蒋沁解释一下自己改变注意的想法,可结果却发现住在隔壁的他们早已人去楼空了,后来向服务员一打听,才知道天还未亮他们就已经走了,不过蒋沁临走时留了一张纸条给我。
纸条的内容上写着:“家里来电有急事,流山沟之行已取消,抱歉!”
这样再好不过了,反正我也是向你们说不去流山沟了的。
我虽然是这样想,可心里面却有一种莫名被人猜中心思的感觉来,这种感觉不是很好,等于自己被人放在透视仪前。
看现在这种情况,我也只能离开这青台乡镇了。
镇上的班车很早就收人去县城,正常是每天三班,下午三点是最后一班,可是听这里的人说,平时一天最多也就两班,有时一天连一班都没有,这也是因为人少的缘故。
不过今天还好,第一班上午十点半车就开了。
青台乡镇离县城有好几十公里,从乡镇到最近的公路也有二十三里山路要走,汽车出发后一直在很不平坦的山路上颠簸着前行,司机也开的比较很慢,昨天过来时就已经经历过了。
选了个窗口位置的我一路沉默地除了抵抗不断在颠簸的车身外,几乎都在看外面。这里的景物很单调,不见山水,有的只是如巨浪般延伸到老远的坡林。
轰嘎……
突然,车身出现了一阵剧烈的摇晃后,熄火停了下来。
我还没从车身剧烈摇晃的震动中清醒过来,就听到司机抱歉地说一句话:“车坏了。”
司机这句话一出口,刚才还一片吵杂的大家立即安静了下来,各各将目光望向那满嘴胡子的司机,司机的形象怎么看都不像个司机,圆头圆脸,短脖子,宽后肩膀再加上他的啤酒肚,看上去很像个屠宰户。
这时,坐在前排的人就问大胡子司机:“哪坏了,能修好不?”
“还不清楚,俺先下去看看,你们不要乱跑。”大胡子司机一脸严肃地叮嘱完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下车去了。
不一会,大胡子司机又回到车上,只见他脸色有些发苦地对着大家伙说了一大堆关于是什么活塞、什么油管破裂等等之类另大家听不太明白的话。
有人听得不耐烦地就问:“到底是能不能开呢?”
大胡子司机摇了摇头后用商量的语气和大家说道:“只能将车推到公路上,那里有修理店能将车修好。”
大热天的下去推车,有没搞错,车里面的人顿时像炸开锅一般地起哄埋怨起来,一时间,沉默点人的就叹唉倒霉,而激愤点就开始问候起别人的娘跟祖宗起来。
我看了看时间,十点十分,从乡镇出发到现在有四十多分钟了,算一算这一段山路应该就快走完了。
果然,在大家埋怨片刻后,大胡子司机告诉大家说只要我们坚持到公路上就有救了,而且公路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不然的话只能等到从县城过来的车,然后再又一起回青台乡镇了。
大家当然不希望刚出来就又回去乡镇去,所以不得不干起推车的苦力来。我也随着大家一起下了车,汽车是停在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坡腰上,一边是上坡体,另一半就是七八米高的悬崖,刚才在车里不觉得有什么,可下了车看这山路边上的悬崖后,才心有余悸地后怕起来,万一刚才汽车在剧烈摇晃下,不小心冲下悬崖……实在不敢去想象那样的结果。
车上二三十个人中男人占了一多半,包括我在内的老幼妇女才六七个人,所以出力推车的多半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们了。
“这是卵鬼破车,老子是来坐车,不是来推车地。”
“真是倒霉,迟不出门,早不出门,偏偏赶上这时候出门,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门了。”
“那个吊卵司机坐在车里到时舒服的很……”
一路推车也颇为不平静,大部分人都是怨声载道,而且上破路推起来最为费劲,诅咒、骂娘、问候别人祖宗的话是一样没落下,可到了下坡路那一阵轻松时,大家伙相互又开始有说有笑了起来。
如此一来众人推着汽车走过了三座山破头之后,终于有人提出要休息一下了,这种非常有建设性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大胡子司机很无奈地将汽车刹住在山坡脚下,一起休息了起来。
大约休息了十分钟左右,大胡子司机便开始催促大家上路了,他说估计还有几个山坡就能看见公路了。
大家对大胡子司机的催促虽然有一百个不情愿,但一想到很快就不用受罪了,众人忍一忍收拾心情后,渐渐围拢在汽车边上又开始卖力地推起车来。
就这样,大家推着汽车走走停停,翻过了一座……两座……五座山坡后,就在大家伙盼着以为这第五座山坡后面就是大胡子司机口中所说的公路时,眼前出现的并不是什么公路,而是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他们看上去像是正在执行什么重要任务。
最先有反应的还是坐在驾驶座上的大胡子司机,他一看到前面有军队,立即就有些激动地对大家伙喊道:“哈哈,看见没,俺们有救了,前面有当兵的,俺们有救啦!”
大胡子司机的兴奋喊叫让那些没有注意到军队的人高兴了一把,我和几名妇女儿童走在汽车的最后方,这一路推车只是在艰难上坡的时候搭把手,其余的时候基本上跟在大家后面走着。
接着大家伙在大胡子司机的催促下,使出最后一把力气将汽车朝设立路障的军队快速推过去。
渐渐地,众人推着汽车越来越靠近前方正在执行任务的军队,此时我注意到,前方的军队是在一处地势较为平缓的岔路口设置的路障,他们人数似乎不多,大约只有七八个人。
山路岔道的正中间就横着路障,路障并不是军队惯用的标准路障,而是临时用树木架设起来的,在路障后方右边的岔道上停着一辆绿色的大卡车。
“咋会有部队在这里呢,俺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呢!”
