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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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人鱼小明珠走在回家的路上。小明珠发出来的温暖而柔和的光芒，就像慕瑜的眼睛一样，让我不再害怕孤独和黑暗。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悲哀而婉转，似曾相识。我想起那个背负着重重的壳，告诉我哪吒与莲花的故事，会吹出很悠扬的箫声的那个老乌龟精灵。或许是父王派他来带我回东海的吧。

可是，我很快看到那个吹箫的人，并不是老龟，而是莲花。她笑颜如花对我说，莲郁公主，你为什么还要回到那冰冷无情的东海呢？

我厌恶地问她，你到底是谁？

她的嘴角抿成一道淡淡的弧线，然后说，我是哪吒深爱着的莲花，我说，你不是，你一定不仅仅是。

她不笑了，她的脸慢慢地裂开，慢慢地爬满皱纹并且长出了很长很白的胡子和眉毛，身后还背着一个重重的壳子。

原来，他就是莲花，也是老龟。

我终于明白了一切，愤怒地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老龟没有回复我，只是用很强的灵力将我打到在地，并将我束缚起来，夺走了我身上的人鱼小明珠。

我看到那颗美丽的人鱼小明珠在老龟的手中瞬间化成了一堆粉末，亦如我破碎的心，那是慕瑜最后留给我的礼物。

老龟冷冷地看着我说，这样，你的娘亲很快就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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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真的很快就回来了，她一个人，没有宫女的随行。

娘亲抱着吐血不止的我说，莲郁，娘亲来迟了。

我指着老龟精灵说，他是谁，为什么药这样连番伤害我们。

娘亲只是安慰我，莲郁，不要怕，一切都有娘亲在。

可是，当老龟用很强大的灵力伤害了娘亲的时候，她居然丝毫没有还手的打算。鲜血不断地从娘亲口中涌出，我焦急地问，娘亲，你为什么不使用灵力还手？

娘亲只是看着老龟说，龟伯，求求你杀了我，但是放过莲郁吧。

老龟笑了，他的表情忧郁而残酷。他说，苏儿，就算你还记得殁毅，我还是要亲手杀掉你为他报仇。

苏儿时娘亲的名字，只有父王和长辈们才会这样叫她。我疑惑地问娘亲，殁毅是是谁，老龟为什么要杀你？

娘亲哭了，她艰难地对我说，殁毅是她曾经最爱的深海精灵，只是后来他死了，就像死在过去的哪吒一样，永远地死掉了。

我却想起了父王，忍不住也哭了，娘亲，你明明注定是东海的龙后，怎么可以爱上别人。

娘亲只是说，命中注定的事情，任谁都没有办法改变。

老龟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此刻也哭得老泪纵横。他说，我的儿殁毅，原本就是龟灵界最最可爱，最最幸福的小王子，你怎么忍心杀掉他？

娘亲沉默不语。我看到老龟将手中的箫化成一把利剑，直直刺向娘亲的心脏。我惊呼一声，想要冲上去保护娘亲，却被她用灵力护在身后。

我惊恐急了，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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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峰即将刺入娘亲的心脏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来，斩断了利剑。那把剑落在地上变成了两截断箫。

父王护在我和娘亲的面前，表情严峻而背上，却是愤怒而冷酷地看着对面的老龟。

老龟下意识地跪倒在父王面前，声音含泪，我的王，在我死之前，必须为我的儿子殁毅报仇。

父王很认真地说，龟灵，这么多年你何必执着于此，龟灵并非为苏儿所杀。

老龟的眼泪再次流出，他偏执地说，不可能。我儿死去时，心脏上还插着龙后的玉钗。殁毅死后，上虽然我拔出了玉钗还给龙后，但是殁毅的身体一直都是人的样子。他迟迟不肯化为原形，就是因为他死不瞑目。所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以慰我儿。

娘亲早已泣不成声了，我更是悲痛无比，我想起了慕瑜的死。我问父王，深海的精灵死后，身体没有化为原形，是因为他们死不瞑目吗。如此一来，慕瑜岂不是也死不瞑目？为什么要这样，他为什么要这样……

我失去理智地哭喊着，几乎没有给父王回答的空隙，或许我更加害怕他回答我说是，这样，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给慕瑜造成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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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说，莲郁，你冷静一点。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尽管这只是深海王者才能知晓的秘密。其实殁毅和慕瑜都没有死不瞑目，相反，他们的死要比所有的精灵都伟大和高尚。因为他们是为了爱人而牺牲自己，他们拥有着我们族人望尘莫及的永恒不灭的灵魂。

原来慕瑜和殁毅一样，都是为了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心甘情愿地奉献了自己的一切。他们的一生或许痛苦而短暂。但是死后所有的意念都化成了天上的一颗星星精灵，会永恒地守护着自己深爱的人，这就是不灭的灵魂。

我真正明白了慕瑜的死。原来西海王叔的眼中之后悲伤而没有仇恨，是因为他和慕熙的死不一样，慕瑜已经化为天上的星辰，生活在极乐世界。

老龟听了父王的话，瞬间比过去更加苍老了。因为过度地消耗精力，他的四肢已经完全变成了龟形。他满面泪水地趴在地上，绝望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殁毅要自杀。

娘亲早已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我却是明白了一切，我站出来，比任何时候都冷静地说，老龟爷爷，根据深海法典的规定，人鱼公主只能做龙后，龟灵界的小王子又怎么可以出现在娘亲的感情世界呢。殁毅一定是不想让娘亲背负背叛族人的骂名，不愿意她触犯深海法典而被惩罚，所以选择自己离开的吧。

娘亲哭着点点头，离别的那天，他说我头上的玉钗很漂亮，想要拿去做个留念。这是人鱼流传的灵物，我不疑有他便将玉钗送给了他。最后却没有想到他用玉钗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我知道就是当年娘亲送给我的那只玉钗，我从老不知道这只玉钗还有这样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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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的儿啊，你怎么会这么傻呢。

这时，我看见一贯坚强的父王竟然也流出了泪水，他说，龟灵，其实殁毅才是幸福的。他在天上每时每刻都守护着你的族人和苏儿。而苏儿的心中，也至始至终都深爱着殁毅一个人，尽管她是我的龙后。

娘亲闻言，站起身紧紧地抱着父王说，我的王，你错了。我爱过殁毅，曾经如此。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我所竭尽全力向你回报和付出的一切，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快乐且心甘情愿的。我很确定，我爱你，我相信，殁毅如果能感知，也会理解我的爱，对生活的爱，对你的爱，对莲郁和溪弗的爱。

我懂得娘亲，我突然觉得，如果我一开始就能明白自己的心，如果能够提前告诉慕瑜，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吧。我拉住父王的手说，父王，请你相信娘亲，娘亲一直很爱很爱你。你们还要永远在一起，要好好的。

就像我也很爱很爱慕瑜一样。

父王和娘亲相视一笑，他们都懂我，也更加懂自己。他们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莲郁，你还小，所经历这一切也不过是成长的代价，你不要难过，因为爱你的人一直都与你同在。