“没听过俺们这山里面有部队啊,难道是来抓土匪地?”
“当兵的可能是来抓土匪的吧……”
一开始大家还没觉得有什么,看见当兵的在执行任务都感觉到很好奇,大伙一边推着汽车,一边议论起来。
我听到他们这么一说,也开始顺着这些人的话胡乱地想象着昨天在镇上听来的那些关于土匪的传言……
当大家推着汽车与军队设立的路障还有五六百米的距离时,我就看下到已经有四五名当兵的端着手中的武器快速迎了上来,他们个个看上去神情严肃,甚至还略带点紧张的感觉。
“把车停下,所有人站在一边接受检查。”
在双方还有相聚三十米距离的位置时,四五名士兵突然止步,领头的看上去像队长,他直接对着大家下了命令。
我走在后面看下着原本还很高兴轻松的大伙以为遇到部队,就像大胡子司机先前说的那样,不用做苦力了,可是眼前士兵的看上去并不太好接触,而且那队长说话的语气不怎么招人喜欢。
随着那名队长的命令一结束,在他身后的四名士兵立即做出反应,他们立即上前将所有人叫到汽车前方的空地上,然后让所有人排成三排蹲在地上接受检查。
说检查也就算了,他们居然过分地要求所有全部排成三排蹲在地上,果然有人就不乐意了,一时间大家伙起起哄来。
“凭啥啊,俺又不是罪犯,凭啥要俺蹲在地上。”
“就是,俺又没犯王法,为啥要接受检查。”
“不蹲,就是不蹲……”
就在大家在起哄的时候,我从队伍后面绕到了侧面,这时我注意到那些当兵的对大家伙的抗议并没有做出制止的动作,他们只是戒备地扫视着大家,他们这种的眼神看上去有点像猎人搜寻猎物的感觉。
人群依然起哄不断,最后在大多数个的怂恿下,队伍最前面一个身材颇为高壮的青年作为大伙的代表,站出来表示不同意地道:“凭啥要俺们蹲在地上,俺们不……啊……”
壮青年抗议的话还没说完,大家就看到他被一个子比自己还矮半个脑袋,身材也瘦小半圈的士兵,冲上来直接出手将壮青年放倒在地上,当兵的还没收手,紧握的拳头顺势就砸在了壮青年的鼻脸上,一时间鲜血飞溅,然后就只听见壮青年的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大家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没想到当兵的会出手,原本还比较激烈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无比的紧张了起来,这些当兵的也太凶悍了。
有了壮青年的鲜活教训,大家都不敢违抗命令,更不能出口询问个所以然,只能听令照做。
我原本还打算上去与这些当兵的交涉一番,可是当我看到壮青年被眼前当兵的凶狠的打倒之后,在他后面的三个同伴的眼中不仅没有同情,反而是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看待这发生的一切,我心里很是不解。
刚才远距离看这些军人的时,总能感觉他们每个人身上手能散发出一种阳刚血性、不畏生死的味道,这是一种令人瞻仰和敬畏的感觉,可是这近距离一瞧,却发现这些当兵的没有半分令人敬畏瞻仰的感觉,反而多了一种兵痞子的感觉。
我心说,这就是在和平年代成长的保家卫国的战士吗,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随着有的人开始陆续在这种威迫下蹲了下去,更多的人很是不安地接受了这种压迫式的蹲地检查,而我也不得不忍下心中不忿,同大多数人一样蹲了下去,我蹲的位置是第二排的最左边上。
大家刚刚一蹲下,忽然就听到刚才那名领头的队长站在汽车前面大声问道:“你们谁是司机?”
“是俺…”大胡子司机反应很快,他蹲在最前面,听到那名队长的问话后,立即就将站起来答应道:“俺是司机,长官好,俺这车在半路……”
“你,把车门打开接受检查。”大胡子司机话还没说完被就那名队长打断了,那名队长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对司机下了命令。
大胡子司机被那名队长的军人虎威给震住了,可能更多的是被先前壮青年被打倒的那一幕吓到了,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乖乖听令照办,不然他的下场估计和那壮青年差不多。
空地上的大伙排成了歪曲的三队蹲在空地上看着这一幕均保持着沉默,除了那为被揍的壮青年一脸痛苦□□的表情之外,大多数人脸上都挂着愤慨和不情愿。
想一想大伙不愤慨才怪,半路车坏了推车走这么大老远不说,现在还莫名其妙地被当兵的威迫屈服,像畜生一样蹲在地上接受什么狗屁检查,这是搁谁身上都不会爽,最主要的还是那当兵的出手打人就太过分了。
蓬!
车门被大胡子司机从里面打开了。
接着我便瞥见那名队长对着旁边的几名手下打了个眼色,其中有一个耳后油条蜈蚣疤痕的士兵立即就靠近这名队长,然后两人两人持枪相互掩护,一前一后小心谨慎地朝汽车搜索进去,他们看上去就像反恐电影里演的抓捕罪犯的警察那样,似乎有随时准备射击的可能,而外面的三个当兵的则是持枪对大家戒备起来。
看到令人紧张的一幕,我明显的感觉到蹲在地上的大伙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透过汽车挡风玻璃看过去,那两个上了汽车的当兵的检查完汽车里面后并没有发直接下来,而那个队长却和大胡子司机聊了起来。
大约十分钟过后,那两个当兵的下车后,便叫上另外三名看守我们的同伴挥了一下手后,没有丢下一句话就一哄而散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虽然当兵的现在离开了,但大伙一时没反应过来,依旧蹲在地上,只是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这几个当兵的,并没有立即从地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